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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人就是公平【179】

  她摸了半天,衣服里什麼也沒有。 

  「明明在這裡。」她索性扯開了衣裳,雙手往懷裡亂找。衣裳穿得太多,層層疊疊,人都變笨了! 

  「是什麼?」焱殤扶住她,疑惑地問。 

  「是族譜,上面記載了丁氏家族的人,丁大民還有個侄女丁瑛,現在還在天燼城中生活,她有個兒子恰好和你同年。」青鳶小聲說。 

  「哦?」焱殤神色一凜,若真如此,說不定與孿生哥哥有關係。 

  「你趕緊讓人去探探看吧,記著族譜的那頁紙,若不是不小心掉了,就是從黎夷那裡逃出來時,被人給順走了。」青鳶秀眉皺成一團,有些沮喪地說肝。 

  身後有腳步聲匆匆靠近,是冷嘯背著許雪櫻,帶著那幾個姑娘過來了。紫衣侍從扶著高陵熠跟在抽面,高陵熠看上去不太好,腳步很沉,身子全都壓在侍從的身上。 

  「公子,那邊是懸崖陡壁,沒路。雪櫻小姐的腳腫了,還是趕緊送下山的好。」冷嘯把許雪櫻放下,抹了把熱汗,走到焱殤的面前。 

  焱殤的視線掠過他,落到了高陵熠的臉上,濃眉微皺,不解地問:「為何你們也會上山?」 

  「我們的馬車被搶了,王印和我們主子的葯都在馬車上,必須拿回來,不然主子一天也熬不下去。」紫衣侍從扶著高陵熠坐下來,關切地說:「公子,您趕緊歇一會兒,我去找點水來。」 

  「公子怎麼了?」青鳶已理好了衣裳,扭頭看高陵熠,他臉色泛青,喘得厲害。 

  「我的氣喘病發了。」高陵熠苦笑著擺手,「在下身子太弱,確實不應該逞強上山。」 

  「知道就好,病怏怏,不像男人!」薩雷米輕蔑地橫他一眼,緊接著堆滿笑意,走到許雪櫻面前,小聲問:「雪櫻小姐,你的腳沒事吧。」 

  「你不要隔我這麼近,退開點。」許雪櫻匆匆縮回腳,用裙子遮得嚴嚴實實的,水杏眼裡蓄滿了晶瑩,委屈地撇了撇嘴角,抬眸看焱殤,「表哥,飛飛是不是被抓去了,快想辦法救她出來吧,若她有什麼差池,姨母一定會傷心的。」 

  「我們和飛飛小姐是在鬥文館外跑散的,當時百姓太多了……」冷青小聲說。 

  青鳶拉了拉焱殤的袖子,用眼色示意他跟自己走遠了一些。 

  「高陵熠知道你我的身份,你最好趕緊查證一下他的來歷,我先打探一下龍尾山寨的情況。」青鳶喚來數只小雀,安撫片刻,把它們拋向天空。 

  焱殤眸色一沉,銳利的視線刺向高陵熠。雲羅雖然一直表現得膽戰心驚,不敢與任何人為敵,但鳳芹一事,讓他不得不懷疑就是雲羅搗鬼。 

  他沉思了片刻,抬手拍落纏在青鳶發上的落葉,柔聲說:「別操心這些了,山中太冷,我讓冷嘯送你回城。」 

  「算了,我還是和你在一起吧。」青鳶轉過身,給他撫平肩上的褶皺,笑著看他,「免得你的人又不聽話,把我給弄丟了。如果有人進幾句讒言,說我與人私 

  奔,我去哪裡說理去?」 

  「他們敢!」焱殤眉頭微皺,不悅地說:「今日之事,我回去之後一定重重責罰。」 

  「表哥……」 

  許雪櫻柔柔的聲音飄進二人的耳朵,快速轉頭,只見她單腳提著,正偎在樹上,委屈地看著二人,弱弱地說:「表哥,我有事和你說。」 

  「雪櫻的腳怎麼樣了?」青鳶過去扶住她,低眸看她的腳,繡鞋早就丟了,白襪弄得髒兮兮的,濕透了。 

  「謝謝王后關心。」許雪櫻拂開她的手,扶著樹,一跳一跳地過來,雙手扶到焱殤的手臂上,輕輕地說:「表哥……我有事和你說。」 

  「雪櫻,你現在就和小汗王他們一起下山,有事等我下山再說。」焱殤扶住她,神情嚴肅。 

  「很重要。」許雪櫻抓住他的手指,看了一眼青鳶,小聲說:「你能不能讓王后先避讓?」 

  焱殤搖頭,冷竣地說:「王后不是外人,沒什麼不能聽的。」 

  「那個黎夷和山賊在一起,他說……說王后以前和他很熟,一直纏著他。」許雪櫻轉頭看青鳶,忿忿不平地說:「我們才來鎮上,敵人立刻就抓住了我們,肯定有人通風報信。」 

  「黎夷說的?」青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黎夷怎麼可能是八卦婆? 

  許雪櫻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快速說:「他的婢女……花蓉,喏,就在那裡……」 

  她扭頭往後指,幾個被他們救回來的姑娘擠在一起,正驚慌失措地看著冷嘯他們。 

  「原話?」青鳶好笑地問她。 

  許雪櫻連連點頭,攥著帕子的手指高舉起來,「我發誓,就是這樣說的。」 

  「好了,我讓冷青送你們下山。」焱殤打斷她的話,不悅地說:「還有,雪櫻,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不要學著別人這些不入流的花樣。」 

  許雪櫻的臉漲得通紅,委屈地看著他,眼淚刷刷地往下落,抿了抿唇,轉身就往回跳。她心中有氣,步子就跳得大了點 

  ,一不留神絆到了樹枝,人直挺挺地往地上摔去。 

  「小心。」高陵熠離她最近,穩穩地接住了她,但他自己也不舒服,於是被她壓著,一起倒在了地上。 

  許雪櫻臉脹得通紅,從他身上翻下去,手忙腳亂地想爬起來,但腳又痛得很,掙扎幾下,又羞又愧,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幾名紫衣侍從想拉她起來,她又不許別的男人碰到她,在地上撲騰了好一會兒,想死的心都有了。 

  還是青鳶看不下去,大步過去把她從高陵熠身上給拖了起來。 

  「我去洗洗。」許雪櫻雙手掩面,哭著往小溪旁邊跳。 

  「你去看看吧,別讓她哭暈過去了。」青鳶用腳踢了踢焱殤的腳尖。 

  焱殤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了過去。 

  「公子沒事吧。」紫衣侍從把高陵熠扶起來,給他拍打掉身上的枯枝敗葉,為難地說:「只有冷水,公子不能喝啊,也沒有東西可以燒水……」 

  「無妨……」高陵熠伸手接過水囊,湊到唇邊喝了一口。 

  「在地上刨個坑,把水囊埋進去,再在地面上用石頭塔個小灶燒柴。」青鳶用腳在地上踢了幾下,小聲說:「他是貴公子不會,你們也不會?」 

  幾名侍從臉色大紅,互相看了看,趕緊用佩刀在地上刨坑,架起木枝燒火。 

  「他們自小在我身邊……確實不會……」高陵熠擺擺手,為侍從們辯解。 

  青鳶嘴角抽抽,精靈的眸子往樹下幾位姑娘身上緩緩掃過,脆聲問:「你們誰是黎夷家的花蓉姑娘?」 

  最中間的一個女子瑟縮著往後挪,頭埋得低低的。 

  「我們只帶黎夷大人家的花蓉回去,其餘人我們不管。」青鳶似笑非笑地看著正中間的女子。 

  「是我……」那女子飛快地抬頭,一臉興奮。 

  「不要啊,各位恩公不要丟下我們,山賊很可怕。」其餘人慌了,趕緊過來求情。 

  青鳶沖花蓉勾勾手指,花蓉趕緊爬起來,跑到了青鳶的身邊,小聲說:「小姐,就是黎大人的婢女花蓉。」 

  「花蓉,你為什麼說我纏著你家黎大人?」 

  青鳶上下打量她,都說面由心生,此女生了一張老實的臉,不像嚼舌根子的人。當然,也有人面慈心惡,許雪櫻對焱殤死心塌地,也不是會玩小手段的聰明人。 

  「不是說纏……我們那裡的話纏就是……反正不是壞話啊……意思是舊識,朋友,」花蓉哭喪著臉,連連擺手,「奴婢怕各位恩公不帶著奴婢,所以說是黎大人家的婢女,曾在京中見過顧尚宮,您可能不記得奴婢了,但黎大人腦袋摔破的那一回,奴婢就跟著黎家的三夫人。」 

  青鳶拍拍她的肩,笑著說:「別怕,我只是問問。」 

  花蓉趕緊給她跪下去,連連磕頭,「黎夷大人被張捕頭抓去了龍尾山裡,顧尚宮救救他吧。」 

  「起來吧,不必下跪。」青鳶扶她起來,扭頭看向小溪邊。 

  天快亮了,晨曦透過薄霧落進林子里,露水凍得人骨頭都發痛。溪水就隱在茂密的林子里,水聲清晰,波影難見。從枝葉之間看過去,許雪櫻坐在倒下來的大樹上,焱殤蹲在她的面前,正托著她的腳看。她的頭靠他的頸窩邊,一手抱著他的肩,一手掩著臉,哭得厲害。 

  單戀是很痛苦的事情,許雪櫻享受了十多年的呵護疼愛,現在突然得一個人面對這一切,驕傲被折損,愛情被無視,她的難受,青鳶可以理解。但是,這樣總在她的男人面前使小性子,她不能理解。女人當有點骨氣,若他真不願意愛你,守著自尊,離開就好了! 

  她扒開了樹枝,大步往溪邊走。 

  「應當是踩到了冬眠的毒蠍子。」焱殤拿出錦帕,要給她包好腳踝。 

  「我來吧,冷嘯有事找你。」青鳶接過錦帕,似笑非笑地說:「而且雪櫻郡主腳很嬌 

  嫩,你的手太粗了,別把雪櫻郡主弄疼了。」 

  許雪櫻放下掩面的雙手,有些忿然地看青鳶。 

  焱殤猶豫了一會兒,見青鳶瞪他,苦笑道:「你別亂來。」 

  青鳶眯了眯眼睛,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說:「你放心,你再晚走一刻,我一定會把她揍死,再肢解了埋掉。」 

  焱殤嘴角輕抽,看著許雪櫻說:「讓你嫂嫂給你包好吧,她比我手輕。」 

  許雪櫻縮回腳,使勁搖頭。 

  焱殤其實挺憐惜這妹妹的,在許家人中,只有這個小表妹心思單純,不染塵埃。若為了情字而毀了,他也對不住一直對他全力支持的許貞怡、還有老爺子。若雪櫻能解開心結,他樂見其成。 

  青鳶把袍擺一撩,蹲到了許雪櫻的面前,秀眉一揚,笑著說:「來吧,我給你包。」 

  「不敢勞動王后,我自己來。」許雪櫻奪過錦帕,往腳踝上綁。 

  青鳶在她身邊坐下,順手從枝頭揪下了一枚冬柿子,往袖子上蹭了幾下,張嘴就咬。 

  咔嚓……她有滋有味地嚼。 

  許雪櫻頓時露出了厭惡的神情,不滿地說:「你吃東西為何這般不秀氣?這樹上的野果子,你還敢吃?」 

  「有什麼不敢吃的?多天然的東西啊,這冬柿子吃了,可以美容,你看我皮膚……多好。」青鳶又咬了一大口,用力嚼著,伸手從樹上揪了一個給許雪櫻。 

  許雪櫻擰著眉,不接。 

  「你表哥,喜歡皮膚好的。」青鳶把手往她面前伸。 

  許雪櫻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接過來,努力彎下腰,在溪水裡洗柿子。水刺骨的涼,她的手指立刻就紅了,身子也跟著發抖。 

  青鳶突然後悔,不應該捉弄她,這姑娘對焱殤的感情,是入了五腑六髒了! 

  許雪櫻拿著柿子,左右看看,把裙子掀開,用裡面的中裙仔細擦乾淨,這才遞到嘴邊輕輕咬下一口…… 

  「呀……」她被酸得尖叫起來,柿子應聲落地。 

  「怎麼了?」焱殤隔著十數步,往這邊張望。 

  「沒事。」青鳶沖他擺了擺手,彎下腰看許雪櫻,眨著眼睛問:「你沒事吧?」 

  「這麼酸,你居然能吃……」許雪櫻愕然地瞪著她。 

  「啊,是有點酸。」 

  青鳶抿抿唇,她只是為了騙許雪櫻咬上一口,所以才強忍著這難耐的酸澀,現在她倒不敢說穿是戲弄許雪櫻了。 

  許雪櫻看看她的臉,又慢慢低頭看她的肚子,「你是不是想吃酸的?」 

  「偶爾想。」青鳶含糊地應付,她牙都要掉了!眼珠子咕嚕一轉,沖焱殤招手,「殤哥哥,你來。」 

  焱殤正怕二人掐,幾大步就到了二人面前。 

  「你吃吧。」青鳶拉住他的手,把柿子往他掌心拍。 

  焱殤不解地看看她,又低頭看咬得滿是口水的柿子,「甜?」 

  「對啊,好甜。」青鳶連連點頭。 

  焱殤低頭看柿子,身形正隱於樹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許雪櫻眉頭緊擰,正要阻止時,焱殤已經抬手,咬了一口,鎮定地嚼了吞了,再滿臉平靜地把柿子交還到她的手中。 

  「自己吃光。」 

  「焱殤你舌頭是鐵做的!」青鳶把柿子丟了,把舌頭伸出來,伸手就扇風。 

  「是鐵,是什麼,你不知道?」焱殤伸手敲她的腦門,小聲訓道:「不許戲弄人。」 

  許雪櫻的臉色大變,忿然質問:「你戲弄我!」 

  「你太嚴肅了,我和你開個玩笑。」青鳶推著焱殤走開,回到她的面前,滿臉嚴肅地看著她說:「許雪櫻,好好對自己,不要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若那個男人不喜歡你,不需要低頭迎合他。」 

  「你什麼意思?」許雪櫻捧著腮幫子,還沒從酸柿子里緩過神來。 

  「不愛你的男人,就和這柿子一樣,掛在樹上好看,吃起來酸進你五臟六腑,何必要咬酸柿子?為何不去等春暖花開后的新鮮果子?」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許雪櫻別開頭,賭氣道:「你是怕我與他十多年的感情吧?你是後來的,他覺得新鮮,但新鮮總會過去,他會知道我的心。我一定要爭取,他也不是你一個人的。」 

  「好吧,你既然如此固執,我們就直接一點。」青鳶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三天時間,你若能稱心如意,我便不阻止他納妃迎妾。」 

  「當真?」許雪櫻猛地站了起來,「你不怕三天之後,他就把你打入冷宮了?」 

  「若他連三天也頂不住,那我還真不想要他了,這三天里,隨便你用什麼手段,撲上去扒他的衣服我也不管。」青鳶看著他,嚴肅地說:「但是你記住,只有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不許你再到他面前撒嬌哭泣、說我是非,在太后那裡給我捅刀子,說我壞話。請你記住自己是一位郡主,當有郡主的尊嚴,不必倒貼到男人懷裡去。」 

  許雪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得發抖,又反駁不了。她自認是淑女,學不來青鳶這樣的鋒利。 

  「別哭了,除了讓別人看笑話,沒什麼好處。」 

  青鳶抬頭看看天色,轉身往焱殤身邊走。本來進趟鎮子,就能趕回船上去,看樣子,他們得在這山上過一天了。她本來可以不管許雪櫻,任她折騰去,也免得自己淪落成一朵自討苦吃的白蓮花。但青鳶又忍不住要管,許雪櫻鑽了牛角尖,若能點醒她,未嘗不是好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到了焱殤面前,她深深吸氣,雙手抬起,右手打左手,左手再打右手,小聲說:「又管閑事了,怎麼辦?」 

  焱殤長眉微抖,低聲說:「你父王似乎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你這身脾氣是和誰學的? 

  青鳶想了好半天,認真地說:「你錯了,我父親是一個坐車必讓座、遇上有人行乞必會放下一塊錢的人,他曾有一次春 

  運時坐火車回家,居然把座位讓給了一個帶孩子的母親。他常說,若每個人都能多做一點好事,這世上就沒那麼多壞人了……但是, 

  他只活到四十歲,我十歲。有時候好人不長命的,但我們還是要做好人,沒有第二個選擇。」 

  「啊?」焱殤腦子亂了,她在說什麼? 

  許雪櫻扶著樹站在她身後,也是一臉疑惑。 

  所有人都在看她,高陵熠滿眼的光芒,像星辰閃爍。冷嘯他們一頭霧水,如墜迷雲之中。那些姑娘們瞪大了眼睛,彷彿在看天外來客…… 

  「咦……對牛彈琴。」青鳶沒能找到知音,悶悶不樂地走到一邊坐著。 

  有時候她真的感到很孤單,她有些思想連焱殤都無法理解,總覺得她在耍嘴皮子,在撒謊……愛人可尋,知音難得,在這裡,又有誰會懂得飛機大炮,電腦電視呢? 

  沒燈沒電的地方,有時候就像荒漠,讓她沒有安全感。十六年了,她還是沒習慣這裡的生活,回去的念頭藏在她的靈魂深處,對媽媽的思念,也從未消減。 

  「媽媽太可憐了,一個人買菜,一個人過馬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哭,一個人笑……」她托著腮,盯著腳尖,輕輕地說。 

  「給你。」高陵熠的手伸到她的眼前,掌心是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正微微舒展花瓣。 

  她拿起花瓣,抬眸看他。 

  「冬天就要過去了。」高陵熠的嘴唇還很烏青,呼吸依然很急,但語氣很柔和,很平靜。 

  冬天要過去了,春天要來了,他們離大元城不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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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十里之外的吳郡。 

  君博奕正站在窗前看侍衛操練,他出宮有一個多月了,過來接君耀然。他從養身之地逃出來,被吳王的人接到,此時就在這裡休養,還不能站起來。 

  「皇上,加緊密信。」侍衛白朗拿著密信匆匆進來,雙手捧到他的面前。 

  君博奕猛地轉身,從他手裡接過了密信,飛快地拆開看,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興奮,「太好了,焱殤他們居然到白水鎮來了。」 

  「咦,他們來白水鎮幹什麼?」白朗不解地問。 

  「應該是去找黎夷,這是水欣的消息。這丫頭還真是機靈,我把她放在黎夷身邊,還真沒錯。想當初顧阿九對黎夷的態度非常古怪,我就覺得說不定今後會是一招好棋,把水欣放到他身邊,總有一天會起到大作用。白朗你看,顧阿九果然去找黎夷了。可惜黎夷此人太古板,怎麼也套不出話來。」 

  君博奕繼續看完密信,來回走了幾圈,雙拳用力一碰,激動地說:「我們沒能阻止許傾心回去,許傾心已經告訴了焱殤大元城的事,那邊的探子說,青鳶腕上的手鐲就是其中之一的鑰匙,讓水欣把金鐲弄到手,等探子把密圖盜到手,我們就能搶先得到大元城。我看他焱殤還有什麼辦法。」 

  「天佑吾皇。」白朗咧嘴笑,大聲道賀。 

  「筆墨伺候。」君博奕坐到桌后,鋪開紙,給水欣寫密信。 

  白朗在一邊磨墨,看他寫完,不解地問:「有一事不明,那位叫芸桃的姑娘為何能那麼巧地把焱賊他們引到了客棧里,助他們母子相逢。芸桃現在又跑到哪裡去了?難道她是鳳芹的人?」 

  「鳳芹,又是鳳芹,我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恨不能把他抓來大卸八塊。若不是太后聽信這妖孽的話,我天燼怎會弄到這般地步?秦老惡婦,糾纏著一幫朝中大臣,到現在還和我作對,真想一刀宰了她。」 

  君博奕恨恨地丟開狼豪筆,往後一靠,手指在太陽穴上用力揉動。 

  「皇上息怒,等您拿到了秦蘭手裡的東西,也就不怕她了。」白朗給他順了順氣。 

  「這人太古怪了,和焱殤一戰之後,跌進了水裡,到現在還沒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了。」白朗給他倒了碗熱茶,小聲說。 

  「若真死了是好事,此人太古怪。焱殤也算厲害,居然一石二鳥,殺了許承毅和洛川。現在幻塵宮在衛長風手中,他生性固執,不肯為我所用,真是可惡啊。也不知道他腦子裡裝的是什麼,高官厚祿都不肯要,非要當個布衣凡夫,哼,我看幻塵宮裡的人如何服他。」君博奕抿了口茶,有些忿忿不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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