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鐵牛撞山
「你們十個人之中，有誰在此之前練過成套的武功、輕功、或者其他功夫的嗎？」
小夥伴們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結果只有排在趙虎右手邊的趙雷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大聲喊道。
「報告章教官，我是民兵趙雷，我父親教過我一套小擒敵拳，共有十二招！」
章教官點點頭，淡淡地說了一句。
「從頭到尾耍一遍，讓我看看你練得怎麼樣！」
「諾！」
說完，趙雷走到教官與民兵隊列中間，開始打起這套小擒敵拳來。
趙虎雖然沒有修鍊過全套的武功，只練過幾招簡單的防身刀法，但是他在村子里見過其他叔伯和兄弟練武。
正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所以他還是有一點鑒別能力的。
在他看來，趙雷打出的這套小擒敵拳，動作舒展，招式流暢，很有力量感，應該是下了苦功，經過千錘百鍊的。
然而教官章士昭卻始終面無表情，等趙雷打完收功之後，章教官沒有點評，而是伸手指著排在隊列最右邊的趙匡，命令一句。
「最右邊那個最矮的，出列！」
被突然點名，趙匡有些緊張，他學著趙雷之前的話術和動作，上前一步，大聲喊道：「報告章教官，我是民兵趙匡，請指示！」
章士昭把他叫到近前，笑著對他說：「不要緊張，教官現在教你一招，你認真看，認真學。」
「學會了之後，用這一招去和趙雷的小擒敵拳打架……」
章教官教的招式很簡單，只有一個動作。
左手握拳，手肘彎曲成直角，然後小臂向前向上舉起豎在面前，拳頭貼在額頭上方一點點，形成一個防禦姿態。
同時，右手握拳上抬，虎口向上與胸平齊，收於腋下。
「很好，就是這個動作，你只要記得，左手小臂就是你的盾牌，只需要護好正臉就行了，右拳不動如山，蓄勢待發……」
「等一下，無論趙雷擺出什麼樣的招式，你只需要將身體彎腰前傾，左手舉盾護臉對準趙雷的方向盡全力衝過去，這個過程中可以調整方向，直到撞到趙雷身上為止！」
「左手盾牌一撞到趙雷身上，你的右拳就猛地出擊，頃盡全力，能打中什麼地方就打他什麼地方……」
「如果出拳之後，一次打不倒趙雷，你不要糾纏，立刻後退幾步，然後保持同樣的姿勢再沖，再出拳……如此反覆進攻，直到右拳將趙雷打翻，或者用左手盾牌將他撞倒為止！」
「這一招叫做【鐵牛撞山】，核心要義是你得把自己想象成一頭身披鐵甲的公牛，哪怕前面真的是一座山，你也要一往無前撞上去……」
「明白了嗎？」
趙匡悟性很高，很快領悟到了這一招的真義，他頓時興奮得滿臉通紅，恨不得自己馬上就變成一隻強壯的披甲公牛。
章教官見他這副模樣，微笑著點了點頭，突然伸手指著趙雷站立的方向，厲聲發令。
「給我撞翻他！」
……
下一剎那，趙匡嗷嗷叫著沖了上去，真的好像一隻發狂的鐵牛一般！
同一瞬間，趙雷臉色大變！
面對發狂衝來的趙匡，他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原本練了千百次的小擒敵拳在這一刻忘到了九霄雲外！
「嘭！」
只一撞，甚至「鐵牛」趙匡的右拳還沒擊出，趙雷就已經被他撞退了幾步。
雖然沒有受傷也沒有被撞倒，但是趙雷的臉色卻變得蒼白無比！
「鐵牛」趙匡牢記教官的吩咐，見到趙雷沒被撞倒，於是他保持左手作盾護臉的姿勢，飛快後退了幾步，然後突然加速，再次化作一頭「瘋狂的鐵牛」朝趙雷撞過去。
「嘭！」
「嘭！」
……
面對一隻發狂的「鐵牛」，自以為精通「小擒敵拳」的趙雷根本無力招架，一次次被撞退。
終於，他放棄了抵抗，被趙匡頂翻在地上，徹底躺平。
這一刻，趙雷心中的那點小驕傲被徹底擊碎，眼中甚至閃耀著星星點點的淚光。
章教官大步走到躺平在地上的趙雷面前，居高臨下地訓斥了一句。
「蠢貨，我當著你們所有人的面教趙匡武功，他能學會，你為什麼學不會？」
「既然你已經意識到，你的小擒敵拳對付不了趙匡的鐵牛撞山，你為什麼不和他一樣，使出鐵牛撞山與趙匡對撞？」
「你比趙匡身材高大，又常年練拳，力氣和耐力都應該要強於沒練過武功的趙匡，用同樣的招式，你會比他更強！」
章教官的話如同一束光，在剎那間照亮了趙雷心中的陰霾，令他幡然醒悟過來！
於是他立刻從地上翻身爬起來，面朝教官深深地鞠了一躬，大聲說：「多謝章教官指點，趙雷知道錯了！」
章教官點點頭，不去理他，轉而面向隊列中的其他人，突然暴喝一聲。
「你們明白了嗎？」
眾人齊聲大吼道：「明白了！」
章教官再次點點頭，板著臉，肅然曰：「我不是針對趙雷，我只是想用這個發生在你們眼前，活生生的案例告訴各位——」
「在你們現在這個階段，練一百招、一千招花拳繡腿，也比不上用心鑽研一式真正有用的功夫！」
「今天的訓練任務，就是將這一招【鐵牛撞山】給我練熟來、練出來樣子！」
「十個人兩兩一組，用【鐵牛撞山】進行對撞訓練！」
緊接著，章教官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森然道：「對練的時候，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是戰友，而是仇敵！」
「每個人，都要將你的對手當成殺了你全家的妖魔！」
「太陽落山之前，我要看到你們每個人的左手小臂出現淤青，右手拳頭變得紅腫！」
「達不到標準者，晚上不許吃飯，校場跑五十圈！」
……
下一瞬，包括趙虎在內的十個小民兵的眼中，都同時出現了一抹狠色！
「去他喵的戰友，我要撞死你這個該死的妖魔！」
「砰砰砰……」
小校場上，很快響起骨肉碰撞的聲音，慘叫聲此起彼伏！
很快，章教官就發現這批小民兵中出現了一個異類！
這是一群剛滿十四歲不久的少年，雖然個體之間的身體素質和力量大小稍有區別，但是僅僅在鐵牛撞山這一招上，應該是能夠做到大致上旗鼓相當的。
唯獨有一個身高和體型都不算太出眾的少年，儘管他假裝與對手旗鼓相當，但是明察秋毫的章教官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廝在藏拙！
「你，過來！」
「別看了，就是你，給我滾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