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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沒控制住(萬更)【244】

  沒一會兒,雨越澆越大,草坡上亂成了一團。 

  天燼的女子多嬌柔,不似大元女人潑辣。不少人被擠倒撞翻,你踩到了我的裙子,她掛掉了我的釵,還有人從草坡上摔下去。哭喊的,呼救的,罵人的,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什麼淑女,什麼端莊,什麼高貴,什麼斯文,統統不見了。 

  冷衫帶著侍衛們護著青鳶往前走,她扭頭看了一眼,感嘆道:「一場雨而已,就能讓眾生現出原形,可見平常大家都戴著面具過日子。」 

  「大家都這樣。」冷衫攙了她一把,眉頭微皺,小聲說:「娘娘可別管閑事,趕緊上馬車。」 

  青鳶啞然,她有那麼愛管閑事嗎闕? 

  「雪櫻呢?」她在空地站穩,擔憂地在人群里找許雪櫻的身影。 

  「她有丫頭們跟著,應該沒事。」冷衫跳了幾下,伸長脖子往前面看孤。 

  「派兩個人去找找,她性子犟,又愛面子,只怕被人踩腫了腳也不肯出聲。但這場面太亂了,別讓人傷到她。」青鳶正吩咐人,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誰愛面子……」許雪櫻柳眉倒豎,忿忿不平地問。 

  「我。」青鳶誇張地咧嘴。 

  許雪櫻咬唇擰眉,拿著帕子往她臉上擦,動作溫柔和善,「你看你,嘴角還沾著糕點沫兒。你是王后,怎麼一點都不注意儀容。」 

  青鳶突然很感動,她這一生極渴望的閨蜜,沒想到是許雪櫻! 

  人生在世,有愛人一名,知已二三,真是完美。 

  轟隆隆地幾聲雷響,閃電慘白地竄過暗色天際,大雨瓢潑一般傾倒而下,把草坡上的人澆了個透濕。 

  「快走,快走。」兩個人攜手往草坡下跑。 

  馬車門已經打開,婢女蹲在地上,扶著小板凳,服侍二人上去。 

  「慢著。」青鳶突然收回了腳。 

  「又要管閑事了!」許雪櫻死拽著她的手,往馬車上推。 

  「你看那邊。」青鳶扭頭指十步開外的地方。 

  有母女四個正摔成一團,稍大的女兒背著一隻竹筐,兩個小女兒哇哇大哭。大雨滂沱中,人們都抱頭亂竄。擁擠的人根本沒管這母女四個,有好幾個直接從母親背上踩了過去。 

  母親死死地護住兩個孩子,放聲大叫,「你們小心,別踩到我的丫丫,別踩到我的妞妞。」 

  「快去扶過來。」青鳶催促冷衫過去。 

  「哎呀,王后又管閑事……」冷衫不情願地說。 

  「她們都是王的子民,怎麼可能不管?若不管百姓,打江山幹什麼?去享福就好了。」青鳶臉色一沉,厲聲訓斥。 

  冷衫看她的肚子,小聲辯解,「王後有身孕……」 

  「但我有你們,她有嗎?」青鳶扒開他,大步走向人群。 

  許雪櫻瞪了一眼冷衫,也跑了過去。 

  「走開。」侍衛們飛奔上前,把人群趕開。 

  那婦人緊緊地縮在地上,她已經被踩傷了,臉頰上有一個清晰的泥腳印。但兩個孩子卻毫髮無傷,大女兒也摔在路邊,竹筐里的東西都掉了出來,有半個饅頭,半個燒餅。看上去都是是撿到別人不要的食物。 

  婦人很沮喪,趴在地上,飛快地把饅頭撿回筐里。三個女兒也懂事地幫著撿。有幾個被人踩到了,都碎了,髒得不像樣,那小姑娘還是小心翼翼地捧了回來。 

  「算了,都髒了,不要了。」許雪櫻看不下去,彎下腰,奪過了饅頭就往遠處丟。 

  「喂,你這個壞女人。」小姑娘一下就氣哭了,用力推了許雪櫻一下,跑過去把饅頭撿了回來。 

  許雪櫻的小姐脾氣馬上就衝上來了,不客氣地說:「你這小孩兒怎麼不講道理,這饅頭臟成這樣怎麼吃?我給你丟掉,是為你好。」 

  「小姐莫怪。」婦人見狀,趕緊磕頭,連聲賠禮道歉,「娃娃不懂事。」 

  「我說你這位大嫂,你怎麼讓孩子吃這麼髒的東西,我知道了,是餵豬的吧?」許雪櫻見她態度不錯,語氣也緩和了。 

  婦人的臉頓時漲得豬肝一般紅,吭哧著說不出話。 

  青鳶撫額,這大小姐哪知人間冷暖艱難啊!看這女人拖著三個孩子,就知道生活很苦。這麼好的饅頭,怎麼會捨得餵豬? 

  「大嫂,起來吧。」青鳶拉開了許雪櫻,扶著面紅耳赤的婦人起來。 

  婦人一手掩臉,一手把孩子們攬到面前,小聲道謝:「謝謝夫人。」 

  「我讓人送你們回去,我看你受傷了,先找大夫看看。」青鳶讓侍衛把馬車牽過來,讓婦人帶孩子們坐上去。 

  「不要不要……」婦人一見這馬車,頭搖得像拔浪鼓,「這哪敢勞動夫人,我們身上很臟,都是泥水……」 

  「馬車再乾淨也是給人坐的,快別說了,別把孩子們淋病了。」青鳶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催促婦人上馬車。 

  冷衫見青鳶堅定,索性不勸了,一手抱著 

  一個孩子往馬車上面丟。 

  許雪櫻瞅了瞅竹筐,拽下了錢袋子,丟進了馬車,「拿著吧,給你女兒們買點東西吃,那竹筐里的真的不能吃。」 

  婦人的眼淚嘩地就湧出來了,她不知所措地盯著錢袋,含糊地說著別人都聽不清的話。 

  「是這樣,我這裡的差事還沒辦完,雨停之後,我想請幾個人幫我打掃乾淨這裡,這些銀子就是工錢。」青鳶笑道。 

  婦人猶豫了一下,扯開錢袋子,眼睛頓時瞪大,又開始搖頭,「太多了,太多了。」 

  「不多,活很重。請別人,別人還不願意干呢。」青鳶鎮定自若地說。 

  婦人往外面張望,被雨澆濕的草坡確實很臟,還掉了許多帕子,鞋子,扇子,各種踩碎的果殼…… 

  「我一個人?」婦人猶豫了一下,看向幾個孩子。 

  「你干不過來嗎?」青鳶問。 

  「可以的,娘,我們可以的,我幫您。」那大女兒抱住婦人的胳膊,興奮地直點頭。 

  「好,雨一停我就來。」婦人這才點頭,努力擠出了一抹笑意。 

  馬車走了,青鳶用力抹臉上的雨水,大步往城中走。 

  「看吧看吧,若王后淋病了……」冷衫開始抱怨。 

  「看吧看吧,百姓們還生活很苦。」青鳶接過他的話說。 

  冷衫怔住。 

  「一所孤兒所,怎夠用啊。看這大嫂,一雙手要養四張嘴,想想都艱難。」青鳶輕嘆。 

  「天下處境艱難的人這麼多,你一個人能顧得過來嗎?」許雪櫻不以為然地說。 

  「盡我全力,問心無愧。」青鳶笑笑。 

  許雪櫻轉頭看她,認真地說:「多管閑事。」 

  「是好人有好報,你方才給了她銀子,也給自己積了福德,會有福報的。」青鳶挽住她的手臂,快活地說:「快走吧,別磨蹭了,我要凍僵了。」 

  「怎麼沒坐馬車,快上來。」焱灼的馬車到了幾人身邊,招呼二人上去。 

  「哈,福報來了。」青鳶笑眯眯地往馬車上跳。 

  推開馬車門,衛長風也在裡面。衛長風是騎馬來的,焱灼腿不方便,所以坐馬車。 

  「怎麼淋成這樣?」衛長風拿出帕子,給青鳶擦頭髮,小聲責備,「這麼大的人,應當懂得照顧自己。」 

  「我掙福報去了。」青鳶笑眯眯地說。 

  「王后掙了什麼福報?」焱灼樂呵呵地看著她。 

  青鳶豎起一根手指貼到唇邊,脆聲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別信她,她多管閑事。」許雪櫻擰著裙角上的水,小聲嘲諷。 

  「就近找個地方,先把衣裳換下來。」衛長風眉頭緊鎖,給趕車的侍衛下命令。 

  「前面就是我們的地方,不如去那裡吧。」朗溪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我還沒去過呢。」青鳶小聲說。 

  「那一定要去一趟了。」焱灼唇角噙笑,眸中光芒閃動。 

  「哦,有什麼好玩的?」青鳶頓時來了興緻。 

  焱灼搖頭不語,一副神秘的模樣。 

  衛長風猶豫了一下,讓侍衛把馬車趕向幻塵宮在泗水城中新置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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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鳶和許雪櫻都以為此處豪華,但一進來后才發現,她們二人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亂的地方呢!房中、院中四處堆著箱子,木材,兵器,柜子……鏟掉的樹木花草還沒運出去,雨水一澆,滿地的黃泥。 

  青鳶倒無所謂,許雪櫻一路上已經念叨了一百九十九條意見,看上去一刻也不想多呆。進門沒多久,執意讓馬車送她回去了。青鳶細思,許雪櫻哪會真的這麼刁鑽,或者只是不想和衛長風接觸太多罷了。 

  衛長風反正性子好,只要不傷到他的青鳶,他能當自己的耳朵沒長在腦袋上。許雪櫻愛念叨就念叨吧,來去自便。 

  讓青鳶沒想到的是,焱殤在這裡! 

  見一行人,他也是一楞。 

  「怎麼弄成這樣?」他上下打量青鳶,臉色一沉。 

  「下雨了。」青鳶小手指天,俏皮地吐舌頭。 

  「趕緊洗。」焱殤拖住她的小手,大步往房間里拖。 

  青鳶扭頭看衛長風,心裡直納悶,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關係變好了,焱殤大白天就蹲在這裡幹什麼? 

  彷彿看出她的疑惑,焱殤關上了門,低聲說:「碼頭也要裝機關,所以我來看看。」 

  原來這碼頭不僅用來做生意,也要給朝廷用啊。 

  青鳶嘖嘖了幾聲,小聲說:「你這吸 

  血鬼,人家出錢出力,你還要白用人家的東西。」 

  「什麼人家。」焱殤鐵青著臉色,用力剝 

  她的濕衣裳。 

  「不是人家,還和你一家人,你可從 

  來都叫別人……長風門主……」青鳶學著他的調調,故意拖長了尾音。 

  焱殤啞然失笑,曲指彈她的嘴,小聲說:「膽大包天的小妖物,成天和我貧嘴。」 

  「你不是喜歡嗎?」青鳶笑著笑著,突然就害羞了。 

  衣裳剝 

  下后的身子,覆著一層水光,玉白的肌膚嬌 

  嫩得讓人想咬一口。懷 

  孕讓她豐 

  滿了不少,胸脯鼓囊囊,俏挺挺。她羞澀地抱著雙臂,不肯讓他幫她褪裙子。 

  「自己 

  脫。」他乾咳一聲,轉過身。若換成以前,他非要抱著好好親一番才好。但此時他可不敢輕舉妄動。他的誅情還在,誅的就是他的如火熱情。 

  青鳶悉悉索索地褪乾淨了,鑽去了被窩裡,抬眸一看,頓時羞惱交加。她剛只顧著和他鬥嘴,沒發現那牆上掛著一面銅鏡,她的一舉一動全在銅鏡里呢。 

  「壞 

  蛋。」她藏進被子里,羞憤地大叫。 

  焱殤笑著過來,捏著她的小臉說:「我還看不得了?我想看就看。」 

  「我又沒看你的,你不能看我的。」青鳶含糊不清地說。 

  焱殤挺了挺胸膛,小聲說:「夫人來看。」 

  「呸……」青鳶的小手從被窩裡鑽出來,往他的腿上拍了一巴掌。 

  「主子,熱水。」冷衫帶著人抬著浴桶到了。 

  這裡都是男子,所以大家要梳洗時,就在後面的井台處搖幾桶水上來,從頭淋到腳,再互相擦擦背,完事。如今兩個嬌俏俏的大美人來了,可不能這樣干。廚房裡趕緊燒了幾大鍋熱水,又抬了兩個還沒用過的大浴桶過來,以供二人梳洗。 

  青鳶把焱殤趕了出去,泡在浴桶里,環顧四周。 

  這屋子應當是衛長風的,也虧得焱殤臉皮厚,就像用自己的屋子一樣,把她往這裡面拖。 

  房間很簡單,書架,書桌,床榻。他就喜歡簡單、一目了然的事物。 

  隔壁房間傳來了低低的爭吵聲,好像是焱殤和衛長風。 

  她怔了一下,輕輕地從浴桶里出來,披著袍子跑到了牆邊,聽那邊的動靜。 

  「誅情只有這解法,你自己看著辦吧。」這是焱殤的聲音。 

  怎麼解?青鳶突然明白,焱殤來這裡可不單單為了碼頭的事,那事也用不著他親自前來。她見他每天紅光滿面,倒把誅情這事給忘了。 

  「反正,我自己會解決,你勿需多管。」這是衛長風的聲音,語氣挺生硬的。 

  「那你自便。」焱殤的語氣也惡劣了。 

  青鳶咬唇,把耳朵緊貼在牆上,想聽得更清楚一點。但牆那邊的聲音已經消失了,靜靜的,彷彿沒人。 

  正疑惑不解時,門突然被推開,焱殤低頭進來了。見她正貼著牆站著,立刻反手關上了門。 

  「誅情怎麼解啊?要和女子……那啥嗎?」青鳶索性開門見山地問他。 

  「不是。」焱殤臉色古怪地搖頭。 

  「那是啥?」青鳶忐忑不安地問。 

  「沒事,泠澗會想出辦法。」焱殤拉她過來,用帕子給她擦頭髮,手指一勾,把搭在一邊的乾淨肚dou拿了過來。 

  青鳶的小腹已隆起不少,幾道細細的妊 

  娠紋趴在雪 

  白的肚皮上。他的手掌覆上面,輕撫了半天,長長地舒氣。 

  「不然……你不告訴我,我也就不難受了。」青鳶愁眉苦臉地看著他,輕聲說。 

  「那也得我願意才行,你以為我真的什麼女人都願意碰?」他看著她這委屈樣子,忍俊不禁,手指勾勾她紅紅的小鼻頭,小聲說:「放心,和這種事沒關係。」 

  「誅情就是那種葯,怎麼會沒關係。」青鳶嘟嘴,明顯不信。 

  「哎,長風他知道了泠澗配的那種暫時起效的解藥的配方,就不肯喝了,我來勸勸他。」焱殤低聲說。 

  「當真?雖然噁心,但比發作強得多啊,我去勸他。」青鳶頓時挺直腰桿,大聲說。 

  「好。」焱殤點頭,把衣裳遞給她,催著她穿好。 

  青鳶看他一臉淡定,也想不出什麼事是衛長風不肯接受的,索性去找衛長風。 

  出來一瞧,衛長風正站在長廊上看雨,神情陰晴不定。 

  「四哥。」青鳶走過去,往他肩上拍了拍。 

  衛長風居然震了一下。 

  青鳶訝然問:「是我啊,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沒事。」他牽強地笑笑,往後退了兩步,低聲說:「想了些往事而已。」 

  「焱殤說你不肯喝解藥,那東西雖然噁心,但你忍忍也就能喝了。」青鳶小心觀察他的臉色,想從中看出端倪。 

  衛長風神色古怪起來,和焱殤的反應一樣! 

  青鳶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半信半疑地問:「你是不是發作得厲害啊?要不要……那什麼樓里的姑娘,其實也好……不然,說門親事……」 

  「變媒婆了吧。」衛長風乾咳幾聲,抬步就走。< 

  這乾咳的次數都和焱殤一樣,果然是親兄弟!青鳶揉揉鼻子,跟在他身後說:「那你還是把解藥喝掉吧……」 

  「門主,有您的舊友來了。」朗溪一臉疑惑地進來,雙手托上了一封信。 

  衛長風接過信,看了看上面的字,頓時神色一凜,匆匆拆開了信。 

  「花泠萱來了。」 

  「花皇后?」青鳶愕然地問:「她上回拜託我拖住她的兩位兄長,但焱殤的人去找時,兩位兄長都已奉詔回京。她一個人是怎麼逃出來的?」 

  「一個人?」衛長風往院門處看。 

  朗溪搖頭,大聲說:「她帶了兩個侍衛,兩個婢女。」 

  「請她進來。」衛長風點點頭,轉身往會客廳走。 

  焱殤站在屋裡,向青鳶呶了呶嘴,示意她跟過去。 

  這廝讓她辦事的時候,怎麼不嫌她干涉朝政了?青鳶沖他做了個鬼臉,快步跟上了衛長風。 

  沒一會兒,朗溪帶著花泠萱匆匆進來。 

  見到青鳶在這裡,花泠萱頓時滿臉喜色。 

  「原來王后在此,真是太好了。」她福身就拜,行了個大禮。 

  「不必多禮。」青鳶趕緊扶住她。 

  花泠萱托著她的手,上下打量,笑道:「許久未見,王后還是如此美艷。」 

  「皇后憔悴了。」青鳶認真地說。 

  花泠萱的神色一黯,小聲說:「國事家事,事事皆憂,哪會不憔悴。」 

  「快坐。」青鳶扶她坐下,關切地問:「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花泠萱尷尬地笑笑,輕聲說:「我不是逃出來的。」 

  「啊,那……」青鳶不解地問:「那是怎麼回事?」 

  花泠萱又站了起來,給青鳶和衛長風福身行禮,接著,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皇后,大皇子,今日泠萱有事相求。」 

  「先起來說話。」衛長風眉頭輕鎖,心中已明白了幾分。 

  「是想搭救你的親人嗎?你先起來。」青鳶拉起她,有些憤怒地說:「君博奕怎能那樣對你呢?聽說他把你軟禁了起來。」 

  花泠萱的臉漸漸漲紅,看著青鳶的肚子說:「王後有幾個月了?」 

  「五個月了。」青鳶撫了撫肚子,小聲說。 

  「我三個月。」花泠萱低頭看著小腹,輕聲說:「我為了孩子,為了天燼,向皇上請纓為使者,來向大元皇帝談和。」 

  「什麼?談和?」青鳶站了起來,激動地說:「如此大事,他怎麼讓你一個女子前來。何況你還懷著身 

  孕。他明知有危險,居然還讓你獨自奔波。」 

  「他病了,是我自己作主來的。」花泠萱苦笑,輕聲說:「我一路上裝成普通民婦,日夜兼程,想早日促成此事。我知道天燼和大元積怨太深,想讓大元人放下仇恨,不太可能。但百姓無罪,這樣打下去,兩國百姓都不好過。若我直接去找大元王,他不一定見我,見我也不一定會願意談這事。所以我才自作主張,先來見大皇子。上天助我,沒想到能遇上王后。」 

  「我們也幫不了你,談和之事,非同小可。他居然讓你一人前來,未免太不真誠。」青鳶有些憤慨地說。 

  「上輩結怨,我輩償還。我們願意歸還以前佔去的城池,再割上十城當成賠罪。黃金白銀,雙手奉上,還望就此休戰,還百姓太平。」花泠萱從懷裡拿出書信,放到桌上,輕聲說:「這是皇上在病中寫下的求和書,條件還請你們儘管提。」 

  「若王要他的腦袋呢?天燼國也未免太窩囊了,是男人都死了嗎,居然讓女子前來。」冷衫在一邊譏笑。 

  「冷衫,休得無禮。」青鳶呵斥了一聲。 

  冷衫嘴角抽抽,走到了一邊。 

  「我雖是女子,但也是天燼皇后,除了皇上,我的話份量最重,所以我來,也表示我們天燼求和的誠意。」花泠萱尷尬地笑笑,看著青鳶說。 

  「你先安頓下來吧,我會向王稟明此事。」青鳶已知她的來意,再說下去也沒意義。何況她一路奔波而來,臉色極為難看,想必一路上都沒能吃好睡好。 

  「好,我去城中找客棧住下。」花泠萱起身,又要行禮。 

  「就住在這裡吧。」衛長風緩緩開口。 

  「這……」花泠萱有些猶豫,「會不會太打擾。」 

  「你住在外面也不安全。」衛長風平靜地看著她。 

  花泠萱微嘆,輕聲說:「那就麻煩了。不過,我確實不是探子,請大皇子放心。」 

  她既已挑明,衛長風也不辯解,讓朗溪帶她下去安頓下來。 

  青鳶拿起寫給衛長風的信看了兩遍,小聲說:「你說,君博奕是真心求和嗎?」 

  「待晚上暗探傳回消息。」焱殤從門外大步進來。 

  「這是給你的信。」青鳶把另一封信遞給焱殤。 

  焱殤撕開信封,抖出了信紙,用帕子 

  捏住信紙一角,鋪在桌上看。 

  「你怕他在信上抹毒啊。」青鳶小聲問。 

  「君博奕那人,表面溫和,實則心思狡詐。我與他打交道這麼多年,太了解他了。」焱殤看完信,把信推到衛長風的面前。 

  「割城求和,甘為附屬國,自貶為平民。你覺得可信嗎?」青鳶又問。 

  「他若真願意,就不會派花皇後來了,直接拿著玉璽金印,令天羽林軍棄劍丟甲即可。」焱殤平靜地說。 

  「那他要花皇後來幹什麼?」青鳶百思不得其解。 

  焱殤搖了搖頭,沉聲說:「靜觀其變吧,反正不出九日,就能拿下潼城。只要這城一拿下,十日之內,直逼京師。君博奕也逃不掉。」 

  原來打得這麼順,這時候來求和,會不會太晚了些? 

  「是不是花皇后自作主張?」青鳶同情地看向窗外,小聲說道:「記得第一回見到花皇后時,覺得這女子很端莊溫和,這麼久未見,花皇后就像老了十歲。」 

  「王上,門主,冷嘯救出來了。還帶回了一個大好消息。」朗溪又進來了,這一回是滿臉喜色。 

  「哦?太好了,人在何處?」焱殤大喜過望。 

  「他們明早即到,老八先回來報信了。」朗溪笑著說。 

  「你們兩個……暗通款曲……」青鳶指指衛長風,又指焱殤,原來焱殤是請幻塵宮的人去救冷嘯了。就說呢,冷家兄弟一個未動,到底派誰去的。 

  「這是什麼形容。」焱殤拍拍她的小腦袋,轉頭看向門外。 

  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正垂手站在門口,滿臉自信地說:「主子,屬下等不辱使命,未折損一人,救回了冷嘯將軍。」 

  「太好了。」 

  「另有一事。」老八又說:「朱雪樽確實在雲羅國,屬下順手把這個順回來了。」 

  「哈,拿來看看。」青鳶樂了,聽說這是個好寶貝啊。 

  老八從背上解下包袱,恭敬地捧上了一隻鐵匣子。焱殤看向衛長風,這是他的人弄回來的東西,理當屬於他。 

  衛長風把匣子放到桌上,緩緩打開。一隻黑不溜丟的鐵樽出現在幾人眼前。 

  「你怎麼知道這是朱雪樽?」青鳶有些失望,這東西丑得離譜,會是傳說中的聖物? 

  「上面刻著字,我還用水試過,水倒進去,能噴到屋頂那麼高。」老八指著鐵樽說。 

  「這麼神奇?」冷衫豎起杯子,舉起茶壺就倒。 

  眾人來不及阻止,只見鐵樽里猛地衝上一股水流,黑得如墨,噴了冷衫一頭一臉……只剩下一對白眼珠在轉動。 

  「這是什麼鬼東西?」冷衫氣急敗壞地用袖子往臉上抹。 

  「喂……」老八又沒能阻止。 

  那些黑黑的水碰到衣袖,衣袖整隻融化了,燙得他一陣陣地哀號,手臂上瞬間就起了大片的水泡。 

  「不是這樣用的。」老八忍著笑。 

  「怎麼用的?」青鳶緊張地追問。 

  「這杯子好像只能裝清水,有任何一點雜質,都會像剛剛一樣。」老八撓撓腦袋,小聲說。 

  「那到底有什麼用嘛……對了,浮燈,浮燈知道!」青鳶一拍手,催著人去請浮燈。 

  「喳喳呼呼幹什麼。」焱殤喝止住正往外跑的侍衛,把朱雪樽舉到燭下看,「雙雪樽是一對,朱雪樽和赤雪樽,佛經中形容極美,沒有任何文字顯示是黑乎乎的東西。記住,不要再亂碰這東西。」 

  「屬下先告退。」冷衫捧著手臂,慘兮兮地說。 

  「去吧。」焱殤點頭。 

  「也不知道洗不洗得掉,反正丁子洗了這麼多天還沒洗掉,這些天就沒敢取下蒙面巾和斗笠。黑得跟一塊炭似的。」老八同情地說。 

  冷衫猛地扭頭,轉動著白眼珠說:「什麼,這東西洗不掉?」 

  「好了,大不了你以後就辦晚上的差事,方便。」焱殤忍不住笑。 

  冷衫的黑臉扭曲著,飛一般地竄了出去。 

  「今日收穫真大,花皇後來了,冷大哥回來了。還得到了這個寶貝。」青鳶拍拍手,興奮地說。 

  「應該沒毒,不然他們也不會安然無恙地回來。佛家聖物,不會謀人性命。這東西應該有它的奧妙之處才對。」衛長風俯下身來,饒有興緻地轉動著朱雪樽。 

  「不然,把你的頭髮染染吧!」青鳶陡然興奮,指著他的頭髮說。 

  衛長風嘴角抽抽,淡淡地說:「天色已晚,你們可以回去了。」 

  這是想獨佔朱雪樽?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心有不甘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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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羅皇城外。 

  織女山綿延起伏,環抱皇城。最高的山峰腳下,有一個小村落。正是日出時分,公雞打鳴的聲音此 

  起彼伏。 

  在靠近村尾的一棟小屋裡,傳出了令人疑惑的動靜。 

  幾名紫衣男子垂手立於院中,緊張地看著屋子。 

  高陵熠正在屋中的小榻上痛苦地趴著,毒藥難解是次要的,情葯兇猛才是最難熬的。他高大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如焦灼的猛獸,喉中發出一陣陣地咆哮聲。 

  「主子喝葯。」穆飛飛端著葯匆匆進來,一手扶住他的手臂,一手把葯碗送到他的嘴邊。 

  「滾出去。」高陵熠怒吼著,一掌打翻了葯碗。 

  穆飛飛看著他赤 

  紅的眼睛,急得直哭,「主子必須喝葯啊,起碼要保持體力。」 

  「去宮裡的人回來沒有?」高陵熠咬牙切齒地問。 

  「還沒有。」穆飛飛搖頭。 

  「廢物,居然用這麼長的時間。」 

  高陵熠又俯下去,用額頭在堅 

  硬的竹枕上用力地碰。每碰一下,竹枕上的竹片就斷掉一塊。 

  「主子,您流血了。」穆飛飛伸手攔在他的額下,急聲說:「還是喝葯吧。」 

  「喝葯有什麼用?」高陵熠面孔猙獰地看著她,血紅的眼睛讓他看上去真像惡魔。 

  「您不喝,那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你希望我死,我告訴你,我絕不會死。」高陵熠大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了過來。 

  穆飛飛視線一低,看到他大敞的長袍下的身子,頓時面紅耳赤。 

  「你還會害羞?」高陵熠把她推下去,殘忍地說:「出去,讓他們去村子里找兩個乾淨的來。」 

  「我哪裡不幹凈了?」穆飛飛急哭了,匆匆辯解:「我還是……還是完璧。」 

  「出去。」高陵熠又轟她出去,「本王從來不與屬下有任何關係,本王要的是你們的忠誠和性命,你們在本王眼中,就是兵器利刃。」 

  「可是……」穆飛飛掩唇,哆嗦著走了出去。 

  高陵熠又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彷彿看到了他那日強 

  吻青鳶臉頰的一幕……如果是她……如果是她…… 

  他忍不住把手伸到了腰下,低喘了幾聲,轉頭看向門外。 

  門又開了。 

  一抹窈窕的身影漸漸走近。陽光從她背後撲過來,有些刺目,讓他看不清她的眉眼。 

  她也不出聲,拉開衣帶,讓裙子跌落,然後坐到了榻上。 

  高陵熠已經無法忍耐,把她往身下一摁,殘酷地扳起她的腰,開始了進攻。、 

  穆飛飛疼得直落淚,卻咬著唇一言不發。在她的生命里,高陵熠大過一切。她把自己卑微到了泥土裡,只想得到他的高看一眼……但他到了這時候,居然還看不上她。穆飛飛覺得,不如去死了。在死前,救他一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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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微博上突然有個姑娘給我發私信,給我看她買的我的小青漁的書,說喜歡我的文,瞬間讓我滿血復活。所以我決定恢復以前在新浪時寫文的傳統,定期舉行動活動答謝親愛的讀者,明天將出詳細細則。 

  上次微博曬書贈禮的事,因為出版社的責編換人,所以中間溝通有了點問題。過年前兩天那破快遞還把贈書給弄丟了,那姑娘現在還沒收到書,我前後折騰地找快遞,簡直悲苦啊。另,還沒有曬出實體書的,現在還來得及。贈品有粉水晶手串和漂亮的杯子,絕不食言。 

  姑娘們可以加我的新浪微博:「晨露嫣然很愛莫顏汐」【這是我兩個筆名的合體,組合在一起,簡直威風凜凜、大殺四方啊!】。我的QQ後宮群:278138831。敲門請報紅袖用戶名。現言,現言,現言三月上旬一定發出來,再不發是小狗。我寫寫寫,寫好故事回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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