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鳳儀宮中。 

  寢宮內室緊閉,就是連小春桃也只能在外守著,不敢高聲。 

  屋內,容纖月靠在軟榻上,拿著昨兒怎麼也覺得讀不下去的《金剛經》一個字一個字的默念。 

  ——身為皇后,經歷了冷宮之苦,好不容易皇恩浩蕩,想要擺一擺皇后的威嚴,卻是一出師就慘遭敗北,只是幾句話就被同為容家嫡女的貴妃姐姐說的無面目見人,連身邊的貼身侍婢都不願面對,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里默默垂泣。 

  雖然她的這番舉動沒有刻意的張揚,可她宮裡的眾耳目靈敏,恐怕這時候,宮中上下都已經知道了她這個皇后的無力挫敗了吧! 

  ……她很想幫一幫這個皇后沒錯,可所謂「反常既為妖」。若是她變得太快,也確是危險。 

  只是那個懿貴妃的一番話還真是字句都能讓她暴跳如雷。 

  她道是這個懦弱的皇后怎麼被打入冷宮的,敢情就是被這個女人給陷害的,只單看這位懿貴妃的風華,還有這這滴水不漏的說辭,若是想要求救一個人,還不是輕而易舉?——說什麼皇上寵愛皇后,這根本就是陰謀! 

  要不是她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容纖月」,恐怕這會兒這位皇后早就連渣子都沒有了。現在倒好,人家不止給她這個替代品的頭上安了個「同室操戈」的罪名,還唯恐不死的拿「她」的母親來要挾!! 

  嘖嘖,總之,這什麼皇帝的恩寵是最要不得的,分分鐘就能要人小命啊!! 

  容纖月感慨萬分,眼角瞥了眼桌上插著的爐香,又看向自己手裡頭拿著的這本《金剛經》。 

  一炷香過去,她才翻看了兩頁。 

  默默搖了搖頭,容纖月把這本書冊給甩到桌上。 

  而也就是在容纖月糾結著自己是開始發獃,還是索性轉身到床上睡一覺的時候,門外春桃的聲音響起,「娘娘,皇上有口諭……」 

  容纖月吁了口氣。 

  ……可算是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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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迷離。 

  初夏的風,即便是吹在深宮之中,也蔓蔓的帶著一絲清幽愜意。 

  鳳儀宮外,早已經點起了淺黃色的龍鳳燈籠。 

  屋內,明亮的龍鳳燭光微微搖曳。 

  一身的輕袍容纖月坐在軟榻上,對面的鏡子里,嬌顏的面容在烏黑的髮絲籠罩之下,雙頰泛起一抹清楚可查的紅暈。 

  侍奉在側的小春桃已經識趣的退到了珠簾之外,就連她自己看了都以為是嬌羞萬分,等待聖君寵幸的女子。 

  說她一點兒也不緊張是騙人的,畢竟一會兒過來的人就是相當於國家主席,總統之類的人物。 

  前世她雖有些小聰明,可這樣身份的人還是沒能有機會見一見。 

  「皇上駕到——」 

  隨著尖細的嗓音傳來。 

  鳳儀宮中上下都是一陣的嬌聲燕語,「奴婢見過皇上——」 

  軟榻上,容纖月也站了起來,抬眸看向門口的方向。 

  腳步聲近。 

  先進來的是曾去冷宮給她傳旨的隨侍,隨侍匆匆抬頭掃了眼,看到容纖月,彎膝就是一跪,「皇後娘娘恭安……」 

  幾乎同時,類似麝香的氣息傳來。 

  一人,走了進來。 

  盤龍金冠束髮,墨色的長袍鑲綉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聯袂而來。 

  容纖月心頭一跳,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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