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縣司調兵
涿州只是一個普通縣城，縣巡城司的主官趙建才是從七品，他官名雖為巡城司總捕頭，實則是一等金章捕頭，穿的也是藍甲而已。
比起鎮魔司一等白甲金槍總捕，小了整整六級！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官大六級那就是讓人氣都喘不過來了。
其中一名年長的一等銀章哨兵吩咐同伴進去報信，自己則趕緊小跑幾步來到摩四面前，點頭哈腰賠笑道。
「請三位大人稍等，我們趙總捕頭今天恰好在官衙辦公，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這一幕倒不是趙虎耍官威欺負人，而是他如今的官職和權位非同小可，與縣巡城司的人真的不在一個層次上。
與其浪費時間隱藏身份去套話，還不如直接亮出身份，比什麼廢話都好使。
很快，三名一等金章總捕匆匆跑出巡城司大門，為首的是一名五十歲左右的高大捕頭，正是涿州巡城司的主官趙建。
趙建帶著趙章、周坤兩名副總捕頭迎上前去，拱手下拜道：「下官趙建，趙章、周坤拜見上官。」
趙虎擺擺手，笑道：「三位總捕無需多禮，我今日前來是有事請教，咱們內堂說話。」
進入巡城司正堂之後，趙虎大馬金刀端坐在主位上，笑著對三位總捕說：「我有一位朋友是涿州人士，姓劉名偉，乃趙郡浩然書院高弟。」
「據他家人說，前幾日他跟隨其舅父溫雲辦差去了，至今未歸，家中老母記掛，便請我來想問，此事三位總捕可知詳情？」
趙建陪坐在堂下，聽聞趙虎問起這事，臉上頓時露出嚴肅之色。
「啟稟上官，那溫雲是本司三等金章捕頭，與三日前帶著八名銀章巡捕前往高碑店去辦案了……」
很快，趙建命令屬下將本案卷宗呈遞到趙虎案前。
趙虎與林毅查閱卷宗之後，很快得知了本案的經過。
高碑店是涿州縣城東南的一個鎮，幾日前有一家姓萬的富戶報案，他未出閣的女兒在家中無故失蹤。
原本也不是什麼大案子，縣鎮魔司就派三等金章捕頭溫雲負責查詢此案。
結果溫雲去了一趟高碑店，查無所獲，懷疑是妖魔作祟。
返回縣城的時候，溫雲碰巧在表姐家附近的街道上遇到外甥劉偉，他知道劉偉是鐵血正氣堂的真傳弟子，於是就開口相邀。
劉偉見是娘家表舅請託，也不推辭，當下就跟溫雲去高碑店辦案了。
結果這一去，就是幾日未歸。
其實巡城司的捕頭們外出查案辦差，三五日不回也是常事，巡城司中也沒人覺得奇怪。
不過林毅是知道師弟劉偉厲害的，高碑店距離涿州縣城只有六十里地，如果是尋常妖魔作祟，只怕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最多隔日就能返回。
如今劉偉三日未歸，大概率肯定是遇到了麻煩。
於是林毅對趙虎說：「趙總捕，劉偉不是等閑之輩，如此小案，卻能讓他和溫捕頭等人三日未歸，恐怕此案其中另有異情。」
趙虎點點頭，大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去高碑店看看情況。」
說完之後，趙虎對趙建說：「趙總捕，我是鎮魔司的官，現在插手你們巡城司的案子，你不會怪我越俎代庖吧？」
趙建略帶惶恐地答道：「趙總捕您太客氣了，都是下官無能，勞煩上官出馬，下官有罪！」
趙建一把年紀才當上縣巡城司主官，而堂上這位趙總捕雖然不知道具體跟腳何處，但人家年紀輕輕就是鄴城鎮魔總司的一等金槍總捕頭。
說明對方不是家世顯赫就是手段非凡，其中厲害可見一斑。
這種人物，明明少年得志，行事卻大氣而不猖狂，絕對前途無量，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於是他趕緊補上一句：「下官不才，願意帶本司兵馬助大人一臂之力。」
趙虎點點頭，笑道：「那就多謝趙總捕了。」
「不過縣城治安乃巡城司職責所在，此行不需要太多人馬，選幾個青年才俊隨我去就行了，趙總捕你還是留在縣司主持大局為好。」
趙建不敢違背，連連點頭，立刻交待副手周坤下去選拔幾名青年才俊。
趙虎則吩咐摩四一句。
「摩四，你帶我的腰牌去鎮魔司選調五個青年才俊過來聽用。」
摩四點點頭，大步離開巡城司衙門，去鎮魔司調兵去了。
趙虎的話被還沒走出多遠的副總捕頭周坤聽到了，他心中對趙虎的身份再無懷疑，於是也選出五名青年高手聽用。
其中一名三十五歲的四等金章捕頭和四名銀章巡捕。
很快，鎮魔司那邊也有一名三等金章捕頭帶著四名銀章巡捕前來聽令。
趙虎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正好藉此機會為驍騎營挑選幾個部下。
這裡是河北重鎮大名府，治下人才濟濟，高手如雲。
雖不如臨漳府鄴城匯聚了那麼多的冀州兵馬，但是想來比起平常時期的臨漳府，大名府應該也差不了太多。
臨行之前，趙虎單獨叫來趙建，笑著囑咐一句。
「趙總捕，我乃是萬勝驍騎營的主將趙虎。」
「今日微服前來，另有高太守親口吩咐的大案要辦，所以我的身份還請貴司保密。」
趙建心中陡然一驚，後背頓時嚇出一身冷汗，說話都不那麼利索了。
「原來是趙營尉閣下親臨，趙建有眼不識泰山，死罪！死罪！」
「上官儘管放心，下官一定為您死守身份秘密，絕不泄露一絲一毫。」
如今，趙虎的萬勝驍騎營威名赫赫，軍功卓著無雙，早已名傳冀州各地。
在冀州基層武官的心目中，趙虎本人作為高太守的心腹，儼然已經是顯赫無比、前途無量的大人物，板上釘釘的明日將星。
這個身份，遠比什麼一等白甲金槍總捕頭來得震撼許多。
只不過趙建萬萬沒想到，傳說中鬼面白甲、勇冠三軍，殺妖屠魔如割草的萬勝驍騎營主將趙虎，如此兇悍絕倫的人物，居然這般年輕！
這時候，趙虎又笑道：「趙總捕別擔心，這個大案子與涿州無關，如今我的萬勝驍騎營正值用人之際，若是趙總捕有什麼青年才俊，可以推薦一二位於我。」
趙建年過半百，可以說久歷官場，知道趙虎單獨找他表明身份，還說出這番話來其實是一種善意。
這是難得的機遇，他當即十分謹慎地開口舉薦一人。
「本司選出的五人之中，有一人名曰趙宣，年方十九歲，現在是二等銀章巡捕。」
「他是下官的侄子，天賦異稟，有萬鈞神力，謹慎心細，剛被下官從鎮魔司調過來不到一年。」
「此子在鎮魔司入司十項考核中有九項五星，一項四星，實乃下官族中最傑出的人才，或許可以為趙營尉閣下效犬馬之勞。」
趙虎笑道：「天下趙氏是一家，咱們趙氏本家能有此等俊傑，我心甚慰。」
其實趙建知道臨漳府鄴城那邊有戰事，所以第一時間通過關係將自己的侄子趙宣從鎮魔司調到巡城司，就是想要避開高太守的徵調。
不過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如今萬勝驍騎營的主將趙虎要選人，趙建還是很果斷地決定替侄子把握住這個有可能飛黃騰達的機會。
眾所周知，萬勝驍騎營雖然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陞官最快，但是戰損率也最高，在驍騎營中當兵也最兇險。
不過自古富貴險中求，外面大把的寒門子弟還是哭著喊著要進萬勝驍騎營。
就是因為在其他地方，沒關係沒背景的寒門子弟，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一定能夠陞官。
趙建官居縣巡城司總捕頭，他的家族雖然不能算是最底層的草根寒門，但是也遠遠稱不上武勛世家，只能算是寒門中的中上水平。
在真正的武勛世家眼中，趙建家族依舊是沒有跟腳的寒門。
……
很快，趙虎三人帶著兩隊官兵離開涿州縣城，朝東南方向六十裡外的高碑店去了。
趙虎走後，趙建叫來兩位副手，一臉嚴肅地吩咐一句。
「這位趙總捕的身份我已知曉，那是冀州臨漳府之中大有來頭的顯赫人物，他微服出巡另有大案要辦，高碑店一案只是恰逢其會，涉及他身邊之人才會出手罷了。」
「事關重大，趙總捕的名諱我不能告訴你們二位，今日趙總捕閣下親臨我司之事也要保密，決不能泄露分毫，否則我們三人都會惹來貽誤軍機之罪！」
趙章和周坤見趙建語氣無比凝重，貽誤軍機之罪可是要殺頭的，二人心中頓時知道此事不容疏忽，同時點頭，肅然領命。
……
巡城司的卷宗上記錄有報案人萬安屏的詳細住址，所以趙虎他們按圖索驥，很快就來到了萬家府宅門前。
這萬安屏是高碑店的富戶，世代經營酒坊，家資巨萬，就算不是高碑店的首富，至少也是前三前五的大戶人家。
這萬家的府宅修得富麗堂皇，雖然不一定比劉偉家佔地寬廣，但比劉家已經落魄的府宅要顯赫氣派許多。
萬府宅門口有兩名身材魁梧青衣護衛，各自手持一柄寒光凜冽的丈五大刀，威風凜凜，足以震懾宵小之徒。
見到三個大人帶著一隊巡城司和一隊鎮魔司的官差來到自家門口，左邊的護衛立刻迎上來，恭敬地拱手行禮。
「小的是萬府的家丁劉力，恭迎三位大人和各位總捕大駕光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