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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十全十美【八】

  女帝天下,十全十美【八】 

  馬車輪子嘎吱嘎吱地壓著夜色往前,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經因為刺客之事散盡,禁衛軍隨處可見,月色染上一層壓抑的淡愁。 

  小十長到十五歲,第一次品嘗到了害怕的滋味。 

  原來想坐帝位真的有危險,原來真的有人想要她的性命,原來真的不會因為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幾天後的第一位女帝而讓全天下的人都怕她! 

  「公主,這是柚子茶。戒」 

  傅石沐的手從馬車門外伸進來,手裡捧著一隻玲瓏碧透的小壺。 

  小十接過來,意興闌珊地說:「我想父王和母后了,他們真狠心,一去就這麼久,難道真的把天下往我身上一丟,就萬事不顧了嗎?」 

  「王與王後有天命在身,身不由已。」傅石沐側臉看馬車裡。 

  隔著蔥色輕紗門帘,她捧著小壺,垂頭坐著,額前的劉海輕晃,小臉蒙著一層沮喪神情。忽然又抬起頭,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里閃爍著淚光。 

  十五歲,被捧在掌心的少女,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現出脆弱的一面。她沒有兄弟姐妹,只有衛長風、南彥和傅石沐這些人在身邊,但是,畢竟不是她的爹娘,她也不能抱著衛長風撒嬌,衛長風有自己的兒女,她只能羨慕,不能靠得太近。 

  「公主……」聽到小聲啜泣,傅石沐嚇了一大跳,不顧規矩,猛地拉開了車門。 

  「我們去找爹娘吧。」小十用手背抹眼睛,小聲抽泣。 

  「我晚上再與王與王后聯絡。」傅石沐心疼地說。 

  「不要。」小十搖頭,晶瑩的眼淚從臉頰滑下來,滴打在白色袍擺上,「父王生命堪憂,說是五年之期,如今能支持這麼多年已是奇迹,還是讓父王與母后專心雙雪樽的事吧……我沒事的……」 

  傅石沐的心又是一疼,突然有些埋怨那雙悄然離開的人,偌大的江山,何苦要壓在小十的肩頭?給衛長風也可以呀。不,是他們這些人太不盡職,讓小十陷入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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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十在半夜時開始發熱,打鬥時的茶水和烈酒潑到了她身上,過敏了,她身上起了一片一片的紅疹子。 

  「快洗快洗。」她撓著脖子,扯開裙擺往浴池裡跳。 

  「殿下小心。」婢女們趕緊上前扶她。 

  撲通一聲水響,她如一尾小魚,躍入了水中,晶瑩的水花四濺。她可不像有些千金,喜歡在水裡拋些花瓣,她這一池水碧清透底,養的是一群能在溫泉里生活的小魚兒。 

  「小魚兒。」她在身上四處撓,癢得抓耳撓腮,「快來給我撓痒痒。」 

  「怎麼樣了?」衛長風的聲音從重重珠簾外傳進來。 

  「起了滿身的疹子呢。」婢女們擔憂地說。 

  「泠澗開的方子在哪裡?」衛長風輕挽袖口,催人遞來藥方,仔細看過了一遍,小聲說:「看來是酒的原因,待會兒給她擦點止癢的金帛露。」 

  「都備好了。」婢女們趕緊說。 

  衛長風走到帘子前,溫和地說:「小十,不要用力撓,撓花臉可不好了。」 

  「花就花,四叔,你還沒把那些惡賊抓來么?我看這皇位沒啥意思,給你吧,要癢,讓你去癢去。」小十抓著肚皮,氣哼哼地說。 

  「呵,那就不是讓四叔癢,是要四叔的命了。」衛長風溫和地笑道:「好了,過敏而已,用了葯就好了。」 

  「知道了,四叔去休息吧。」小十扭頭看了眼,原本玉瓷般的肌膚被溫水一泡,泛起了明媚的紅,而那些起著疹子的地方就更加紅腫了。 

  「咦,討厭。」她踢了踢腳,趕開圍過來的小魚兒,往池子邊上游。 

  漢白玉地磚上雕刻的是大海,小魚,船舶。她披散著濕發,隨手拽了一襲薄紗往身上一披,快步往梳妝鏡前跑。 

  明亮的燭光照亮了銅鏡,她打開薄紗,看銅鏡里的人。少女還未長開的身子青澀又美好,修長的腿,玲瓏的腰,小巧的胸微微隆起,就那腿中藏的嬌羞都還白凈無暇。她是上天的傑作,是鮮 

  嫩的、即將綻放的芍藥花。 

  她看了半晌,突然聽到了腳步聲。 

  是雪櫻和佳煙趕來了。 

  「你們看,你們看我的胳膊。」她臉一紅,趕緊掩緊了紗,只露出胳膊給她們看。 

  「可憐的小公主。」佳煙飛快地過來,拉著她的小手看,心痛地說:「以後還是不要出去了,南彥那臭小子怎麼不好好照顧你呢。」 

  「不關他的事。」小十縮了縮肩,又開始往身上抓。 

  「快上藥吧。」雪櫻要拿開她身上的紗,用干帕子給她擦背。 

  小十突然感覺到不好意思,她又不是十歲的小丫頭了,光著給人家看,好羞人! 

  「怎麼了?」雪櫻驚訝地看著她抱著 

  薄紗往後退,不解地問:「你不是癢嗎?我這是上好的止癢膏,給你擦了就不癢了。」 

  「我自己擦。」小十紅著臉,嗡聲嗡氣地說。 

  「哈,小公主害羞了。」佳煙先反應過來,掩唇笑道:「你背上擦不到呀,不然我讓南彥來給你擦。」 

  「佳煙!」雪櫻扭頭,狠狠白了佳煙一眼。 

  佳煙掀掀眼皮,不以為然地說:「他們反正是要做夫妻的,再說她們小時候還常在一個澡池子里泡著呢。」 

  「哎呀,你們出去。」小十更羞了,捂著耳朵把推二人離開。 

  佳煙狡黠的眨眨眼睛,拉著雪櫻往外走,趁雪櫻不注意,故意把袖子里的一本小冊子放到了梳妝鏡前。傻兒子和小公主今天在街上遇上小販的事,陸真都向她稟報了。她也感覺到了這是件難題,她是做婆婆的,也不能直接去說。雪櫻這人古板,也不可能指望她。若衛長風不發話,教養嬤嬤也不可能自己跑過來教小十這些事。但這事迫在眉睫呀,小十到了現在還不知道男女之事到底是什麼,傻小子怎麼走下一步?真被派去大營了,小十被傅石沐等人給拐跑了,她那可憐的傻兒子可不得一輩子以淚洗面,去做和尚去? 

  為了傻兒子,佳煙決定豁出去,拼了!哪怕事後被衛長風和雪櫻罵得狗血淋頭,她也認了。 

  珠簾嘩啦啦地響過,恢復了平靜。 

  小十挖了一大團藥膏用力往身上抹,但背上的確實抹不到,她弄了個痒痒撓,沾了藥膏往背上亂蹭。 

  「公主,要奴婢進來服侍公主嗎?」婢女在外面擔憂地問她。 

  小十扭頭看鏡子里,背上紅一塊白一塊兒,滑稽極了。 

  她賭氣扔掉了痒痒撓,恨恨地說:「不要,我難道還不能自己擦個葯了?」 

  痒痒撓壓在那本小冊子上,小十好奇地拿起來看,小聲嘀咕,「咦,這不是武功秘籍嗎?是王妃還是夫人掉在這裡的?怎麼不是兩個男的,成了一男一女了?怎麼有的不穿衣服打架?不是常說男女授受不親,為何這個一點都不怕羞?難道是為了練武功,一切都可以忍耐嗎?難怪說江湖俠客難做……我看確實難做。」 

  看了半天,都是抱在一起扭來扭去的,毫無樂趣,於是把小冊子隨手往貴妃榻上一拋,大聲說:「我晚上就歇在這裡了。」 

  隨時能去池子里泡泡,比呆在帝宮裡好。 

  婢女們趕緊進來,擦乾地上的水漬,拉起屏風,擋住了浴池,點然了靜心香,端來了柚子茶,忙碌半天,留她一人在殿中休息。 

  她哪裡睡得著呢?癢得翻來覆去,不停打滾,眼皮子卻又困得提不起來了。就這樣熬了一個時辰,終於哭了起來。 

  「嗚嗚,要睡覺……」她把頭抵在枕上,拱成了鴕鳥的模樣。 

  窗外有輕輕的腳步聲,殿中的動靜都聽在傅石沐的耳中。 

  他於心不忍,又無可奈何,焦躁地在窗前走來走去。 

  「大哥,你不如進去吧。」於靡蹲在台階上,忍不住叫住他。 

  「放肆。」傅石沐瞪了他一眼,低斥道:「你怎麼敢說這樣的話?」 

  「我看公主對你也與眾不同,女帝也是皇帝,後宮同時有幾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靡勸道。 

  「夠了,別說了。」傅石沐頭疼不已,他何嘗不想取代南彥,成為小十身邊人,好好呵護她,保護她?但小十年紀尚小,壓根不知情滋味,和南彥打打鬧鬧,和他們也嘻笑玩樂,全都是小孩兒的舉動,和男女之情完全不搭邊。南彥尚且一直等到現在才敢表露喜歡的字眼,他又哪敢冒昧地上前去表露心意,把她嚇到了怎麼辦? 

  「喂!」窗子突然推開了,小十的毛茸茸的頭頂露出來。 

  傅石沐和於靡嚇了一大跳,飛快抬頭,只見她包著一床薄錦被,正眨著大眼睛看他們。 

  「公主怎麼還不睡?」傅石沐啞聲問。 

  「唐東止關在哪裡?」小十脆聲問。 

  「刑部大牢。」傅石沐低聲說。 

  「哼,讓他關著,吃幾天苦頭。」小十皺鼻子,氣呼呼地說:「得意忘形,過牌樓的時候居然不下馬,還衝撞趙大人他們的轎子,我的護衛就這樣橫嗎?」 

  傅石沐輕輕點頭,「是,讓他吃吃苦頭。」 

  「可是,此事真的錯不在東止。」於靡忍不住說。 

  「不下馬就是他的錯。」小十的手臂從被子里探出來,在臉頰上抓了抓。 

  傅石沐忍不住說:「別抓了。」 

  「好睏。」小十打哈欠,垮著小臉說:「又睡不著。」 

  傅石沐想了想,拿了笛子出來,橫在唇邊。婉轉悠揚的樂聲在夜色里緩緩淌開,像溪水流淌,又像清風拂過。小十趴在窗台上,一邊在身上四處抓撓,一邊垂著小腦袋打瞌睡…… 

  傅石沐在一邊看著,滿眸柔情。 

  於靡向其餘幾人使了個眼色,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當初也 

  給小十身邊選了女侍,但是訓練殘酷,最終留下的只有七個男孩兒,如今他們都長大了,圍在小十身邊,天天看著這位嬌美可愛的女孩兒,哪有不動心的?那六個又以傅石沐為首,都知道傅石沐的心意,自知不能與他相爭,所以盡量撮合二人。 

  院子里安靜了,小十一隻手臂搭到了窗子外面,薄被半截滑到了她的肩膀下。 

  傅石沐的眸光沉了沉,放輕腳步走進大殿,把笛子放到一邊,用薄被包好她,剛想把她抱起來時,忍不住伸手撫上了她的頭髮。 

  這動作他以前也悄悄做過幾回,趁她熟睡,輕輕地撫摸她烏黑的像緞子一般的頭髮,貪婪地看著她甜美的睡顏……除此之外,他也不能再做什麼了。 

  她纖細的手指上也布滿了紅疹,紅通通的惹人憐愛,還在夢裡不自覺地互相抓撓。他想了想,俯下身,輕輕地對著她的手指吹氣。 

  月光柔美,籠在二人的身上,淡褐色的錦袍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他就連呼吸聲也不敢大了,怕驚動了好不容易才入睡的小公主。 

  如此溫柔,如此靜謐,一絲風也沒有,焱殤和青鳶親手為上十做成的貝殼和水晶串成的風鈴在屋檐下靜垂……一切,美得像畫一樣…… 

  腳步輕輕,從院門處傳來。 

  傅石沐心一驚,匆匆抬眸,迎上了南彥的震驚和微怒的視線。 

  他慌了一刻,隨即大方地抬起頭,和他對望著。 

  南彥藏於袖子里的拳握緊,又鬆開,緩步走近窗子,二人隔窗對視了一會兒,南彥側過了身,傅石沐把小十抱上了榻,大步走了出來。 

  「傅石沐,你過份了。」南彥轉過頭,冷冷地說。 

  傅石沐淡淡一笑,低聲說:「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所有人認定她必須和你在一起,有沒有想過她願不願意?為何不給她一個機會?」 

  南彥咬了咬牙,忍住滿腹怒氣,扭頭看向宮殿里。 

  溫暖的光籠罩著薄紗帳,帳中的身影模糊。 

  「我想與你公平競爭。」傅石沐一字一頓地說道。 

  南彥深深吸氣,回他一字,「好。」 

  都是男人,不如挑開了更好! 

  「怎麼爭?」傅石沐沉聲問。 

  南彥輕輕合上雙眸,淡淡地說:「文治武功,隨你挑。」 

  「不如就從今天的刺殺開始。」傅石沐立刻說道。 

  南彥笑笑,轉頭看向他,堅定地說:「好!」 

  傅石沐緩聲說:「南彥公子,你很大度。」 

  「我是給小十機會,你說得對,她有權力選擇她喜歡的人,若到了最後她真的選你,我一定退出。我也希望你做到,男子漢大丈夫,不可因為感情之事背叛她,傷害她。」南彥拔腿就往大殿中走。 

  「一言為定。」傅石沐對著他的背影說。 

  南彥冷笑,低聲說:「別高興得太早,我與她的感情也不是別人隨便可以動搖的。給你機會,你也別想走歪門左道。我南彥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搞小動作的人。」 

  傅石沐長眉輕擰,握緊手中的長笛,轉身往外走。 

  於靡他們都像木頭一樣立在外面,見他出來,趕緊轉動眼珠,提醒他過來相救。傅石沐解開了他們的穴道,不悅地問:「這麼多人,怎麼被他給點住穴道了。」 

  「沒見著他啊,這小子輕功很高啊,不知道從哪裡過來的,等我們反應過來,人都中了招了。」於靡沮喪地說道。 

  傅石沐擰眉,南彥一向謙遜,除了衛長風,沒人知道他武功的深淺,這小子,比他父親懂得掩藏鋒芒,這也是一個王者應該具備的素質,懂得忍耐,有胸襟,有氣度。 

  「大哥。」於靡揉著胳膊,往大殿里張望,不服氣地說:「若他不是生在南月將軍府,哪比得上大哥你!文治武功,大哥都強過他。」 

  「別小看他,畢竟是王與攝政王一起調|教出來的人。聽說他三歲時就帶著小公主逃過了一次,從那時起王就喜歡上了他。」傅石沐胸膛里激蕩著一陣熱流,好歹有了一次機會,是否成功,全在這次。 

  面對心愛的女子,他要努力一次,就算小十選擇了南彥,他也無悔今生。 

  「不過,他這麼晚還留在這裡……萬一……」於靡擔憂地說。 

  傅石沐也很擔心,想了想,小聲說:「盯緊點,若真有事,馬上就大喊攝政王來了。」 

  「那樣會來不及吧?就是那一眨眼的事了……」於靡嘀咕道。 

  「那你能衝進去?」傅石沐突然焦躁起來,盯著大殿里的身影忐忑不安。 

  「哎,不如我們都站過去,就在門邊站著,不時咳嗽幾聲,讓南彥那小子不敢下手。」於靡又出主意。 

  傅石沐哭笑不得,但事已至此,為了這個賭約能公平進行下去,他也就拉下這臉面不要了,去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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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十四仰八叉地躺著,小手在身上不停地撓。 

  南彥看得又好氣又好笑,大姑娘了,睡姿還是這樣……從小就沒變過。他給她拉上薄被,手指觸到她布滿疹子的手臂時,忍不住抬起她的手臂,用指肚子輕輕給她揉搓。 

  「南彥哥哥,癢死了,快給我撓撓。」小十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了喚了一聲,翻過身繼續睡。 

  南彥更好笑了,若是壞人站在這裡怎麼辦?他坐下來,指肚子在她的手臂上來回輕搓。他練功的手指覆著薄繭,粗礪的感覺讓小十很受用。她眯了眯眼睛,扭頭看他。 

  「你睡。」南彥笑著說。 

  「癢。」小十縮了縮脖子,從被子里鑽出來。 

  南彥的視線掃到了小十微歪的肚|}兜兒上,頓時臉上一紅,趕緊別開了臉。小十隻顧抓癢,早忘了身上穿得單薄,盤腿坐在他身後,繼續在身上抓來抓去。 

  南彥坐的地方,正對著牆邊大大的銅鏡,她動來動去的樣子全進落進眼底。 

  「怎麼像只小猴子?」他忍不住笑。 

  小十抬腳踢他,嗔怒道:「你才像猴子呢,你是只大猴子。」 

  「哦……」南彥拖長尾音,扭頭看她。 

  「什麼哦,本來就是,快撓快撓。」小十翻了個身,讓他給自己撓背。 

  南彥怔住,這能碰嗎? 

  小十的腿反過來,往他的身上蹬,煩躁地說:「南彥哥哥,你沒聽到嗎,我背上好癢,痒痒撓都沒有用。」 

  南彥的臉更紅了,猶豫了一會兒,手臂伸進了被子里,試探著往她的背上摸去。 

  柔軟的身子,就像新鮮的花瓣,散發著讓他心跳加速的自然香味。他的身子綳得僵直,手指慢吞吞地往裡鑽,笨拙地在她的背上撫挲。 

  「對了,南彥哥哥,夫人給你買了本武功秘籍,掉在我這裡了,你帶回去吧。」小十懶洋洋地在枕下摸出小冊子,往他的身上擲去。 

  南彥一看那冊子封面上的畫兒,腦子裡就嗡地一炸……老娘這是瘋了不成?居然給小十看這個! 

  「南彥哥哥,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娘總說江湖俠女不好當,你看看這個,練武功的時候多可怕呀,還不能穿衣裳,羞都羞死了。可是南彥哥哥,你真要練這樣的武功嗎,不害羞的嗎?還有,這畫兒畫得好難看,一點也不漂亮。」 

  她說著,打了個哈欠,扭了扭腰,錦被從肩上又滑下去了。 

  佳煙還算手下留情,給的這本小冊子畫得比較含蓄,屬於那種貴婦人出嫁時壓箱底的上等貨,不是民間流行的那種粗陋,chun宮圖。景色優美,衣飾華麗,也故意掩去了重要的地方。佳煙也怕太猛了,嚇著這孩子。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小十壓根看不懂! 

  南彥越聽越心跳越快,漸漸的有兩股熱流從鼻子里淌出來,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你怎麼了?」小十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驚訝地大叫:「南彥哥哥你流鼻血了。」 

  南彥窘迫難當,手忙腳亂地抓出帕子捂緊了鼻子。 

  小十趕緊俯過來,抓著帕子給他捂鼻子。 

  南彥一低頭,又看到了她布滿疹子的胸口……鼻血流得更快了! 

  「小十,你快去被子里去。」南彥感覺自己要爆炸了,這丫頭什麼也不懂,還一點防備也沒有,但他可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怎麼受得了這樣的折磨? 

  「南彥哥哥,你平常練武也不要太用力了,我看你把身子都練壞了。我去和四叔說說,不要讓你太累了。那武功秘籍我看也不好,和女的在一起,一點也不方便練,我也不喜歡你……和別的女人一起練這個。」小十反應過來,自己穿得很少!她趕緊縮回了被子里,紅著臉說道。 

  南彥匆匆起身,小聲說:「傻丫頭,那個不是武功秘籍。」 

  「不是嗎?」小十狐疑地看著他。 

  「是……」南彥一咬牙,小聲說:「是男女之間做夫妻的那種事。」 

  「什麼事啊?」小十越發不明白了。 

  「就是……就是能生娃娃的事。」南彥硬著頭皮,一股作氣地說出來。 

  「生娃娃?我娘說,男女成親之後,就一起喝送子觀音娘娘送來的井水,就能生娃娃了呀。」小十越發糊塗,娘並沒有說過要男人女人一起練武功才能生娃娃呢。 

  南彥心裡悲鳴,王後到底教了她什麼?現在怎麼解釋得清? 

  「南彥哥哥……我怎麼越來越糊塗了?」小十看他窘迫尷尬到手腳都沒地方放的樣子,終於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脹紅著小臉說:「你說清楚點嗎?」 

  南彥鼻血淌得更快了,這種事他啟蒙不了呀! 

  「你說話呀。」小十的腳尖從被子里伸出來,在他的腿上輕踢。 

  南彥恨不能仰天長嘆,為難地站了會兒,拿開了捂著鼻子的帕子,帶著滿臉的血,苦笑著說:「小 

  十,明日你去問攝政王妃好嗎?我說不出口呀。」 

  「很……很羞人嗎?」小十結結巴巴地問。 

  南彥點點頭,垮著臉說:「我倒是想說,怕嚇到你,會以為我,以為我……」 

  「以為什麼?」小十半邊臉藏進了被子里,嗡聲嗡氣地問。 

  「以為……我不知恥,欺負你……」南彥一鼓作氣地說:「雖然……那個,若你我今後成了夫妻,就會……可是現在由我說,有點不……那啥……」 

  小十聽著聽著,突然就笑了起來,往後一仰,手腳在被子上亂蹬亂打。 

  「你笑什麼?」南彥愕然看著了。 

  小十指著他的臉說:「你的臉好臟,像個紅南瓜,快去洗吧。」 

  南彥用帕子抹了把臉,苦笑著說:「小十……」 

  「去洗吧,洗完了我們來說話。我都睡不著了。」小十沖他揮揮手,笑眯眯地說。 

  南彥乖乖地繞過了屏風,一池碧水正水霧氤氳。他三下五除二洗乾淨了,扭頭看屏風後面,隔著屏風,她正跪坐著,手裡捧著什麼在看。 

  不會還是那東西吧? 

  幾名婢女輕柔的嗓音響起來,遞上了乾淨的衣裳。 

  他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問:「嬤嬤們從來沒教過公主這些?」 

  婢女們在外面都聽得真切,聽到他發問,掩著唇偷笑。 

  「駙馬爺,您也真是的,公主的月事還沒到呢,嬤嬤哪敢教這些?」 

  「啊?」南彥一楞,十五歲了還沒有來月事嗎?不過公主的這些事,宮外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都由從小照顧她的嬤嬤把控著,就連佳煙也不能隨便打聽這些。 

  「難怪……」南彥忍不住好笑,丫頭月事未到,難怪如此生澀。他居然和她討論生娃娃的事,她怎麼會懂呢? 

  小十盤腿坐在榻上用痒痒撓子撓背,婢女端來了茶水給她。 

  她喝了一口,抬起水蒙蒙的眸子問:「你們說,生娃娃是不是喝口井水就生出來了?」 

  婢女好笑,輕聲說:「公主覺得是就是。」 

  「難道不是嗎?」小十擰眉,這才覺得娘的話可能是假的。 

  「得像王和王后一樣結成夫妻,而後做夫妻之間恩愛的事,才能生出娃娃。」婢女笑出了聲,幫著她把掉在地上的錦毯撿了起來。見她還是滿臉不解,於是跺腳說:「我的傻公主,你再這樣問駙馬爺,他可得臊死了,以後都不敢再來了。這東西可千萬不能拿出這間屋子,不然都會笑話您呢……」 

  「為什麼?」小十不解地問。 

  婢女左右看了看,湊到了小十耳邊,如此這般地解釋了一通。 

  小十越聽臉越紅,抓起那本冊子翻看著,雖然還是不太懂,但總算明白這不是個好東西……她又羞又惱,飛快地把冊子往一丟,鑽進了被窩裡。 

  南彥洗乾淨回來,小十在被子里蒙得嚴實,一動不動。 

  「怎麼了?」他走過來,拉了拉被子一角,「你這樣蒙著,透不過氣來的。」 

  「你快回去吧。」小十羞答答地說。 

  「是怎麼了?」南彥有些緊張,不會是生他的氣了吧。 

  「我不要和你躺在一個床上生娃娃。」小十在被窩裡扭。 

  南彥楞了半晌,飛快扭頭看正掩唇笑的婢女們,她們沖南彥做了個鬼臉,退了出去。窗子外面,於靡正得意洋洋地笑。 

  「好你個傅石沐,敢使絆子。」南彥有些惱火,鬆開了被角,小聲說:「那我回去了。」 

  小十毛茸茸的頭頂從被窩裡鑽出來,眨巴著大眼睛看他。 

  「怎麼了?」南彥不自在地問道。 

  「南彥哥哥,就是……你……做過……那種事嗎?」小十結結巴巴地問,她就是很好奇。 

  「當然沒有。」南彥頓時臉都綠了,「我與你早就訂下了親事,我怎麼會與別的人做這種事……」 

  「你來……」小十突然生起了好奇心,拍著身邊的位置叫他。 

  「幹什麼?」他結結巴巴地問。 

  「那你看到過嗎?」小十又問。 

  南彥的臉又綠了,「我去哪裡看?」 

  小十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又縮回了被子里,小聲問:「你以後是要與我一起做的嗎?」 

  南彥的腦袋嗡地炸響,熱血全往頭頂涌去,在血管中急速流動一圈之後,彙集在小腹之下,小兄弟很快就面朝他心愛的小十昂首挺胸,想去攻佔他心愛的姑娘。 

  「南彥哥哥,你坐下。」小十又拍身邊的位置。 

  南彥如同著了魔,慢吞吞坐下,拉住了她的手指。 

  小十爬過來,像只溫馴的小貓,頭枕在了他的腿上,柔柔地說:「你不要和別的女人做那樣的事哦。」 

  「不會。」南彥喉嚨發緊,顫聲說道,一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南彥哥哥,等我十八歲,我們成 

  親了,你也別和我做這樣的事吧,好羞人呢。既然娘說喝了井水就能生娃娃,我們就去找井水來喝好了。」小十又小聲央求道。 

  南彥喉頭沉了沉,哭笑不得地低頭看她。 

  「這是什麼?」小十後腦勺抵到了他的小兄弟,好奇地問。 

  「哎……」南彥長長地嘆息。 

  喜歡她,又不得立馬成親,這已是一種折磨了,現在又多了種折磨!小丫頭半知半解,還好學至此,他該怎麼辦? 

  「小十,我想吻你。」他把她嬌軟的身子抱起來,額頭抵到她的額上,輕輕地說。 

  「哦。」小十呆萌地眨眼睛,盯著他看。 

  南彥把嘴唇貼到她的唇上,半晌,嘗試著用舌尖去逗她的唇角,再慢慢往裡面鑽。他也很生澀,不懂得怎麼這樣吻,只是想這樣和她更親近一些。 

  小十還是這呆萌呆萌的樣子,任他捧著她的臉,感受這全然不同的一個吻。 

  「小十,妁妁……」他喃喃喚著,吻突然間激烈起來,把她緊緊地攬在懷中,雙掌從她的短衫里撫進去,在她背上的紅疹上撫挲。 

  小十眯起了眼睛,喉嚨里發出了像小貓兒一樣舒適的聲音,輕柔,嬌俏。 

  南彥簡直無法再控制下去了,擁著她一起倒了下去。 

  小十縮在他的懷裡,嬌小小的一團,小手緊揪著他的衣裳,身子微微顫抖。 

  外面的腳步聲陡然重了,咳嗽聲也重了。 

  南彥一個激靈,他這是幹什麼?小十還小呢,月事還沒到! 

  「南彥哥哥。」小十呢喃了一聲,小臉沱紅,緊張兮兮地看著他問:「你怎麼咬我舌頭?」 

  「我……餓了……」南彥結結巴巴地回答。 

  小十摸摸肚子,羞澀地說:「我也餓了。」 

  「想吃什麼?」南彥深吸一口氣,撫著她的頭髮說:「想吃什麼,我去廚房裡給你拿。」 

  「讓他們去拿好了,你陪我、」小十又鑽進他的懷裡,輕聲說:「今天四叔又責備你了吧?以後我去哪裡就不叫你了,免得一出事四叔就罵你。」 

  「那怎麼行……」南彥說到一半,又收住了話題,她登基之後,他就得出宮去歷練,這一去肯定是三年才能歸,他要怎麼忍受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哎,四叔對你是很嚴厲的。」小十又嘆息。 

  「應該的。」南彥低聲說。 

  「南彥哥哥,你會不會覺得很委屈,哪裡都不能去,只能在宮裡面?我聽於靡和唐東止他們說,其實別處比京城好玩多了。」 

  「說得好像他們去過一樣,我看是他們想去吧。」南彥故意提高了嗓音。 

  外面回應了幾聲咳嗽聲,還有石子嘣開的聲音。 

  「他們怎麼還不去睡呀?怕刺客闖進來嗎?」小十好奇地往外張望。 

  「怕什麼刺客,怕我……」南彥擰眉,這傅石沐還真做得出,就準備這樣在外面守上一|晚嗎?但是想到只能站在外面的他,又看著懷裡嬌美的小十,南彥的心裡一陣陣地滿足。 

  【微博抽獎的那個,截止日期是5月1日,而且不一定是22樓,到時候是系統隨機抽的,抽到幾樓算幾樓,大家只管往上面搭樓吧,哇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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