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朝堂上的風起雲湧,金鯉是管不著的。這段日子,她倒是挺空閑,王婉英的莫府、田馨瑩的田府,宋彥鵬的宋府都走了個遍,連陳昭家都去做了回客,因為她現在和陳靈雲也是好朋友了。

  這日,王婉英給田馨瑩、陳靈雲和金鯉都下了帖子,邀請她們去百花樓吃飯。金鯉好奇地問送帖子的婆子:「前日不是剛去府上吃過飯嗎?婉英又遇上什麼好事了?」

  婆子回道:「前日是為了我家老爺陞官,今日是因為夫人排了半個月,終於拿到了百花樓的號牌,如今在京城,除了天香樓,也就饕餮樓和百花酒樓最有名了,饕餮樓是男人去的,我們女人就要去百花酒樓!」

  饕餮樓前兩日金鯉剛去過,的確蒸蒸日上紅紅火火,想不到百花酒樓如今生意也這麼好,這桃娘還真是有本事,金鯉就來了興趣,當即就答應了。

  一個時辰后,王婉英、田馨瑩、陳靈雲就和金鯉在百花樓門前相遇了。

  半年多不見,百花酒樓連門面都改了,原本有些奢靡的裝飾換成了花花草草,讓人看了就心曠神怡。站在門廳,一陣濃郁的桂花香氣襲來,仔細一看,發現周圍插著很多金桂。迎接她們的侍女見她們十分感興趣,就說道:「這是我們新來的葯膳師傅想出來的,他是位有名的大夫,說就酒樓密閉,氣流不通於身體不宜,平日里要多開窗通風,還要擺些香氣襲人的花草!」

  通風一說,金鯉在邊城和顧有榛治瘟疫的時候就提出來過,想不到竟然還有人知道,她就起了點興趣:「哦?這位大夫今日在嗎?我想見見。」

  侍女有些為難:「這位張大夫有些古怪,平日里總是拿塊白布遮臉,還說要我們也這樣,說是可以防什麼毒。他很少跟我們說話,就愛擺弄藥材。」

  田馨瑩拍了拍侍女的肩膀,指著金鯉說:「你知道她是誰嗎?去把你們老闆找來,就說金鯉來了,保證誰都得見!」

  王婉英她們笑起來,在一間包廂里坐下還沒來得及喝茶,桃娘就風風火火地進來了。她拉著金鯉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說:「還好還好!皮膚沒有變黑,身材也沒瘦,該凸的該翹的都大了不少。你有用我給你配的那些吧?」

  桃娘比田馨瑩她們還要早知道金鯉要去邊城,因為那日趁過年酒樓關門,她就親手調了好幾樣護膚美體的玩意兒給金鯉送去。金鯉是直接結果她的那堆瓶瓶罐罐上的馬車。還真不是吹的,桃娘那些化妝品特別好用,用完之後皮膚細白滑膩,至於她說的前凸后翹,金鯉還以為是她發育了長開了,沒想到桃娘給的還有這功效。

  因為都是女子,桃娘說話毫不顧忌,繼續拉著金鯉說道:「跟你說啊,女孩子除了一張臉,胸和屁股是很重要的……」在場的王婉英已經嫁人,田馨瑩早就是桃娘的忠實客戶兼好友,自然聽得津津有味,只有個陳靈雲是標準的大家閨秀,有些不自在起來。

  桃娘注意到了,打量了她一番說:「這位小姐你皮膚細嫩,白皙柔滑,真是難得,但你是不是特別會留疤?臉上也是不是很容易起紅血絲?」

  陳靈雲聽桃娘說起自己這個頑疾,頓時顧不上害羞了,忙問:「正是如此!桃姐姐可有法子?」

  剛剛她聽到大家都是這麼叫的,她也就稱了聲「桃姐姐」,又成功發展了一個客戶,桃娘笑得更嫵媚:「當然!你這肌膚可是男人最喜歡的,稍一折騰就會弄個紅痕什麼的,在他們看來這叫愛的印記!男人快活了,我們可不能受罪,當然要美美的,不能留疤!」

  她說的露骨,難為的陳靈雲也被吸引了,拉著她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開始詢問,看得金鯉嘆為觀止。好容易等兩人停下,她才插嘴:「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多秘方!」

  桃娘得意:「哪裡!我們是有些女子用的秘方,但我前幾月得了個大夫,他才是個寶藏!不僅將我們的方子改良了,還搞了好幾種新的出來!如今啊,我都嫌生意太好應付不過來!」

  金鯉這才想起她剛剛也是想見見這個大夫的:「快些把他叫來,讓我見識見識這位寶藏大夫。」

  聽到老闆娘傳召,張連成十分不願地放下手裡搗葯的工具,本能地想拒絕,但想起桃娘看著柔弱卻兇悍地揪著她耳朵的樣子,不由自主就發憷,只猶豫了一會兒就跟著來了包廂。

  他一進來,即便臉上蒙著布巾,金鯉還是認了出來:「張大夫?」

  「小鯉姑娘?」張連成扯下布巾,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聽說你和國師周遊去了,這麼快回來了?」

  「是啊,聖上病重,我們就提前回來了!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跟朱太醫在一起嗎?」

  張連成一臉不以為然:「太醫哪有做遊方郎中自在!你是來買葯妝還是用藥膳的?這裡的葯膳你還是別吃了,味道一般。葯妝倒是真不錯,因為那是我做的!不過瞧姑娘這臉色,只需用最普通的就好,你已經很好了,用不著那些摻了葯的。畢竟,是葯三分毒!」

  眾人還沒從金鯉竟然認識張大夫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發現了更驚悚的事情——桃娘上前擰住了張大夫的耳朵:「好呀!你還好意思說我們的葯膳味道一般!要不是你一定要往裡面加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會這樣嗎?對了,你這幾天給我吃的啥?味道那麼怪!」

  張連成一邊隨著她的動作將腦袋往她那邊靠一邊回答:「你早年虧損得太厲害,若是不仔細調養,恐難生養!良藥苦口,我已經將藥量盡量減少了,要是想好得快,其實還會更苦!」

  「我會不會生養關你屁事!你都沒答應娶我!」

  「我們都那樣了,我為什麼不娶你?我會負責的!」

  「我們哪樣了?我是開青樓的,跟我那樣的人多了!再說,我跟你那樣是我強了你,不用你負責!」

  「現在我們開的是酒樓!你說過的,看上我這一身醫術要我做酒樓的老闆,你莫不是反悔了?」

  「什麼反悔?明明是你拒絕了!還酸溜溜地說什麼我如此貌美你相貌平平配不上我!我都說了看上的是你這個人,你還跟我玩這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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