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刺殺
第五十六章刺殺
尉遲寒肆的蕭聲忽停,南韻也從回憶中睜開了雙眼,昨世種種,確實是一直圍繞糾纏著她。
那些飯菜已經隨著一批批小廝的到來,擺在了一張檀木做的長桌上,那幾個姊妹見了,都歡喜的拿起了筷子,淺嚐了幾口。
待隨著最後一批小廝的離去,遊舫也取下了靠岸的繩,慢慢遊至了湖中央。
可不知為何,方才明明還歌聲曲聲響起的熱烈的其他遊舫,此時卻靜得詭異,一點人聲兒都沒有,像是萬物睡去,歸為安寧。
眉心上了幾點疲倦,南韻被方才尉遲寒肆動聽的蕭聲和拂麵的花香攪得有了困意,左手支著下巴,小腦袋一點一點,眼皮子似有千斤重,想要合上。
揉了揉眼睛,南韻想要拿起桌上布的筷子,卻發覺渾身酸軟,很是難受。南韻強撐著看向尉遲寒肆,卻見尉遲寒肆忽的端起桌上的一壺茶水,澆滅的熏香。南韻皺眉,心中一個激靈,不對,就算她再怎麽想睡也不該是這樣,這種抵擋不住的困意,像是被下了迷藥一般。
思及此,南韻也端起桌上的另一壺水,直接往臉上潑,一邊的那些所謂的尉遲寒肆的妹妹們,有些已經毫無意識趴在了桌上,有些還強硬的睜著眼睛,努力不打瞌睡。
有幾個女子同樣察覺了不對勁,見南韻那樣做,有點顧忌麵子沒這麽幹,有幾個聰明的雖然不理解,但也照做不誤,恐怕也是察覺這莫須有的困意有幾分不對。
“怎麽回事?”南韻拿著袖中帕子擦著臉頰,扭身皺眉看著尉遲寒肆問道。
尉遲寒肆皺起眉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也不清楚,又對那幾個女子道:“你們先走,這裏可能不安全。”
那幾個困得不行的女子也明白是出了什麽事兒,互相看了看,那個比較沉穩的自稱尉遲慧的女子焦急無奈道:“公子,剛剛已經將遊舫停在了湖中央,我們怎麽離開?”
“你們會遊泳嗎?”尉遲寒肆冷靜的發問道,他心中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雖然這幾個女子對他來說是陌生人,但他也不想傷及無辜,而且她們還是他的屬下招來的。
“我不會,至於其他妹妹……”尉遲慧搖搖頭,又看向了其他幾個女子,其他幾個女子有的已經睡著了,還醒著的正拉扯著睡著的女子,希望她們能醒過來。
那幾個還是清醒的女子互相望了望,苦澀而無奈的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會遊泳。因為女子不似男子能夠大庭廣眾之下在水裏學遊泳,所以一般女子都沒學過遊泳,隻有很少數的女孩子才學過。
尉遲寒肆眉頭越發緊鎖,該死,他也沒想到怎麽今日與遇見這種事,明顯是他們國家有人看他不爽,派人來暗殺他的,若是他一人可能還能逃脫,可還有這麽多女子要救出去,著實是難上加難。
尉遲寒肆麵色不好,看向南韻的眼神裏蘊含著歉意,開口道:“南姑娘,抱歉,既然她們都不會遊泳,你可能要跟我待在一塊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活下來。
下一句還沒說完,掩著口鼻怕吸入迷香的南韻帶著濃濃的鼻音道:“我會遊泳。”
“……”尉遲寒肆瞬間鬆了口氣,速速回道:“南姑娘,抱歉,今日原本是要宴請你一起玩樂的,卻沒想到今日遇見了這種事,抱歉。”
說著,尉遲寒肆蹲下了身子,手中拿著什麽東西,趁著桌子擋了他人的視線,強硬的塞給了南韻,在南韻耳邊輕聲道:“南姑娘,這顆清神丸可保持頭腦清醒,不被迷香迷暈,你速速吃了這顆藥丸,遊泳回岸,不要回頭,至於衣服,你可向明月酒樓的小廝報我的名字,他會給你找一件幹淨的衣服的。”
說完這幾句,尉遲寒肆握緊了南韻的手腕,眼神有些不舍的道:“南姑娘,等會兒要一直往外跑,不要回頭,不要有任何不忍心,你是無辜的,她們應該不會殺你,你不該陪我一起死。可惜你我昨日才相識,如果我今日過後不再找你,南姑娘,你便當我死了吧,南姑娘,珍重。”
南韻手上握著尉遲寒肆給的藥丸,皺眉看向他,眼中有著複雜的情緒,低頭看了看那清神丸,低聲道了句:“公子,多謝了,但我還是希望,我們有下次相見的可能。”
“好,我盡量。”尉遲寒肆那張極為霸道狷狂邪魅的臉,揚起了一絲笑意,閃了人眼,忍不住就讓人臣服在了他的容顏之下。
南韻閉了閉眼,麵色帶了一絲決絕,她不能留在這裏,她不願意死,更不願意和一個隻認識了一天的人一起死。要死,她也要扯著霍明城死,說她冷漠也好,說她無情也好,但她本身,就再也不是上輩子那個溫柔善良癡情的南韻了。
如此,南韻睜開了眼,依舊還是溫婉的模樣,她迅速張口飲下了清神丸,起身拽起昏昏欲睡的芍兒就急急準備往外走,而那個名為尉遲慧的女子見了,小步跑到南韻身邊,一臉無助道:”姐姐,你能不能帶我走,我……我不會遊泳。”
其他幾個還坐著的女子也想讓她帶她們走的樣子,可看著尉遲慧去了,紛紛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畢竟南韻可以帶的起芍兒和尉遲慧,卻不能再帶第三個人了。
南韻沉默,轉頭看向尉遲寒肆,目光有著詢問,尉遲寒肆目中也有種不確定和疑惑,二人目光短短的對視了一眼,又迅速分開。
南韻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一邊扯著芍兒,一邊扯著尉遲慧的手就往外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原本一臉困意,欲言又止,甚至依舊趴在桌上睡著的女子,一個個的都直起了身子,目光清明,身手矯健,站了起來。
尉遲寒肆看著她們,眸光越發寒冷。
室內氣氛漸漸凝結,沉重了起來,南韻感受到了身後不尋常的氣氛,緊繃住了身子,低著頭,腳步不停,拉著芍兒和尉遲慧的手也變得冰涼無比,甚至都不敢回頭看向尉遲慧,怕尉遲慧也是刺殺尉遲寒肆的人。
南韻腦子緊繃,緊握住了芍兒和尉遲慧的手,尉遲慧的一聲輕笑響了起來,南韻手一抖,頭皮發麻,背後一寒,手上起了雞皮疙瘩,幾乎瞬間就確定了這個尉遲慧也是刺殺尉遲寒肆的人。
尉遲慧欣賞著南韻緊繃的臉頰,惡意的回握了一下南韻的手,問道:“你不怕嗎?我是來刺殺他的,他是你朋友吧?你不回頭看他一眼嗎?”
“你會殺我嗎?”南韻不答,反而問了這麽一句話。
“不會。”尉遲慧搖搖頭,她又不是閑的沒事,她隻殺要殺的人,其他沒有攻擊力也不會妨礙到她的小嘍囉無所謂,殺了反而浪費她的時間和技術。
“那就好。”強行淡定的回了三個字,南韻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緊抓著尉遲慧的手,急急往外麵走著。隻要對她沒有生命威脅就好了,其他的都無所謂。
“你可真是無情。”尉遲慧笑得燦爛,也由著她緊抓著自己的手,麵色有些玩味兒,她原本以為這個女孩子應該是喜歡尉遲寒肆,願意為尉遲寒肆擋刀的那種女孩子。
“謝謝誇獎。”南韻依舊提高著警惕,她聽見了身後兵器碰撞,肉體碰撞的聲音,不難想象,身後正在進行一場淒慘的廝殺,這而這場廝殺裏,尉遲寒肆能不能夠活下來,也不是她關心的事情,他們不過隻是一麵之緣,點頭之交。
“你不回頭看看嗎?他受傷了呢!”尉遲慧回頭觀賞著廝殺的一麵,盡管依舊有兩個女子死在了尉遲寒肆的手下,但尉遲寒肆也受了傷,此時勢均力敵,看不出誰弱誰強。
“你話真多。”南韻的心提在了嗓子眼,走出去的路似乎變得越來越長了,她想停下來轉頭看看,也想幫幫他,可理性告訴她,不要這樣,一條路往外走,不要回頭。
“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尉遲慧一笑,眯眼輕鬆道:“在你之前有好多願意為尉遲寒肆擋刀的女人這麽評價過我。”
“哪些女人?”南韻緊緊抓住她的胳膊,問話拖延時間的同時,緊張的關注著周圍,以防萬一還有什麽其他人出現。
“比如說,他新婚的時候,他那個王妃,還有許多年前,我聽說他母親也為他擋過刀,當然,最常見的就是那種對他一見鍾情的姑娘,真是討厭,趕著為他死。你就不一樣,我挺喜歡你的。”尉遲慧像話家常一般回想著,一邊回著南韻的話。
“你的真名是什麽?”南韻呼了口氣,看著那副門外的珠簾,距離不遠了,她終於可以離開這兒了。即使這個女子一副隨意的樣子,但她可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就給她來上一刀了。
一旁的芍兒明顯清醒了不少,但也不敢多說話,隻是一旁牽著南韻的手,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