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幽萱也不清楚自己昨晚是如何入睡的,只感覺自己沉醉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久違……的感覺。
她,就是這麼入睡的。
睡夢中,她的腦海出現了一片大雪茫茫的風景,很模糊……卻又很清晰。
她還在夢中看到了君子澈那抹君臨天下的紅色身影,與四周的白茫茫一片格格不入;還有鬼魏決那抹白色的身影,彷彿要與四周的白雪融為一體;甚至還出現了帝景函那抹紫色的身影,在這片白茫茫中顯得那麼淡天琉璃;最後便是顧幕呤那冰藍色的身影,高挑,秀雅。
「萱兒。」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了好幾道熟悉的聲音在呼喚她。有君子澈那魅人的嗓音,有鬼魏決那帶有三分笑意的語氣,有帝景函那幽靜如湖的純凈嗓音,有顧幕呤那似水流結的溫潤嗓音。
這幾道熟悉的聲音,就這麼回蕩在她的耳畔,久久揮之不去。
君子澈……鬼魏決……帝景函……顧幕呤……
戛然素幽萱似乎注意到有什麼正在靠近,微眯的雙眸猛然睜開,倏地從床上坐起,警惕的看向腳步聲的來源。
「幽萱祭司……」來者被素幽萱突然從床上坐起的動作嚇到了,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是漁兒,還有袁瀾、文靈芩。
「是你們。」素幽萱收回眸內的冰霜和警惕,換上平日里的淡然,櫻唇輕啟,淡淡的說道。
也對,算算時間,她們也該從祭雅境趕到縱陽國了。
「今日縱陽國會舉行立太子大典,靈芩,拜託你了,我有事要去辦。」素幽萱下了床,梳理好一切好,美目流轉看向此刻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文靈芩,神情淡漠的說道。
剛剛在夢中夢到鬼魏決讓素幽萱想起,她還要去雲海巔尋找雲海草,救那位稱她娘的帶有死氣的孩子。
漁兒和袁瀾、文靈芩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隨後一同點了點頭,文靈芩微笑的說道:「放心吧,幽萱祭司,你一路上要小心。」
素幽萱點了點頭后,沒再說什麼便走出客棧的房間。
昨晚,她睡著後顧幕呤帶她來了客棧,后便不知去了哪裡。雖然她昨晚是處於睡夢狀態,但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離開。
因為,她非常清楚的聽到了,昨晚他在她耳邊說的那句,「再見,萱兒。」
素幽萱站在客棧前,有些不舍的轉身深深看了眼身後的客棧,腦海中浮現出顧幕呤的樣子,那麼的高挑秀雅……
顧幕呤,再見。
在心裡跟顧幕呤道了個別,素幽萱不再多想,轉身朝縱陽國的國門走去。
客棧的房間內,袁瀾和漁兒、文靈芩趴在窗上目送素幽萱的離開,房中一片寧靜。
「唉……我還以為能和幽萱祭司多說幾句話呢……誰知道,才剛見面……幽萱祭司就又走了。」漁兒打破寧靜,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舍。
袁瀾和文靈芩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直看著素幽萱身影消失的方向。
她們,只能這麼目送著她離開。畢竟,不是同一類人,註定只能站在她身後,一睹她的所以風采。
素幽萱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德碩國那條鬧瘟疫的村子,想要先和帝景函一同尋找那些帶走這條村村民的奇怪的人,卻發現帝景函已經不再這了。
素幽萱站在村子前,看著原本毫無生氣的村民們此刻變得都變得虎虎生威,甚至能夠自己種田了,素幽萱心房中洶湧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小姑娘,你是來找那位年輕人的嗎?」一位老奶奶走到素幽萱身前,面帶慈祥的微笑說道。這人,素幽萱記得,是王奶奶。
素幽萱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櫻唇微抿,不知該怎麼說。而王奶奶則是微笑的看著素幽萱,等待她的回答,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走了嗎?」半響,素幽萱聽到自己的聲音問道。
王奶奶微笑的看著素幽萱點頭說道:「沒錯,走了,去尋找那些帶走我們村民的奇怪的人,就在今早。」
今早嗎?
素幽萱嘴角微微揚了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如果她能來的在早點,是不是就能和他遇上了?
看著素幽萱嘴角那抹苦澀的笑意,王奶奶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小姑娘,別這麼沮喪,那位年輕人去尋找那些奇怪的人的原因是為了你。」
「為了我?」素幽萱不解的看著王奶奶,語氣中滿是不確定。
「可不是嘛。」王奶奶點頭微笑的說道:「年輕人走前讓我這個老人家給你捎句話,說那些奇怪的人讓他去找,你先去完成你該完成的事情。還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是可以抵禦寒冷。」說著,王奶奶拿出了一件紫色的長袍遞給素幽萱。
素幽萱微微皺了皺雙眉,情緒複雜的接過王奶奶手中的紫色長袍。
帝景函這是什麼意思?先去完成她該完成的事情?是指去雲海巔嗎?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若是帝景函去尋找,素幽萱倒是放心了許多。
素幽萱知道,帝景函是在幫她,這樣她就能放心的去雲海巔尋找雲海草了。
「謝謝你,王奶奶。」素幽萱看著王奶奶微微一笑,道了個謝后,便轉身離開了。
而這次的目標,是雲海巔。
一座漆黑的大殿中,一位黑衣男子身子在瑟瑟發抖,滿臉恐懼的看著大殿中央的王位中的另外一個黑衣男子。
「還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嗎?」悠閑的坐在大殿中央的王位中的黑衣男子,冷漠的聲音和語氣在大殿中回蕩。
「報、報告邪孤……還、還沒有……」跪著的那名黑衣男子連帶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那你回來幹嘛?」被稱為邪孤的男子聲音又冷了一份,語氣中還帶著濃濃的殺意。
跪著的那名黑衣男子被嚇到,立刻繼續說道:「但、但屬下可以肯定,極寒之軀和極陰之體現在並沒有在一起……應該……很、很快就能找到他們了……」
被稱為邪孤的男子在聽到這句話后,聲音並沒有了一開始的冰冷,而是某種貪戀,「那就快點去找,只要找到了極寒之軀,極陰之體就能自己送上門來。」
跪著的黑衣男子鬆了一口氣后,重重的點頭道:「是!」
漆黑的世界,某種陰謀才剛剛開始。
而另外一邊,君子澈姿態悠閑的坐在君王殿的王座上,鳳眼微閉,分不清他是不是在休息。
「妖王。」雲煙輕輕的走進君王殿,雙手抱拳恭敬的看著君子澈。
「找到了嗎?」君子澈並沒有睜開雙眼,薄唇輕啟,淡淡的問道。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問出這句話時,他的心裡是有多緊張和害怕。
雲煙沉默了一會後,才慢悠悠的說道:「還沒有。但是妖兵們昨日在境界大陸的縱陽國國都附近感覺到妖王您的妖毒氣息,但卻很快被一股強烈的氣息掩蓋了過去。」
「是什麼氣息?」君子澈的聲音和語氣都冷了一分,雙眼依舊緊閉。
「……還不清楚。」雲煙又是沉默了一會後,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在雲煙說完這句話后,很清楚的看到了君子澈慢慢握起的雙拳。
「下去。」君子澈冷冷的命令道。
雲煙行了個禮便離開了,他知道自家的主子現在需要冷靜。但是雲煙很不明白,為什麼自家主子不隨便找個法子去攻打境界大陸,藉此來逼出幽萱祭司?這樣子總比每日里派眾多妖兵到境界大陸一個一個國的尋找幽萱祭司要容易多了。
君王殿內,感覺到雲煙的離開,君子澈才慢慢的睜開那雙魅人的鳳眼,腦海中回想起素幽萱的樣子。
萱兒,本王真的不想用手段逼你,你別再躲了好嗎?
一片白茫茫中,一位女子身披紫色的長袍,獨自行走在白雪中。
一陣寒風拂過,素幽萱拉緊了身上的紫色長袍,此刻的她,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寒冷,反而,很溫暖。
想要雲海巔就必須先經過北部極寒之地,在她答應鬼魏決會去雲海巔尋找雲海草時,也困擾過要怎麼通過這個北部極寒之地,畢竟,她很怕冷。
不過,現在一點都不怕了,因為,有帝景函留下的這件紫色長袍。雖然她不知道帝景函是怎麼知道她要去雲海巔的,但是她能感謝帝景函留下這件長袍給她。
北風呼呼,白雪紛飛,在這裡,很容易就會失去方向,然後就會因為沒有糧食而餓死,又或者會被凍死。
素幽萱一直艱難的向前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只感覺自己的雙腿很快走的沒力了,但她不敢停下來,怕會就這樣失去了方向。
為什麼不用法術呢?
因為她不清楚這個北部極寒之地到底有多大,如若盲目的運用法術想要橫衝直撞是不可能的,如若她的法力用盡了都還未走出這極寒之地,豈不是很危險嗎?
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素幽萱感覺自己走的快虛脫了,而就這此時,她看到不遠處有一隻五色鳥飛過。
在這麼寒冷的地方,就算是已經習慣了寒冷的動物恐怕也不可能生存下去,而那隻五色鳥卻能這麼自由自在的飛舞在空中,那麼只能表示,她的目標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