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
國師府坐落在殷城北邊,離皇宮只隔了兩條大街,金鯉望著眼前這幢灰白色的建築,做了個加油的動作,抬腿往裡面走。
門房已經收到消息,見她亮出的玉牌又是國師大人自己的,倒沒有為難她,指了個小廝領著她往裡走。
國師府跟金鯉在現代參觀過的那些古代府邸差不多的格局,繞過影壁,穿過抄手游廊,跨過前院,就來到了後院。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花園,花木扶疏,中間還有個人工湖,沿湖建著一排水閣,風光宜人簡直堪比幾A級景區。
花園四周有幾道角門,分別通向不同的院子。小廝領著金鯉往最右邊一道門走,越走越荒涼。望著眼前叢生的雜草,破舊的房屋,金鯉皺起了眉頭。
「金小鯉,這就是你往後的住處!國師府下人不多,連柳夫人和柳小姐身邊都只得四個丫鬟一個婆子,你,就自力更生吧!還有,這國師府不是你可以亂走的地方,除了去解憂閣洒掃,不得隨意走動!也不得隨意外出!」
從被帶到這處荒涼的院落以及這位小廝鼻孔朝天的說辭,金鯉怎會看不出來這一定是有人刻意為之。不僅是房屋破舊,院落荒涼,屋內更是無任何被褥之類的生活用品。她初來乍到還被告知不得隨意走動外出,如此滿滿的惡意,絕不可能是國師大人的手筆,金鯉此刻不由有些後悔,早知如此,至少應該買些生活用品進來。
「小鯉姑娘?金小鯉姑娘在此嗎?」說話間,一位年輕男子邁入院來,一隻不知是何品種的昆蟲從他腳背爬過,被他一腳踩死。看到金鯉手裡拎著個藤箱,身量相貌也和國師描述的一樣,就沖她點頭說道:
「小鯉姑娘,小人顧桐,是在國師大人身邊伺候的。大人命我前來迎姑娘,問了門房才知姑娘到這兒來了。」
「哦?這位小哥說今後我住在這裡!」
顧桐詫異地看了小廝一眼,說:「姑娘說笑了!這處院子早已廢棄,況且與國師大人的雲霽院相距甚遠,姑娘身為大人弟子,日後教導起來有諸多不便。所以,大人特命我前來帶姑娘前往雲霽院的西廂,往後,姑娘就住那裡。」
「啊?我跟國師大人,哦不,我師傅住一個院子?那解憂閣在哪裡?這位小哥說我以後是要去那裡洒掃的,離雲霽院遠嗎?」
顧桐又看了小廝一眼,發現他滿臉通紅,心中明白了幾分,接著說:「解憂閣在前院,距雲霽院不近。但姑娘不用擔心,解憂閣半月才開放一次,姑娘也不是去洒掃的,你只需侍奉一下茶水就好。姑娘這邊請——」
顧桐領著金鯉離去,小廝站了一會兒,朝一處院落奔去。
柳煙濃一家三口,佔據了國師府的兩處院子,柳煙濃此刻正在父母居住的書香苑跟母親說話。
「母親,您掌管府中中饋,將金小鯉那般安排,師兄知道了會不會有想法?畢竟名義上,那金小鯉是他親口承認的弟子。」
柳夫人保養得宜的手指捏著一雙銅筷,輕輕撥了撥香爐,待裊裊青煙上升,才漫不經心地開口:「你父親說了,你師兄之所以認下金小鯉是為了保全國師府的名聲,他那麼忙,對府內諸事從來不放在心上,哪裡會想到要如何安置金小鯉?即便等他想起來,那金小鯉也已經吃了好幾日苦頭了!」
「是!母親想得周到!最好讓師兄看看金小鯉的狼狽模樣,心中厭棄趕出府去!」
柳煙濃話音剛落,柳夫人身邊的杜嬤嬤就進來稟報說柳三來了。
這柳三就是剛剛帶金鯉進府的小廝,見到他,柳煙濃喜滋滋地開口:「怎樣?有否將金小鯉帶去那裡?她表現如何?」
柳三囁嚅了一會兒,小聲說道:「回夫人、小姐,小人按夫人的吩咐做了,但是,後來,她被顧桐帶走了。說國師大人吩咐,為了教導方便,金小鯉以後住雲霽院西廂……」
「什麼?她憑什麼可以住進雲霽院?師兄竟還真把她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柳煙濃震驚極了,那雲霽院,別說是她,連自己父親也不得隨意進入。
「還有……」柳三把心一橫,繼續說道,「國師大人還說金小鯉以後只需去解憂閣侍奉茶水,不用打掃。」
柳三離去后,柳煙濃氣急敗壞:「母親,這下怎麼辦?」
柳夫人眉頭緊鎖,顯然這樣的情況也出乎她的意料,她拍拍柳煙濃的手:「稍安勿躁!」
顧桐是顧有榛的貼身小廝,有他照拂,金鯉很快就安頓下來了。雲霽院是國師府的主院,是一座三進的院落,正中間矗立著一座高台,是顧有榛登高望遠之處。
「國師府前院是國師大人和監正大人處理公務之處,姑娘無事少走動。後院共五處院子,分別是國師大人的雲霽院,柳大人的書香院、柳小姐的柳香院,還有柳大人三位弟子居住的凌霄閣以及一座客院。大人公務繁忙,府內中饋是柳夫人掌管的……」
聽顧桐介紹到這兒,金鯉問了一句:「柳夫人?」
「就是柳行東柳監正的夫人,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派雲霽院的小廝去跟柳夫人說一聲。雲霽院沒有丫鬟,我從廚房找了個婆子照顧你。」顧桐招手將門外的一位婆子叫了進來,「叫她杜婆婆就好,她是府里的老人了。」
金鯉謝過顧桐,特意問了什麼時候可以見到顧有榛,顧桐搖頭:「國師很忙,住在宮裡也是有的,什麼時候有空,我們還真不知道。姑娘不必著急,大人吩咐過,叫姑娘先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