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女大不中留
朱清越鬆開挽住陸誌遠的胳膊,來到貴夫婦前,撒嬌道:“爸,媽,這是我好朋友陸誌遠。”轉身對陸誌遠說道:“誌遠,這是我爸媽。”
陸誌遠上前鞠了一躬,說道:“伯父伯母好。”
朱清越的媽媽劉玉潔上前打量著陸誌遠,親熱的說道:“嗯,好,小夥子不錯嘛-——來,到這邊我看看。”
劉玉潔沒有太多的想法,隻要女兒喜歡就好,自己不就是嫁給當時並不很出色的朱國冀了-——
朱國冀臉色沒有太多變化,聲音威嚴地說道:“小夥子,和我到一旁聊聊,不耽誤她們女人聊家常——清越,你招呼來的客人,你的幾個同學還在一旁等著你呢,去和她們聊聊。”
朱清越沒有走,有些心憂的看著陸誌遠。幾天前她太高興,隻以為父親邀請誌遠是為了考察,後來想想也可能是父親警告陸誌遠讓他遠離自己,但又有些說不過去,要是為了後者,何必大費周章的邀請來呢?
朱國冀見女兒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無奈到:“我又不會吃了他,就是和他聊兩句,趕緊去招呼客人。”
陸誌遠向朱清越輕輕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自己能應付的來。
實際上陸誌遠從車子啟動就開始有些緊張,所以才在路上和朱清越開玩笑緩解一下。
看到朱清越擔憂的眼神,陸誌遠壓下緊張,勇敢的麵對,他不能讓一個女生為自己擔憂,更不能讓朱清越的親友看扁,不然丟的就是朱清越的人。
朱清越見陸誌遠點頭,而父親又強調了一遍,不情願的離開招呼客人了-——
朱國冀沒說話,轉身在前麵走,陸誌遠便跟著前往,他明白朱國冀想找一個方便的地方聊。
朱清越那邊,朱國冀和陸誌遠剛走,幾個閨蜜便圍了上來,一個和她差不多個頭的火辣女孩開玩笑道:“卓越朱,剛才看你小男友長得不錯嘛,被你父親帶去審查了吧——”
其她幾個女孩也笑著開些玩笑。朱清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哪有,就是普通朋友嘛——”
另一個比較冷靜的女孩說道:“你才去學校一個月就帶他回來,不怕他被你父親嚇住?”
朱清越捋了捋頭發,看著陸誌遠和父親離開的方向,堅定的搖了搖頭,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陸誌遠不會輕易被什麽人嚇住。
隻有這樣他才能走向更高的舞台,自己帶他來參加這個晚會,就是要給他提供一個平台。
他想成就一番事業,怎能沒有好的平台?這裏有各行各業的人才,他和自己有親密的關係,想必好多人會注意到他吧。
幾個閨蜜見朱清越的心思一直在那邊,就沒有再開些玩笑,一起等陸誌遠他們回來。
——
等走到一個少有人來的水池邊,朱國冀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審視著陸誌遠。
看著麵前並不壯實卻很精神的陸誌遠,朱國冀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老丈人的場景——
“小兔崽子,想娶我女兒,門都沒有-——除非我劉大山死了!”劉大山暴跳如雷的說道。
“您老不答應,我就一直跪在這。”朱國冀異常堅定地說道。
“好小子,我看你能跪多長時間——”劉大山說完沒再多看他一眼,轉身進屋。
“爸,你就讓我出去看看他吧,這都兩天兩夜了,他要是有個好歹,女兒也不活了。”劉玉潔麵帶憂色,威脅著說道。
“好啊,為了一個野小子,你竟然威脅你老子,我還就不讓你見了。”劉大山惱怒地說道。
“爸,你——”
“首長,不好了,姑爺他昏倒了。”劉玉潔正準備再次哀求的時候,警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快速地說道。
“放屁,誰告訴你他是姑爺了?”劉大山生氣地說道,這警衛不想幹了,老子反對的事,他竟然敢胡說八道。
“-——”警衛一臉委屈地看了小姐一眼,大小姐吩咐喊的,我敢不喊嗎?
“什麽,國冀他暈倒了?”劉玉潔失聲問道,說話的同時向外麵衝了出去。
劉大山隨後來到院門外,見淚眼婆娑的女兒抱著全身哆嗦的朱國冀,勸道:“回去吧,不要再堅持了。”
“你不答應我就不走。”目光堅定地朱國冀顫顫巍巍地爬起要接著跪,結果身體太虛弱,摔倒在一旁。
“爸,求你了——”劉玉潔見自己心上人又一次的摔倒,撕心裂肺地叫道。
劉大山望著再次摔倒依然咬牙堅持的朱國冀,再聽到女兒的哀求聲,內心鬆動了,歎氣道:“罷了,我不管了——”轉身向院內走去。
轉眼20年過去了——時間可真快啊。
那時自己的事業已小有所成,而清越媽也已大學畢業。
可麵前的他們還是剛上大一的孩子!當然這也不是重點——
陸誌遠被這種上位者的眼神審視著,感覺壓力很大,不過卻目光堅毅的與其對視,並不畏懼。
良久,朱國冀才開口問道:“你聽說過奧罕?帕慕克嗎?”
“06年度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陸誌遠有些納悶的回道,他問這個問題有何深意?他當然不會認為對方無聊專門考自己文學知識。
“嗯,你知道他,不過你應該不知道他成名前的故事。”朱國冀肯定到。
“他在19歲時和一位皮草大王的女兒陷入了熱戀,那時他還是學生,他的異常被經商的父親看了出來,便要求他離開她,因為他太小-——”
“可想而知,帕慕克萬分不肯,並拿他父親當年17歲便與母親好上來反抗。”
“你知道他父親怎麽說嗎?”
陸誌遠不了解這些秘史,隻能搖搖頭。
朱國冀也沒指望陸誌遠回答,接著講道:“他父親說:‘你說的沒錯。可是,你知道嗎,我17歲時已經在葡萄酒作坊當釀酒師傅了,每個月能拿2000萬裏拉。我是說,我當時已經能夠自食其力,有一定的經濟實力為愛情埋單。你呢,一個裏拉都掙不到,你憑什麽心安理得地鍾愛自己心儀的女孩?’
‘奧罕,不是爸爸古董封建。你想想看,一個男人,如果沒有經濟基礎,不能為他的愛人提供必要的物質保證,如果你是女子,你會怎麽看待這樣的男人?’
‘兒子,我一直都認為,一個男人,如果沒有一份賺錢的工作,不能自食其力,哪怕他40歲甚至50歲,都不配談戀愛,談了,就是早戀;相反,隻要他有立業掙錢養家的本事,15歲戀愛也不算早戀!’”
“奧罕被父親的一番話說動了,雖然他聞所未聞這樣的邏輯,但這又是那麽入情入理,無懈可擊。經過思想鬥爭,他決定從哪個女孩身邊安靜地離開,盡管為此他承受了半年的痛苦——但在最後他獲得了巨大的成就。’”
“你怎麽看這個事情?”朱國冀一口氣將故事講完,問向一旁認真聆聽的陸誌遠。
“我不知道他倆是否真愛,如果真愛也許會相互鼓勵,獲得更大的成就呢?”
“當然,這不是你講這個故事的目的,無非就是勸我離你女兒遠點,你直說,我又反抗不了——”
朱國冀沒想到他從這個角度來回答,而且說的這麽直白,情緒這麽強烈,想想也是,擱誰誰都不痛快,他並沒有為此生氣,一個男人有血性,才能有更高的成就。
朱國冀沉默了一會,看了看女兒所在的方向,說道:“作為父親,我當然希望女兒能有一個愛她寵她的男人,可是她現在還小,不懂世事,你的事我也知道,你很正直,也很討女生喜歡,上次清越回來就讓我出麵幫忙。”
陸誌遠聽到這,內心有些感動,沒想到她回來向她父親尋求幫助了,從平時的聊天中,陸誌遠了解到朱清越是個內心要強的女孩,很少開口求人。
陸誌遠以為是朱國冀出麵解決的,想著開口道謝,不管是因為什麽,畢竟自己是受益者。
“不過你不用謝我,我是看在我女兒才出手的,而且最終也不理想,我也不知最終是什麽原因讓上麵查了這件事。”朱國冀好像知道陸誌遠想說什麽,直接說道。
陸誌遠點點頭,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隻是更加好奇這件事是誰介入的。
“從那時起,我便注意到了你,一個平凡的大學生偶爾散發著正義,我很欣賞你的為人,不過這不代表著你有資格和我女兒在一起。”
“當然,我說這句話很傷人,不過事實如此,按正常來說,像我這樣的家庭是不缺錢的,隻要有一個願意愛我女兒的男生,能給她幸福就好。”
“可我是過來人,我懂得生活的艱辛,正像故事中那位父親所說的那樣,你沒能力掙錢,你憑什麽給她幸福?換句話說,你不願意為她努力拚搏,說明你不夠愛她!”
陸誌遠認真地傾聽著麵前男人的話,這就是資料上看到的男人,不古板但也有他自己的處事原則與精明。
陸誌遠並沒有因為他那句‘這不代表著你有資格和我女兒在一起’而憤怒或生氣。
不是陸誌遠沒有尊嚴,而是明白對方說的是事實,自己太弱,對方看不上!
朱國冀看著麵前隻在剛才回答時表露情緒的男孩,心中微微一歎,雖然有些對不起恩人,但為了自己女兒的安全他也隻能隻能這樣做了。
“你也不要灰心,隻要你成長到別人阻止不了的地步,自然能做到你想做到、得到你想得到的,我還是比較看好你的,但是在此之前我會保持我之前的態度。”朱國冀有些不忍,隨即溫和的安慰道,但對於朱清越的事他是不會鬆口的。
“謝謝。”陸誌遠誠懇的回道,對方對自己沒有惡意,隻是限製了條件,這也無可厚非,當今社會,女方父母為了女兒著想都會拚命的要房要車,他也隻是一位為女兒著想的父親。
朱國冀點點頭,心裏對陸誌遠又看重了一分,雖然自己的話重,可是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能聽的進去?
即使礙於自己的身份不敢發作,可表情和態度總不能不表現出來一點,這家夥不卑不亢,態度真誠,還是很不錯的。
朱國冀率先走回人群,陸誌遠緊隨其後,朱清越看到陸誌遠和父親一起回來,連忙走到陸誌遠身邊。
朱國冀看到女兒的動作,心中有些許醋意,隨即搖了搖頭,感歎道:女大不中留啊!
“我爸沒為難你吧?”朱清越有些緊張的問道。
陸誌遠笑了笑安慰道:“你應該了解你父親的為人——”
“這事可不一定,他擔心你拐走了他的寶貝女兒。”朱清越搖了搖頭,有些含羞的說道。
陸誌遠摸了摸鼻子,認真地說道:“伯父很好,隻是和我聊些家常。”
“真的?”朱清越的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隻要父親不為難他就好。
陸誌遠認真的點了點頭,他不想讓這個可愛直率的女孩為自己擔心。
“清越,和我一起問候一下你的叔叔阿姨們,讓誌遠多和他們年輕人交流一下。”朱國冀用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
雖然朱清越不太願意離開,可這是禮數,人家來祝賀你生日,作為晚輩總要過去打個招呼。
“我去去就來——”朱清越苦著臉說道。
“嗯,你忙你的吧,不能總是被我霸占,不然都有人不樂意了-——”陸誌遠已經感受到旁邊不遠處有人在憤怒的盯著自己了。
朱清越以為他是在打趣,笑笑跟著父親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