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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一章 重返天陽城

  「我們……」蘇唐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們早已心心相印……」 

  「那做不得數。」司空錯擺手搖頭:「蘇唐,你還不懂女人,女人心、海底針,隨時都會變的。」 

  「她不會變。」蘇唐急忙道。 

  「你啊……」司空錯很感慨:「聽為師的吧,為師至少看過這百年塵煙,但真的沒發現世上有什麼不變的東西,只有把她哄到床上,才會讓她斷了別的念頭,只是心裡有你?那遠遠不夠!」 

  不夠……那還得什麼地方有我?蘇唐錯愕的看著司空錯,他實在是有些不適應。 

  「罷了罷了,這件事情為師替你做主,你儘管放寬心。」司空錯沉吟著:「幸好,花西爵脾氣太臭,性格也古怪,所以暫時還沒有人當面提出來,但據我所知……蘇家好像有這個念頭,衛仲達那個老貨也看中了魔星,嘿嘿,蘇唐,你的對手可不少呢。」 

  「蘇家?孤鴻山的蘇家嗎?」蘇唐問道。 

  「就是那個蘇家。」司空錯突然一愣:「蘇唐,你是不是蘇家的外系子弟?」 

  「不是,我和孤鴻山沒什麼關係。」蘇唐道。 

  「那就好。」司空錯鬆了口氣,擇徒還有一個必須條件,那就是立場,孤鴻山蘇家的蘇帥和花西爵是老友,關係非常密切,所以蘇家總會選擇站在花西爵的立場上,如果蘇唐也是孤鴻山蘇家的人。無疑等於她自己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隨後司空錯思索片刻,又問道:「蘇唐,你要去哪裡?」 

  「不瞞前輩,我在暗月城千奇峰自立了一個小宗門。這一次離開很久了,想回去看一看。」蘇唐道,這種事情是瞞不了多久的,不如現在說個明白,蓄意欺騙,肯定會種下惡因。 

  「你?你自立了一個宗門?!」司空錯不由動容,她當然清楚開宗立派需要什麼樣的底蘊、人脈和儲備。 

  「是的。」蘇唐點頭道。 

  司空錯盯著蘇唐看了良久。這些天來。蘇唐不知道有多少次讓她感到驚訝了。 

  「千奇峰……沒聽說過,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轉一轉。」司空錯輕聲道:「那裡的風光怎麼樣?」實際上她問的是有沒有靈脈。 

  「還好。」蘇唐明白:「雖然比不上名山大川,但自成一格。」 

  「等我回去之後,讓你那兩個師姐去千奇峰找你。」司空錯道。 

  「不不不……」蘇唐剛剛平靜了片刻,聽到此話又無法淡定了。 

  「為什麼?怕你那個習小茹吃醋?」 

  「我……」 

  「你想多了。」司空錯搖頭道:「她們還在襁褓之中的時候,為師就收養她們了,一直把她們當成親生女兒。如果你與她們投緣,為師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可你這般如避蛇蠍……為師怎麼捨得把她們推入火坑?哼哼……等你看到她們的時候,不要後悔!那時候再來求我,就沒用了!」 

  這話充滿了賭氣的成分,蘇唐暗自捏了把冷汗,閉口不語。 

  「就這樣吧。」司空錯輕聲道;「本來應該給你留一件信物,等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借用我的名頭矇混過關,可惜啊……我的仇家和朋友一樣多。有些擔心……不但幫不了你,反而會讓你提早面對無法駕馭的危機,還是算了吧。」 

  蘇唐臉上露出感激之色,雖然他並沒有得到實質的東西,但司空錯能有這份心,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這東西給你。」司空錯抬手扔過來一個小布囊:「裡面有五顆神髓丹,還有一瓶聖魔洗心液。魔訣威力無窮,不過也有一些短處,修行的時間長了,你胸中的戾氣會一天比一天重,甚至可能侵淫你的天性,讓你變得暴虐無端、反覆無常,聖魔洗心液可以凈化的你的心境,不讓戾氣有可乘之機。」 

  「多謝前輩。」蘇唐急忙道謝。 

  「你真的不和我去魔神壇?」司空錯突然又問道。 

  司空錯已經問過幾次,前幾天蘇唐總會推辭、拒絕,但這一次,手裡捧著剛剛到手的小布囊,再想著司空錯用在他身上的苦心,蘇唐真的不忍心再拒絕了,可又不能拜司空錯為師,否則等於逼得千奇峰眾人選擇陣營。 

  「好了,不勉強你。」司空錯搖了搖頭,她表面上有些不耐,實際上心裡卻在偷著樂,因為她感覺到,蘇唐的態度一次比一次軟化。 

  司空錯倒也乾脆,再不說話,直接縱身而起,向遠方飛去,這種巔峰級的大修行者,一旦全力運轉靈脈,便會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波動,當司空錯離開十幾分鐘后,便有幾個武士從各個方向湊過來,遠遠看到蘇唐在低頭沉吟著,又象驚弓之鳥般退下去了,他們誤把蘇唐當成了引發波動的大修行者。 

  這些天來,蘇唐已經養成了一些習慣,又變成了一個人,感覺若有所失,良久,他轉過身,驅趕著馬車向來的方向奔去。 

  蘇唐還要回天陽城,九月九必須要解決! 

  因為九月九的勢力,集中在博望城、驚濤城、安水城、飛鹿城這一線,他的千奇峰要發展壯大,遲早會和往生殿的九月爆發衝突,更何況,聞香選擇的發展空間也在九月的勢力覆蓋下,他要替聞香解決掉這個可怕的對手! 

  在蘇唐決定返回天陽城時,一個老者和兩個中年人正步出魏家老宅的大門,歐陽燭恭恭敬敬的陪在身側。 

  「燭兒,這天地之玄機,不是那麼容易勘悟的。」那老者淡淡說道:「與其把時間耗費在這上面,還不如閉關修行。」 

  「是啊。歐陽,你有些草木皆兵了。」一個中年人笑道:「沙菊本屬草木,一歲一枯榮是常理,寒流將至,自然要凋零。」 

  歐陽燭顯得有些尷尬。辯道:「師尊,刁抗在歸雲庄外被害,肯定有內幕。」 

  「或許是尋常仇殺,偏偏就是你想那麼多?」老者說道。 

  歐陽燭微嘆,不得不勉強轉移了話題:「師尊,您來天陽城是不是有什麼事?徒兒在這裡有些人手,可以……」 

  「不該你問的。就不要多嘴!」那老者不耐的喝道。 

  歐陽燭悻悻的低下頭。 

  下一刻。那老者和一個中年人已經走遠,另一個中年人留在原地,輕輕在歐陽燭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歐陽,不要在意,你師父這幾天心情非常不好,連我們都得提心弔膽呢,說實話。他能在這個時候抽出幾天來找你,已經很為難了。」 

  「我知道的。」歐陽燭點頭道。 

  「我們走了。」那中年人也點了點頭,隨後快步追上前面的老者。 

  當三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遠方后,歐陽燭抬頭看向天空,他當初確實真真切切的感應到,天地氣息驟然變得格外兇惡而猙獰,那是死兆,可為什麼,現在都變了? 

  **** 

  回程所耗費的時間,要比來的時候少得多。因為蘇唐不再需要照顧誰了。 

  這一天,沈從雲的武士小隊從螺角洲回來,交了牌子,分了各自的酬金,他獨自跑到酒館買了兩壇酒,抱著一個,拎著一個。返回自己的小院,剛剛踢開院門,正看到一條人影立在院中。 

  沈從雲吃了一驚,急忙把酒罈放在地上,隨後關上院門,低聲道:「先生,您這些天跑到哪裡去了?」 

  「有些事情。」蘇唐道:「那邊怎麼樣了?」 

  「那歐陽燭的師父來了。」沈從雲道。 

  「歐陽燭的師父?」蘇唐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你確定?!」 

  「是魏家二少說的,我也不知道真假。」沈從雲道。 

  「長得什麼樣子?」蘇唐道。 

  「嘿嘿,我就知道您會問。」沈從雲笑道:「我遠遠看過一眼,回到天陽城就找了個畫師,把那老頭的相貌都畫下來了。」 

  「畫在哪裡?拿給我看。」蘇唐道。 

  「您稍等。」沈從雲跑到屋子裡,見蘇唐沒有進門的意思,以為蘇唐瞧不上他的陋居,也在情理之中,便搬出一張椅子,隨後把藏起來的畫像也找了出來,遞給蘇唐。 

  這是一個老者的畫像,容貌都很平常,蘇唐也知道,肯定有很多不符之處,畢竟是靠人轉述的,還和畫匠的工藝水平有關。 

  「您突然間沒了訊息,可讓我為難壞了。」沈從雲在大吐苦水:「天天都要硬著頭皮,和那魏二少打交道,陪著笑臉,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如果是一天兩天還沒問題,快半個月了啊……先生,太折磨人了,這可不是我沈從雲的風格,如果我能做出這種事,早就把那魏大少玩得團團轉,何必和他們斗呢?如果您再不回來,我都想帶著弟兄們換個地方討生活了。」 

  蘇唐從懷中取出一疊金票,遞給沈從雲。 

  沈從雲探頭看到是金票,又急忙縮了回去:「先生,我這人就是喜歡啰嗦,所以……所以剛才說了那些廢話,但我絕對沒有討要好處的意思,您上一次給的,已經足夠了。」 

  「我知道。」蘇唐輕聲道:「我也知道這次的任務有多麼危險,稍微不慎,就是滅頂之災,所以這是你們應得的。」 

  「哈哈……先生太小瞧我沈從雲了,我還沒把他魏家放在眼裡!」沈從雲豪氣衝天的笑道。 

  「你是個外粗內細的人。」蘇唐道:「你總說和魏家的人斗,但策略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打殺過魏家的人么?你劫過魏家的車隊么?你辱罵過魏家的老祖么?都沒有,你只是從一些小處給魏家搗亂,就像孩子的把戲,而魏家自持身份,不可能因為那些屁大點的小事,就大張旗鼓的對付你。這一次可不一樣,你明白我是要對付魏家的,魏家的人也會明白,一旦事情泄露,你會被魏家的人當成死敵。所以,我很佩服你的勇氣。」 

  「先生,你這麼說……這麼說就有些傷人了。」沈從雲的笑容變得勉強了,確實,蘇唐的話太過傷人自尊。 

  「你錯了。我恰恰是因為喜歡你、欣賞你才這麼說的。」蘇唐淡淡說道:「別人都認為你是個粗人,實際上你比他們精明得多,你是在一個夾縫中求生存,一邊是魏家,一邊是備受欺壓的流浪武士,如果你偏向這邊,必然激起魏家的怒火。他們能讓你瞬間從天陽城徹底消失。如果你偏向那邊,就無法擁有現在的聲望,每個流浪武士都認為你是個好漢,敢和魏家的人斗,敢為弟兄們鳴不平。」 

  沈從雲吃力的咽下一口唾液,作聲不得。 

  「日月樓的趙大先生,是魏家家族的女婿?」蘇唐突然換了個話題。 

  「是啊。」沈從雲應道。 

  「如果我奪了日月樓。交給你,你會不會給弟兄們一個公平?」蘇唐又道。 

  「交……交給我?」沈從雲整個人都傻住了。 

  「是啊。」蘇唐頓了頓:「當然,這件事得以後再說,第一個要解決的,是那個歐陽燭,老沈,魏家的老祖還沒有離開吧?」 

  「沒有。」沈從雲醒過神來,急聲回道:「他們經常在一起。」 

  「那就一起解決吧。」蘇唐道。 

  「先生,您……您的人手呢?」沈從雲磕磕巴巴的問道:「您可不能指望那些流浪武士,如果他們有膽量和魏家明刀真槍的干。也不至於落得這種地步了。」 

  「人手?」蘇唐笑了笑:「我在這裡還不夠么?」 

  「魏家的老祖在幾十年便脫卻凡胎,步入立祖之境了!還有那……那個歐陽燭……」 

  「魏家的老祖我沒見過,沒辦法估計,那個歐陽燭么,已經接近准聖了,如果他還能活個三年五載,很可能達到稱尊之境。」 

  「大大大大……大尊?!」沈從雲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只是個宗師,大祖對他來說已經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大尊更是不敢想象。 

  「你怕了?」蘇唐笑道。 

  「先生,您真的要一個人去對付他們?!」 

  「是啊。」 

  「那您需要我做些什麼?」沈從雲長吸了一口氣。 

  「盯著他們的動作,最好是提前知道他們的行程,我也好做些準備。」蘇唐道。 

  沈從雲欲言又止,神色顯得異常緊張,並且糾結。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蘇唐道。 

  「先生,那我就說了。」沈從雲豁出去了:「如果您真的有對付他們的把握,那等什麼?一口氣打進去就是,誰能攔得住您?還需要我們去打探他們的行程?莫非您是故意尋我們開心……」 

  「你的眼界太低,所以呢,我也不怪你。」蘇唐笑了笑:「現在,我教你一些東西吧。殺人容易善後難,所以在動手之前,必須要想很多很多,魏家的老祖在綠海修行,他在天陽城遇害,綠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吧?」 

  「那肯定的。」沈從雲點頭道。 

  「歐陽燭背後的勢力更麻煩。」蘇唐道。 

  「那您還要……」 

  「如果我一個人打上門去,殺了那魏家的老祖和歐陽燭,必然引起一場大震,而且我不可能把魏家的人全部殺光,總會有人看到過我。」蘇唐道:「到時候,綠海和歐陽燭背後的大修行者必然雲集在天陽城,因為他們需要知道,這是哪一位準聖、大尊出手,什麼目的?什麼企圖?是大計劃中的一個小環節,還是偶然的衝突,或者是尋仇。」 

  「可是……您終究是要殺了他們的?」沈從雲道。 

  「不一樣的。」蘇唐搖了搖頭:「舉個例子說,你有個朋友被街頭被人刺死了,你會不會追根問底,找出兇手?」 

  「當然會。」 

  「會不會向我剛才說得那些?尋找目的、企圖?」蘇唐問道。 

  沈從雲沉吟了良久,慢慢點了點頭,自然是要想的,很多流浪武士小隊間也存在著激烈的競爭關係。 

  「如果你的朋友被一輛馬車撞死了,車夫逃之夭夭,你會不會追查下去?」蘇唐又問。 

  「這個……」沈從雲猶豫了一下:「如果有時間,會追查的,如果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恐怕就……」 

  「也就是說,你不會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追查上?」 

  「是的。」沈從雲道。 

  「他們也一樣。」蘇唐道:「如果我一個人打上門去,殺得血流成河,會驚動很多很多人,如果我找一個機會,在其他人察覺之前,便把他們除掉了,綠海和歐陽燭背後的人也會來調查,但來的大修行者不會有那麼多,我們的壓力也就不會有那麼大,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沈從雲沉吟了良久,低低應了一聲,他有些明白了,但也有些不明白。 

  「這麼說吧。」蘇唐道:「如果綠海和歐陽燭背後的人,把此事當成最重要的事情抓,那我的處境會很危險。悶聲發大財,也是類似的道理,有了運道,便吵嚷得人盡皆知,那麼他的財很快就會變成別人的財。更何況……我只是說我一個人去對付他們,但沒說肯定能得手哦,如果直接去魏家,恐怕到時候就逃不掉了。」 

  「您沒有把握?那您還要去?!」沈從雲被嚇了一跳。 

  「這是我的修行,自然要去。」蘇唐淡淡回道。(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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