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恭維
第一百一十章恭維
“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我高興做這件事是我願意,你質疑是你的事,與我何幹,你應當明白一點,我挺討厭別人猜忌我的心的。”溫樺旭笑得一如往常,除了眸色有些發冷。
他從來做事都沒什麽道理,想到什麽就做什麽,隨心所欲,他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個紈絝,他也不介意他們永遠都把自己當成一個紈絝。隻是這許多年來,他也有了想要的,想爭取的,想弄清楚弄明白的,他有自己的宏圖大誌,領馭天地的宏圖大誌。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幫他,他懂哪些可以為好,哪些可以肆意妄為,他是一個好五皇子,天下人不唾棄他,不打罵他,兄弟之間無人防備著他,他懂一個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而這世間也沒有多少東西是要他去防備的,他所需要的,僅僅是一個位子,一個能夠滿足他的位子,他這許多年來瀟灑自由,隨心所欲,求的是一個自由,到最後囚的也是一個自由,所以到是不妨趁著安全的時候,多多瀟灑幾年。
但是皇族之人,皆有一個忌諱,不喜別人猜忌自己。
王武一抖,卻是反應了過來,即使當年溫樺旭對他有多麽隨性,對所有人多麽隨性,但溫樺旭終究是流著皇室血脈的皇子,隻是溫樺旭一貫的隨性蒙蔽了世人的雙眼,溫樺旭這麽多年來的名聲很大,不算壞名也不算好名,但是至少京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著溫樺旭很是親民,即使是麵對當年那些被溫樺旭調戲的姑娘,那些姑娘對溫樺旭的評價也隻是一個好朋友罷了,對朋友,溫樺旭很少端他的皇子架子。
也正因為如此,王武曉得,王武明白,所以他肆無忌憚的在無意識的挑釁一位皇子的權威,可是他忘了,即使再親民的皇子,即使再不像皇子的皇子,也終究是有著皇族傲氣,由不得別人胡來的,而自己明顯是過界了。
他王武現在於溫樺旭,不過是曾經一個熟人罷了,沒有多少情誼,過線的底線在於與溫樺旭熟識的程度。
王武認知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趕忙恭敬卻又不是那麽甘願的回了句:“五皇子為人寬容,有容乃大,是卑職多想了,話語之處如有逾越,望五皇子多多包涵。”他在道德上抬了抬溫樺旭,誇了溫樺旭一番,使得溫樺旭不是那麽好礙著麵子弄他,畢竟他王武前腳還誇溫樺旭為人寬容,後腳溫樺旭也不可能迅速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但王武卻是忘了,溫樺旭本身就是一個厚顏無恥的存在。
溫樺旭的側了身,黑眸一轉,微笑,這王武許多年不見,到是沒了當初那股與他作對的氣兒,這些年來想必在巡城衛中摸爬滾打的心思也多了,如今這般學會不動聲色的抬他麵子為難他就這那破麵子也不好為難王武,可惜,自己也不吃這麽一套。
溫樺旭扯了唇角,笑得毫無溫度,揚聲道:“我為人寬容,有容乃大,人盡皆知,需要你來點出?需要你來明說?小王八,可就算是我寬容,我有容乃大,也不是你這般不知好歹冒犯皇族之人的理由與保障。有些事情,不是說說就挨得過去的。”他厚顏無恥的承下了那莫須有的好名聲,卻也同樣四兩撥千斤的淡化了王武之前的恭維。
王武心下歎了一口氣,曉得溫樺旭是越發難搞了,溫樺旭比之當年,更加好麵子了,卻也更厚顏無恥了。王武那幾年來,對溫樺旭有怒有怨,也辱罵過溫樺旭,若放在旁的皇子身上,他王武就是有九條命也不敢隨意辱罵皇子,可溫樺旭同那些皇子不大一樣,你再如何說他罵他,他依舊一臉笑嘻嘻的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一般,但是卻還是會耍上你一番,倒也不至於要了你的命。
也正因為如此,王武靠著以前那點認知,始終認為溫樺旭如今還是與以前一般不在乎的,隻是這不在乎究竟是真是假,無人得知,但是當著溫樺旭的麵子辱罵溫樺旭,溫樺旭心中不怒不惱,卻是不可能的,這一點王武明白,所有人都明白,可他們都不知道,溫樺旭的底線究竟在哪兒。
王武皺了眉頭,拱手,語氣有些無奈,“五皇子,您究竟想怎麽樣?”又不明說,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溫樺旭卻是把刀懸在他脖子上,這什麽時候縮頭都沒個準兒,什麽時候伸頭也沒個準兒。萬般無奈上眉梢,心愁腦更愁,愁氣衝天。
溫樺旭笑得有點歡,覺得王武這些年來著實變了好多,不如以前那般好玩。不過人都是會變的,理解,理解,隻是雖然曾經的人心變了,溫樺旭卻還是不會放過王武的。
勾唇淡淡一笑,“小王八你說得這是什麽話,我在你眼中像是那種無理取鬧厚顏無恥的人嗎?”溫樺旭明知故問的這麽假模假樣的說了一番,至於溫樺旭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也就隻有溫樺旭自己知道了。
像不像?當然像!無理取鬧,厚顏無恥這幾個字完完全全就是生來就為了溫樺旭所量身定製的幾個字,隻要你跟溫樺旭接觸的但凡深一點點,你就會明白,何為無理取鬧,何為厚顏無恥,溫樺旭的那些形象,沒有一個太壞,也沒有一個太好,但是厚顏無恥這個形象卻是深入人心。
且不說當年溫樺旭厚顏無恥的天天在大街上一襲白衣妄想當少俠,卻讓他們這群剛入巡城隊的巡城衛們無時無刻都關注著溫樺旭這邊,生怕這個方才十五的小小皇子盯上人家地痞流氓或者乞丐了。
那一年,溫樺旭可謂是弄得他們民不聊生,就連那一年的小混混,都憂愁的離了京,他們不是怕溫樺旭,而是再也不想看見溫樺旭了。一個皇子,一天到晚找他們這些小混混,地痞流氓的麻煩,卻沒有自覺,而他們那些地痞流氓,又哪敢真的對溫樺旭下手,就算想,溫樺旭後麵還站著一隊的巡城衛呢!他們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可是吧,他們那些小混混不理溫樺旭,溫樺旭就要拿著一把鋼叉追著他們滿大街的跑,他們那些地痞流氓是將臉麵都丟盡了,溫樺旭呢,少年十五歲,一個還沒及笄的孩子,能丟什麽臉?說不定長大了人還得意洋洋的說他曾為保家為國出過一份力呢!
總之,溫樺旭當年,卸了所有皇子的架子,每次都要懟著那些地痞流氓拿鋼叉追一陣子,據說是因為溫樺旭第一次蹲點地痞流氓小混混的時候沒蹲找,反而惹了人武狀元,所以後來惱羞成怒,仗著巡城衛的力量,天天去攪他們這些地痞流氓小混混的老巢。
那個時候,他們那些地痞流氓小混混簡直是過得連乞丐都不如,至少人家乞丐說不定還能高高興興的一覺睡到太陽照屁股。他們不一樣,他們是被夢中拿著鋼叉的溫樺旭嚇醒的,醒了之後你發現,曹尼瑪,溫樺旭還真他媽拿著鋼叉冷眼笑看他們這群睡覺的人。
他們當時醒過來看見溫樺旭的臉,渾身上下抖三抖,害怕得不行,抖抖索索的互相叫醒對方,而後縮在一起,他們睡得都是大通鋪,所以一個人醒也就差不多都該醒了。
別說他們這群人慫,不敢打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曹尼瑪一群巡城衛在他後頭跟在呢!我們能這麽辦?我們也很絕望好不好!
而且,溫樺旭這絕逼算是私闖民宅了吧?這種事情說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一把鼻涕流,他們也很苦,他們也很累,他們隻想好好活著,好好睡覺,好好吃飯!為什麽溫樺旭要一天三百六十度盯著他們不放?為什麽?!
簡直是可怕!
於是那些地痞流氓,求饒的哭慘的,說自己得絕症媳婦兒得絕症的,一個個的把自己說得要多慘有多慘,就是希望溫樺旭能夠放過他們,畢竟他們也是人,是人就忍受不了溫樺旭這種三百六十度環繞關心保證不漏掉任何一個人。
那個時候的地痞流氓,憂愁的蹲在大通鋪上,如同被奪了身子的少女,無力麵對一個奪走自己一血的禽獸,悲痛,悔恨,憂傷,痛苦。
而這個給他們帶來一切苦楚的人,靜靜的站在床邊,臉上帶著滿意的笑臉,邊上一隊的巡城衛,正一臉嚴肅的看著床上隻剩一條褲衩的地痞流氓們。
那一瞬間,地痞流氓感覺到了輕微的蛋疼和胃疼。朝陽適時的亮起,光芒適時的透過窗欞落在他們這群地痞流氓身上,溫樺旭的臉,清晰可見。
如果古代有煙,地痞流氓一定會選擇抽死他丫的,憂愁的點一支好聞的香煙,憂愁迷離的目光有些懊悔,輕歎,雙指夾著的煙微微顫抖,目光說不出的離愁,胸中順間想起自己多年未見的老母親,娘啊,我當年不該不聽你的話,來這京城遭這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