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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 雪靈漫漫

  「沒錯沒錯!」地圖的殘片內傳來少女愉悅的聲音,「不過我只是寄生在它這裡,我是雲海巔的雪靈,漫漫。大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雪靈?這個詞語對與素幽萱來說,很陌生。 

  「素幽萱。」素幽萱神情淡漠的舉目望著那張漂浮在半空中的地圖殘片,淡冷的說道。 

  「哦……」雪靈漫漫瞭然的點了點頭,隨即語氣中充滿了不解的問道:「幽萱姐姐,你為什麼覺得,方才那位紅衣的大哥哥不會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你呢?」 

  素幽萱淡漠的神情一滯,似水的雙眸冰霜漸漸融化,「沒有為什麼,他,就是那樣一個冰冷的人。」 

  「我不覺得耶。」漫漫的聲音很童真,雖然此刻素幽萱看不到她的人,卻能想象漫漫此時臉上的天真無暇,「漫漫是利用這張破地圖來預知的,所以你剛剛所看到的,真的有可能實現!」 

  「夠了,不要再說了。」素幽萱微皺起雙眉,不耐煩的打斷漫漫的說話,如銀鈴般的嗓音冰冷至極點。 

  「……」漫漫的聲音立刻停住了,但沒過多久便又響了起來,「姐姐……你是不是生氣了?」漫漫的聲音聽起來很小心翼翼。 

  素幽萱抿唇不語。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不耐煩,或許,是她不願聽漫漫說下去,漫漫說的話會給她一些幻想,然而,她卻覺得這一切都不可能會實現,便不想再聽她說下去,這隻會讓素幽萱覺得自己很狼狽。 

  「對不起……姐姐……你別生氣……」漫漫沒有得到素幽萱的回答,急急忙忙的道歉,從她說話的聲音中可以聽出,她快要哭了。 

  「你為什麼要寄生在鎮天皿的地圖殘片中?」素幽萱轉移話題的問道。雖然是為了快點遠離現在這個話題,但這個問題也是她想要知道的。 

  「因為漫漫的修鍊不夠,還未成形啊!」漫漫的聲音聽起來很理所當然,一點都沒有那種因為自己修鍊不夠而要靠別的有靈氣的物體寄生的羞恥。 

  「還未成形?」素幽萱不解的重複了一遍漫漫的話,隨後猜測道:「你成形后應該會化成人形吧?」 

  因為此時漫漫未成形就會說人的話,那麼若是成形了就應該是化為人形,同妖修鍊出人體是一個道理的。 

  「對啊!」漫漫的語氣中充滿了嚮往,「不知道漫漫的人形是什麼樣子的呢……」 

  素幽萱抿了抿唇,沒在回答漫漫的話,不然在這麼跟她講下去,都不知道要講到多久。 

  她美目流轉,打量四周的情況。 

  然而,這裡就這麼白茫茫的一片,剛剛才從幻境中走出,素幽萱覺得自己迷路了! 

  素幽萱在認真的打量了下四周,想要尋找她來時的路,但是卻發現地上沒有腳印,現在她連想要沿路往回走然後在尋去山頂的路的想法都破滅了。 

  「幽萱姐姐,你是在找去山頂的路嗎?」 

  就在素幽萱想方設法要尋找來時的路時,漫漫稚嫩純真的嗓音從素幽萱頭頂傳來。 

  「沒錯。」素幽萱抬眸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張地圖殘片,語氣冷淡的回道。 

  「嘿嘿,跟漫漫來,幽萱姐姐,,漫漫帶你去~。」 

  漫漫的聲音充滿了愉悅,素幽萱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開心,想要提防,畢竟方才她才利用鎮天皿地圖殘片的能力給她設了個幻境,差點讓她淪陷其中;但卻又不得不跟上她,終究,她身為這裡的雪靈,對這裡應該是非常熟悉的。 

  刺骨的寒風吹過素幽萱的髮絲,素幽萱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沒有知覺了,但她卻固執的咬唇,不願將她現在的情況表露於色。 

  漫漫現在是敵是友還不清楚,不能將自己此時最脆弱的一面展現給有可能是敵人的人面前。 

  這隻會徒增你的生命危險。 

  素幽萱警惕的跟著漫漫,走了一會後她回頭望去,想要記住路,等會若是漫漫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她也好沿路返回。 

  但她發現,她所行之地,並沒有留下一點腳印。可謂是踏雪無痕。 

  就在此時,有一陣寒風拂過,素幽萱的雙腿已經徹底沒有了知覺。她被冬紫了的雙手緊握成拳,白皙的臉上依然沒有流露任何不堪的表情,倔強的跟著漫漫前進。 

  素幽萱一直用法力來暖和自己的身體,但是由於她本來就是寒體,這樣做只能起到一點點的作用。 

  「還沒到嗎?」又走了一會,素幽萱艱難的開口問道。她覺得自己的法力正在急速消耗,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因為法力耗盡而疲憊暈倒,就算不暈倒,這樣下去,等會漫漫真的要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她恐怕沒沒有法力逃生了。 

  「很快了。」漫漫的聲音從那張漂浮在半空中的地圖碎片中傳出,語氣依舊愉悅。 

  接下來的路,素幽萱只是一直用意識在迫使自己已經凍僵了的身體前進著,眼前的那片雪白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她感覺自己要到達極限了。 

  然,就在此時,頭頂傳來漫漫愉悅的聲音。 

  「到了!幽萱姐姐,到了哦!」素幽萱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漫漫的聲音這麼愉悅,她到底在開心什麼? 

  素幽萱抬眸看向前方,模模糊糊間能看到一株湛藍色的花草在冰山之巔,在陣陣寒風中生存著。 

  而這就是,雲海巔的雲海草。 

  「幽萱姐姐,你是來摘雲海草的嗎?」看到素幽萱一直盯著那株草看,雪靈漫漫不解的問道。 

  「沒錯。」素幽萱微微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些,好快些去摘下雲海草將離開這裡。 

  「哇!」雪靈漫漫驚呼一聲,說話的語氣變得非常興奮,「幽萱姐姐,你知道嗎?這是我們雲海巔的第一株雲海草哦!」 

  「第一株?」素幽萱不解的抬眸看向那張鎮天皿的地圖殘片。 

  「恩恩!」漫漫的聲音非常的肯定,也很愉悅的說道:「漫漫是同這株雲海草一同出現的,可以說雲海巔有的時候就有漫漫在了,之前也有人來想要摘過雲海草,但無不是失敗而終甚至丟了性命。這株草在這立了這麼多年,漫漫還以為,不可能有人能夠成功摘走這株雲海草呢!沒想到幽萱姐姐你成了第一人!」 

  素幽萱可以清楚的辨別出,漫漫是真的在替她開心,同時,也在替雲海草開心。 

  「不過,幽萱姐姐你要小心點,雲海草附近二十米都是我們整個雲海巔最冷的地方,甚至冷過來這時的那個極寒之地。」漫漫好心提醒道。 

  漫漫的提醒讓素幽萱的身子徹底僵住了,神情複雜的看著那株凌立在這座冰山之巔的湛藍花草,雲海草。 

  漫漫說,雲海草附近是雲海巔最具寒冷的地方,甚至冷過來這時要通過的極寒之地?可是,她連極寒之地的寒冷都抵禦不了,還是靠帝景函留下的那件紫袍才勉強通過了的,又怎麼去行走完那二十米,成功摘下雲海草呢? 

  素幽萱憎恨自己的柔弱和怕死。為什麼她要這麼懼怕寒冷?一冷就會渾身沒有知覺?還有……為什麼她不能夠在聽了漫漫的提醒后,依舊堅定自己要摘下雲海草的信念? 

  她這是在救人,救那位帶有死氣的嬰兒啊…… 

  為了弱者願意付出所有不是她身為祭雅境祭司該做的嗎? 

  她的母親素洛曾教導過她,為境界大陸的人民做事是她們祭雅境祭司應該做的,要將境界大陸的所有人看做自己的子民、親戚來愛戴,即使要做這件事有可能危及到自己的生命,也要毫不猶豫的去做,不求任何回報的去完成。 

  這,才是稱職的祭雅境祭司。 

  可現在,她卻猶豫了…… 

  她,怕死,猶豫了。 

  素幽萱低下頭,櫻唇勾起,自嘲一笑。 

  她,不是一個稱職的祭雅境祭司。她不能做到像母親一樣,為民而犧牲。 

  忽然,素幽萱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位帶有死氣的嬰兒一臉童真的看著自己,微笑的喊著:「娘……娘親……抱抱……」時的樣子。 

  是那麼的嚮往她,渴望她。 

  娘……娘親……抱抱…… 

  死氣嬰兒的那句話,就這麼回蕩在素幽萱的腦海、耳畔。 

  「幽萱姐姐?幽萱姐姐……你聽不聽得到漫漫說話?」頭頂也不知是第幾次傳來漫漫略帶著急的聲音。 

  「聽得到。」素幽萱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的望著不遠處的那株雲海草。 

  「聽得到啊?那你為什麼不回漫漫話?嚇死漫漫了……」漫漫的鬆了一口氣說道。 

  素幽萱櫻唇微微勾起,勉強露出一抹笑顏,美目緊盯這株湛藍色的花草,「漫漫,你在這等等,我去摘雲海草。」 

  「嗯。」漫漫的語氣變得贊同、支持。 

  素幽萱沒再回話,抬步上前,最後在距離雲海草的二十米之處停下。 

  「幽萱姐姐加油!」漫漫的加油聲從身後傳來,給了素幽萱前進的勇氣。 

  「嗯。」素幽萱淡淡的應了一聲,深呼吸一口氣后,踏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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