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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纖月笑笑,臉上微現腆紅。
「也不知道大公子是從哪裡聽來的……」
說著,容纖月低頭去拿自己手邊的茶盞。
而手指堪堪碰到茶杯邊沿,耳邊就聽著容宗瑾道犯。
「——我都聽說了!」
容纖月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容宗瑾。
容宗瑾唇角泛出一抹淺笑。「今日宮中晨省……」
容纖月眼中閃了閃。
果然是這樣!
剛才看到這位大公子,她確是沒想到。
可現在連她都意識到了容宗瑾對容纖月的心思,她就不信那個美人兒不知道。
……恐怕先前從郊外行宮回來在街頭遇到大公子時,他的不耐其實就已經是嫉妒心爆發了。只是既然明明知道,卻還是給她們這單獨相處的機會,定就有有所圖謀。
這不,就逼的這位容大公子主動吐出來了。
那個美人兒,還真是狡詐,這作為容家的繼承人哪兒是這麼好相與的,那個美人兒卻是一句話都不用說,就讓人家進退失據。
容纖月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只是她不言語,卻是讓容宗瑾的心頭更緊。
他的面上還是維持著一貫溫柔和煦,按在腿上的手早已經攥起。
「梁啟明雖是父親門生,可心裡早已經和容家不是一條心,此次,應是謝家主使!」容宗瑾道。
容纖月知道,容宗瑾說的梁啟明就是梁充媛的父親。先前在她準備端午宮宴的時候,已經留意到了。只是卻沒想到竟是謝家的人。
「臣知道端午宮宴是皇后準備,臣以為皇后或有誤會,父親雖刻重門楣,可對容家人還是還是親近,何況,梁家和容家並無關係!」
容纖月聽著,背脊上有些發涼。
是她理解的太通透了。
他說的淡然平和,可就差直接言明不會輕易饒了梁家上下了。
……果然是容家的繼承人。
哪怕嘴裡說出這樣冷若的話來,竟還是能露出這樣一副人畜無害的溫潤模樣來。
「皇后……」
察覺到容纖月臉上的變化,容宗瑾問。
容纖月回神,感謝之意充盈。「那就有勞大公子了!」
容宗瑾彎唇,眼中黯然一閃而過。「皇后和臣都是容家兒女,一脈同出,是以舉手之勞。何況,皇后幼年時蒙受苦難,臣自是要相幫的!」
「嗯,本宮是相信大公子的!」
容纖月道。
容宗瑾溫潤一笑,給容纖月倒了杯茶。
「皇上年少時,也是百般磨難,能與皇后相識於微,便是皇后和皇上的緣分。而後數過經年,皇上還能對皇后如此情深,更是皇后之福!」
容纖月低頭看著茶盞的眼波微瀾。
——「奴婢在皇上身邊伺候的時候雖不長,卻也知道皇上當年也是受過苦的。」
曾經香蘭說的話在耳邊迴轉而過。
「皇上,當年也……」容纖月訥訥,似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容宗瑾握著茶壺的手臂一頓,稍許,容宗瑾放下。
「若是細說起來,臣也不甚清楚,只是聽說當初先皇偏寵的是淑貴妃,前太子殿下也是淑貴妃之子!」
「至於數年前宮中那場宮變,臣以為即便前太子殿下不動手,最後也還是要歷歸正統!」
容纖月抿了唇角,不語。
她知道容宗瑾是安慰她,不要說那個梁家不是容家的人,就算是容家的人,她是皇后,懷的是嫡子,那就是大夏正統。
只是來到這裡的時日算起來,差不多四個多月。她只知道美人兒早年喪母,卻不知道這當中竟還有此事。
皇室秘聞,自都禁言,她身邊的奴婢宮隨就是知道的,也哪兒敢隨便說!
她倒是知道大夏皇室歷來也便是立嫡不立長,所以才
會有容相這般老成持重一固遵循古例的大臣。可先皇卻是因為偏寵皇妃使得位嗣之位錯離。
所以,後面的容宗瑾不說,她也能猜到一二。
只是可憐那個皇上美人兒,明明可以承皇位,結果卻是只能為一皇子耳。身為皇子的那些年,不知道又是受了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前太子多少戲弄陷害。
於是,也就如容大公子所說,容纖月和他還真是冥冥之中,便有緣分了。
「嗯!我知道了!」
容纖月應了。
容宗瑾微笑,舉起自己手裡的茶盞,和她遙遙相對。
容纖月看著,也忍不住彎起唇角,她把容宗瑾剛給她倒的茶端起來,舉杯相對。
「皇後放心,有臣在一日,便保皇后一日長寧!」
言罷,容宗瑾一飲而盡。
或是飲的太快,
溫潤的面上隱隱的顯出紅痕。
遂,容宗瑾起身。
沖著容纖月便是一輯首。
「臣府衙還有國事,就先告退了!」
「若皇上責罰,臣領了就是!」
言罷,不容容纖月說什麼,容宗瑾已經快步開門離開。
…………
房門外,並沒有什麼阻攔的聲音。
容宗瑾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終消失無蹤。
雅間之內,便只有容纖月一人。
淡淡的靜謐環繞。
容纖月看著桌上還差不多剩下大半兒的飯菜,臉上浮著的笑意漸漸稍斂。、
「夫人!」
緊閉的房門外,常總管的聲音低低的溢進來。
似若是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著並沒有往常的尖細。
「什麼事?」
「公子請夫人一行!」
門外常總管的聲音分外的恭敬。
……………………………………
悅來酒樓外。
街道的燈火亮堂。
數層的高樓屋脊之間,交錯盤臨。
街頭叫賣聲,人聲密集。
暗處屋脊下的一角,便有一雙銳目緊緊盯著悅來酒樓的門口處。
眼見著敞開的酒樓門口,人來人往。
兩道人影從內走出。
前面的躬身領著,後面的腳步盈盈,身上披著的斗篷蓋去了她大部分的面容。而便是如此,也惹得旁邊錯身而過的人轉頭相望。
她腳下未停,斗篷下的面容更是連側目都不曾。
兩人先後,徑直的進去了另外一家酒樓。
那家,恰恰在悅來酒樓對面。
當那兩道人影閃了進去。
屋脊下角落的人影堪堪的顯出身形。
正是容宗瑾,還有他身邊的隨侍。
容宗瑾的目光深幽如墨,深刻雋永。
良久,方從那酒樓的門口移過目光,望其上的雅間窗口之間。
就在那一片的氤氳夜色之中,數道窗欞半遮半掩。
容宗瑾的溫潤的眼中若是閃過,他淡淡的勾了勾唇。轉身離開。
「大公子!」
身後的隨侍到底忍不住,「大公子就這麼走,那皇上——」
「皇上早就到了!」
前面容宗瑾的背後,淡淡的拋過來一句話。
隨侍一驚,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好幾眼。
這偌大的街道人來人往的,怎麼看也和先前看的沒有什麼兩樣啊!!
…………………………
客來樓。
<
悅來酒樓對面。
雖不及悅來酒樓熱鬧繁華,可也是雅緻別具。
容纖月在常總管的引領侍奉之下過去,在一雅間門前停駐。
似乎聽到外面的聲音,前面領著的常總管剛到了門口,裡面就已經有人過來開門。
開門的人清漠的面容含著隱隱的肅殺。在看到常總管之後,垂頭稽首。
若非是容纖月的視線敏銳,幾乎看不清他的模樣。
常總管後轉過身子,沖著容纖月就是一躬身。那人也是垂首躬身。
容纖月走了進去。
雅間之內,正中的圓桌旁,穩穩的坐著那個理應出現在對面悅來酒樓的人。
看到她進來,他沖著她綻唇一笑。
容纖月扯了扯嘴角,走了過去。
他旁邊不遠就是窗子,那扇窗子正對著對面的酒樓。
容纖月隨意的瞧過去,發現那扇窗子對面的房間似乎正巧的是她先前待過的屋子……
容纖月的目光在對面那扇還沒有關上的窗戶停了稍許,又轉頭看他。
他一手托著下巴,晶瑩如玉絕魅的面容綻開一抹絢麗的弧度,一手往她袖下的手拉過去,輕輕的扯著,
「纖纖,陪朕用膳!」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的淡定自若!!
容纖月暗暗的贊了聲。
有魄力!
容纖月坐下。
手邊已經多了一雙筷子。
遞過筷子的是常總管。
容纖月一笑,接過來。
常總管垂著腦袋退了下去,連帶先前在屋子裡的那個人。
屋內,就又是只有帝后兩人。
緊閉的房門外,丁點兒的聲音幾乎都聽不到。
「朕把這一層包了!」
旁邊的聲音冒出來。
「……」
容纖月這才乍然想到,她這上來三樓,還真是沒有見過旁人走動。
土豪啊!
「皇上大手筆!」容纖月由衷的贊道。
夜凌璟只笑不語,給她夾了一著子菜色。
容纖月一看,額角隨之一抖。
這菜,不就是先前在悅來酒樓她給容大公子夾的么?
而且這碟子上,顯然印著悅來酒樓的名號。
要是真的喜歡這道菜就去悅來酒樓吃不就好了,幹嘛還跑到人家的對頭這邊,又是包下場子,又是不惜大價錢買過來的。
容纖月抿了嘴角,看向身邊這個似乎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美人兒,「據說,皇上所用的每一錢銀子都是百姓的血汗錢!
總算,美人兒被震動了,他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容纖月,「纖纖連這也知道!」
「……」
笑話!要是不知道就白瞎了她讀了那好多年的書了!
「不過……」美人兒說著,又給她夾了一筷子,「朕讓他們安居樂業,生活無憂,這些錢財也是坦然受之!」
這是說這點兒銀子,他還不放在心上了?
只是,今兒這重點當真是在這些錢財銀兩上?
容纖月狀不經心的吃著桌上的菜色,嘴裡說道,「大公子已經應了!」
美人兒理所當然的,「但凡是顧著一絲的兄妹情誼,他就不會不管!」
不止是兄妹情誼吧!
不過,這個目前貌似也不是重要的!
剛才趁著說話的工夫,她摸了摸桌上的碟子,發現除了他給她夾菜的碟子有些熱氣,其他的碟子,都涼的可以。
也就是說這些飯菜都已經上來好一陣子了,可人家卻幾乎紋絲未動。
「如此,還生氣?」容纖月杵
了杵美人兒的胳膊。
美人兒的面頰微不可查的泛過一絲紅暈,那夾著飯菜的筷子到底還是放了下來。
他轉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你是朕的女人!」
「……」
容纖月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語。
既然明知道她是他的女人,那為什麼還要她單獨和容大公子見面?
他不是說了「就看著兄妹情誼」人家也不會不管的嗎?那他就是當時在場,不就好了?
要不是她信著他,這現在看著他耍的這一出都幾乎要以為他是故意的弄個陷阱讓她往裡跳了。
這個怎麼看應該都不是昏君的人,怎麼這會兒完全像是個小孩子?
容纖月彎唇,臉上綻開異常絢麗柔和的笑容。
「纖纖相信璟定早就是胸有成竹!」
說著,容纖月也把剛才美人兒給自己夾的菜色又給夾過去,順帶的,又給夾了一筷子旁的。
反正這個時候並不算涼,就是這樣吃起來也無礙。
心裡這樣想著,容纖月就也想嘗嘗這邊酒樓的菜色,畢竟出宮的機會不多,而她也就是吃過寥寥的幾樣。
可也就是手裡的筷子剛夾到那碟子菜色上,手腕就被他抓住。
容纖月詫異。
夜凌璟瞪了她一眼,儼然像是警告的目光里卻是不可抑止的劃過一絲異色。
「來人——」
他喊了聲。
外面突起腳步聲,常總管進了來,「主子!」
「再上一桌!」
「是!」
常總管下去了。
容纖月看他,「這些不就浪費了?」
夜凌璟瞪,「在宮裡,纖纖怎麼不說?」
容纖月笑彎了眼睛,「入鄉隨俗啊!」
夜凌璟眉角抽了抽,「朕就賜給門外乞丐!」
「璟不是說百姓們安居樂業,生活無憂?」
「這麼好記性,日後就給朕整理摺子吧!」
「那當纖纖沒說!」
「……」
………………
倒是很快,飯菜上了來。
冒著熱氣的菜色,比起涼透的果然讓人可心。
雖然在悅來酒樓吃過了一些,可因為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總也吃的不太安穩。何況,這些飯菜也是頭一次見。
故而,華夏多名典。確是名副其實。
容纖月吃起來,大快朵頤。
坐在她旁邊的美人兒也吃的姿態怡然,顯然也是胃口大開。
倒是不多時,兩人就吃的飯飽。
再看桌上,已經很有些狼藉的意思。
容纖月這也才意識到一件事,「璟,我吃多了!」
「……」
夜凌璟看著她,似乎有些怪異,「去街上轉轉?」
「好啊!」
容纖月眼中泛光。
夜凌璟斜睇她,「纖纖這是早就算計好的吧!」
「怎麼會呢!」
容纖月睜大了眼睛,一臉無辜,「纖纖也是沒想到客來樓的飯菜這麼香。難怪是叫客來樓了!璟,要不要再提個牌匾什麼的……」
「走吧!」夜凌璟不等容纖月說完,直接打斷。甚是還頗有些不屑,「朕才不是那些動不動就提詞留匾的風流君王!」
容纖月贊,並豎起大拇指,
「璟,英明!」
……………………下面奉送小劇場對話…………………………
當夜凌璟和容纖月從客來樓下來,街道上已經人聲擠擠,照著常
總管的話說,這時辰正是街頭最為熱鬧的時候。
販夫走卒,叫賣人聲沸騰,似乎天上的銀河星漢都恍若是罩著一層朦朧的薄霧。
兩人的頭上都蓋著斗篷,身前身後隨侍守護,便是外人都近不得身。
只是即便周遭這樣非富即貴的氣勢,可只是兩人露出斗篷下的半張面容還是惹得不少的人側目看來。哪怕其實這半張面容也不過才是兩人的下巴而已。
容纖月倒是還沒覺得什麼,畢竟身邊有這個美人兒在,就是引人注目也是理所應當。只是夜凌璟的嘴角卻是越來越緊,最後只抿成一條直線,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也是越來越冷。
就是覺得剛沉浸在這夜色喧鬧之中的容纖月也有些忍受不住。
「走吧——」
容纖月在夜凌璟的耳邊低低的說。
斗篷下,夜凌璟的嘴角微揚。
身側四邊守衛的隨侍腳下也隨之快了些許。
而就是在這時候,忽的,人群之中乍變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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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南耀羽:他這是說誰是風流君王?
唐淺淺:肯定不是在說你啊!
容纖月:就是,就是!
南耀羽:諒他也不敢!
夜凌璟:就是說你又如何?
南耀羽(冷哼):發兵——
夜凌璟(輕笑):布陣——
金流兒(扶額):你們又不是一個時空,一塊兒大陸的,打不起來!
南耀羽:……
夜凌璟:……
金流兒:嘖嘖,真是掉智商啊!!
(仰面向天,淚牛滿面):咱顯出一次智商來,容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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