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醫

  此刻的鎮西王府正在接待張連成。張連成日日躲在那百花酒樓里搗鼓新葯,好吃好喝的,加上跟桃娘如膠似漆,一張臉白了不少,瞧著年輕了很多。

  金鯉上上下下打量著他,說:「你是不是給自己搗鼓出了特效藥?要不然怎麼會白這麼多?」

  張連成習慣性地去念下巴上的鬍鬚,直到摸到才想起桃娘不喜歡已經剃光了,他將手放下,說:「哪有什麼特效藥。人逢喜事精神爽,只要心情舒暢,我們做大夫的生意一定會冷清許多!」

  「那就好!你快些給我母妃把脈,希望你也能告訴我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母妃沒什麼大礙!」金鯉取出一方絲帕蓋在鎮西王妃手腕上。

  鎮西王妃一把掀開:「我又不是那些迂腐的,用不著這些!」

  張連成豎起大拇指:「王妃性子爽利,跟那些忸忸怩怩的女子就是不同!其實我們做大夫的,眼裡只有兩種人,有病的人和沒病的人,哪裡管什麼男女!」

  鎮西王妃被逗笑了,對金鯉說:「你這個朋友倒有趣!」

  有趣的大夫張連成很仔細地對鎮西王妃望聞問切了一番,說:「王妃的病,完全是因為憂思引起的。如今這憂思的源頭已經消除了就沒有大礙了。而且,王爺這幾年給王妃請的大夫用的葯都是好的,王妃雖然還有些後遺症,但身子骨養得還算不錯。接下去只要固本培元即可。」

  奚茂很高興:「還請張大夫開張方子幫王妃調理!」

  「是葯三分毒,不用藥!用百花酒樓的葯粥就可。我們的葯粥是根據各人不同的體質配置的,對火候要求極嚴,必須由熟練的人盯著,所以很多客人都選擇上門喝粥。當然,有些高門大戶對吃食比較講究,我們就提供上門煮粥的業務,用他們的廚房,由他們的人盯著現場熬粥。當然,這些王妃都用不著。我來之前,就料到王妃可能要用藥粥,所以把我們那裡最擅煎藥的一位帶來了,就在門外候著呢!王妃身子大好之前,他每日都可以上門。」

  張連成的細心讓奚家人很感動,奚浩凌更是當即就叫人去把那煎藥的人帶進來。金鯉阻止了他:「張大夫,百花酒樓生意好,這種擅長煎藥的人手本來就不足,你將他給了王府勢必影響生意。」

  她又擺手阻止了奚茂:「我知道父王想說什麼。但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雖然我們可以給予補償,但對百花酒樓往後的聲譽多少有些影響。所以這個人張大哥你還是帶回去,至於熬藥粥,你可能忘記了,百花酒樓和饕餮樓的廚子對火候的掌握,很多還是我身邊的廚娘顧茶教的呢!我這就去叫她過來,你再交待幾句就好!」

  趁著去叫顧茶的機會,金鯉將解憂閣的人全帶回了鎮西王府,因為張連成說了,為了確保王妃的身體儘快恢復,她得盡量陪著,所以擇日不如撞日,就這樣搬回來了。

  鎮西王妃本來還想著先把自己身邊伺候的人撥幾個過去,等過幾日再去牙行新買一批,原來照顧奚有芩的那些因為照顧不利已經被發賣了。見金鯉自己手下人雖然不多,但個個跟她舉止親密關係很好的樣子,也就隨她去了。

  賜婚聖旨到鎮西王府的時候,最平靜的是金鯉。其次是鎮西王妃,稍微感嘆了那麼一句「時間有些緊」就接受了。還沒離開的張連成已經嚷嚷著要立即回去叫桃娘準備添妝的禮品。

  反應最大的是奚茂父子。要不是金鯉和鎮西王妃攔著,他當即就想進宮找銘帝收回聖旨。勉強被勸下了,奚茂還是一臉怒容:「顧有榛那廝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能越過我說服皇上!」

  奚浩凌把手指掰得咯咯響:「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他……」

  話音剛落,顧有榛就進來了。他似乎沒有看見奚茂和奚浩凌的臉色,十分自然地行了禮,摸出一包還熱乎著的小點心塞在金鯉手裡,然後對鎮西王妃說到:「母妃今天精神不錯。」

  金鯉嘴巴里塞了一塊軟乎乎的桂花藕粉糕,舉著油紙包給大家都分了一塊,才說道:「是啊!張大哥說了,母妃是心病。以後只要用藥膳養著就好。」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有勞張大夫了!」

  張連成擺擺手:「國師客氣了。有些問題,我還想和朱太醫探討一番,還有,我可能要用到太醫院的一些藥材。」

  顧有榛摸出一塊牌子:「這是太醫院的腰牌,在你替母妃醫治期間,憑此牌你可隨意取用太醫院的藥材,還能自由出入太醫院找朱太醫。現在,朱太醫已經在外廳候著了!母妃的身體要緊,我就向陛下求了恩典。」

  顧有榛此舉實在太體貼了,鎮西王妃眼中已經泛起了水光,奚茂實在挑不出刺來,眼睜睜看著金鯉將一塊藕粉糕喂進了顧有榛嘴裡。

  奚浩凌看不下去,上前抓住顧有榛的手腕,說:「這裡人太多,你隨我到後面去!」

  金鯉看著奚浩凌那殺氣騰騰的樣子,有些擔心,想跟著去看看但又牽挂鎮西王妃的病情,朱天德和張連成已經開始商量了,她想聽聽看。

  奚茂看出了她的糾結,說:「芩兒不必擔心,你陪著母妃,父王去看看!」

  看著奚茂龍行虎步,腳下生風,再配上他滿臉躍躍欲試,金鯉更擔心了……

  幸好,鎮西王妃這邊,朱天德意見和張連成一樣,兩人很快商量好了葯粥方子就急著告辭準備去了。

  見金鯉頻頻往門口張望的樣子,鎮西王妃說:「你大哥和父王倆,平日里就喜歡打打殺殺的,老是在一起舞槍弄棒,看他們剛才的樣子,可能是要考究有榛的功夫。我們快去看看,別讓他們沒輕沒重地傷了有榛……」

  等鎮西王妃和金鯉趕到的時候,演武場上三個人好端端站著,絲毫沒有預想中大打出手的場面。三人兩丈開外立著三個靶子,靶子上插著幾枚暗器,全都在紅心。

  金鯉摸了摸荷包里的梅花鏢,興奮起來:「原來你們在比暗器,算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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