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書生
第一百八十八章書生
南韻心裏想著言澤辰的消息,早膳也沒有好好吃,再加上言七和芍兒都不怎麽陪自己,南韻吃飯的興致也不怎麽高,吃些小菜喝些粥就打發了。
芍兒去準備馬車,南韻和言七則慢步走到府門前去,路過南華仲的房間便一起去請了安。
南韻和言七走出府門,芍兒正坐在馬車邊上。南韻和言七一起上了車,不過言七靠輕功,南韻靠凳子。
言七拉了南韻一把,“小老鼠,你該學著騎馬了,這樣就可以和我一起馳騁天涯,不用悶在小馬車裏了。”言七掀了簾子,兩個人都落了座。
南韻打開了馬車一側的窗子,“我怕摔下去,就算我不怕,可我也沒有人來教我啊。”南韻回過頭來,迎上言七的目光。
言七樂了,眯起了眼睛,“哎呦喂,隻要你學,還怕沒有人教嗎?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就……”言七欲言又止,吊著南韻胃口。
南韻跟了言七的話匣子,“你就怎樣?”南韻看著言七,看她能說出什麽好話來。
言七笑了,“我就,我就找言澤辰來教你。”言七擺出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南韻看了很無語,不過看言七這麽得瑟的樣子,不給她一頓打她也會不滿足的。
南韻捏著言七的小臉,“七小姐,你最近是學壞了啊,溫樺旭把你養的這麽刁鑽嗎?”哼,我南韻不發威,還當我是小老鼠?
言七昂起了頭,誓要與南嶼懟下去,“我已經不在溫樺旭那裏了,早都不在了,再說了我又和他沒什麽,不像你和言澤辰,剪不斷理還亂的。”言七又拿出那副色眯眯的樣子,很是討打。
南韻看向了窗外,“七小姐,您請便,我呀不奉陪了。”南韻投了降,心裏卻想,什麽叫我和言澤辰剪不斷理還亂。
言七看著自己還是占了上風,得意地笑著,也打開了自己這邊的窗戶,看向了窗外。
陵閣很快就到了,許是兩個人一路都鬥了嘴,消磨了時間的緣故吧,南韻和言七下了車,不過一個靠輕功,一個靠凳子和芍兒。
南韻和言七又一路小打小鬧地走到了紫雲樓去,言七去房裏換了行走方便的裝束便和南韻一起去了言澤辰的書房。
南韻進了言澤辰的書房,暗黃的簾子遮著,整個屋子都有些昏沉,明明才是早上都已經有了黃昏的感覺。
言澤辰在看書立在書架旁邊,留給南韻和言七一個高大偉岸的背影。
言七嘟嘟囔囔地叫嚷著這裏太黑,便一步一步走地把那些鵝黃的紗帳簾子都拉開了,突然整個房子就亮堂了起來,窗外的竹葉子也在窗格子縫裏搖晃著。
言七立在了窗前,一陣微風吹拂過,葉子都磨拳擦掌的,沙沙作響,言七也打開了窗子,想停下來仔細找找究竟是哪一片葉子最先搖曳,隻是個念頭,最終敗給了這自然賦予的樂。言七閉上眼睛,感受這風吹竹葉的美妙。
南韻和言澤辰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照的睜不開眼,緩和了一會,南韻才發現原來這簾後還藏著這樣一方清新竹景。
言七回到了南韻身邊,對那邊的言澤辰說,“你要的人我帶來了,快點說事吧。”言七又小跑去言澤辰那裏,看他的樣子又像是沒聽到一番,紋絲不動。
南韻也不理他二人,坐在了圓桌的凳子上,倒了杯茶水喝了起來。
言澤辰回了身,不理言七,直接繞過了她,走向南韻,也坐在了凳子上,倒了一杯水來喝。
言七被言澤辰這樣愚弄,氣極了,正在“喂喂喂”的發作,宣泄自己
的不滿,正走過來要好好說說言澤辰,卻被言澤辰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手,硬拉著自己也坐了下來。
言七自己生起了悶氣,言澤辰又變成了這樣毫無樂趣,真是沒勁。一旁的南韻卻笑了出來,終於有人來治治言七,可是幫自己出了一口氣呢。
言澤辰抿了口茶,便叫來侍女去換些新茶來,想來是對這茶的味道有些不滿。南韻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雖然自己覺得這茶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言澤辰終於開了腔,“上次沈貴妃的事情有了眉目,果然是昭和寺的問題。”言澤辰的眸子黯淡了些,南韻知道看來這沈貴妃的往事一定很是傷神。
所有人都在言澤辰的敘述下回到了那個濟州,那個二十多年前的濟州。
沈府給沈家小姐準備好了幾箱子金銀細軟,又派了府內的眾多護衛陪同,場麵熱鬧,好不歡快。宮裏的宮人也在一旁等候,要陪同著入京去。
沈家夫人握著自家女兒的手,“芊鈺啊,選秀之事關乎我們整個沈家的命運啊,你一定要好好當回事,若中選了,你父親也會連帶著升官,你就算光耀門楣了,若不中選,那便回家來,三年後再行婚配。我們家在濟州也算大門大戶,肯定會有人來提親的。母親不能陪你前去,你一個人路上小心啊。”說吧,沈夫人就要哭了起來。
當時的沈小姐還是地方知州家的女兒,芳名芊鈺,年齡隻有16歲。沈小姐麵無表情,隻是回應著自己的母親,“娘,您放心,女兒知道分寸,自然不會給父親丟人,若女兒能中選,那便是天大的好事,女兒盡力而為,母親就在家等消息吧。”沈貴妃也向父親福了身,便踏上了進京的路。
沈芊鈺是濟州聞名的才女,容貌動人,美麗優雅。各家的公子哥都對她的美麗有所耳聞,可也知道,沈芊鈺的身份地位都是他們高攀不起的。沈知州的女兒自然是要經曆大選的,也輪不到他們去提親。
可是沈小姐心裏卻是有那麽一個人的。那年湖心亭畔,自己戴了麵紗,和哥哥一起去釣魚,許是第一次出門有些玩性大發,便在亭子裏和侍女打鬧著。亭子的旁邊是開滿落衡花的長廊,芳香沁人心脾,引人入勝。
沈芊鈺走了過去,想要摘些花來,可是卻不想沒有注意腳下,被園子裏的小石塊墊了腳,身體不由得向後傾倒。這時有一位路過的書生趕來扶了沈小姐一把,這才相安無事。
沈芊鈺的眼睛對上了那位書生的眼睛,一陣風吹過,吹落了沈芊鈺的麵紗。那書生看呆了眼,世間怎麽會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眉眼裏都是柔情,讓人看一眼都已經魂不守舍的。
那書生知道自己盯著人家姑娘看實在失禮,便放開了沈芊鈺,向他道歉。沈芊鈺正要說些什麽,自己的哥哥聞聲走來,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那書生趕緊道歉,“小生葉寒笙,進京趕考路過此地,不想遇到了這位姑娘,實在失禮,望二位恕小生之罪。”
沈芊鈺的哥哥沈亦臻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一旁的沈芊鈺攔住了,隻嬌聲說道,“哥哥,我們走吧,不要與這位學子計較了。”
沈芊鈺又走上前來,“謝謝公子剛剛搭救於我,不知公子現住何處,一會我派人來送些謝禮。”
葉寒笙趕緊回禮,“小姐客氣了,晚生進京趕考,在雲來客棧落腳,小姐不用送什麽謝禮,小姐快些回去吧,小心這下了雨以後路不好走。”葉寒笙恭敬地躬下身子,送沈家兄妹離開。
沈芊鈺回了府,出於禮貌,還是給葉寒笙送去了謝禮,那是一方上好的翰墨。葉寒笙看著這價值連城的墨,有些吃驚,便詢問了前來送禮的侍女,方才知道,自己搭救的那位小姐是知州千金。
葉寒笙回饋謝禮,畫了一副花鳥畫給了侍女,隻說,若小姐喜歡便送與小姐,若小姐不喜扔了即可。
侍女想著這書生是小姐讓自己來看的,這回禮小姐應該也不會拒絕,於是便替他送了回去。
兩個人都是有才之人,沈芊鈺是貴家千金,琴棋書畫無不精通,看到了葉寒笙畫的畫也有些驚訝,這般畫藝了得,便生了愛才之心。
兩個人的故事便開始了,一切都是因為那副畫。隻是兩個人的聯係沒有經過沈家的允許,直到那日沈夫人去了女兒的閨房,看見床上那副卷起來的美人圖,可不就是沈芊鈺的模樣,再看那落款,夫人急得暈了過去。
原來,沈夫人是來告訴自己的女兒,三年一次的大選要開始了,沈芊鈺也在大選名額之內,可是看到自己的女兒已經與別人生了情意,很是心急。
沈知州勃然大怒,派人軟禁了沈芊鈺,也派人給那葉寒笙發出了警告,一對良人就這樣被拆散。
三個月之後,沈知州騙沈芊鈺,那個葉寒笙進京趕考去了,不慎被盜賊所劫,已不知去向。可憐的沈小姐崩潰了,在沈夫人的勸說下終於踏上了進京的路。
沈芊鈺為葉寒笙流了三日三夜的眼淚,哭的眼睛都失去了神采。沈母不放心,便帶了女兒去昭和寺,可這次卻顛覆了沈芊鈺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