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凌亂

  香城，凌晨兩點鐘。

  「我就不明白你怎麼就學不好。」

  凌晨時分，寧靜的環境被打破，伴隨著的是一句又一句的責罵。

  蘇格小步走到樹蔭底下，從口袋掏出打火機，點著了指間夾著的香煙，猛抽了兩口，動作一氣呵成。

  一個穿著打扮很家居的男人從警察局追了出來，嘴裡念念有詞。

  樹下的少女瞄了男人一眼。

  灰色短袖T恤，闊腳運動長褲，藍色人字拖。

  一看就知道他是正準備睡覺卻突然被扯了出來。

  黃予安掐掉了女孩手上的煙，雙手扶著腰，皺著眉頭說道，「三天兩頭被鎖，拘留所比較香是不是？他們都快要眼熟我了。」

  因為環境昏暗的關係，只能靠穿過樹葉間的微弱光線看清少女的動作。

  蘇格垂下頭望著地上被踩滅了的煙頭一言不發。

  那可是我剛開的煙吶，才抽了多少就被扔了……

  半晌，蘇格越過了眼前的男人，沒走兩步卻被拉了回來。

  「你又要幹嘛去？」

  少女不露聲色的把手臂從男人的手中抽出。

  沒有情緒的說道，「我去聞聞香不香。＂

  她的雙眸此時特別靈動，可是看久了會發現她的眼睛像染上了一層迷霧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無言以對。

  蘇格抱住雙手，直直的望著黃予安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敵不動，我不動。

  「和平時穿西裝打領帶的樣子差多了。」隔了良久蘇格終於打破了這樣尷尬的氣氛。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黃予安久久未能反應過來．

  他垂下頭審視了自己一番，再抬頭的時候蘇格已經走遠了。

  「哎，別走，你什麼時候上學？快兩星期了。」

  他快步追上少女。

  「不上。」蘇格走到馬路邊抬手截停了一輛紅色的士。

  「明天早上我要看見你在課室。」黃予安站在車邊，攔住想要關上的車門。

  「考慮。」少女打掉他的大手，把車門關上便走了。

  留下黃予安一個在風中凌亂。

  蘇格撥弄了一下長發，淡淡的開口說道：「師父，麻煩去彩橋街161號。」

  「好嘞。」司機大叔按下空車的牌子，打起了表。

  車廂里特別安靜，只有引擎聲和風拂過的聲音。

  司機都愛在這種時候說些有的沒的。

  「剛才那個是小男朋友嗎？」

  他從倒後鏡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少女，五官端正，小手托著下巴，不緊不慢的望著窗外，行為舉止給人落落大方的感覺。

  蘇格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否認，半晌才驚覺司機專註駕駛，並沒空回頭望她。

  蘇格換了個姿勢才開口道：「班主任。」

  黃予安剛大學畢業不久就來做老師，所以對第一批教的學生感情較重，而蘇格算是學校里小數的問題學生，所以黃予安對她的關注也比較多。

  「都凌晨兩點多了，你一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獃在家到處跑不安全，人生能遇到的好老師真的不多，好好聽老師的話准沒錯，叔叔都是過來人，也有個像你這麼大的女兒，所以我都懂。」

  「嗯，會的。」蘇格漫不經心的隨口答了兩句。

  不出十五分鐘便到家。

  付過錢后便推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