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奚有芩和顧有榛婚後第二年,鎮西王奚茂將封號傳給了世子奚浩凌,奚浩凌在他們成親后一月就回了燕州戍邊。奚茂留在京城和王妃、奚有芩安享天倫。
宋焱和宋燃他們最近安靜如雞,因為柳行東算出來,紫微星大亮,銘帝至少還有十五年帝王運。銘帝現在四十五,十五年後已經是花甲之歲,算長壽但也不是稀奇事。因為種種原因銘帝對四位兒子疏於教導,養成了他們如今的性子,就如顧有榛所說,每一個都有優點,但也有缺點,總歸不怎麼盡人意。
某一日,他魚龍白服,行至一座極熱鬧的酒樓。這座酒樓叫饕餮樓,他去了之後沒有亮明身份竟然還沒有座位,說是要預約。不過他們有一個極寬敞的大廳,免費提供茶水和小點心,任誰都可以去坐著休息。銘帝到的時候,正好有個人在說書,站著聽了幾句,銘帝來了興趣就找了個座位坐下來。
說書人今日講的是一個叫朱元璋的故事,銘帝聽完,若有所思。第二日一大早,他就把顧有榛叫了過去。
「國師啊,朕有個想法,我那幾個兒子不成器,我可以培養孫子啊!除了老二,其他幾個都有嫡子了,老大家的都已經八歲了……」
顧有榛點頭:「聖上英明!莫寒尋、封清塵、甘宏鑫、陳忠旭這些年輕人,加上田大人、宋大人等老臣,都善於教導,可安排至國子監兼職。」
「這些朕都想到了。可是愛卿你呢?你不是說想遠離朝堂一段日子嗎?正好,去國子監幫朕教教孫子。」
顧有榛又行了一禮,說:「不瞞聖上,微臣說想遠離朝堂,其實是想去燕州。夫人想去那裡種黃金米,我和鎮西王想趁這幾年我們糧草豐茂兵強馬壯,將那羌戎徹底打得無翻身之地!」
銘帝所有的挽留都化作了驚喜,當即就給了他一道聖旨,讓他想什麼時候出發就什麼時候出發。
顧有榛回到鎮西王府,奚茂、王妃、奚有芩全迎了上來。奚有芩問:「怎樣?皇上答應沒?」
顧有榛搖了搖聖旨:「豈有不應之理?」
全家人大喜,立即開始張羅收拾行李去了。
奚茂在燕州待慣了,加上惦記邊城軍務,他這段日子總是掏出地圖看。至於王妃,除了日常催生奚有芩和顧有榛,話里話外說的都是奚浩凌的婚事。奚有芩這邊,安平公主、宋焱那個周側妃還有衛聞鶯,隔三差五就會給她發帖子,用各種由頭。奚有芩能推則推,但在京城待著,也不能回回都推,否則怎麼解釋她時不時上王婉英和宋彥鵬他們府上去呢?
奚有芩當然知道這些人的熱情從何而來,也知道他們圖什麼,但老是跟他們虛與委蛇,她厭煩了。剛好胡鵬傳信說番薯在邊城種得非常成功,如今大殷各地都已經領到了他培育的番薯種,奚有芩就想把當初交換來的黃金米——也就是玉米去種種看。
一家四口如今只有顧有榛還不知道是什麼心思了,奚有芩跟他的相處簡單得很,有事從來都是直接問。她一問,顧有榛就笑了:「我就等著你開口!」他揚了揚手裡的一封信,「大哥來信了,叫我做他的軍師,我們打算趁早將羌戎打下來,然後再慢慢收拾別的!」
如此一來,大家的心思得到了高度統一,奚茂很開心一家人可以去燕州,但他還是有些擔心顧有榛這邊:「聖上對你器重,沒了你,朝堂會不會有變故?」
顧有榛說:「不會!芩兒想了個法子,保證接下去幾年,朝堂都會穩如磐石!」
於是,銘帝微服私訪這日,就「湊巧」聽到朱元璋越過兒子將皇位傳給朱允炆的故事了。接下去,宋焱他們將會分出很大一部分精力教兒子、生兒子去,應該不會忙著勾心鬥角了。
他們到了燕州之後不到半月,竟然就傳來了羌戎人進攻邊城的消息。大家都覺得有些意外,奚浩凌和顧有榛立即趕往邊城。誰知,等他們到了之後,聽到的卻是胡鵬帶人追過去了。原來這些年在胡鵬的治理下,邊城百姓豐衣足食,邊城的兵馬都被養得強壯無匹,一聽說有仗好打,等不及奚浩凌過來,邊城的守將就帶人上場了。幾個回合下來,就把羌戎人打得落花流水。
胡鵬和守將一商議,決定乘勝追擊,將離大殷最近的八馬城攻下來,因為那個八馬城本來就是大殷的,是一百年前輩羌戎強佔的。若是將八馬城攻下來,不僅是收復失地,而且兩國接壤之處就不會再有這麼繁華的城池,都是茫茫草原、戈壁,羌戎人要再打仗,駐地都是問題。
收復八馬城本來就是顧有榛和奚浩凌此行的目的,他們聽說后連城都沒進,就帶人去支援了。可是,他們又晚了一步,八馬城已經掛上了寫著一個個龍飛鳳舞「奚」字的大旗。
奚浩凌頗有些遺憾,顧有榛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土地,微笑著說:「芩兒生日快到了,我想她一定會很喜歡這個禮物。」
這裡的土地,看起來很適合種黃金米,假以時日,這稀稀落落的草地變成鬱鬱蔥蔥的黃金米地,有更多的人可以吃飽飯了!
顧有榛的笑容更深了——是的,他的願望就是這麼簡單。
奚有芩是在十日後過來跟他們匯合的,聽說幾乎不費吹之力就打了大勝仗,高興之餘又有些疑惑:「所以,是誰給他們的勇氣攻打邊城的呢?」
「是哈德爾。哈德爾竟然想法子從京城逃了出來。說我和你來了燕州,對羌戎更是不利,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孤注一擲,趁我們還沒準備好攻其不備。」
奚有芩覺得無語,奚浩凌在一邊昂首挺胸:「什麼沒準備好?當我們這麼多年的兵白練的?接下去,若是大家安安分分,我們也絕不主動出擊,若有誰蠢蠢欲動,我定打得它們服服帖帖!」
「好了,近幾年應該不會有戰事,你還是安靜下來給我早點找個嫂子吧!」
「別別別!五年才過兩年,還有三年呢!還是你先給我生個外甥吧!」
夕陽下的草原如同被染上一層薄薄的黃金,三人的笑聲傳出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