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章大狐狸
「哈哈哈哈，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肅文兄你真不愧是博文書庫，這麼隱秘的規矩你都知道，真是厲害！」
一時之間，章士昭差點沒把自己的臉都笑歪了！
只見他摩拳擦掌，興奮地說：「其實，當年我和趙無殤的關係勉強還算過得去……至少沒紅過臉！」
「當時在東校場上打賭的時候，我只是放話說要破格提拔趙虎為三等銀章巡捕——」
「如果趙虎真的可以頂趙無殤的職，順利晉級為四等金章捕頭，那我可就太牛了！」
「不但檯子沒坍，反而大大的漲臉呢！」
「整個真的鎮魔司中的所有人，我只想問一聲，還有誰能做到讓一個十四歲的小民兵，一躍而成從八品的四等金章捕頭？」
……
李肅文忍不住悄悄地翻了翻白眼，這個章士昭對名利的執著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了，難怪他一輩子也打不過趙無殤！
轉念一想，李肅文本人未嘗又不是如此呢？
明明是個武夫，非要喜歡賣弄學識，搞得武功不上不下，官職不文不武，真是造孽啊！
於是李肅文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給章士昭潑了一盆涼水。
「先別高興得太早！」
「這事情要想按我們的計劃來走，首先得要趙虎本人知情並同意過繼。」
「其次是趙坤趙無殤得同意趙虎的過繼，然後還得把唯一的無比寶貴的頂職名額給趙虎這個嗣子！」
「趙虎頂職之後，趙坤就徹底與大魏鎮魔司斷了瓜葛了，他曾經的榮耀，曾經的功勛，以及未來的復職可能，都將成為過眼煙雲……」
「最後，就算趙虎願意給趙坤當繼子，趙坤願意給出頂職名額，還得趙虎的親生父親趙山趙無戟同意才行！」
「趙山趙無戟可不是泛泛之輩，據我所知，這位趙無戟年輕的時候也是天生神力，而且天資還要高過族弟趙無殤，成為他這一代坐鎮家族的守護者！」
「趙無殤當年就是因為自認不如族兄趙無戟，所以才離開家族加入大魏鎮魔司……」
「後來趙無戟在初入六階的時候，在常山上與一隻七階巔峰的金面山魈狹路相逢，結果居然打了個兩敗俱傷……」
「趙無戟手起刀落削掉金面山魈的半邊臉皮，但他的右腿主要經脈也被金面山魈抓斷，落下了殘疾……這才有了六年前趙無殤辭職回鄉的事情。」
……
如果趙虎在場聽到這些話，肯定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
阿爹趙山與坤叔年輕時的龍爭虎鬥，阿爹趙山與金面山魈的狹路相逢……
很多細節，趙虎都不清楚，但是在錄事參軍李璟李肅文的口中，卻能夠娓娓道來，如數家珍！
這個李肅文何止是「書庫」，簡直就是百曉生好嗎？
當真恐怖如斯！
……
與心思複雜的李肅文相比，章士昭這個當事人倒沒那麼悲觀。
「哈哈，別看那個趙虎貌似濃眉大眼、憨厚本分……」
「但他昨天先是在訓練中故意藏拙，然後面對教官大膽出手之時又果斷狠辣——恐怕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而是一個狡詐如狼的小機靈鬼呢！」
「左右也沒別的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唄！」
「明天，我就去勸說趙虎那個小機靈鬼！」
「至於趙無殤、趙無戟兄弟那邊，我身兼新兵教官，按規矩教官在新兵培訓期間不能離開大魏鎮魔司，只能勞煩肅文兄替我跑一趟，當個說客了！」
這一次李肅文沒有多想，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好！」
……
第二天，一大早。
高大威猛的新兵教官章士昭，鬼鬼祟祟地將趙虎帶到大校場中央圓形點將高台底下的器械儲藏室中，笑眯眯地對趙虎說。
「趙虎，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趙虎眨巴眨巴眼睛，咧嘴笑道：「章教官請說。」
「是這樣的，昨天我答應你破格錄取的事情以後，我就去找錄事參軍幫你辦手續……」
「然後呢，到了錄事參軍那裡，我才知道——原來趙虎你是趙坤趙無殤的侄子！」
「嗨呀！搞了半天，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自己打自家人！」
「實不相瞞，其實你章凌叔叔——也就是我與你坤叔趙無殤是生死之交，斬狗頭喝雞血，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那種鐵杆兄弟……」
「所以我就給你想到了一個主意，咱們不做銀章巡捕了，咱們要做直接就做大魏鎮魔司的金章捕頭好了！」
趙虎只是年紀小，但他不傻！
章士昭作為新兵教官，肯定會在開始訓練之前看過所有新兵蛋-子的戶籍資料——
如果他真的是坤叔的拜把子兄弟，昨天就不會對自己辣么凶了！
不但叫我滾過去，還不打算給我飯吃！
雖然心中有些狐疑，其中會不會有詐？
這廝不會是想賴賬吧？
但是眼前突然浮現出金章捕頭肩膀上那些金閃閃的小可愛們，「深藏不露」的趙虎還是經受不住誘惑——
他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把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似的……
畢竟，他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寶寶啊！
「嗯嗯，那就多謝章教官了！」
見到趙虎上鉤了，章士昭眉開眼笑，渾如一隻奸計得逞的大尾巴狐狸！
「嘿嘿，以後在私底下，你可以叫我章叔。」
趙虎眨巴眨巴眼，毫不猶豫地順著竿子往上爬。
「好的章叔，謝謝章叔！」
章士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略顯為難地說。
「不過呢，破格提拔你做大魏鎮魔司的正牌金章捕頭，需要走正規程序，目前還缺少最後一道手續……」
說著，章士昭心虛地看了趙虎一眼，卻見少年目光灼灼，眼中絲毫沒有失望之色，有的只是渴望。
雖然章大狐狸鉤直餌咸，但是小老虎趙阿彪還是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了下去。
他憨憨地問：「缺啥手續？好辦嗎？」
章大狐狸的臉上露出菊花一般燦爛的笑容，撫掌而道：「好辦！好辦！」
「其實是這麼個情況……」
「你坤叔沒有兒子，只要趙虎你願意把名字過繼到他家的戶頭上，這事情就好辦了……」
聽到章大狐狸要自己給坤叔當兒子，趙虎猛地瞪大眼睛。
他二話不說，立刻把頭搖得和小時候娘親手中的撥浪鼓一樣。
「啥？要給坤叔當兒子？」
「我阿爹就我一個兒子，他不會同意的！」
「我娘親最喜歡我了，她也不會同意的！」
「我——不——干！」
「要不，章叔我們還是別搞那麼大，先從銀章巡捕開始做起吧！」
「我二大爺說過，不積跬步，無以成千里……」
「做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能夠提前兩年當上三等銀章巡捕，我已經很滿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