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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分化結盟的策略

  林真秀不知道其中發生的事,白石麻衣也沒和他再提過——因為不是什麼大事,堀未央奈拒絕後,運營並沒告訴白石麻衣。她又很忙,沒想到還會被拒絕,以為已經列入了計劃,但還沒開始策劃和錄製,尚未到需要告知結果的時候。

  見對方不說話,他又問了一次。眼看躲不過,堀未央奈只好開始瞎扯了,一時間來不及細想,就說出以前曾經有過的腦洞大開,「我想了個殭屍整人的題材,但運營似乎不同意。」

  「喜歡恐怖嗜血的月亮天蠍嗎?」林真秀若有所思,「這倒是挺符合你愛看恐怖片的人設。」

  雖然很樂意看到眼前的人越來越了解自己,但在印象里加上「恐怖」、「嗜血」這兩個標籤,她可就不能接受了,立刻聲明。

  「我不是愛看恐怖片,而是因為看恐怖片可以讓人精神高度緊張,結束后可以感到完全放鬆。」

  這話確實沒錯,繃緊后的放鬆就像高潮后的空虛一樣令人迷戀,不過月亮天蠍據說很多幼年時候生活在一種嚴酷的環境下,當然主要是精神嚴酷,例如父母望子成龍的嚴厲,或者單親家庭的艱難,導致長大后性格容易偏向極端、自虐、變態。

  從林真秀對堀未央奈的了解來看,愛看恐怖片,佔有慾和嫉妒心強烈,還有將拉扯二期生前進這種絕無可能完成的重任抗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置於絕地的做法都非常符合月亮天蠍的特點,使得這個辯解似乎不怎麼有力。

  當然,這種性格和特點不會讓林真秀對她望而卻步,反而更加憐惜,而且月亮天蠍的愛情觀,追求靈魂的合拍而完全不計較附屬其上的任何東西,可以付出自己一生的時光,並超越生死,簡直就是童話,特別讓他這個覺得自己缺愛的人嚮往,所以很自然地想要幫她。

  「你確實喜歡這個題材嗎?那我和白石說下,請她出面勸說運營同意?」

  「先不用了,我再和運營申請下。」堀未央奈立刻搖頭。

  開什麼玩笑,這會給林真秀和白石麻衣聯繫的機會,而且他們一說到這件事,自己的謊話就會被揭穿。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扯的謊,哭著也要圓下去,大不了先向自己的經紀人認錯,讓他去再要番組。實在不行,就算自己找白石麻衣相求,也不能讓眼前這個男人去找。

  這不是什麼大事,林真秀也不至於覺得自己應該全程當保姆,就不以為意地由這件事切入教授第三個法寶的環節,「你想好整誰了嗎,哪些隊友?」

  「還沒。」堀未央奈老老實實地回答。這是當然了,連事情都是虛構的,怎麼會想到這一步。

  「那你會按照什麼標準來選要整的人?」

  「這還要標準嗎?」她奇怪了。

  「當然了。剛才我不是和你說了嘛,你們和一期生的較量是全面的鬥爭,番組是重中之重,怎麼能不按照這個原則來處理番組中的事呢?」

  「這我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標準?」堀未央奈很痛快地放棄了思考,反正眼前這個男人那麼能幹,直接聽他的就是了。

  「回答這個問題就要涉及到第三個法寶了。」林真秀心裡嘆了口氣,自己既然偏愛了,哭著也要堅持下去。他打起精神,嚴肅地問,「你知道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和二期生就犯的最大錯誤是什麼嗎?」

  「嗯?」不僅她搖頭,連著邊上裝木頭人的佐佐木琴子也忍不住疑惑地看了過來。

  「你們最大的錯誤就是把二期生和一期生對立起來,給自己樹立了一個絕不可能戰勝的對手。」

  這下兩人都困惑了,如果這是錯誤,那麼二期生努力到現在不就是個笑話了嗎?

  「為什麼?」她們異口同聲問,連告訴自己要裝木頭人的佐佐木琴子都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你們團隊的ace、TOP都是一期生,握手會全切的都是一期生,超過10部的除了堀你之外也都是一期生。雜誌模特還都是一期生,廣告CM出演的也都是一期生,能給運營賺錢的更加都是一期生,二期生拿什麼和一期生競爭?你們總要有一個比一期生有優勢的地方,能讓運營願意給你們資源的理由吧,是握手券賣出得更多,還是給團隊帶來的媒體曝光更廣泛深入,還是資歷更深與運營關係更好?」

  他頓了下,給二期生下了定論,「你們連人數都不如一期生多,打一次群架,把她們臉抓破,讓她們不能登場,給你們騰地方這種最簡單粗暴極端的事都做不到,又怎麼和一期生較量呢?」

  這劈頭蓋臉的一連串質問,像是大石頭一樣壓得兩人胸口鬱悶,但事實如此,她們也無話可說,要不是知道林真秀既然這麼說,必然有扭轉局面的方法,並會告訴她們,否則眼淚又要和剛才一樣掉下來了。

  「所以,第三個法寶,分化結盟,對你們非常重要。」林真秀放緩語氣說,「任何鬥爭都是實力的較量,絕大多數情況下會是實力強的一方戰勝實力弱的一方,所以要儘可能壯大自己實力,削弱對方的實力。」

  「自己的實力又包括兩個方面,一個是本身擁有的實力,一個是並非本身擁有,但可以使用的實力。前者來自於建設自身,後者來自於盟友,尤其是從對方陣營轉移到己方陣營的實力,既可以壯大自己又可以削弱對方,一舉兩得,特別有價值。所以分化對手,將分化出來的對手轉為自己的盟友,對你們非常重要,甚至比前面兩個法寶還重要。」

  「分化誰,結盟誰?」兩人茫然了。團隊內,不是一期生就是二期生,二期生不用說,天然一個陣營,那還能分化誰?一期生嗎?結盟誰?一期生嗎?還是說再忍耐一下,等明年三期生來?

  「一部分一期生。」回答竟然是她們覺得最胡扯的那個。

  「這怎麼可能?」堀未央奈脫口而道。

  「為什麼不可能?」林真秀反問,「我不是告訴你們了,人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不同的關係代表了不同的身份。一期生、二期生是不同的陣營沒錯,但如果換個身份,以都是under成員來看,二期生不就和一部分一期生一個陣營了嗎?」

  「你還記得嗎?第一次在這裡見面時,你曾和我轉述一個二期生對你說的話,『我理解這是所看到的風景不同帶來的隔閡』。為什麼你們之間有了隔閡,因為看到的風景不同。為什麼看到的風景不同,因為你們一個是選拔,一個是under。這讓你們明明都是二期生,你明明時刻想著拉著她們前進,卻依然有人覺得你已經脫離了她們,背叛了她們,不理解你,嫉妒你,甚至在你最悲痛的時候,看著你哭,卻不來安慰你。」

  說到這裡,林真秀想起為了解乃木坂46成員的情況,剛去電影院看過的《悲しみの忘れ方Documentaryof乃木坂46》。在電影的最後,他看到了2ch上第十二單發布時討論帖中提到的那一幕——發布結束后,堀未央奈跌坐在練習室內低頭哭泣。她身邊有好幾個人,應該是二期生,但只有一個人在安慰她,其他人都各顧各,沒人想到這個一直為她們爭取機會的同期現在有多麼需要有人關心她,幫助她。

  所以,要不是這個月亮天蠍過於倔強,為了在旁人看來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感動而堅持付出自己一生的時光,他才不會管其他二期生的死活,直接去找今野義雄,強迫她畢業,再領著她進入電影圈,幫她完成女優的夢想,最多有空關照下鈴木絢音——因為電影中那一幕,他特地去查了安慰她的人是誰,所以知道名字。

  「啊,你去看我們的記錄片了?」堀未央奈臉通紅,她一點不想將自己的狼狽暴露在喜歡的人面前,這會讓她感到自己是一個弱者,在彼此關係中只能仰望對方,但同時心裡又止不住地歡喜——要不是因為有自己在電影里,他也不至於才上映就立刻去看這部只有粉絲才會買票的電影吧。他可是還記得自己說的那些話,剛才複述得一個字都不差;他還記得每次見面自己穿的衣服,在韓國的那個晚上一次都沒錯地說出來。

  一定是這樣的吧。

  這種無言的偏愛讓她恨不得現在就撲到林真秀的懷中,好好地撒嬌一次,回憶自己那時痛苦的心情,等待遲到的安慰來寬解自己,那麼以後無論誰提到這件事,自己就能一笑帶過,渾不著意。最後,再暫時忘卻身上背負的沉重,在這小小的會議室內,短短的一刻時間中,徹底放鬆自己一次。

  「嗯。」

  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回答讓她覺得剛才自己的幻想不是一廂情願的美夢,而是現在這個熱情似火的真夏季節中,可以踮起腳輕輕摘下的那顆嬌艷欲滴的果實。

  「林……」堀未央奈一雙眼水汪汪的,看著眼前自己喜歡的人,語氣溫柔,音調嬌媚,滿載著少女的愛慕之情。

  如果是私下裡,林真秀此時或許會主動去牽手,輕輕地拍她的手背,給予回應,但當邊上還有旁人時,儘管同樣感動,但也生出了尷尬。尤其是眼前的少女比自己小八歲,又有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少女在旁邊圍觀,讓他總有一種被人看到老牛吃嫩草的不自在。於是,他一面用微笑告訴堀未央奈,已經收到她的情意,一面用眼神示意她邊上有人,注意場合,然而卻毫無效果。還好佐佐木琴子這時非常知趣,盯著眼前的桌面看,像是在研究上面的花紋,一副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才不至於讓林真秀臉上發紅。

  他連著咳嗽了兩聲,繼續剛才的話題,語氣加重一些,才讓堀未央奈重新認真聽起來,令會議室內的氣氛變得正常一些。

  「連同樣面對一期生壓力的二期生都能因為你在選拔,她們在under,和你產生這樣大的隔閡,那些連續幾年都在under的一期生和每次都在選拔的一期生能共情嗎?除了期數相同,她們之間還有什麼可以交流的,可以互相幫助的?」

  林真秀翻了下手機中的記錄,找出來一條記錄,讀了出來,「NOGIBINGO上,齋藤飛鳥桑感謝齋藤千春桑和能條愛未桑在她學校里沒有朋友時帶著她玩,但又說以後不必勉強帶她一起玩了,後來就只有工作上的聯繫。」

  「現在她們私下聯繫多嗎?」他問,不過估計眼前兩人未必知道,就又換了個問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除了打招呼外,還有其他交流嗎?」

  「私下聯繫多不多,我們也不知道。」前面一個問題不好回答,後面好回答——堀未央奈在選拔組,佐佐木琴子在under,這些人不管是在哪一組都能碰到。

  兩人互視一眼后,前者先說:「如果說工作時的交流,第7單到第11單,她們沒有一次同時在選拔組,打歌時沒看到過碰面。上番組的時候,似乎也沒見到過貼在一起。」後者接著怯生生地回答:「我第12單才進under,之前情況不知道,最近練under曲時沒看到她們在一起。」

  雖然沒能完全證實,但這點情況其實已經能說明是真的了。林真秀就繼續問:「那你還記得給你上的第二課講了什麼嗎?」

  「什麼是物質,什麼是意識,為什麼物質決定意識,意識對物質具有反作用。」那節課給堀未央奈的印象太深了,物質與意識的關係雖然沒有反覆背,卻牢牢地記住了。

  「很好,那麼選拔組是物質嗎?Under是物質嗎?」

  「是物質。」雖然這完全不合乎普通人的思維邏輯,但經過連續屠龍術教育的洗禮,她已經能熟練地辨認。

  「選拔意味著更多收入、更多曝光、更多在藝能圈發展的機會,這些under都沒有。如果承認物質決定意識的話,當這些物質差距非常大時,同期關係就會受到影響。」林真秀說。

  「為什麼同期關係會好?因為後輩的利益會受到前輩的壓榨,只有關係好,只有抱團,才能保護自己的利益。一旦沒有了前輩,同期之間就會立刻為利益而爭鬥。」

  他舉了個例子,「像是我工作的中央省廳,最初二十多年裡,同期默認必須互相扶持。然而當我和我的同期到五十歲左右,其中有幾個人當上主要局的局長時,其他人就要全體主動辭職。再過幾年,這些局長中有人被任命為事務次官后,剩下的這些同期還是要全體主動辭職。」

  「為什麼呢?」雖然這樣問,但他不覺得這兩人能答得出來,就徑自說了下去,「因為地位不同了,利益就不同了,就會有衝突了,就會難以指揮了,為了留點同期的情誼,才會有這樣的慣例出現。」

  「看,日本最聰明的這群人也知道這點,所以有了這種規矩。那麼,你們還會以為一期生就是鐵板一塊嗎?」

  為了讓兩人更加信服,他舉了乃木坂46的例子來證明,「如果是鐵板,那麼青山大學校園祭事件是怎麼回事?安藤美雲桑是畢業了,但如果重視同期,也不至於這樣輕易讓人得到她的聊天記錄,讓她的同期不得不道歉,被運營處分吧。」

  他又進一步證明即便同為鐵選拔和人氣成員,一樣會有矛盾。

  「別說under和選拔了,就連選拔之間也沒有那麼抱團。要不然,秋元桑這樣長袖善舞的成員,為什麼第4單回歸也會被排斥?西野桑要到兩周年演唱會上才說『真夏,歡迎回來,一起加油吧』這句話?」

  在兩人默默的點頭中,他給出了結論,「人氣差距決定了同期之間同樣有矛盾,有隔閡,這就給了你們分化她們,和其中一部分結盟的機會,從而改變雙方實力的對比。」

  「一定要和一期生結盟嗎?」雖然理智上已經接受了,但堀未央奈心裡還是很不情願,因為這意味著要全盤否定自己之前的做法。要不是自己喜歡的人提出來的,她大概早就拂袖而去了。

  「結盟好處多。」林真秀耐心地和她講道理,「第一,一期生再怎麼人氣低,總比多數二期生人氣高。和她們結盟,二期生可以藉助她們增加人氣;第二,一期生是元老,資歷深,有些事,二期生做,運營未必會同意,但如果和一期生綁在一起,由一期生去申請,運營就可能會同意;第三,一旦和一些一期生結盟,那麼一期生這個整體就分裂了,沒法再用一期生對二期生來這個名義排斥你們,不會出現二十六名一期生對你們十一名二期生這種從人數到人氣,從資歷到能力全面碾壓你們的情況。」

  這些都是事實,一聽就知道是正理,何況堀未央奈早就對他深信不疑,剋制住自己的負面情緒,然後問:「那該和哪些一期生結盟?」

  「親不親,階級分。我們可以按照人氣和是否常入選拔,把一期生分成三類:第一類是高人氣、鐵選拔的成員;第二類是有一定人氣,但常年三排或在選拔和under之間多次上下的成員;第三類是一般只能在under,最多只進過選拔一次的成員。」

  「對第一類一期生,她們是你們現在絕不可能戰勝的對手,所以現階段只能討好她們,絕不能與她們為敵。最理想的情況下,和她們組CP,蹭到她們的人氣。比較好的情況下,在你們和其他一期生發生矛盾時,爭取她們能保持中立;最差的情況下,也要做到她們不會因為期別不同而事事針對你們。」

  「對第三類一期生,雖然她們人氣不足,蹭不到人氣,在一期生中和在運營中的影響力也很小,但也要盡量保持良好關係,避免她們針對你們,減少不必要的外部阻力。」

  「第二類一期生是你們目前最大的對手,因為選拔第三排是你們現階段努力后最有可能得到的位置,她們得到了,你們就得不到,反之亦然。但這一類二期生不能完全當做對手看待,也不完全是你們的對手。」

  「不能完全當做對手看是因為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她們人數不少,又是前輩,全都當對手,你們肯定贏不了。而且這些人中有不少和第一類一期生關係好,像是斉藤優里桑和西野七瀨桑似乎關係就比較好,惹來這些ace、TOP的反擊就麻煩了;第二個原因是她們也有相當人氣,其中一些和你們人設衝突小的完全可以和你們組成CP,這樣人氣增長能比單打獨鬥更快。」

  「所以,第二類一期生還可以分兩類,一類是和二期生人設互補或者差別大,而且是1995年及之前出生的;一類是和二期生人設沒有互補或者差別小,而且是1996年及之後出生的。」

  二期生雖然期數晚,但年齡並不是都比一期生小,特別是新內真衣和伊藤卡琳,一個1992年出生,一個1993年出生,和御三家一樣大。不過接下來就是1996年出生組了,有北野日奈子和堀未央奈兩人。前者林真秀並不認識,這樣設分類的時間點無疑是因為後者的出生年份,讓她又感到一陣甜蜜。

  「1995年及之前出生的這一類一期生現在已經成年,入團到現在還只能站第三排,位置不上不下的,繼續在團沒有前途,人氣也沒低到乾脆安心養老,她們就有可能在一兩年內趁著年輕,畢業出去闖蕩,再試一次。二期生想要進入選拔也要時間積累人氣,年上年下又正好互補,和她們結盟互相有利,而且也更容易一些。1996年及之後出生的這一類一期生就不一樣了,她們和二期生年齡重疊度大,短期內也不會畢業,未來必然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和二期生爭奪資源,所以她們才是你們的對手。」

  堀未央奈按照這個標準算了下,一共有四個一期生符合對手的標準,分別是伊藤萬理華、川村真洋、齋藤飛鳥、星野南。其中川村真洋已經不大可能再進入選拔,其他三人卻是選拔常客,如果能將這三人取而代之,就算運營不再給二期生安慰性的一個、兩個選拔,那也比現在只能進一個人好。而且,二期生現在有十一人,就算去掉山崎憐奈這個還沒有進入過under的成員,也有十人。十人對三人,優勢在我。

  算到這裡,她忽然感覺眼前的道路明亮了許多,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接下來該用什麼方法才能達到這個目標。

  堀未央奈和林真秀一直對角坐,距離很近,此時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將眼前這個男人的右手緊緊握住,輕輕地搖晃,並撒嬌一樣地問:「那該怎麼去做呢?」將身邊佐佐木琴子因她這個舉動而臉上出現的驚駭表情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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