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攏
金鯉深表贊同,此刻的她心裡滿滿都是對好友的擔憂:「我並不排斥這些江湖人士,相反,對你們千曉樓這樣的,我還挺欣賞。那位甘飛能中舉人,說明也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但他是暗影幫的,暗影幫這種十惡不赦的,我怎麼放心馨瑩嫁過去?但是,甘飛為什麼也學我大哥走科舉之路了呢?」
「暗影幫一直視千曉樓為眼中釘,常常我們做什麼他們跟著做什麼。我家少主才學好要考舉人江湖上是早知道的,暗影幫東施效顰也正常。」老二解釋,「我只是不解,少主的才學是真才學,但甘飛,我只聽說他功夫不錯,雖然也讀過書,但沒聽說他有多厲害……」
一時之間,迷霧重重。
金鯉他們都不知道的是,甘宏鑫或許應該叫他甘飛,此刻正站在安王府的書房裡。
「想不到你不僅功夫不錯,還真是個有本事的。我打聽了一下,這次會試,你名次很不錯,排在第九。這倒更有利於我們接下來行事了,你確定一定要狀元?」
宋燃和郭記、柳行東謀劃了很久,此次春闈是他們拉攏人的絕佳時機,負責的吏部和禮部都早早打點好了,可以說,很多已經搭上線的考生,宋燃已經安排好了。他知道宋焱也一直在插手此事,所以更起了計較的心思,別的不說這狀元一定得是他自己人。原本他屬意的是另一位,這次考了第六名,倒是比甘宏鑫排名靠前一些,但也沒差太多也不是不可以。宋燃看著甘宏鑫帶來的幾個大箱子,裡面是閃瞎人的銀元寶,他眯著眼睛打量著甘宏鑫,想起他那手驚人的功夫,就點了頭:「可以!我應了。但我能問一下你為何一定要考狀元嗎?你這一身武功,去參加武舉,狀元幾乎就是你囊中之物。」
「因為我要完成父母的遺願,本朝重文輕武,他們希望我做個讀書人光宗耀祖。還有,我跟田尚書家的小姐兩情相悅,他們那種人家,應該會更喜歡文狀元這個身份。」
甘宏鑫跟田馨瑩的事情,宋燃還是第一次聽說,他跟郭記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喜色——有了甘宏鑫沒想到能把田家也趁機拉攏過來。宋燃又表示了一番定會盡心操持,甘宏鑫才滿意地離去。
望著身後安王府氣勢恢宏的門楣,甘宏鑫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救下田馨瑩真的是偶然,但「救下」安王就是他處心積慮的結果。風水輪流轉,暗影幫半年前遭遇變故,也跟千曉樓一般只留下他和十幾個親信,他急於找一個靠山,打聽到安王正在尋能人異士,就設計讓他驚馬趁機救了他。結果真的成功了,他如願被安王收入麾下。
參加科舉,的確是父母的遺願,但得狀元為了田馨瑩是真,更重要的,是他已經知道那個他從小一直視為對手的封清塵,竟然也參加了本次春闈。千曉樓被他們滅門之後暗影幫一直在找他,沒想到他東躲西藏這麼多日子竟然出現了,還是用這樣一種方式公然出現。暗影幫被滅的消息他一直壓得死死的,江湖上人只知這半年暗影幫突然不出現了但並不知道真正原因,難道封清塵猜出來了?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將狀元拿到手!
二月十八,春闈放榜,金鯉一大早就和封清塵一起去城門口候著了。大紅的榜單終於貼了出來,人潮一陣涌動,封清塵怕傷著金鯉拉著她後退,顧芽用輕功直接飛進人群,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飛了出來:「頭名!」
金鯉開心極了,興奮地喊:「希望下一次,我就聽到大哥你得狀元了!」
金鯉的聲音很大,旁邊幾位來看榜的小廝不屑地說:「現在考第一怎樣?是不是狀元,殿試見分曉!」
另一位衣著精緻的小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金鯉,她外出一貫不喜珠環翠繞,今日為了方便又穿了條布裙,小廝眼露鄙夷:「寒門學子,要得狀元,難!」
金鯉生氣了:「你什麼意思?我們是寒門得不了狀元,難道你這種高門就得的了?」
小廝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那當然!今年這前三名,必定是身後有人才可得!」
金鯉還想追問,可小廝也不是蠢的,不再多說很快離去。
「黑幕!一定有黑幕!想不到連考狀元都有黑幕!」金鯉拉著封清塵,「我們趕快回去,我叫師傅去打聽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小鯉,你可還記得我?」不知何時,一匹黑色的高頭駿馬停在了金鯉身後,馬上的人翻身躍下,站在金鯉前面。
「奚將軍?」金鯉立即認了出來,她提起裙擺跑得更近些,「你這是回京述職?」
城門口正有一隊黑甲兵進來,看裝束跟金鯉在邊城時見到的一模一樣。
「正是!我父王也在那邊,上次你沒見到,隨我過去見一見可好?」不知為何,奚浩凌的聲音有些忐忑,但金鯉沒有多想,很快就答應了。
奚浩凌帶她來到一駕馬車前,馬車裡面坐著什麼人看不到,但馬車外面有一匹跟奚浩凌差不多的黑馬,上面坐著一位身穿鎧甲的中年男子,劍眉星目,威風凜凜,但此刻望向金鯉的目光卻十分和善,甚至還帶著點看不清的情緒。見到她走近,也是一個翻身躍下馬來,金鯉在心中暗暗叫好——這個帥大叔不僅顏值高,武功更高。
「小鯉見過鎮西王!」
金鯉剛彎下腰去,就被奚茂扶住了:「不必多禮!你叫小鯉?」
「叫我小鯉就好,其實我全名叫金鯉。金色的金,鯉魚的鯉。」
「哦,原來你姓金啊——」
奚茂的語氣有些奇怪,似乎金鯉姓金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但他很快轉了話題,問:「剛剛我看到你在那邊十分氣憤的樣子,是有什麼人惹了你嗎?」
金鯉莫名覺得這位鎮西王很好說話,就「巴拉巴拉」講了一大通。
奚茂將目光轉向一邊的封清塵,問金鯉:「把手伸到科舉,實在不能忍。此事既然被本王知道了,就絕不會坐視不理。你這位義兄叫什麼名字?」
「在下封清塵。」
「我記下了。放心,他們有後台,如今你們也有了。你們的後台就是我!」
「不不不,王爺你誤會了!我相信義兄的才學,無需有人去干預他的成績。只要,只要保證本次科舉公平公正,不會被人操縱就好!」
奚茂轉向封清塵:「你也這樣想?不用本王去幫你打點?」
「不用!」封清塵回答得十分乾脆,「即便我得不了狀元,我也不想要這種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