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消息
第五十九章消息
南韻也不惱,這明月酒樓的所有人倒是對跟尉遲寒肆有關聯的消息保密保得緊,一點讓她打聽的縫兒都沒留。
南韻笑了笑,一雙眸子靈動的轉了轉,好奇問道:“管事兒的真一點消息都不肯透?”
管事兒的一摸鼻子,隨和拱手笑道:“這也不怪我,我們主子不說,我們是真不敢隨隨便便就跟外人說了,南姑娘得見諒啊!”
管事兒心底也有些苦笑搖頭,他倒是想說,畢竟主子對這位姑娘的態度挺不一樣的,不過主子對這個姑娘的態度又似乎隻是止於好友的地步,所以再隱秘些的事情,她就算能夠透過蛛絲馬跡察覺到,自己也隻能一口咬定不能說。
南韻笑吟吟的,就那麽盯著管事兒,管事兒被她盯得額上有了幾滴汗,卻也隻是抹掉了繼續隨和笑著,同樣不動聲色。
直到管事兒將南韻送到了門外,心中才鬆了一口氣,卻又被南韻突然開口的聲音,心又調了起來。
南韻拿帕子擦了擦手,笑嫣嫣的望了一眼正午陽光正烈的太陽,白皙的小臉被這日光照的更顯白皙,紅唇沉澱出一抹淡朱砂紅,南韻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管事兒一眼,以一種奇異的口氣道:“管事兒的不去看看尉遲公子的遊舫?”
“這……我待會兒就去。”尉遲公子既然還在遊舫上,他又去幹啥?而且聽說公子昨個兒讓人找了幾個美人陪著他在遊舫上,他去了豈不是打擾了公子的好事兒?他可不想做那個壞人好事的人。
南韻挽了挽耳邊的頭發,餘光乜了眼明顯沒把她的話聽進去的管事兒,又啟唇提醒了一句:“管事兒的你知道我為什麽是在從水裏遊到岸上的嗎?”
管事兒臉色一僵,那藍衣侍女可沒跟他講那麽多,隻說南韻落水了,正在她的住處換衣服,其他的他也不清楚啊?
“這,難道不是姑娘落水了嗎?”管事兒臉上依舊笑嘻嘻的,沒透露出一絲的慌忙。
“不是的。”南韻語氣不急不緩,轉頭看向管事兒,因為是逆著光,管事兒有些看不清她的臉,隻是覺得她身上的氣質拋開那張天生溫婉的臉來講,卻是讓人覺得有幾分冷漠。
“因為,尉遲公子遇刺了呢。”南韻笑,同時也放下了擔心尉遲寒肆的那顆心了,她不太相信一個權勢金錢如此之大的人會對刺殺這種事情沒有任何防備,而且看尉遲寒肆冷靜的樣子,似乎他經常被刺殺,簡直有種麵對家常小事的從容。
再加上,尉遲寒肆走路帶風,雙額角處微微鼓起,分明也是身懷武功的人,雖然看起來性格大大咧咧,那張臉也透著霸氣邪魅,看起來像小白臉和花花公子,但是依她所猜,這個令明月酒樓上下所有人為之動容的尉遲寒肆,不是個簡單的人。
那管事兒聞此,瞪大了一雙眼睛看她,眼中寫滿這種事你怎麽不早說的責怪,而後一拱手,急道:“在下就先送到門口了,南姑娘的衣服我們洗好晾幹後會親自送到您府上的,您好走,不送。”
說完,管事那麽一抬手,就急急轉身回了明月酒樓,但是那快速的步伐中卻也透著一股從容,沒有那麽焦急雜亂,仿佛也已經習慣了老是被刺殺的尉遲寒肆。
南韻扯了唇角一笑,帶了點兒邪氣,與之前溫婉大為不同。
一旁的芍兒雖然不懂自家小姐的做法,卻也一直跟在南韻身後,一起上了來之前的那輛馬車。
待上了馬車後,芍兒才問道:“小姐,您方才怎麽不先說呢?反而是到了最後才說?這麽攸關性命的事情,要是尉遲公子已經死了怎麽辦?”
“相信我,芍兒,尉遲公子不會死。”南韻理了理衣裙的褶子,語氣悠然,從容不迫,似乎對自己的判斷極為自信。
“這……為何這麽說,芍兒不太明白,難道尉遲公子死了對我們有好處嗎?”芍兒目透疑惑,還是不太明白,若是尉遲公子死了,恐怕她倆就要扣上嫌疑人的稱號了,到時候小姐和自己的名譽毀了不說,還有口說不清。
南韻寵溺無奈一笑,回道:“對我們當然沒好處,隻不過你不覺得尉遲公子知道自己處於刺殺中的時候,特別的從容淡定和了冷靜嗎?”
南韻單手撐著下巴,肚子卻是有些餓了,方才在飯館就吃了幾塊糕點,之後赴尉遲寒肆的約,又趕上他被刺殺,更是沒吃上幾口東西,此時肚子都開始咕嚕咕嚕響起來了。
芍兒眼中有著迷惑,開口道:“那位尉遲公子在知道自己被刺殺的時候,那種態度,就像是……就像是什麽來著?該怎麽形容呢……嗯……”
“就像是家常便飯對不對?”南韻溫柔的摸了摸芍兒半幹的頭發,道出了這句話。
南韻這一句一出口,就像是點睛之筆一般,芍兒眼睛一亮,一錘手,激動道:“沒錯!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冷靜從容的同時,給人一種像是在說你今天該吃幾碗飯一樣的感覺,特別的淡然!”
“對,是這樣,不過那個時候我也慌了神,沒察覺出來。”南韻頗為懊惱,她當時也不該拔了簪子就往那個玖身上戳,那個玖既然對她沒什麽敵意,也不太可能是來刺殺尉遲寒肆的,看她那態度,不急不緩,更像是來看戲的,根本就不像室內的那群女子,抄起匕首就朝尉遲寒肆衝過去。
她當時確確實實是一心想著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怎麽辦,她還沒完成她的報仇大業,不可以死。而最後給玖的那一擊,也著實是怕玖反悔然後才殺了她,也是迫切的想給尉遲寒肆少一個對手,結果現在想想,她當時完全是大腦慌了,那個玖可能是尉遲寒肆的人。
“那這樣說的話,尉遲公子也不會死咯?”芍兒眨巴眨巴了眼睛,仿佛鬆了一口氣,畢竟芍兒也隻是一個未經過人世險惡的小姑娘,從小就跟在南韻身邊。心地善良,自然也是不希望才剛認識一麵的尉遲寒肆就那樣突然在刺殺中死去。
“差不多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南韻點點頭,認可了芍兒的話。她也不知道那個玖有沒有死,她刺了玖一簪子後,就急忙拉著芍兒跳湖了,也不敢往後看,所以也不太清楚狀況。
“那就好,那就好,長得那麽好看的一個人,要是死了,太可惜了。”芍兒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其實她都還沒怎麽反應過來,仿佛刺殺就在上一秒一般。
原本她跟小姐一起上了船,尉遲公子性質挺好的給她們介紹了一下他的那些姐妹,然後那些姐妹也就互相介紹。
結果呢,下一秒,那些姐姐妹妹就拿著匕首要刺殺他們了,還有那個玖,上一秒還偽裝著尉遲慧,顯得穩重,下一秒就像是在調戲自家小姐一般,問東問西。
不過她家小姐也是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勇猛機智,玖問小姐名字的時候,小姐居然報了祝瑤的名字,還有最後小姐拔了簪子就朝玖胸口刺那一下,帥呆了,酷斃了,簡直是讓她想要尖叫!
而現在,她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
“你呀,都什麽時候了,還看人家好不好看。”南韻無語失笑,但是過了一會兒又道:“不過尉遲公子的那張臉確實是比祝瑤的臉好看上很多,祝瑤跟他簡直不能比,誰比誰尷尬。”
“對吧對吧,小姐我就說嘛,尉遲公子光那張臉就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子為他前仆後繼的,簡直是禍水中的禍水。”芍兒從劫後餘生的感覺中走出來,放鬆了,就開始和南韻一路上笑顏笑語了。
等到了南府後,下了馬車,南韻才突得想起一件事,從自己的私房錢中掏出錢來,托一仆人以南父南華仲的名聲,去碧海閣找兩個青樓女子,替她們贖身。
吩咐時,南韻想了想,又道:“架馬車去接,其中有個女子叫水兒,她可能身體不便,抱也得給我抱過來,明白了嗎?還有就是,水兒旁邊應該有個粉衣女子,跟水兒是好友來著,我給你繪一張畫,你看著覺得是就也帶過來,若是錢不夠,先把人弄回來,碧海閣不是說可能帶女子出去玩麽?要是錢不夠就跟老鴇說這個,等到時候我再出錢就是了。”
南韻又按照記憶繪了那女子的畫像,給了仆人,仆人揣著畫像帶著銀兩,架著馬車去了碧海閣。
而碧海閣此時,粉衣女子正抱著水兒痛哭失聲,老鴇想把她倆分開都分不開,後來想了想,看在她倆可憐的份上,嘲諷了幾句,也就沒煩她倆,招呼客人去了,畢竟老鴇也是人,也經曆過被男人騙的階段,雖然這事兒錯在她和那個男子的身上,她也明白,雖然不指望水兒和粉衣女子原諒她,但是她今日不煩她倆,也是希望她們能看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