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下毒
「馬上馬上，小柳，你他娘的咋回事兒？還不趕緊給蕭長官上茶上水，把咱基地裡面的飲料都端出來，給肖長官手下的士兵也都準備一份！
蕭長官您看，您想喝點啥？我這有上好的龍井，有至少五種啤酒，冰鎮的，各種飲料也都齊全……」
「我來一瓶冰鎮橙汁，其他人全部礦泉水，別弄飲料。」
肖驍摸了摸蹲在椅子邊上的狼牙，絲毫不擔心會有人在水裡面做手腳。
當然，這庫房裡面，胡進等人肯定是沒有惡意的，他的手下應該也不會作妖。
「化肥廠基地你不用說了，這個我從張大彪哪裡了解了不少。」
化肥廠基地首領是兩個表兄弟，都姓謝，人稱謝龍謝虎，手下倖存者數量據傳有六百多，接近七百人。
起家的主要原因是兩人經營著一家大型體育用品店，一年前國家出台禁賣強力弓箭弓弩的法律時，他們僥倖逃過一劫，庫存裡面有不少能射殺人的弓和弩。
店裡面還有很多棒球棒啊之類的對初期倖存者十分有用的武器……
當然最重點的是，他們和趙良胡進一樣，是一開始就成為了進化者，很典型的類別分配，一個速度型進化者，一個力量型進化者。
據說在被酒色掏空身子之前，實力能排上鋼縣前五。
現在嘛……就不清楚了……
不過這兩人性情都頗為殘暴嗜血，在從廣播中得知軍隊覆滅消息之前還有所收斂，打殺違逆他們意志的倖存者還會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甚至有時候會顧忌秋後算賬，但在得到消息之後就徹底無所畏忌了。
據說他們基地裡面每隔一段時間，除了因為被當作吸引喪屍的誘餌而死的數人之外，還會有好幾個甚至十幾個人被凌虐致死。
除了殘暴之外，這兩人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變得異常淫邪，像兩隻每天都處於發情期的野狗一樣。
基地裡面幾乎所有有些姿色的女性，下到十幾歲的少女，上到五十多歲的老婦，要麼沒能逃脫魔爪淪為胯下玩物，要麼為了貞潔選擇自殺——當然，死後也很可能只是精神和靈魂有幸逃脫，肉體則未必……
要說肖驍聽到這些消息有什麼感想的話，除了無邊的憤怒之外，就只剩下鋪天蓋地的殺意了。
不除之無法后快。
至於說，為什麼化肥廠基地的生存狀況如此糟糕，而那裡的倖存者人數卻這麼多，
原因大致有以下幾條：
一是化肥廠園區的安全性是最高的，因為末世爆發當天，化肥廠里也放假了，附近居民也不多，因此也就沒有多少喪屍，有一大批倖存者都主動逃往那裡。
二是這所謂的工業園區並不是只有化肥廠，西面和南面還有幾家本縣的食品廠，食物儲備十分充足。
三是恰逢縣裡的民兵隊在位於園區西面的靶場訓練，那裡的狀況比較慘烈，幾乎所有人都變成了喪屍，讓謝龍謝虎兩兄弟撿了個漏。
雖然他們到手的正經突擊步槍數量也不多，時至今日相應的子彈也近乎告罄，但這事兒絕大部分倖存者前去投奔的時候不知情啊！
四是一開始謝龍謝虎雖然好色，但還沒有到能立刻令人心生惡寒的地步，只是威逼利誘，沒有強-奸，而且兩個人對砍殺喪屍有著狂熱一般的執著，給人以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槍、食物、子彈、猛人、足夠安全的據點……就是這些東西讓謝氏兄弟在初期招攬到了大量的倖存者。
不過現在那裡的戰鬥力也是外強中乾了，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為謝龍謝虎兩人貪迷酒色戰鬥力大幅度下滑、很少上正面戰場與喪屍搏殺，而是因為那整個基地都已經變得越來越不正常。
從謝龍謝虎開始，然後是他們倆的心腹，接著逐漸「傳染」至營地里的守衛和主要戰鬥人員，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個人似乎都在變得越來越淫亂和瘋狂。
也許已經擴大到了所有人的範圍……
肖驍不能理解，張大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為什麼會有一絲慶幸。
他說要不是自己違逆了謝虎被派遣到體育大樓駐守，估計也不會像肖驍見到他的時候這麼冷靜了。
冷靜？
你他媽冷靜個屁啊！
你們基地里足足有二十多個精神被虐待出問題的女性，你告訴我你很冷靜？！
肖驍當場暴走，等審出了所有有用的消息之後，直接用槍榴彈把這混蛋的下體打沒了，血、肉、骨的粉末四處迸濺……
但事後想一想，若真的像張大彪所說……
體育大樓里的情況已經足夠駭人了，化肥廠那裡又會是什麼樣子？
難以想象。
因為肖驍始終覺得張大彪關於化肥廠基地的描述有問題、有矛盾之處。
但軍犬卻沒有什麼張大彪在撒謊的表示，他又忙著要去縣城南面，便只好暫時拋開了這個事情。
不過，雖然化肥廠基地近些天都沒有向外擴張的趨勢，也不會和肖驍的安排發生什麼衝突，但他卻不可能不理會。
畢竟張大彪說的話可信度很高，而在這樣一個根本不按照科學常識來的末世里，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未知的東西越少，自身也就越安全……
「要是只談五金大廈的情況，那我估計說不了多少，還有很多是傳言……
那裡因為是老城區，人口很密集，喪屍的數量就多，沒有天然的圍牆，也沒能力大規模建造新的圍牆，所以很不安全，資源的數量也不豐富……
所以那裡的倖存者數量偏少，只有接近四百人，不過戰鬥力和戰鬥素質是最強的，一大半都是健壯的成年男性。
那個湯原根本不接收任何弱者，沒有任何戰鬥力的老弱婦孺會直接趕走，化肥廠謝龍謝虎是殘暴淫蕩，那裡卻是冷血殘酷，幾乎沒有一點人情味……」
肖驍聞言，只是點點頭，也不置可否。
不同的生存條件決定了兩個生存群體的道路，資源豐富、基地安全、武器強悍自然就容易陷入「飽暖思**」，資源短缺、基地隨時有覆滅的危險自然就會選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一切都為活下去讓路。
「柳山那小子怎麼還沒回來？拿個水也這麼磨嘰？！」
胡進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怒氣沖沖地向著身旁的一個手下說道：「你去看看，那小子在幹啥。」
「蕭長官，實在抱歉還要您再等一會兒。」
「無妨，接著說。」
「噢咳咳……那裡雖說食物資源短缺，但他們有足夠多的冷兵器，那次會面，他們來的人除了槍之外，每個人都標配八桿大拇指粗一米長、由鋼筋製成的標槍，一根鋼管削尖製成的長矛，以及砍刀斧頭之類。
而且看起來很有氣質，對，那個詞叫肅殺，真有幾分正規軍的模樣。
進化者的數量也屬他們最多，我們基地是四十人，化肥廠那裡跟我們差不多，他們那裡卻有五十多人，而且平均戰鬥力能排上鋼縣首位……
他們聲稱自己的首領叫湯原，但這個人很神秘，平日里即使沒有喪屍的威脅都會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我們惟一的一次會面他還戴著墨鏡和大口罩，刻意改變了聲音，到現在連性別我們都不清楚。
現在只知道他的綜合實力在整個上鋼縣應該是最強的，有錄像證實他曾經同時和一隻巨型喪屍、一隻敏捷喪屍戰鬥並且殺死了它們，雖然耗費了一些時間，但並沒有使用熱武器，也沒有藉助特殊的地形或別人的幫助。
這個人，要說速度，沒有史峰快，要說力量，也沒有我強，但這兩者結合起來，卻應該是當之無愧的上鋼縣第一……」
肖驍眼神微不可察地閃了一閃——胡進這股子心服口服的勁兒聽起來不像是假的，也不像是在轉移肖驍在上鋼縣「開展工作」的重點。
這個湯原不會和燃燒軍團的李棟樑一樣是所謂的綜合性進化者吧？
「除了那些冷兵器之外，他們持有的槍支並不多，也就是三四十把手槍幾把霰彈槍，子彈數量也就那樣。」
「講一講你們三家的恩怨，還有所謂的會面。」
肖驍一隻手托著下巴，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算不上有多大的恩怨……」
胡進無奈地笑了笑：「只是分別依附於我們三家的幾個小型倖存者基地之間，因為地區和物資問題有過一些摩擦罷了。
那次三家會面也是接近十天之前的事情了。
不過因為三家都有錯，雖然流血了但沒死人，最後就大致劃分了一下勢力範圍，商議三家均不允許私下結盟。
當然也結不成，化肥廠的謝龍謝虎我不願意跟這種雜種混到一塊，湯原本人冷漠非凡，不屑於跟我們扯上關係……
最初的問題反倒不了了之了。」
「所以現在，你們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咯，畢竟上鋼縣城區這麼大，你們三家基地加起來才多少人？一般而言只要不是太貪婪，都不會與對方發生衝突。」
「蕭長官真是明察秋毫。」
肖驍剛想說些什麼，一道聲音突然在他的腦海里炸響。
「叮！基地車雷達檢測到補給箱！消失時間一個小時！」
腦海中的雷達地圖上，一個金色的光點在距離核心基地兩公里處閃爍著。
「哈？」
肖驍愣了一下。
上午剛開了一個補給箱，這下午就又來了一個？
搞什麼福利大放送哦……
「蕭長官？」
「咳咳……你沒什麼可說的了？」
「我是想不起來該說些啥，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既然這樣……」
肖驍剛想起身告辭，一個幾乎剃了光頭、打著耳釘、一身怪異打扮的青年就滿臉堆笑，端著一個托盤快步踏入庫房：
「水來啦，水來啦！」
「黃廣年？怎麼是你，柳山那小子呢？」
胡進皺著眉頭，不滿地問道：「又偷懶去了？」
「不是不是，柳山哥在後面，他拿的東西有點多。」
被叫做黃廣年的青年把托盤上的幾瓶飲料取了下來——一瓶橙汁，一瓶花雪勇闖天涯啤酒，雪碧可樂美年達各一罐。
「怎麼拿這麼多飲料？」
胡進將橙汁恭敬地遞給肖驍。
「老大，先別！」
那青年在胡進有些惱火的眼神里急忙解釋道：
「實在抱歉蕭長官，這瓶橙汁是基地里僅剩的一瓶，柳山哥剛去的時候三哥剛好打開，不過還沒來得及喝，但是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所以就一併把其他的飲料都拿過來了……」
「你腦子壞掉了嗎？！老三打開過的東西也好意思拿上來？」
胡進猛地一拍桌子。
「無妨，我喝可樂就行。」
肖驍拿起那杯口卡扣樂，剛要揭開拉環，狼牙突然沖著這罐飲料兇狠地叫了起來。
肖驍先是一愣，隨後嘴角微微勾起，把可樂罐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胡首領，你這事兒做的可不地道啊。」
「不是，蕭長官……什麼意思？」
「這罐可樂，被你手下人做了手腳……這是密封的，也沒有過期，我猜，應該是在罐子口這裡抹上了某種藥物，甚至有可能是劇毒物。」
肖驍把可樂罐放在眼前自己觀察了一遍，但顯然什麼都沒看出來。
「蕭長官，你這可是無憑無據了……而且，我可沒那個膽子害您這位正規部隊的上尉軍官。」
胡進疑惑地望著肖驍，還有那條一直吠叫的巨犬。
「無憑無據？你可以說我在瞎扯，你可以說聞不到那細微的味道差別，但你覺得我的軍犬會判斷錯誤？」
肖驍依次把剩下的雪碧美年達拿了起來，裝作揭開拉環的樣子，狼牙都毫不猶豫地在他手指碰到拉環的時刻叫了起來。
而當他拿過胡進手中的啤酒和果粒橙甚至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時，狼牙卻安分了。
狼牙那近乎於人的表現……和表情，讓胡進頓時便相信了。
「要不然，你讓這位黃姓小兄弟嘗嘗看？是會暈倒還是會當場暴斃而亡？」
黃廣年有些愣愣地盯著那幾罐飲料看著，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當胡進充滿怒火和猜疑的眼神投向他時，他惶恐地開口叫道：
「不是我，首領，不是我乾的！」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老子好好說清楚！」
胡進突然站了起來，攥住小青年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巴掌力量之大，直接打掉了小青年一顆牙……
「不是他乾的，胡首領，他沒說謊，你可以相信我的軍犬，這傢伙只是被人當槍使了，真兇要麼是那個叫柳山，要麼就是那個史鋒，也可能是兩人同謀。」
「很顯然，做手腳的人知道我要喝橙汁，所以打開卻不喝，只是為了讓我避開這瓶很難做到不打開瓶蓋就下毒的飲料，然後卻在其他罐子上下毒。」
胡進瞥了一樣「眼神堅定」的狼牙，暴怒道：
「好哇，我說這個柳山今天怎麼動作這麼慢！我說這個史鋒怎麼突然喝起來飲料了！原來是干這事兒去了！來人！把他們兩個給老子抓過來！」
肖驍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面色平淡但是語氣卻十分冰冷地說道：
「胡首領，我想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完整的交代，不然……我也不清楚我發起火來會幹出什麼事情，也許是會讓很多人進地獄，當然也可能包括你……「
要是沒有軍犬，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會出事兒呢……
「蕭長官，這可不是我下令要他們乾的……」
「我知道，你沒看狼牙都不敵視你么……」
肖驍白了他一眼。
胡進雖然感到這個說辭有些奇怪，但還是拍著胸脯保證道：「你放心！蕭長官，這事兒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媽的！敢違抗老子的命令！我這就把他綁回來，任您處置！」
PS：四千六百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