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忠侯世家
「在太宗文皇帝年間，大魏鎮魔司初設時期，特殊人才兒子頂職的政策原本是公開的……」
「直到一百多年以後，那位在河邊宣誓后開始權傾朝野，同時他的次子入主樞密院……後來在新樞密使的建議下，時任鎮魔大將軍的於邯於震南，決定將這個頂職的規定設為隱蔽執行……」
「儘管這個建議的目的路人皆知，但是當時那位老中堂權傾朝野，大將軍於邯又是鐵骨錚錚的忠侯于禁之玄孫，所以就聽從了這個建議……」
聽到這裡，章凌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鐵骨錚錚」？
「忠侯」？
——可笑至極！
……
于禁本是太祖魏武帝的股肱之臣，最早跟隨太祖的幾個將軍之一。
于禁當年以治軍嚴謹、鐵面無私、能征善戰而著稱，是太祖年間最早擁有持節鉞的大將軍，沒有之一！
于禁的資歷比「大力虎侯」許褚還要老得多，一度被太祖譽為五子良將之首。
誰也沒想到，打了一輩子勝仗、硬仗的持節鉞大將軍于禁，在南征荊州某個頂級大鬼王的時候被「水淹七軍」，導致大敗，他本人也被俘虜。
當時他身居高位，是威名赫赫的一世名將，所以沒有人敢相信，他本人被俘后不但不慷慨就義，居然忍辱偷生，甘願投降於妖魔！
很快，雄踞荊州，威震華夏的那個大鬼王被太祖與坐斷東南的吳侯聯手消滅，于禁大將軍被解救出來……
太祖寬宏大量，沒有過多指責降罪這位老臣，只是降了于禁一級官職，甚至都沒動他的關內侯爵位。
第二年，太祖駕崩，太宗文皇帝繼位。
文帝一直看不慣于禁的所作所為，於是在一次新年大朝會上當眾嘲諷于禁「鐵骨錚錚」，並金口玉言封于禁為「忠侯」，世襲罔替。
在文武百官的圍觀下，在新年正月十五的大朝會上被新皇當庭嘲諷，老將軍于禁受不了這麼大的屈辱，當場氣得噴出一口老血，被人抬回家后沒幾天就逝世了。
于禁雖然晚節不保，為時人所不齒，在後世更是聲名狼藉。
但平心而論，于禁本人的實力和能力確實是一等一的厲害，他在太祖打天下的過程中立下過無數汗馬功勞……
他的戰功彪炳史冊，是當之無愧的大魏開國元勛，功臣名將。
于禁死後，他的兒子繼承了世襲罔替的「忠侯」爵位，於氏家族後續也湧現出不少名臣悍將。
其中，于禁的玄孫於邯於震南就曾一度擔任過鎮魔大將軍的職務。
正是在於邯於震南執掌大魏鎮魔司期間，滿足一定條件的特殊人才的兒子可以頂職的規定開始被隱蔽執行。
無論這位於大將軍當初面臨何等局面，又有何等苦衷，但無論如何，他的所作所為傷害到了很多基層寒門武官的既得利益。
……
李璟李肅文、章凌章士昭、趙坤趙無殤他們幾個人，正是屬於寒門出身的基層武官！
所以，趙無殤得知內情后，認為自己的利益被傷害，毫不猶豫地決定與大魏鎮魔司割袍斷義！
所以，李肅文才會在言語中故意挖苦忠侯世家！
所以，章士昭才會發出嘿嘿冷笑！
「我說是哪個沒卵的人搞出來的事情，原來是姓於的，呵呵……」
李璟在旁邊笑道：「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執掌大魏鎮魔司的這位大將軍可不一樣！」
「許大將軍是當代忠勇侯，他威武肅穆，神勇無敵，而且深得陛下信重，樞密使司馬循雖然權勢滔天，許大將軍未必會賣他這個面子。」
「或許鎮魔大將軍公務繁忙，暫時沒空處理這件事情，咱們再耐心等等吧！」
章士昭用力地點了點頭，鬱悶道：「希望大將軍能秉公執法，還我們寒門子弟一個公道！」
突然間，章士昭似乎想起來某件事，於是開口問了李肅文一聲。
「對了，肅文兄，你是不是給趙虎推薦了一套入門級的短斧斧法，叫做【血怒狂斬】的？」
李璟點點頭，笑道：「是啊，趙虎向你請教了這事？」
趙虎這段時間很乖巧，沒有弄出什麼幺蛾子，甚至沒有追問頂職的事情，非常懂事。
所以章士昭撫掌大笑道：「是的，趙虎向我提起過一次，不過我不會這門斧法。」
「前幾天，我想起這事，就抽時間在武庫目錄中找了一下，結果沒看到這門斧法……」
李璟大笑道：「你是不是只找了中低級功法目錄，沒看高級功法目錄？」
章士昭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聲音開始變得沙啞起來。
「你說啥？【血怒狂斬】是高級功法？」
李璟看到章士昭臉色巨變，馬上就明白了一件事。
看來自己的這個「親弟弟」，十之八、九又中了小機靈鬼無意中設置的陷阱了！
於是李璟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了一句。
「士昭兄，恐怕你要破財了，【血怒狂斬】雖然只有簡單的三招，但是威力奇大，被武庫總署評為史詩級功法……」
聽到「史詩級」三個字，章士昭臉色唰地一下變得鐵青。
他咬牙切齒地問：「肅文兄，你乾脆直接告訴我，兌換【血怒狂斬】要多少功勛就得了！」
李「書庫」憐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弟弟」，開口吐出三個字。
「一萬八！」
「咣鐺——」
章士昭只感覺全身無力，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瞬間摔得四分五裂，留下一地碎片。
「我為國家斬妖除魔、屍山血海、九死一生、辛辛苦苦奮鬥了半輩子，也就攢了兩萬出頭的功勛！」
「我現在知道，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肅文兄，你說這件事我反悔行不行？就說找不到？」
李璟搖了搖頭，一臉正色地勸了一句。
「無論趙虎能不能順利頂職成為十四歲的金章捕頭，我個人勸你別反悔！」
「如果我是你，我明天早上就去換給他。」
接下來，他笑著說了一句讓章士昭大感意外的話。
「其實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當時我存心炫耀自己的學識，光顧著考慮什麼功法最適合他的老柴刀，沒考慮他的學習成本……」
「本是我的無心之失，沒想到頭來卻坑了你士昭兄！」
「這樣吧，我還有一萬六的功勛，我幫你出一萬，你出八千，這樣可好？」
「雖然個人功勛點不能轉讓，但是你可以先兌換出來，剩下的一萬點功勛記在我頭上，日後你要買什麼，我幫你支付功勛點。」
章士昭沒想到李肅文會幫他出大頭，頓時大喜過望，猛地點點頭。
「肅文兄，你真是我的親哥哥！」
很快，章大狐狸醒悟過來，這事情很不對勁。
「肅文兄，這事本來與你無關，是我請你來幫忙，你怎麼對趙虎這小子這麼大方？」
李璟幽幽地嘆息一聲，苦笑道：「實不相瞞，我以前欠了趙坤趙無殤一個天大的人情！」
「這一次，我就當先還一部分人情在他的嗣子趙虎身上了。」
……
李璟走後，章大狐狸的臉上露出一絲驚疑不定的神色。
「李肅文與我相交多年，我們是同年同屆進入大魏鎮魔司的，互相知根知底……」
「他與趙無殤已經有十幾年沒密切來往了，怎麼可能突然欠趙無殤天大的人情？」
「這事情，絕不是李肅文所說的那麼簡單，其中一定有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