第三百三十八章 案子的最後一步
林放再次見到許應山，已經是兩天後，誰也沒想到，許應山這一覺睡下去，居然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這期間，誰都聯繫不到他。
許應山的消失，對他的情人，他的家庭，甚至是他的公司，似乎毫無影響，除了伍思琪這個小秘書，居然沒有任何人關心他去了哪裡，為什麼聯繫不上。
伍思琪發過微信，打過無數電話，去過許應山的家，也去過他常去的一些地方，甚至還去找過何婉婷，卻到處都找不到。
無奈之下，她只好找到胡清嬋。
要不是胡清嬋這個代理律師比較清醒，提醒伍思琪，自己最後見到許應山那次，他說要好好休息，可能會就近在附近找了酒店，而不是在哪裡出了事，或許伍思琪已經選擇報警。
不怪這個小秘書擔心，實在是姚琳琳、包括她的家人，在許應山聯繫不上，蹤影全無的情況下，反應過於冷淡，伍思琪又見識過姚琳琳的狠辣果決。
她腦洞大開之下，就很擔心姚琳琳是不是對許應山下了狠手，做出了諸如：買兇、綁架、毀屍滅跡之類的瘋狂行為。
許應山睡醒后，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了機，他充電開機后，看到伍思琪的無數微信，無數個未接來電，這才知道，小秘書已經找了他這麼久。
反倒是何婉婷、姚琳琳這兩個隊他來說至關重要的女人，居然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兩相對比，許應山心情很是複雜。
這次見面的地方，是許應山選的。
如果不是他把地址推送過來，可能林放和胡清嬋都找不到這個地方。
這裡是一處山清水秀的郊外山莊，建築風格古樸大氣，門外有流水環繞，兩側綠樹成蔭。
乍一看，林放以為這是一家檔次很高的飯莊，進門之後才知道，這家店的主營業務居然是：洗澡！
林放站在進門處都懵了，他心情很複雜。
是我想的那種……洗澡嗎？
這種事，顯然應該單獨帶我過來才對，現在就很尷尬了！
糾結了一會兒，林放果斷拉住胡清嬋的小手，道：「小嬋，我們走，這種地方，不適合我們！」
「啊？哪裡不適合了啊？」
胡清嬋還有些不明所以，澡堂社交是北方特有的一種文化。
這些年民富國強，澡堂越建越高級，澡堂社交卻並沒有隨之沒落，反倒開出別樣的花多。
林放自然不了解這些，受到一些影視劇，尤其是「澡堂一哥喬大哥」的影響，他印象里的洗澡，就是啪啪啪的大寶劍。
這怎麼能行？
「咳！」
林放輕咳了一聲，握緊了胡清嬋的小手，堅定的道：「哪裡都不合適！」
這家澡堂子修的這麼華麗，看起來這麼高級，價格貴就算了，要是真有什麼特服，那肯定是有男有女，那指定哪裡都不合適！
林放才和胡清嬋剛剛複合不久，那天晚上之後，他沒回酒店，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和胡清嬋在一起。
正是戀姦情熱，特別寶貝一個人的時候，別人看一眼都感覺像是在搶，他又怎麼可能允許胡清嬋在這種地方洗澡？
胡清嬋起先有點懵，不過以她的聰明，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能，她不由得「撲哧」一笑，白了林放一眼，道：「寶寶，你想什麼呢！這裡是正經洗澡的地方，我聽說過這裡，很貴的呢！走啦！」
這裡？正經洗澡？
我讀書可不少，你別騙我！
林放被胡清嬋連推帶拉著往裡走，這時早就侯在一旁的迎賓小姐姐連忙走在前面幫忙引路。
她穿著西裝和一步裙制服，挽著髮髻，精心化過妝，一笑起來就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走路的姿勢搖曳多姿，賞心悅目。
走到前台需要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擺放著姿態各異，形狀不同的花瓶又或者金銀器擺件，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要用玻璃給罩著。
因為走路的時候不太專心，林放在路過其中一個擺件的時候，腳不小心踢到了下面的展台基座，他下意識的就想伸手扶一下。
也就是隨意一撇的功夫，林放注意到玻璃罩的角落裡，有一個說明銘牌。
【清雍正淡黃釉瓶】，拍自京北寶利秋拍。
咕！
雍正？淡黃釉？拍到的藏品？
林放暗自咽了口口水，果斷用了一個巧勁，硬生生依靠自身的平衡，站穩了身子，沒有扶上去。
不小心把玻璃罩給卒瓦（cei）了不打緊，要是運氣不好，連帶著把裡面的淡黃釉瓶給卒瓦了，怕是今天就要走遠了。
迎賓小姐姐注意到林放的動作，輕笑一聲，道：「先生，不用擔心，我們這裡展示的藏品，都買了保險的，四周也都有監控，意外打碎了不用您賠的！」
林放：「……」
沉默了一會兒，林放還是沒忍住，問道：「我要是不小心打碎這東西，保險公司能賠多少錢？」
迎賓小姐姐功課準備的很足，不假思索的道：「先生，這個淡黃釉瓶據說和故宮裡的那只是一對，故宮裡的那隻無價，我們這隻拍的時候，老闆花了兩百八十萬。按照市價和保額，保險公司可能會賠五百萬。」
呵呵……
這種事兒，你該早點告訴我才是！
我也就不用控制自己，聽聽兩百八十萬碎了是什麼聲音！
「撲哧……」
一旁，胡清嬋看穿了林放的躍躍欲試，她蠱惑道：「要不，你再摔一下試試？」
林放果斷搖頭，拉著胡清嬋就往前面走。
剛剛那一下是意外，再摔那可就是故意了。
沒聽迎賓小姐姐說的嗎？
四周都有監控！
剛剛弄碎了有保險公司賠，這下再弄碎，那可真就要自己賠了！
林放都有點懷疑，迎賓小姐姐刻意這個時候提醒，還說的那麼清楚，有釣魚的嫌疑。
要是他手賤，沒忍住真弄碎一件古董，保險公司認賠也就罷了，不認的話，那鐵定要他來賠。
他賠的話，想只賠兩百八十萬是不可能的，怕是要按照五百萬的賠付額來賠償，這可就是徹底的走遠了。
一路走過去，一直到前台，走廊兩旁的古董擺件不少於二十件。
就算一件平均兩百萬，一個走廊，就擺了四千萬。
真尼瑪有錢！
林放被走廊兩旁的古董擺件給震了一下，等來到前台，拿到號碼牌的時候，聽到門票價格，感覺內心已經毫無波動。
是的，這家豪華澡堂要買門票！
洗澡買門票不稀奇，花980買門票，就很稀奇了！
關鍵是，因為被走廊兩側的高價古董震懾住，980塊一張門票，似乎也就不稀奇了。
洗個澡，門票，980？
帝都澡堂，恐怖如斯！
好在許應山挺會做人的，已經提前幫兩人買好門票，只需要報一下他的手機號碼，就可以拿到號碼牌。
林放和胡清嬋兩個，只需要直接進去享受就行。
和許應山約的是在大廳見面，結果先到大廳卻被留守的小秘書伍思琪告知，許應山在洗澡，讓他們先放鬆放鬆，所有消費，都由許應山買單。
伍思琪顯然是專程在等林放和胡清嬋，等到兩人之後，她笑眯眯的就把胡清嬋給迎去了女賓部。
林放只好進了男賓部，也打算先洗個澡。
進去洗澡，不是簡單的沖洗，有專門的搓澡工幫忙搓洗，單搓一個項目就是299，其他護理項目另外收費。
反正也不用林放自己花錢，他又加了一個護理項目，護理項目最低的399，最高的1299，林放選了個不高不低的899的護理項目。
整個項目用時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真正搓的時候，林放才發現，和自己理解的搓澡，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一通項目做下來，林放只覺神清氣爽，渾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散發著舒服的恣意。
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搓澡工不是女的……
不過林放轉念一想，這裡是正經洗澡的地方，也不可能讓女人幫著搓澡，要不然女賓部那邊，豈不是也要亂了套？
林放洗完澡出來需要穿衣服，自己的衣服都已經被存放好，身上的浴袍不能穿到大廳，不夠雅觀，但是這裡有專門的更衣室存放了許多真絲睡衣可供客人替換。
稍微打聽了一下，林放聽說一件睡衣就要七千塊，隨便穿，忽然就感覺這家豪華澡堂的門票錢好像也不是那麼貴了。
林放換了睡衣，走到大廳，這裡還有專門的采耳服務。
采耳就是用專業手法，用專門的工具，掏取耳朵里的各種污垢，在錦城，這種服務極其普遍。
每一處露天茶館附近都有敲著采耳工具的老師傅到處遊走，只要喊一聲就能享受到便宜而又專業的采耳服務。
一次十塊。
而在這裡……一次最低六百！
林放要了個八百的采耳，被服務員引領著進了專門的采耳房。
躺下不一會兒，就有戴著口罩，穿著粉紅制服長裙的采耳小姐姐上門。
看得出來，小姐姐胸襟廣闊，哪怕是寬鬆的制服也難以遮掩住她的胸襟。
林放想著這裡是家正規的洗澡堂子，也就沒動別的心思，簡單的和采耳小姐姐聊了幾句，就讓她開始動手。
小姐姐一動手，林放忽然就有些後悔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得有點帥的關係，采耳小姐姐動手的時候，貼他貼的很近，以至於她俯身的時候，更是時不時的會碰到他另一側的耳朵。
女孩子的耳朵敏感，男人的耳朵也好不到哪裡去。
林放被采耳小姐姐來回碰的有點受不了，只好草草操結束了這個項目。
後面還有浴足、精油開背什麼的，林放也擔心會遇到這樣的小姐姐，索性也都不再去選，趕緊先回到大廳了事。
林放回來的時候，別說許應山，就連伍思琪、胡清嬋兩個也沒有看到。
他記得胡清嬋的號牌數字，索性讓服務員幫忙呼叫了一下，結果可倒好，胡清嬋和伍思琪這兩位采耳剛剛做到一半，等一會兒還要去做腳底按摩，臉部護理、去角質層等一堆項目。
林放一聽，全都是要花時間的，乾脆也就不管她們，打算先去找點兒吃的。
服務員直接領著林放進了自助餐廳，並告訴他，門票裡面是包含了自助餐費的。
這一點，林放在拿號牌的時候，前台的小姐姐就告訴過他一次，服務員之所以再次提醒，感覺還挺人性化的。
像林放這樣有人請客倒還無所謂，自己花錢過來洗澡，可能就會只選個保底，捨不得在許多項目上花錢，要是這自助餐也要收費，那多半也就不吃了。
自助餐廳里的菜品很豐盛，大閘蟹剛剛上市，這裡就已經有了，帝王蟹這裡也是有的，大隻的波龍也都整隻擺放的好好的。
林放一圈逛下來，感覺如果一個人來消費的話，如果不去選那些附加消費項目，單純的洗澡、吃飯，980的門票錢，是完全能夠吃回來的。
一張門票飽含中餐、晚餐兩頓自助，菜品如此豐盛，只吃貴的，不吃對的，回本是沒問題的。
因為要等人，林放也就不著急，一個人慢慢悠悠的吃一會兒，休息一會兒，把想吃的東西依次吃了個遍，感覺還不賴。
菜品說不上特別好吃，烹飪手法有待提高，但因為食材絕對新鮮的關係，林放已經感到十分滿意。
最後林放拿了一些水果，喝了點氣泡水溜縫兒，算是齊活。
吃飽喝足，感覺人差不多都該到了，林放這才施施然的回到大廳。
這次，總算是有人了。
林放一回到大廳，就被服務員詢問了一下號牌，確認了他的身份之後，就被領到了許應山身邊。
看得出來，經過一天一夜的睡眠，又在這家豪華洗浴中心精心做了各種項目，許應山整個人都已經恢復了過來。
許應山不但精氣神回來了，就連頭髮也重新變得烏黑亮澤。
看到林放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頭髮和雙鬢位置，許應山哈哈一笑，道：「林律師，讓你見笑了，畢竟我才四十歲，還算年輕，一頭白髮看起來不像樣子，索性我就讓這裡的技師幫我染了回來，見笑了！」
「哪裡，哪裡，看起來很精神，染的很好。」
林放是真的沒想到，這家澡堂業務居然做的這麼寬廣。
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它幾乎是把一個人的衣食住行全都給包了，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服務都做的相當到位，讓人覺得不虛此行。
林放唯一覺得有必要吐槽的點，也就只是廚師的手藝差了點，要不是食材足夠新鮮，檔次都要被拉下去一個等級。
要是換成彭子林老爺子來做，林放能吃的把自己舌頭都給吞下去。
「來，林律師，喝茶！」
許應山親自給林放倒了杯茶不算，還端起杯子，敬道：「多虧了林律師，我許某人才有機會翻身，感激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以茶代酒，我先敬林律師一杯！」
林放很想說自己什麼都沒做，只是個躺贏的，卻耐不住許應山的熱情，只好陪著喝了一杯。
等林放放下杯子，許應山遲疑了一下，才道：「林律師，婉婷一會兒過來，麻煩你多費點心，幫我再勸勸她。我知道林律師你是有本事的，女人多的，我見過。但能在兩個女人之間遊刃有餘，還讓她們姐妹之間一團和氣的，我只見過你一個。林律師，你是這個！」
林放：「……」
聽到這話，林放幾乎起身就走。
許應山，你也太過高看我林某人了吧！
還比大拇指，比小拇指還差不多！
我林某人，在泡妞方面，絕對是個弟弟！
什麼姐妹之間一團和氣，那都是你在的時候看到的假象，修羅場是開玩笑的嗎？你怕是不知道，她們差點都要刺刀見紅了都！
「許先生，其實……」
「林律師，你放心，律所的酬金是律所的酬金，你私人的報酬，我另外支付，我許某人絕對不會讓自己人吃虧的！」
呃……還有報酬拿？
林放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有些猶豫。
說不定，何婉婷願意聽我的呢？
萬一是吧……
林放想了想，道：「許先生，這件事我可不敢保證，我只能說……儘力！」
「儘力就好！儘力就好！」
許應山開心不已，忍不住抓住林放的兩手，用力搖了搖，道：「林律師，拜託了！」
林放：「……」
你這一副如釋重負，好像我一定能幫到你的表情是在鬧哪樣？
我自己都沒有把握的事，你怎麼比我還要篤定？
算了，反正也就是試一下的事，成固可喜，不成也沒什麼。
林放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自己這次來京北，就是來打醬油的，前女友……不，現在應該說是現女友胡清嬋那麼能幹，自己在旁邊負責喊666就行。
又過了一段時間，做完各種項目，容光煥發的胡清嬋和伍思琪兩個終於出現，唯一還沒到的，就只有何婉婷一個。
搞定何婉婷，許應山的案子也就接近尾聲，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耽擱，林放差不多也就可以準備著手返回錦城，這次京北之旅，也就要畫上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