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頭兒
第一百零五章頭兒
他們幾個又是跟林子差不多的情況,家裏人都不想看見他們,看見了就拿鋤頭攆出去的人。你看,既然他們幾個都已經無家可歸了,那就湊合到了一塊兒去,反正也沒人敢收留他們,他們幾個又都是被家人唾棄的人,家人根本都不想有他們這個孩子。
於是吧,林子跟他們一合計,說帶著他們來京城,他們心眼子一動,京城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大地方啊!據說那些有錢的商人一年賺的錢夠他們花一輩子!他們當然心動不已,紛紛表示想要跟林子來京城。
就這樣,他們確定了要去京城的計劃,為了這個去京城的計劃,他們都開始為了去京城湊錢。林子呢,聯合著他們,趁著白天爹媽姐弟去田裏幹活,偷溜著回家偷了幾件家具,還把他嫂子的一件嫁妝,梳妝台給偷了出來,順帶還偷走了家裏一點錢兒。
其他幾人一看,對啊,湊錢什麽的,賣東西賣得錢肯定多啊!一時間紛紛效仿,偷起了自家的東西,等他們偷走了,賣完了得了錢,家裏人就算知道了,也隻能氣得心肌梗塞,拿著鋤頭滿大街的找他們,想要一鋤頭鎬死他們,但是都無濟於事。
而林子是最開始提議的人,於是來京之後林子也就成了他們眾人的頭兒,他們紛紛憂愁得歎了口氣,林子要是死了,他們也沒法,隻能蹲個幾年牢,連葬禮恐怕都無法給他舉行了。林子家裏人,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林子了。
果不其然,溫樺旭在看見領頭者脖子上被巡城衛的頭兒駕著的刀的時候,眸光微眯,意味不明的輕歎了一聲,仿佛是一個信號一般,就那麽一聲歎息,那領頭者林子眼中出現了瘋狂之色,啥也不管不顧的雙手握住了刀刃,手都被割破了,刀鋒鉗進了肉裏,似乎是要鉗進手骨頭裏麵,嘩啦啦的鮮血直流,噴得臉上衣服上滿是鮮血,就連巡城衛也遭了秧。被噴了一臉鮮紅絢麗的熱血,滾燙燙得,直接把這位巡城衛的頭兒給燙的呆愣在原地。
過了兩秒那巡城衛的頭兒才突然反應的過來,大驚失色,嗬斥道:“你要幹嘛?!你要幹嘛?!給我放手,放手!我告訴你,你這是不對的!是要被砍頭的!給我放手!聽見沒!你要死也別拉著我啊!”
巡城衛的頭兒用力奪著刀,可是那刀每劇烈動一下,就像鋸子鋸到了骨頭一般,讓巡城衛的頭兒心顫不已,林子的手都快要被鋸斷了,皮肉分離,卻還是死死的鉗住刀鋒,決不放手,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讓周圍的人看了心顫,還不敢上去幫忙,畢竟這一幕太詭異了,明明那麽痛苦的一個場景,明明應該痛得大叫,痛哭流涕的人,卻一臉平淡麵無表情,仿佛一都不疼一般。
可是人都是肉做的,被刀子輕輕割一下都要痛好久,更何況這已經算是在切骨頭一般,又怎麽可能會不痛呢!
巡城衛的頭兒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心驚膽跳,手握著刀柄都不敢動一下,全身上下顫抖著,嘴裏斷斷續續的念叨著:“快放下我的刀!夠了,快放下!快放下啊!不要握著了!喂!你的手要斷了!要斷了啊!快放下刀!”
其他幾個巡城衛也驚駭不已,那些蹲在地上的幾個地痞流氓,有的大聲喊著林子,有得沉默著歎息,不敢看向林子,他們都知道,著了魔的林子想要自殺,別人攔都攔不住,更何況這個巡城衛還把刀遞了過去呢,這不是直晃晃的瞌睡了送枕頭嗎?
還有幾個紛紛求著一旁的溫樺旭放過林子,溫樺旭笑得溫柔,臉上卻寫著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沒有一個人願意代替領頭者去死,現在他這樣你們求我也沒用,反正你們也沒有人願意代替林子去死,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惺惺的在這求著他放過領頭者林子呢?真是好笑呢!
林子眸色瘋狂,最後拿著那把刀捅向了自己的心髒,還握著刀柄的巡城衛的頭兒簡直驚呆了,他拿著刀柄,而刀尖已經沒入了領頭者林子的心髒裏麵,而林子原本瘋狂迷茫的眼神瞬間清明了起來,但是瞬間的劇烈疼痛蜂擁而上,讓他甚至來不及反應,看不清現在是什麽狀況,就那樣突如其來的死去了,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領頭者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眼神黯淡灰寂,了無生機,而後鬆開了緊緊握著刀鋒的雙手,轟然倒地,那幾個蹲著的地痞流氓,有的流下了無用的眼淚,以祭奠林子的死去。
而那個巡城衛的頭兒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還握著刀柄呢,臉上就被噴了一臉血,鐵鏽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開始蔓延,絢麗的鮮紅染滿了大地,地上被林子的鮮血浸透,圍繞著他的屍體向外歡快的流淌。
林子,終是死了。死在了自殺之下,幾人悲痛萬分,終究是紅了眼眶,哭了幾滴淚,緬懷他的離去,林子帶著他們來得京,如今他們要坐牢了,林子死了,才來京城不到半個月,他們就什麽都沒了,要是時間能夠從來,他們來了京城後一定要好好去找一份能飽餐的工作,放下過去那樣的生活方式,開啟新得生活。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也不會時間倒轉重來,他們再如何想,也都不可能了,現在等著他們的是坐牢。
幾人歎息著流淚,而巡城衛的頭兒的神色確不太好,這種狀況很容易就歸於他一個巡城衛頭兒殺了人好嗎?他豈不是也要坐牢了?臥槽,他是真的上有老下有小啊!他要是坐牢了,他媳婦兒該不會改嫁吧!他老母該不會也去找以前看上的那個老頭子吧!那他怎麽辦?他就這樣被拋棄了嗎?不!不要啊!
一旁的溫樺旭幸災樂禍的搖了搖扇子,一臉笑眯眯的優哉遊哉道:“哎呀,巡城衛頭兒,您似乎殺人了呢?”雖然他知道是自己的攝魂術搞的鬼,但就是忍不住心情壞想要做出破壞別人的舉動。
巡城衛的頭兒一口銀牙咬碎在了嘴裏,他覺得五皇子溫樺旭就是他畢生的災難,他恨死五皇子溫樺旭了,當年溫樺旭十五的時候,突然想要為民除害,當一個蓋世英雄,懲奸除惡,那個時候的溫樺旭就害得剛入巡城衛的他累死累活,瞻前馬後,收爛攤子收到要吐。然後溫樺旭十六歲的時候,不知道開啟了奇怪的思想,突然又開始當一個調戲良家少女的地痞流氓/紈絝子弟,那一天他知道,他又要收拾爛攤子收拾得想吐了,溫樺旭十七歲的時候明顯正常了,但是愛上了逛青樓,結果他以為他終於解放了,上頭說,由於溫樺旭一天到晚已經連續七天都在青樓渡過了,上頭說跑溫樺旭從此沉溺溫柔鄉,玷汙了皇室血脈,還怕他精盡人亡,腎虛體虛被掏空。
於是那一年,他成了按點喊溫樺旭會皇宮的老媽子,這麽些年來,他都跟溫樺旭這個小賤人眼熟得不能再熟了,熟得都不想看見他的臉。幸好,溫樺旭十八的時候徹底正常了,他很少逛青樓了,也不當大俠了,除了在城東喝喝茶,吃吃飯,也很少調戲良家少女了(聽說是因為之前調戲的那一批良家少女全都嫁人了),而他終於由一個巡城衛裏的小嘍囉變成頭兒了。
他以為,溫樺旭正常了就再也不用看見溫樺旭了,直到今天,他又遇上了溫樺旭,而溫樺旭在事故中心,他看見的時候,其實心中有不好的的預感,畢竟他已經到了看見溫樺旭就想吐的地步了,但是沒辦法,他是巡城衛,出事兒了都要過去。
然後這一過去,他遭殃了,一個瘋子纏上了他的刀,而他握著刀柄,然後這個瘋子自殺了,特別像是握著刀柄的他殺的,他慌亂之時,讓他職業生涯最為痛苦的一人歡快的道了句,哎呀你似乎殺人了。
那一瞬間,他……想對溫樺旭動手,如果溫樺旭不是五皇子,如果殺人不是罪,他真的很想捅死這個對他職業生涯有著重大妨礙的人——溫樺旭。
溫樺旭這個名字,在他的職業生涯裏占了百分之五十,他做錯了什麽要被這個人侵占百分之五十,他什麽都沒做錯,隻是,溫樺旭當年是個中二少年,而這個管理中二少年的人選上,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他的頭上,一頂重得不能再重的帽子,扣在了他的腦袋上。
而他不僅不能取,還有被人說:“乖,好好帶著,這是屬於你的榮耀。”啊呸!屬於個屁的榮耀!當溫樺旭這個小屁孩的奶媽嗎?對他管天管地嗎?不!他拒絕這頂帽子!
想想當年,他因為溫樺旭,連媳婦兒都沒找到一個!雖然後來他是跟一個被溫樺旭調戲的良家少女在一起了,而且現在還有嘞了娃,但是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