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9.第1149章 觸動心靈
……
唐嫣等在十方域的修鍊者，完全不知道，十方星系的情況。儘管唐嫣通過金龍等九大星系在十方域中聯盟斬殺人族，已經推測到，這絕不僅僅是臨時聯合，而是有組織、有預謀，在外界早就達成的協議。
且，對方絕不會僅僅單獨針對十方域，定然有一系列行動，但也沒有想到十大星系的戰亂，爆的如此快，來得如此早。
可惜，不管他們知道抑或不知道，都沒有用。
他們在沒有晉陞武帝境的時候，出不去。外面的高手也進不來。
唯一不同的是……
九大星系聯盟，包括其掌控者在內，在看到千餘年時間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引動天罰踏入武帝境的時候，都認為時機成熟了，該出手了。
再拖延的話，或許人族就會感覺到異常，而有所準備了。在他們看來，金龍、陸仟日等人已經控制了整個十方域。
接下來，人族將再不會誕生任何一個武帝。
……
霸族，金家，核心宮殿深處，一道身影盤坐在其中，周身散著無盡的仙光和道則威壓。
蒼老的面孔，強大的氣息，任何修鍊者看到都會感到心悸。
這是金家的家主。
原本的他，在萬餘年前，也不過是霸族諸多頂尖高手中的一個，但萬餘年前，其忽然參悟出至高絕學，成為能夠跟霸族混亂星系掌控者比肩的存在。
霸族掌控者都對其客客氣氣，稱兄道弟。
而這次十方域九大星系聯盟，以及如今亂古大千世界內九大星系同時針對人族推動戰爭的始作俑者，便是其達成的。
這樣的能量，就是霸族掌控者都做不到。
畢竟，十大星系之間，沒有誰會真正的相信誰。
更不可能說聯合就聯合，畢竟，這種情況誰都會擔心，自己星系會步入浩宇星系的後塵。
但金家家主卻做到了。
不過，此刻獨自盤坐的金家家主，溝壑縱橫的老臉，卻是微微皺眉，讓額頭的皺紋更是蹙成了一團。
「一千八百年了……怎麼會還沒有任何反應？」
金家家主蒼老的聲音，自言自語地說道。
「領悟鴻蒙氣，根本不需要多少時間，唯一耽擱時間的便是淬鍊大世界雛形，嗯……或許是這次收穫巨大，要淬鍊的更完美吧……斬殺浩宇星系人族，應該也是浪費很多時間……是我多慮了……」
金家家主將心中的一點不安，直接壓了下去。
沒有人知道，即便是墨瀾到這老者面前，都難以認出這老者的真實身份，蕭家老祖！
蕭家老祖在其第十命蕭衍跟唐嫣同時崩滅，喪失了第十命的時候，卻因禍得福，通過蕭衍和唐嫣的金鱗化龍實相天罰以及開闢的星河隧道波動，竟然領悟了真正的第十命。
但當時的情況，他卻不得不在唐嫣和蕭衍隕落後，便悄然離開浩宇星系蕭家。
因為，墨瀾真我涅槃就要成功。一旦墨瀾成功恢復到巔峰狀態，他根本不是墨瀾和夏無量聯手之後的對手。他需要時間！
需要凝練出真正的第十命。
所以，他離開了。
而且，根本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變成了金家家主。
九命玄術的他，億萬年前便擁有一統亂古的野心，九命融合，分開，都是很簡單的事情，路，他早已鋪好。
除了神族的天賦肉身，他無法凝練外，另外八命都跟金家家主一樣，在各大星系都具有了極大的份量，頂尖人物。
這也是他能做到霸族掌控者，或者說，任何一族掌控者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將九大星系聯合起來。
金龍便是他凝練的第十命，五千年前，在霸族混亂星系橫空出世，武皇境內，一路挑戰，所向無敵，成為霸族武皇境第一人，更是被譽為亂古大千世界第一武皇。
原本直接融合，蕭家老祖的實力便能得到飆升，但這一次，他卻是破釜沉舟，不做則罷，做，便一舉拿下，所以，才有了九大星系的聯合，才有了金龍這統領。
等金龍踏入武帝，那時候再融合的話，他的實力將會逆天，到時候就是無法將墨瀾滅殺，但絕對壓制，他卻有絕對的信心。
墨瀾……
若是沒有墨瀾，亂古大千世界，他早就統一了。
死對頭這麼多年，按說，早該了解透徹才對，但是墨瀾始終給他一種無法完全看透的感覺。
這也是他這次讓第十命晉陞到武帝，才融合的最大原因。
金龍在十方域中，只要將大世界雛形淬鍊到巔峰圓滿，無需引動天罰，便能跟她這本尊脫十方域的天機屏蔽，建立聯繫。
而現在，一千多年過去，依舊沒有任何氣息交感，才會讓她生出一縷不安。
但自信想了想后，也沒有再在意。
他要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金龍的歸來，等待人族的武帝死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就是他聯合九大星系殺入人族聖殿的時候。
……
無盡的黑暗，零碎的殘片。
沒有意識，沒有思維，也不可能有生命。
對於生命來說，這已經完全不是生命，而是生命印記崩滅后的碎片，只是天地間的一縷微弱能量。
它最終的宿命便是融入天地間最玄奧的命運長河，跟其他的生命印記碎片能量重組成生命印記，他，也不會再是他，踏入無盡輪迴之中，即便是獲得新的生命，也不會在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便是形神俱滅的歸宿，或者說宿命。
唐嫣的腦海大世界中，小護士劉惠，一次次臉色蒼白、汗水淋漓地軟倒，又一次次地恢復到巔峰狀態后，再次開始。
……
無盡的黑暗中，沒有時，沒有空，沒有任何法則，有的只是無盡的黑暗。
一片片常人根本無法感應到，也不可能感應到的碎片，在一道道劃破九天十地而來的玄奧波動中，漸漸匯聚，漸漸融合。
真我涅槃算什麼？
在這種玄奧召喚下、匯聚重組的生命印記的面前，遠遠不夠看。
萬物之靈，孕育天地萬物，生命本源的誕生……
恍恍惚惚中，一縷微弱的意識，在無盡的黑暗中，緩緩滋生。
「姐……」
「姐……」
「姐……」
「姐，我還要做你的弟弟……」
「姐……」
道道碎片凝聚而成的第一縷意識，微弱的意識中，飄蕩著，迴旋著，一遍遍重複著，喊著，叫著，姐。
姐！
那是唐楠形神俱滅，生命最後一刻，最大的執念，最大的期望，劃破九天十地、洞穿無盡星河、撼動莫測天道的執念。
唐嫣，姐，從小就是他的偶像，他一直在追趕但卻從不曾追上，很累很累，但卻從不曾放棄希望，慢可以，不能停止前進。
因為他堅信，無論多久，百萬年乃至千萬年、億萬年，只要他能踏上武道巔峰，便能在終點跟姐姐相聚，如同兒時般，跟妹妹一起，跟姐姐在一起，在一起。
可他卻沒能等到那一刻。
面對那恐怖的、完全無法抗衡的一擊，他怎能讓妹妹隕落，她死，換取妹妹的活，是最好的結果。
「妹妹，等姐姐回來，記得告訴姐姐，下輩子，我要做她的親兄弟，那樣，或許我便能追上姐姐的腳步……讓姐姐替我報仇，你們不要！再見妹妹，對不起，我始終沒有能力保護你……姐，再見！」
那是他留在這片天地最後的一句話。
帶著無盡的不甘，強烈的執念，燃燒了自己，以身體、靈魂擋在了妹妹的面前。
若說，天地之間除了武道巔峰的修為還，還有什麼能撼動莫測天道，那唯有執念，撼天動地，貫通九天十地的執念！
「姐……」
「姐……」
微弱的意識之中，傳來的那一聲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呼喚，讓臉色發白渾身汗水的小護士看著神念化形的唐嫣，劉惠淚流滿面。
神念化形的唐嫣，沒有淚，沒有哭，只是化形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顫抖著，顫抖著……
直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嘶嘶地變成了心神亂流，消散在小護士劉惠的面前。
腦海之外，盤膝而坐的唐嫣淚如雨下。
無邊的內疚，無邊的心痛……
看著小楠的意識漸漸凝成，靈魂本源的漸漸匯聚、復甦，她本因為激動、高興才對，可這個時候，她有的只是愧疚，只是心痛。
姐，姐，那一聲聲姐，像是一根根針，直接扎在她的心上、靈魂上。
姐？
自己有盡到姐姐的責任嗎？
有嗎？
有嗎？
儘管一直以來，都是命運的大手，在逼著唐嫣不斷前進，幾乎是一刻也不能停留，並不完全是她的原因。可這個時候，唐嫣唯有自責，深深的自責。
儘管，在亂古大千世界的時候，便感應到了堂弟以生命湮滅為代價撼天動地、貫通萬千星河傳道自己腦海中的執念，已經痛到了瘋狂，痛到了麻木，可這一刻，唐嫣依舊無法承受。
「唐嫣……唐嫣……你不要難過好嗎？小楠很快就會復生，很快就會回來了……一切都要好了，馬上好了……不要難過了……好嗎？」
小護士輕柔但卻顫抖的聲音飄蕩在唐嫣的腦海中。
「我不難過……一點都不難過……你別管我……繼續……」
唐嫣閉上了眼睛。
猛然開始了吟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