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奉旨七嫁,狂妃貴不可言>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271】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271】

  「柔姐姐來了,快坐,娟娟快倒茶。」佳煙不好意思地抹著眼睛,雙腳放出榻外,招呼婢女們過來服侍二人。 

  「這是什麼?」小十好奇地看著冷柔的大肚子,小手指輕輕地戳到冷柔的肚子上。 

  「這是小弟弟。」冷柔溫柔地笑著,上下打量小十歧。 

  「小弟弟?」小十很奇怪,兩隻小手都摸了上去,不解地看著放在佳煙身邊的小嬰兒。為什麼摸不到呢? 

  「在裡面。」冷柔拉著她的小手,放到小寶寶正踢腿的地方。她肚子一鼓一鼓,惹得小十嚇得大叫,一頭栽進了青鳶的懷裡。 

  「別怕,是小弟弟和你打招呼。」青鳶笑著把她抱起來。 

  小十在她的懷裡躲了會兒,又對佳煙的兒子感興趣了,趴下去摸他的小臉,小嘴巴。 

  冷柔咂咂出聲,感嘆道:「王后看上去瘦弱無力,想不到能一人把她帶得這麼好。」 

  「是啊,我一個人在海灘上把她生下來的,臍帶也是自己割斷的……」青鳶撫著小十的腦袋,感概地說:「現在想想也害怕……驁」 

  「比我強多了,我都不會生,將軍說讓我多練習幾次就好了。」佳煙沮喪地說。 

  青鳶和冷柔一口茶噴出了老遠,哭笑不得地看著佳煙。南月到底是怎麼哄這小女人的?這種事還能多練習? 

  「若不是浮燈主持……」佳煙神情更加難過,拉著青鳶的手說:「那天晚上若不是浮燈主持趕來了,孩子也就沒了。我暈過去之前,看到了孩子,他好小好小,我好怕再也見不著他。」 

  「別難過了,現在不是挺好嗎。」青鳶微笑著說。 

  「但是浮燈主持一直沒回來呢。」佳煙搖了搖她的手,圓眼睛里淚珠滾動,「他替我擋了兩刀,我還沒感謝他。」 

  「他一向慈悲為懷,連小貓小狗也會儘力救治,何況是你?他會知道你的心意。」青鳶小聲說。 

  「說來也怪,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點消息也沒有。」冷柔插話道。 

  「你們派人找過了?」 

  「找了,各大寺廟都去人傳旨了,他哪裡也沒去過。」 

  青鳶若有所思地點頭,「現在想想,他並非不會武功,可能還不給南月他們差。是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開了殺戒,所以去哪裡清修去了?若一個人真想躲起來,誰也找不到。」 

  「哎呀,你們圍著一個和尚也能掉眼淚。」冷柔揮了揮手,左右環顧,好奇地問:「長公子呢?」 

  「有些發熱,嬤嬤帶著他。」佳煙苦著小臉說:「一個都操心不完,現在又有一個……」 

  「你放心,你還有下一個,下下一個,所以你一定是大元第一胖夫人。」冷柔爽朗地笑道。 

  佳煙捧著小胖臉,也跟著笑,「我喜歡,將軍也喜歡,我們會有好多好多兒子。」 

  「南月將軍真能耐啊。」青鳶意味深長地點頭,瞅著她笑。 

  佳煙臉一紅,往她胳膊上擰了一把,小聲說:「焱氏皇族人丁單薄,你還不加油,小心太后又讓他納妃迎妾。」 

  「來,往裡面裝。」青鳶拍著肚皮,笑呵呵地說。 

  「不過,雪櫻怎麼辦哪?」佳煙神色一凝,小聲說:「長舌婦們都在說她的閑話呢。」 

  「這些婦人最討厭,焱昆那位年輕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還有許家的那一群,湊在一起,能把天上的麻雀都氣死。」冷柔冷冷地哼了一聲。 

  青鳶微微擰眉,小聲說:「雪櫻今天還沒起來呢,我去找她,她也不理我。」 

  「她也不容易,等王等了那麼多年,現在把心思放在大皇子身上,也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情……」佳煙同情地說。 

  冷柔沉默了會兒,伸手戳她的眉心,「想不到你關在這屋子裡,外面什麼事都知道。」 

  「嘿嘿,娟娟她們最會打聽這些了,我也愛聽。」佳煙指站在一邊的幾個婢女,笑道:「不然我被關在這裡,不得悶死。」 

  「聊完了嗎?」焱殤在外面輕輕敲門。 

  婢女趕緊過去打開門,給他福身行禮。 

  「怎麼了?」青鳶笑吟吟地迎過去。 

  「他們想出城去行宮后的山上打獵,你要不要去?」焱殤彎下腰,向小十伸開雙臂,「小十,過來。」 

  「這是要丟下我和佳煙了?我也要去。」冷柔頓時沮喪極了。 

  「除非你想當著大家的面生孩子。」冷陽走過來沒好氣地說:「就在這裡好好待著吧,你再亂跑,看我怎麼收拾你。」 

  「唷,翎王好威風,只怕也只敢當著我們的面,故意抻抻面子吧?」冷青他們站在幾步開外,指著冷陽大笑。 

  「你們真討厭,祝你們討不到媳婦兒。」冷柔臉一紅,小聲啐了一口,關上了門。 

  「走了。」焱殤把小十舉起來,放到肩頭。 

  小十很喜歡坐在他的肩膀上,可以看得很遠,很高。一坐上去,就興奮得直笑。 

  ——————————————分界線—————————————— 

  天燼國的行宮,可不是一般的氣派。青鳶還記得那年初到天燼時,君鴻鎮讓她去行宮伴駕。長長的白玉大道兩側,燈籠如星辰般高懸。 

  龐大的帝 

  國,說倒就倒,真讓人唏噓。 

  馬車穿行在行宮長長的通道上,燈籠早已蒙塵,不復當日光彩。明晃晃的陽光落在腳下,影子如同精靈在跳躍。遠處磅礴的宮殿連綿起伏,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不時有飛鳥落下,環繞青鳶飛舞。 

  「記得嗎,我們還被君鴻鎮在下面關過一段日子。」青鳶偎在焱殤的身邊,看著往前跑去的小十微笑。 

  「當然,憋得我半死。」焱殤低笑。 

  青鳶撲哧一聲笑出聲,挽著他的胳膊說:「你也好意思說。」 

  「真是處好地方,可惜現在荒蕪了。」南月伸了個懶腰,感嘆道。 

  「是啊,這麼大塊地方,這麼多宮殿,就用來君氏皇族玩樂。不居安思危,必有雕梁大廈今日之傾覆。」冷嘯朗聲說。 

  「這裡還是撤掉,都想想,改成什麼為好。」焱殤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美景,朗聲道。 

  青鳶踮腳踩在白玉石上,轉了個圈,脆聲笑道:「把這裡辦成國學院吧!國家興盛,當廣開言路,提拔人材,廣用新政,祛除弊端。」 

  「這麼大的地方全用作國學院,也浪費了。」焱殤長眉微揚,指著前面說:「從那裡起分開,左邊為國學院,右側為練武場,文武並重。馬上得的天下,也得在馬上護住天下。」 

  「這些燈籠也不要摘了,都是上好的琉璃。每年考核,最優者的名字刻在燈籠上,以示褒獎。」青鳶指頭頂燈籠,爽快地說。 

  「好啊。」眾人摩拳擦掌,彷彿已看到了人才滿院的盛景。 

  「這事我來辦?」青鳶歪著頭看著焱殤笑。 

  焱殤擰她的鼻子,笑道:「好,你想辦就你辦。」 

  「喲,王后這是要成為我們大元第一女丞相了?」大家圍攏過來,笑呵呵地說。 

  「不好嗎?誰不服?」青鳶挽袖子,冷下臉,慢吞吞地說:「誰不服,我哭給他看。」 

  大家怔一下,又大笑起來。 

  一隻小雀兒落下來,歪著腦袋看了她一會兒,振翅飛走。 

  青鳶在興奮中,沒能看到小雀翅上朱漆點的紅點,碧空萬里,鳥去無蹤。 

  ——————————————分界線—————————————— 

  高陵熠推開窗子,放小鳥飛進來。 

  「她在上面?」長指撫過小鳥的翅膀,他慢吞吞地問。 

  小鳥眨眨烏黑的眼睛。 

  「怎麼辦,我現在對她沒什麼興緻了。」他面無表情地把小鳥丟出去,冷冷地說:「再去盯著,我要聽的不是這種下。」 

  小鳥只好再度飛走。 

  高陵熠雙手負在身後,仰頭看著它飛遠了,這才轉頭看向守在身後的幾名侍衛。 

  「主子,我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一名侍衛小聲問。 

  「我想來。」高陵熠冷冰冰地說了句。 

  侍衛只好閉嘴,互相看了看,屋子裡一陣死寂。 

  「出去吧,我睡會兒。」高陵熠在窗子邊站了會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侍衛們趕緊退了出去。 

  高陵熠剛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有些柔和的味道,但自青鳶跑了之後,他越發喜怒無常。前一天分明說要過雲羅境去,但轉頭他就往天燼跑來了。帶著眾人一頭扎進了這大山腳下,一住就是兩天。 

  他們心知肚明,高陵熠這分明是為了青鳶來的,他們很擔心高陵熠忍不住會現身,要與焱殤爭奪青鳶。若真走到那一步,那這一年多來的堅持,不是白費了嗎? 

  高陵熠走到桌邊,盯著一隻藍布包裹看了會兒,緩緩扯開,丟開上面的幾件紫衣,下面赫然壓著一身疊得整齊的大紅喜袍。 

  他撫了撫喜袍上的鴛鴦,臉上的神情複雜莫名。 

  他可能是真的瘋了吧,居然想和青鳶結成夫妻。論漂亮,他也見過比她漂亮的。那丫頭,到底有什麼好處?居然動搖了他冷硬的心腸! 

  「主子,我們還是早日回雲羅去吧。」侍衛在外面低聲勸道。 

  他神色冷了冷,卻沒有像方才那樣發怒,只是轉頭看向窗外,沉默了片刻,沉聲說:「先拿到朱雪樽,救皇兄要緊。」 

  「那屬下晚上就去宮裡把朱雪樽偷出來。」侍衛立刻說。 

  「皇宮守衛森嚴,機關重重,你們進不去,我親自去吧。」高陵熠說話的時候,喉頭忍不住顫了顫。 

  外面安靜了一會兒,有侍衛大膽說:「主子請以皇上為重,以雲羅為重,雲羅強,則主子強啊。顧王后雖好,畢竟是……」 

  「閉嘴。」高陵熠陡然發怒,大吼一聲。 

  外面再無人聲。 

  高陵熠雙手抓著那身喜袍,突然用力撕扯起來,大紅絲緞在他指間碎成一片一片,被他用力拋向窗外。 

  風卷著紅綢一直飛,勾到了樹枝上,像被牽絆住的紅蝶,無奈地看著遠方扑打翅膀。 

  「這世上,怎麼會有我得不到的東西,我怎麼會失敗?」末了,他一拳錘在木桌上,桌子轟然碎裂。 

  外面潭水嘩啦啦地流,懸於潭上的吊腳樓正是青鳶和焱殤當時住過的地方。高陵熠站在小樓的憑欄處,神情漸漸冷硬,盯著跪在樓下的侍衛一字一頓地說:「去吧,把朱雪樽拿回來。」 

  此時群鳥突然從林間飛起,衝上天空,林間傳來了小十清脆的笑聲。 

  「爹爹……」 

  隔得這麼近,又這麼遠! 

  他緩緩轉頭看去,恍惚身處海邊,明月下,小十撒開雙腿往他面前撲,青鳶遠遠站著,不肯靠近。 

  —————————————分界線—————————————— 

  雲羅城。 

  傾華今日一整天都在坐立不安,藥瓶在掌心裡握著,早被熱汗濡濕了。她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高陵熠離雲羅越來越近了,說不定馬上就會出現在眼前,君耀然也不知道攔不攔得住他。 

  「該死的,怎麼就沒死呢?」她咬牙切齒地說。 

  「皇後娘娘,太子抱回來了。」小重子抱著太子進來,堆著滿臉的笑。 

  「太子過來。」傾華把藥瓶塞進懷中,強笑著向太子伸手。 

  太子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向傾華伸出小胳膊。 

  他長得很像高陵越,甚至還有些像高陵熠,有著高陵皇族很明顯的眉眼特色,高鼻樑,深眼窩,是個漂亮的孩子。 

  她摸著太子的小臉,唏噓道:「兒子,娘得給你保住這些啊,若娘不在了,你怎麼辦哪?」 

  「皇後娘娘有什麼心事?小重子願意與娘娘分擔,為娘娘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辭。」小重子湊過來,在她的肩上輕捏慢按。 

  傾華惆悵地說:「你也幫不了本宮啊。」 

  「可是和那小冰鋪的主子有關?」小重子試探道。 

  「閉嘴。」傾華低斥道。 

  小重子趕緊抿緊唇,哼道:「奴才知罪。」 

  「那裡的事,誰也不能說,不然你也活不成。」傾華罵道。 

  小重子連連點頭,看她神色稍霽,又諂媚地笑道:「娘娘不必動怒,娘娘為國事操勞,面首之事,還是交於小重子去辦,又隱秘,又安全,比去那裡更好。」 

  傾華擰眉,小重子一直以為她是在那裡悄悄養了個相好,她也就默認了。 

  「其實這底下有密室,可以由密室進宮,讓他進來服侍娘娘,然後從這裡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娘娘也能盡享魚 

  水之歡,不必來去匆匆……」 

  「夠了!在太子面前胡說什麼呢?掌嘴!」傾華陡然生怒,她如今生命堪憂,每天如履薄冰,哪有心思想這些花前月下的破事。 

  小重子見她粉面覆霜,嚇得趕緊跪下。 

  「娘,什麼是面首。」小太子又打了個哈欠,奶聲奶氣地問。 

  「就是饅頭。」傾華狠狠橫了一眼小重子,怒罵:「你再敢在太子面前胡說八道,本宮拔光你的牙,活扒了你的皮。」 

  小重子嚇得面無人色,額頭連連在玉磚上磕碰,「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娘娘恕罪。」 

  「滾出去,在太陽底下跪上三個時辰,不許喝水。」傾華怒斥道。 

  小重子連滾帶爬地出去了,乖乖地跪在驕陽之下,不一會兒就伸著舌頭直抹汗,跟條哈巴狗似的。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拿起小斗笠給小太子遮上,抱著她往高陵越的寢殿走。他又睡了一天了,也不知道現在醒了沒有。 

  大殿里黑牡丹仍然在嬌艷怒放。 

  她緩緩走近了龍榻,高陵越躺在上面,呼吸輕弱。 

  再下一回葯,可難他睡的時間就更長,也有可能一直會這樣睡下去了! 

  她突然有些於心不忍,沒了高陵越,誰還會疼她呢?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天踏進這裡的時候,站在牡丹叢里,害怕得渾身發抖,不知道等待著她的是什麼。 

  爽朗溫和的笑聲從屏風後傳出來,緊接著,一身明黃龍袍的高陵越從後面繞了出來,笑吟吟地快步走向她,第一句話就是:「你終於來了。」 

  她的恐懼和緊張在他的話里碎了一半,下一刻,他就把她抱進了懷裡,手掌在她的背上輕拍。 

  「別怕,我是高陵越,雲羅的皇帝,以後我會保護你。」 

  洛川也說過這樣的話,我會保護你…… 

  她想到洛川,眼淚瘋涌。那個在她的生命里短暫走 

  過的男人,第一次給她喜歡的男人已經不在了。難道她還要把高陵越也推開嗎? 

  她把太子放下,俯到高陵越的胸前,嚶嚶地哭了起來。 

  為什麼她沒有一點安全感?為什麼她一直在辛苦地支撐?為什麼哪裡都沒有家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睛痛了,聲音也啞了。 

  小太子坐在一邊,嚇得跟著一起哭,拖著高陵越的衣角大喊父皇。 

  「朕又睡了好久嗎?傾華你怎麼哭了?太子別哭了。」高陵越醒了,動容地看著哭得唏里嘩啦的傾華,溫柔地說:「你看看,哭成什麼樣了。」 

  傾華抱住他,臉埋在他的頸窩裡,哽咽著說:「越哥哥,我害怕。」 

  「放心,我不是好好的嗎?沒事,別哭。」高陵越抱住她,又向太子伸出手,「太子過來,快哄哄你娘親,不要哭了。」 

  「娘,不哭了。」小太子趴過來,小巴掌在她的臉上亂抹。 

  傾華哽咽著點頭,半晌,才小聲說:「越哥哥,我們會好好的吧?」 

  「當然。」高陵越撫著她的臉,認真地說:「你是我的傾華,不管你做過什麼,我都不會計較。」 

  傾華楞住,突然發現高陵越的眼中澄澈一片……難道、難道他都明白? 

  「傻姑娘啊。」高陵越苦笑,把她摁在懷裡,小聲說:「柏王都給我說過了。」 

  傾華的身子猛地顫抖起來,不敢抬眸看他。 

  「但你是我的傾華,我孩子的母親,我深愛著你,就算你做錯過千萬件事,我也不想責備你。再者,是熠兒逼迫你在先,你反擊也無可厚非,是我沒能讓你們二人關係融洽。」高陵越緩聲說。 

  傾華的身子越綳越緊,他說的是當初離間之事,那麼下 

  葯的事呢?讓他一直深睡,拉攏朝臣,排斥皇族,誅殺忠臣的事呢?他知道之後會怎麼對她?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是抹不去的! 

  她緊閉眼睛,把他抱得更緊。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