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頹廢,不修邊幅
班若銘看到的傅宮淩,讓他一個男人都覺得心酸。
眼底泛著血絲,深邃的五官充滿陰鬱,一張臉除了痛苦,隻有冷寂。
以往,他可是稱霸軍界的第一軍長,他的滇英集團可是無可替代的,可是這麽久,他幾乎連門都沒出過。
班若銘走過去,聞到了濃烈的酒味,立刻擰了眉,看到躺著的孩子,本該是溫和的臉,但是以往儒雅的麵色立刻冷黑了下來。
“蘭姨,把孩子推走!”班若銘忽然開口,聲音很低冷。
宗玉蘭看著先生頹廢的樣子,過去一個月了,根本一句話都不說,她也沒辦法勸。
她還是急忙把孩子推走了,到後院去透透氣。
走出後門的一瞬間,卻好似聽到了身後傳來什麽重重落地的聲音,接著男人低低的悶哼。
沒錯,班若銘不再儒雅,脫了外套在,直接給了傅宮淩一拳。
“你還想頹廢到什麽時候?這樣喝下去你會死!你對不起她,難道還想對不起兩個孩子?”班若銘大概是頭一次這麽憤怒的說話。
以往的傅宮淩可是稱霸軍界的第一軍長,他的滇英集團更是無與倫比,現在呢?
幾天都不出門,頹廢到下一秒就會隨她而去的樣子。
傅宮淩從地上坐起來,一手抹了嘴角的血,看到猩紅,卻是冷而釋然的笑,“接著打。”
班若銘咬牙一把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真的說打就打,手下毫不留情的力道。
“嗯!”傅宮淩壓抑的低哼,身體歪斜在沙發一側,一手無力的扶住,抬手擦了嘴角,深冷的五官,笑容卻越發深了。
“我很愛她,那麽愛……她為什麽不肯給個機會?”哽咽著的低沉,殘笑痛苦,“如果我也去了,是不是可以補上了?”
“你去了孩子怎麽辦?”班若銘幾乎怒喝,又憤怒的冷笑,“機會麽?她沒給你過你嗎?是你一次又一次隻顧著戴夢溪?”
提到戴夢溪,不免讓人憤慨,畢竟已經死人一個。
傅宮淩苦笑夠了,麵部逐漸痛苦,最終埋首,偉岸的身軀蜷在沙發一側,發出幾不可聞的哽咽。
一個男人,兩個月來第一次這樣釋放情緒,雙頭捂著埋頭,蜷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班若銘看到這樣脆弱的傅宮淩,終究是哭了,轉過背站在窗前,單手叉腰,低首一手抬起按著淚腺。
是啊,月醫,你怎麽能就這麽扔下這麽多在乎你的人?
班若銘跟她相識這麽多年,他的痛,沒人能理解,勝過親人的感情,連傅宮淩都比不上。
可一切還剩什麽?
當他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像心房驟然被關閉血液,身體冷得發疼,而他聽到外界對她依舊不肯放過的幸災樂禍,甚至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良久,客廳裏安靜得隻剩兩個男人壓著痛的呼吸。
……
桑哲一直在找她的消息,可是一直毫無所獲,但他終於找到了洛禛。
兩個月才被找回來的洛禛,沒有了以往英俊到妖孽的臉,一片灰黑,滿身的上,頭皮被劃破,自行愈合,傷口還蜿蜒著,翻著肉紅。
桑哲永遠記得把洛禛救出來時的樣子,長時間才找到的緣故,那雙腿發出惡臭,奄奄一息,看到他時眼裏一點波動都沒有,上身被尖銳物刺穿。
檢查顯示,他的肺部被刺穿,肋骨需要拚接,雙腿沒辦法再站起來。
洛禛被搶救後醒來的哪天,窗外是明媚燦爛的陽光,他那張英俊的臉經過清洗,看不出明顯的傷,目光卻是一片呆滯。
桑哲試著跟他說話,可是洛禛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隻是呆呆的看著他,毫無反應。
那天,桑哲哭了,看著曾經跟自己隨在軍長身邊的兄弟,一夜之間變成了這樣,那些回憶,頃刻湧來。
他們一起入伍,一起被選為軍長貼身侍衛,他們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跑步,有時候連衣服都能換著穿。
直到洛禛被分配給小姐,他們沒了那些交流的機會,可是某些默契永遠存在。
如今,他們竟然臉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會好起來的,洛禛。”桑哲紅著眼,努力的笑著傳達樂觀,聲音卻在哽咽。
傅宮淩曾經試著問洛禛關於妻子的情況。
可是一提到她,洛禛那雙呆滯的眼終於滿是眼淚,驚恐的看著眾人,然後嗚咽著猛烈的搖頭,那樣的表情是慌張,是恐懼,是懊悔。
這樣的洛禛,讓周圍人再也不敢替她半個字。
……日落西山,在淩月居呆了一整天的班若銘終於挪動了站得發麻的雙腿。
宗玉蘭一直識趣的把孩子放在外邊帶著,沒有打攪他們。
兩個大男人,紅著眼,滿臉痛苦和憔悴,卻默契的給彼此點了一支煙。
傅宮淩吸著煙,眉間還是那樣的痛苦,時而用力閉眼,冷峻的臉,全是陰鬱,咽下眼淚,深沉的五官透著無邊的壓抑。
吐出濃重的煙圈,班若銘終於沙啞的開口:“她走了,孩子一定必須好好的,我幫你帶,兩個男人,也能把孩子帶好。”
傅宮淩一直擰著眉,聽到這樣的話,抬頭看向他。
以往,他們之間的定義是情敵,頂多還合作過,但敵意不變。
可這一刻,似乎變了。
班若銘沒有表情,隻是低聲,“不要用那樣的表情看我,那是月醫的孩子,她之於我是最親的人,她的孩子,我有義務撫養,帶不好他們,我愧對她。”
一提起她,傅宮淩眼眶紅得嚇人,那種痛,像鈍刀一下一下狠狠擱割在心口,鮮血淋漓,疼得窒息。
他再也不能看到她站在門口嫣然的笑,再也見不到她清冷高貴的站在職場,再也見到她笑著掛在他胸口說話,再也不能看到她跟自己生氣、吵架,再也碰不到她真實的溫度……
指尖顫抖的夾著煙,抵住落淚的雙眼,依舊接受不了的痛。
班若銘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滇英不能再群龍無首了,多少人虎視眈眈要分食滇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