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第409章 進退兩難
在樓璇穎和万俟月離的悉心照顧下，休養了三四天，恬兒的傷勢已經恢復不少。
因這次遇刺，墨璟昊指派了侍衛在穎月居外輪班守衛，白天再忙，心裡放心不下，他晚上都會回璟王府，一來二去，兩人同床共枕了數天。
她每晚都睡得香甜，卻沒把他憋出內傷來，更是下定決心要早日將她娶進門。
日子一敲定，墨玄銘一道口諭派了吳公公到璟王府宣她進宮。
吳公公很發愁，這尊佛不好請，連聖旨都能徒手撕毀的，怎麼可能會將皇上的口諭放在眼裡。
他費盡了唇舌，她還是搖頭不肯進宮。
「不去，我要留在璟王府，萬一又有刺客潛進王府怎麼辦？」
万俟月離看著大冬天急得抹冷汗的吳公公，突然有些同情起他來，他好歹也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卻在璇穎這裡如此吃癟。
「璇穎，你放心好了，如今穎月居戒備森嚴，刺客要闖進來可不是易事，若刺客真闖進來，就算你在這裡也沒有辦法。皇上找你肯定有事，你還是進宮吧，你也不用擔心恬兒，我會照顧她。」
在月離的勸說之下，樓璇穎總算答應跟吳公公進宮。
吳公公感激地看了万俟月離一眼，皇上每次都把這差事吩咐給他，幾次下來，他都怕這太子妃了。
樓璇穎極不情願地跟著吳公公進宮，步輦抬著她一路前往御書房，她坐在輦上正無聊著，一雙大眼四處飄移。
大雪初晴，景緻別有韻味，途經湖畔邊，假山後嬉鬧的一對男女吸引了她的注意，待看清楚那兩人的樣貌時，她驚詫地將雙眼瞪得老大。
這……他們什麼時候湊在一塊兒了？
在她呆愣間，步輦停在了御書房外，她剛走下輦，就看到墨璟昊走了出來。
他朝她徑直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見她揉搓著一雙小手，伸手包裹住，果然是冰冷的，她的鼻子也凍得通紅，讓他看了都不忍。
「那麼冷？」雖然她身上穿的衣物已經夠多了，但他還是脫下了自己的披風將她裹緊，牽起她往殿里走。
「冷，快凍死了，這幾天下這麼大雪，肯定很冷啊，你父皇現在把我召進宮來做什麼？」她邊走邊小聲嘀咕著。
他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你不會忘記前幾天答應父皇願意嫁給我的事了吧？」
她眨了眨眼，搖頭：「沒忘，難道日子已經敲定了？告訴我一聲就好嘛，難不成還要找我商量？先說好，喜宴那麼繁瑣的事別找我，哎喲……」
話音未落，她腦袋就挨了他敲打，揉著腦袋瞪他。
「你幹嘛又突然打我？」
「你該打，嫁給我在你看來是這麼草率的事？只要告訴你日子，你嫁便成了？」
她扁嘴，委屈地看著他：「不過是正名而已嘛，我東宮和璟王府都隨便住了，嫁了還不是這樣過日子？」
「你啊。」墨璟昊無奈地搖頭，戳了戳她的額頭，果然她的想法和一般女子不同。
他不想委屈她，想隆重地把她娶過門，還想著尊重她的意見，問問她的偏好，可她倒好，對成親的事壓根就興趣缺缺，彷彿只要那天到來，她披個鳳冠霞帔嫁過來便可。
「不管有沒有興趣，來都來了，一起進來商議，有想法就提出來，沒想法坐著聽也好。」
「哦。」她點頭，在他的牽領下往前走，就在即將踏進御書房的那一刻，她想起自己剛才在湖畔邊看到的情景，扯住他的衣袖將他拉到角落，小聲地詢問，「墨璟昊，六皇子怎麼會跟羌筠芷在一起？我剛才看到他們在假山那嬉鬧，舉止很親昵，他們這樣子真的沒問題？」
墨璟昊聽后陷入了沉思，眉頭微皺，很快又反應過來：「嗯，陽城跟我說了，他想娶羌筠芷。過兩天父皇便會為他們指婚。」
「這……你覺得他們適合？」從他剛才的反應來看，樓璇穎其實猜到這問題的答案，他們都對羌鄔國的使臣有所戒備，陽城心思單純，是眾皇子里為數不多與墨璟昊站在同一戰線的人，就不知羌筠芷選上他是真的想嫁他還是別有目的。
「陽城喜歡她，身為兄長，我不能干預，只希望一切都是我們想多了。」
「唉，前幾天要是沒把招待羌鄔國使臣的事交給六皇子負責，也許他不會和羌筠芷看對眼，就怕是羌筠芷用計勾搭上他。唉，還是希望羌鄔國是有心和親吧。」她連嘆了數口氣，唯今之計，他們只有這樣期盼。
「是的，別瞎想了，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不爭事實，我們進屋。」
推開御書房的門，樓璇穎竟然發現裡面坐了不少人，有禮部的幾位大人，連樓承德和宣娘也被皇上傳進宮來了。
對上樓承德和宣娘的視線，她撇了撇嘴，進退不得。
自上次越楚受傷她踏進相府後，似乎沒再回去過，與樓承德的寥寥幾次見面也僅限在宴會上，與他說話更是違逆他執意要跟墨璟昊走。
「穎丫頭，很快就是太子妃了，怎麼該懂的禮數都不會？」
墨玄銘多多少少有聽到她跟樓相鬧性子的風聲，甚至傳言他們斷絕了父女關係，好歹她也即將成為他的兒媳，他怎麼會讓這種事發生，她要成為太子妃，將來要母儀天下，相府嫡長女是她最體面的身份，只有這樣才足以匹配。
「皇上萬福。」她扯出絹子，福了福身子朝他行禮。
「見到你爹娘也不叫？」
她站在那裡乾瞪眼，皇上是故意的吧？她就不信他沒聽說她跟相府鬧翻的事。
宣娘腦袋低垂，絞著手裡的帕子，嘴唇緊咬，這種氣氛讓她覺得緊張。
御書房裡除了宣娘，每個人都緊盯著樓璇穎瞧，墨璟昊的手環在她腰側，低頭看她。
「不想叫？需要我幫忙？」
她睨了他一眼，小聲地嗔怪：「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他們也在這裡？」
「早點告訴你，你能做什麼？」
「當然是轉身走人，堅決不踏進門來。」
墨璟昊搖頭失笑，這確實是她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