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雙龍爆珠
靈洙公主頓時俏臉煞白,哆哆嗦嗦地說:「這該如何是好?」
「我丈夫倒也罷了,但是他三哥可是北海龍宮的長公主駙馬,兼任水軍大統領,十分厲害,篪輝你可不能拋下我不管!」
篪輝點點頭,沉聲道:「五百年前我一念之差,今天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離你而去。」
「等下你只需躲在龍宮之中,我們男人之間的戰鬥,你不用插手!」
說話間,篪輝手中出現一顆五彩龍珠,他心念一動,頓時將整個水府連同裡面的蝦兵蟹將龜丞相,以及靈洙公主一起收入其中。
下一刻,篪輝的身形暴露在冰河之中,他大喝一聲,法力爆發,頓時炸開周圍冰層,衝天而起來到河面上。
這時候,一桿蛇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旁邊刺來。
篪輝早有預料,不慌不忙變出一個幻身留在原地擋槍,自己的真身化為一道閃電朝東南漳河方向而去。
「哪裡走?」
電光石火之間,五太子敖澧大喝一聲,變化出白鱗蛟龍本體,飛騰於空中,張嘴噴出大團白霧,竟然將空氣都凝固住了。
一時之間,空中的寒氣化為一個巨大的牢籠,將篪輝的真身困在其中。
篪輝被冰霜牢籠攔住去路,臉色無比難看,心中暗暗叫苦。
「這北海白龍一族的玄冥之氣,真是討厭至極!」
這時候,三太子鰲峰指揮三萬親兵在周圍布下玄冰困龍大陣,徹底堵死了篪輝的遁逃之路。
他臨空而立,手中丈八蛇矛指向被弟弟困住的篪輝,森然喝道。
「篪輝,今天就算你插上翅膀,也難逃我的天羅地網!」
「立刻交出靈洙公主,然後束手就擒,老老實實跟我回涇河受審,或許還能僥倖留得性命。」
「若是冥頑不靈,妄圖抵抗逃跑,休怪我鰲峰辣手無情!」
下一瞬,篪輝奮力擊碎冰霜牢籠。
他壓根不理三太子鰲峰的呵斥之語,只是劍指飛在天上張牙舞爪的白鱗蛟龍,肅然道。
「敖澧,你要是個男人,可敢與我單槍匹馬鬥上一場?」
若是放在平時,敖澧沒有絕對的把握制服篪輝。
但是現在雙方處於玄冰困龍大陣之內,氣溫驟降,冰冷刺骨,他是冰屬白龍,在此實力暴漲三成,自然不怕篪輝。
於是他重新化為人身,手持一桿丈五銀槍,冷哼道:「有何不敢,今日定要你篪輝橫屍此處!」
見到弟弟答應決鬥,三太子鰲峰也不插手,就站在空中觀戰。
反正篪輝已是瓮中之鱉,無論如何也難逃羅網。
篪輝大吼一聲,坐手中捏了一個劍訣,右手長劍抖出數十朵銀花,氣勢洶洶地朝敖澧攻去。
敖澧不慌不忙,抬手就破了篪輝的花招,長槍氣勢如虹向前一刺,若蛟龍出海,似毒舌吐信,直擊對手的咽喉。
篪輝反手一劍擋住槍尖,左手屈指一彈,射出一條青龍劍氣。
敖澧左手也沒閑著,迅速化出一面玄冰盾牌,令青龍劍氣徒勞無功。
二位太子大戰一千八百回合,從白天打到夜裡,篪輝終於黔驢技窮,漸漸落了下風。
而敖澧則化悲憤為力量,越戰越勇,越打越凶。
篪輝眼看招架不住,無奈之下只得現出原形,瞬間變成一條身長十幾丈的巨大青鱗魚龍。
他這本體,大部分特徵與龍相若,只是腹部略大,身長略短,類似紡錘魚形,而尾巴分叉,與魚尾相若。
但是他的頭顱卻是正兒八經的龍頭,龍角龍髯龍鬚龍鱗一應俱全。
除此之外,他腹下生有四隻青色龍爪,每爪有五趾,但趾間有蹼,看上去介於龍爪與魚鰭之間。
敖澧一槍扎出,刺中對手,卻被堅盾一般的青色龍鱗擋住,只留下一個白點,濺出幾道火光。
下一瞬,敖澧搖身一變,同樣現出本體,赫然是一條身長二十餘丈的白鱗蛟龍。
他這蛟龍與篪輝的魚龍略有不同,額頭只有一根獨角,每爪只有四趾,但趾間無蹼。
很快,青色大魚龍與白色長蛟龍斗在一起,一方齜牙咧嘴,一方張牙舞爪,彼此纏繞廝殺,很快都變得遍體鱗傷。
不過此時已是深夜,天地之間寒氣加重。
白鱗蛟龍雖然受傷,但是血液還沒流出就已經凝固,看上去狼狽,其實沒有失血,受傷不重。
但青鱗魚龍則不然,他受傷之後,鮮血流出片刻之後才會緩緩凝固,失血較多,傷勢其實比對手要重很多。
終於,青鱗魚龍頂不住了,突然張口吐出一顆五彩龍珠,轟然引爆。
剎那間,天地寂寞,萬物靜籟!
只有一聲爆裂之音響徹寰宇——
「轟!」
外圍觀戰的三萬精銳水軍盡皆失神了片刻。
電光石火之間,三太子鰲峰勃然變色,怒髮衝冠,破口大罵道。
「篪輝,你耍詐!」
但此時此刻,篪輝早已經趁著水軍失神,大陣失效的瞬間逃離了這方天地,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了。
龍珠爆炸的瞬間,五太子敖澧因為離得太近,被炸了個頭暈目眩,滿眼金星,哇的吐出一口冰血。
等他回過神來,只見面前只有一大堆目帶迷茫的蝦兵蟹將和幾隻面色惶恐的老龜妖。
而篪輝那廝和妻子靈洙公主的身影卻不在其中。
兩位太子自然不屑於屠戮這些低等水族,兄弟倆立刻碰頭商量起來。
「三哥,被篪輝那廝逃掉了,怎麼辦?」
三太子鰲峰冷哼一聲,憤然罵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我們去漳河水府興師問罪!」
五太子敖澧點點頭,冷笑道:「如今漳河大禍臨頭,正要請外援以圖自保,那篪柳居然還不知死活來招惹我,真是可笑至極!」
「若是篪柳不交出篪輝抵罪,那勞什子三族聯盟我定要他成不了!」
三太子鰲峰大笑道:「五弟此言深得我心,我乃北海長公主夫婿,又是水族大統領!」
「想來那黃河靈感大帝和東海水族大統領沐科多,也要給我鰲峰幾分面子!」
……
第二天上午,兩位太子帶著三萬精兵下到漳河水底興師問罪。
漳河河伯篪柳得知此事之後,當場大吃一驚,氣得渾身顫抖,連連大罵道。
「篪輝簡直混賬!」
「來人啊,立刻召回八太子篪輝!」
這時候,大太子篪無忌冷笑道:「老八犯下如此大罪,哪裡還敢回來認罪,肯定帶著他的情婦躲起來了!」
篪柳勃然大怒,一巴掌將整張龍桌御案拍得粉碎。
「老大,你派人去把老八抓回來!」
篪無忌素來與篪輝不和,原因是篪輝的母親差點就奪得了王后的位置,幸虧這個王妃死得早,不然篪輝就是嫡子了。
還有一個私人原因,篪輝的母妃長得漂亮,篪輝也長得英俊偉岸瀟洒帥氣,比篪無忌中看,所以篪無忌嫉妒篪輝。
聽到父王把抓捕老八的任務安排給自己,篪無忌心中暗喜,二話不說,欣然領命。
這時候,龜丞相在旁邊說道:「大王,現在那鰲峰和敖澧兩兄弟還在門外叫囂,我們是不是出去安撫一下?」
篪柳長嘆一聲,搖頭苦笑道:「若是以往,孤可不怕那鰲峰和敖澧。」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是非常時刻,地上有高雲帆的數十萬魏軍虎視眈眈,僅此一點就足以令孤寢食難安了。」
「如今萬萬得罪不起北海水族和涇河水族,孤只能舍下老臉去賠罪了!」
「逆子老八誤我啊!」
「這個混賬東西,孤恨不得剝了這個逆子的皮!」
就在漳河水族老王篪柳舍下老臉,給鰲峰敖澧兄弟二個晚輩賠罪道歉的時候,他口中的逆子篪輝也很難受。
他帶著靈洙公主一直向東逃到幽州遼東地區,在一處荒野寒潭處停下降落下地。
篪輝環顧四周,只見天地之間白茫茫一大片,像極了他此刻心中的悲涼。
他其實並不是真想坑爹,他也想出點力,所以找來五百年前的老情人靈洙公主,就是想要借點兵馬壯壯聲勢。
沒曾想玩火自焚,被靈洙公主的丈夫帶著兄弟找上門來,現場捉姦——這就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了。
他活了上千年,自然知道其中利害關係,這事情肯定坑慘老爹了,哪裡還敢回漳河,躲都來不及呢!
真要硬著頭皮回去,鐵定完蛋,不是剝皮就是抽筋,活下來的幾率渺茫得很。
就算僥倖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神壕八太子」篪輝逍遙了一輩子,瀟洒了上千年,非常惜身,怕死得很。
下一刻,篪輝仰天長嘆,悲嗆曰:「天地之大,四海之廣,再無我篪輝的容身之地也!」
「嗚呼哀哉,我堂堂漳河八太子,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啊!」
靈洙公主是有夫之婦,她更知道丈夫敖澧睚眥必報的性格。
她很明白,丈夫敖澧一定會大鬧渭河龍宮,父王不會輕饒自己這個紅杏出牆、敗壞門風的女兒。
所以她現在也是有家難回了,眼下篪輝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輕輕抱住篪輝,柔聲道:「阿輝,至少你還有我!」
篪輝輕輕握住她的手,嘆道:「從今以後,靈洙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倆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靈洙公主眼眶一紅,泣不成聲。
「五百年前你若是說這句話,我倆何至於淪落到今天?」
篪輝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將靈洙公主緊緊摟在懷裡。
「此時我也後悔了五百年,現在我知道錯了。」
「從今以後我們就隱姓埋名,做一對平凡夫妻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