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蹭了,忍不住了【168】
「女兒,怎麼了?」上官薇拉緊她的手,擔憂地問:「你害怕了?」
傾華一個激靈,猛地甩脫了她的手,急急地問:「若是我呢,若為了活命,別人讓你殺我呢?你殺不殺?」
上官薇溫柔地笑了,捧著她的臉頰細細地看,「女兒,你是我的命啊,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護著你。」
傾華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湧起,喃喃地問:「若我不是你的女兒呢?」
「傻話,你當然是我女兒,我十月懷胎,好辛苦才生下你,我這一輩子什麼都沒有,只有你了。我一定會為你重新掙一份榮華富貴,不讓你伺候人,不讓你受苦……」上官薇抱住她,在她的頭髮上輕輕地撫摸著妝。
傾華的身體越來越僵硬,突然猛地推開了她,低吼道:「你不能害阿九,不許你害阿九!阿九是……」
「你小聲點。」上官薇捂住了她的嘴,小聲責備道:「你想害死我們嗎?這事已經做了,只要辦成這件事,我們就能自由了。肝」
「那你告訴我是誰!」傾華雙唇哆嗦著,緊盯著上官薇。
「你別管,知道得越少越好,就算真的出什麼事……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是我一個人做的。」上官薇神色嚴竣,拉著傾華的手小聲說:「你只要記得一件事,我是為你好,我能對全天下的人心狠手辣,也會好好疼愛我的女兒。」
傾華咬緊牙,朝她看了好半天,輕輕點頭,「娘你歇著吧,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好,去吧。」上官薇牽著她的手,送她到了門邊。
傾華轉過頭來,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說:「娘,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兒,你還會愛我嗎?」
「怎麼又說這樣的傻話,你是我的女兒!沒有如果!」上官薇嚴厲地說。
傾華憂傷地笑了笑,慢慢地往巷子口走去。
月光如涼水,澆得她一身冰涼。她是誰的女兒,她已經沒辦法確定了。但,若她不是上官薇的女兒,她在這世上還擁有什麼呢?一無所有!她是被上天拋棄的人,她只能在這漫漫長夜裡像可憐蟲一樣哭著走下去。
她好害怕啊!
又是一陣涼風吹來,吹得她衣袂亂飛,一身麻木不堪。
她好想現在就回到阿九身邊,告訴她,娘又對付她了……但是說了之後,娘的性命,一定不保了吧?
她該怎麼辦?
她捨不得娘給她的那些溫暖,讓她感覺到在這世上還有人疼愛她,只因她是她而愛惜她。
她停下腳步,嗚嗚地哭了起來。
世間如此大,為什麼她找不到落腳的地方,為什麼她不能像青鳶一樣,遇上一個真心疼愛她的男人,為她遮風避雨。
「傾華公主,為什麼在這裡哭?」溫和的嗓音從前方傳來。
她驚慌失措地抬起淚眼,月光之下,衛長風正擰眉看著她,神色清淡。
「長風將軍。」她匆匆抹掉眼淚,勾著頭往前走。
「阿九的眼睛,是不是你做的?」衛長風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拽回來,盯著她的眼睛問。
他剛和焱殤分手,身上還染著鳳芹的血。
「什麼?」傾華一顫,僵著脖子,不敢轉頭看他。
「我問你,阿九的眼睛,是不是你做的?只有你能天天接近她!」衛長風的手指更加用力,掐得她的手臂快斷掉了。
傾華抖得越來越厲害,那瘦弱的身體像是快要在顫抖中分崩瓦解掉了,她終於慢慢抬頭看向了衛長風,瞪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突然,她猛地一甩手臂,整條袖子被他給撕扯下來,露出白皙的手臂,明晃晃地扎到了衛長風的眼睛。
衛長風趕緊別開了頭,不去看她。
傾華深深吸氣,嘶啞地問:「為什麼,你們都欺負我?阿九好,難道不是我的好嗎?我為什麼要害她?」
衛長風眉擰得更緊,淡淡地說:「最好不是,若真是你……」
「你殺了我吧……」傾華爆發了,撲過去,猛地拔出了衛長風腰上的長劍,直接往脖子上面抹去。
「鬆手。」衛長風眼疾手快,身形如疾風般卷到,掐住她手腕的穴道。
長劍從傾華手裡滑落,她怔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一聲悲呼,「衛長風,我做錯過什麼?就因為我叫顧傾華嗎?」
輪到衛長風怔住了。
傾華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號陶大哭起來。
「我害怕啊,衛長風,我什麼人也不想傷害,我只想活下去。我沒有用,我什麼事都做不好。每個人都能欺負我,只有阿九護著我……我也想保護她,但我沒有用,真的沒有用……我不知道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辦……」
衛長風僵硬地站著,不知如何是好。阿九都不肯在他面前哭,傾華是第一個在他面前哭成這樣的女人。
他猶豫了半晌,拉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拉開。觸到她光滑的肌膚時,他腦子裡又浮現出了
幻景,傾華身著鳳袍站於高台之上,睥睨千軍萬馬……
傾華突然抬起頭來,哽咽地說:「衛長風,我們把阿九帶走吧,這裡有這麼多人要害她,她現在眼睛瞎了,以後呢,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你回去吧。」衛長風拉開了她的雙手,轉身就走。
顧傾華有凰命,這一點他能確定,但阿九的未來,他半分也看不到,他擔心極了。害怕是顧傾華謀去了阿九的一切,包括阿九的性命。
「衛長風你是懦夫!衛長風你喜歡阿九,為什麼不肯帶她走?這麼多年了,若你像個男人,早就和她在一起了!你看看焱殤啊,他才是男人,他就敢搶走阿九!」
「住嘴!」衛長風猛地轉過頭來,冰涼的眼神直刺她的眼睛。
「衛長風,你不是喜歡阿九嗎,你不是什麼事都願為她做嗎?是許承毅下毒害她,你去殺了許承毅啊。」顧傾華又大喊道。
衛長風呼吸一沉,大步走回她的面前,死死盯著她的淚眼,一字一頓地說:「你再說一次,是誰?」
「許承毅,阿九說,在廟裡時,許承毅就想殺了她。一定是他害怕阿九認出他,發現他的秘密,所以才害阿九。」傾華瑟縮了一下,抽泣著說:「你幹嗎這樣看著我?」
「你最好保證你說的是真話,若不是阿九護著你,若不是不想讓阿九擔心,我早就趕你走了。傾華公主,你還記得那一年你把婢女推進池塘里的事嗎?就因為那婢女說阿九比你美,比你聰明,你就害了她的性命,可事後你還能裝成惹無其事。你看上去永遠這樣柔弱,但你的心從來不柔弱。」
「你……你胡說,不是我……」傾華的哭聲噎住,眸子越瞪越大。
「傾華,阿九是真心護著你,不要傷害她,今天我姑且信你的話,不要讓我發現你騙我,不然我會把你碎屍萬段。」衛長風冷冷說完,拂袖而去。
傾華軟軟地靠在牆壁上,腦子裡不肯再想的回憶一股腦兒地全回來了,那年夏夜,她在池塘邊撲螢火蟲,一腳不小心絆倒,那婢女玩笑說,阿九可以一次撲好幾隻,說阿九又漂亮又高貴,還笑她笨得不跑。她一時氣憤,就推了那婢女一把。沒想到婢女跌進池塘之後再沒爬上來,她害怕極了,也不敢告訴別人,獨自跑回了宮裡。事後查到這事,都以為那婢女是意外跌進池塘,一名小婢女的命,沒人會在意,這事不了了之。她想不到衛長風居然知道這件事!
還有被她打死的接生婆溫嬤嬤,許承毅居然也看到了那一幕!
她越來越害怕,如同墜入了冰窖之中。若阿九知道了這些事,還會對她好嗎?會不會把她和上官薇一起賜死?
她抱緊了雙臂,順著石牆慢慢滑到地上,無力地看著腳尖,任黑夜把她淹沒。
不狠,如何活下去?
不狠,如何耀武揚威?
上官薇從小告訴她這些,上官薇還說,她的駙馬將是人中之龍,她一定要嫁天下最強的男人,所以她面對的也將是最強勁的對手,為了擊敗那些女人,她必須狠!
對,她要改變這樣的日子,不能哭哭啼啼。
「怎麼哭成這樣?」弔兒郎當的笑聲從前面傳來。
她抬眼看,洛川拋著一隻梨,正笑吟吟地看著她。
「公子。」她站起來,有些木訥地喚了一聲。
「長風那獃子欺負你了?」洛川俯身看她,用梨子在她的額上敲。
「沒有。」傾華輕輕搖頭。
「別哭了,小美人哭得都不美了。」洛川嘻嘻地笑,扯了扯她的頭髮,「走吧,我送你回去,這麼晚了,也不怕有妖怪把你抓走。」
傾華往後縮了兩步,小聲說:「我自己回去。」
「走了,我送你。」洛川解下了披風,披到了她的身上。
傾華心裡一暖,惶惶地抬眼看他,小聲問:「你不討厭我嗎?」
「我為什麼要討厭你?」洛川唇角牽牽,眸子亮亮的,像藏著一團火苗兒。
傾華勉強笑,「因為我很惹人厭,大家都不喜歡我。」
「誰說的,我就挺喜歡你啊。」洛川又拉了拉她的頭髮,把梨子塞到她的手裡。
「謝謝。」傾華捧著梨子,又抬眸看他。
月光從他身後撲過來,像為他披了一層輕紗,淚眼模糊中,她甚至看不清他的眉眼。
「看什麼,我好看吧?」洛川又伸長指敲她的額頭。
傾華飛快地別開臉,捧著梨子快步往前跑。
洛川笑了笑,慢吞吞地跟在她的身後走。
滿地月光比水涼,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在月影里晃動著,一直無法觸碰到對方。人生的路就和這月光鋪成的路一樣,越往前,越不知道盡頭在哪裡。
傾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覺得是萬水千山,不能再回頭了……那人站在月華深處,沖她微笑注目,終其此生,不忘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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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滿地一桶烈酒,裡面放入了浮燈調製好的藥材,團團草葉蜷曲著,浮在酒上。青鳶扶著焱殤的手,堅定地跨進了酒桶里。
烈酒從毛孔里往裡鑽,整個人立刻就滾燙起來。
「可以了。」焱殤扭頭看浮燈,他正用儘力量克制,還是有壓抑不住的緊張。把青鳶的命交到浮燈手裡,若他心存惡念,他就害了阿九。
浮燈眼睛上蒙著帕子,手掌緩緩浸進酒桶里。
青鳶嚶嚀了一聲,握緊了焱殤的手指。
「無妨,我為你施上金針,你睡一會兒便好。」浮燈將金針扎進她的穴道。
青鳶輕輕喘了一下,合上了眼睛。
焱殤一直握著她的手指,這酒只聞聞,便覺得有些醉了,她泡在裡面,真怕她又忘掉什麼。
「和意珠。」浮燈把一粒碧色小珠遞過來,溫和地說。
焱殤看他一眼,嗅了嗅小珠的氣味,又輕咬了一口。
「放心,我不會害她。」浮燈蒙著眼睛,卻好像知道他在做什麼。
焱殤把和意珠放進青鳶的嘴裡,繼續在桶邊守著。
青鳶只清醒了一小會兒,便陷入昏睡。
門外響起輕不可聞的腳步,隨即傳來冷嘯的聲音。
「王,南月將軍在金水山困了六天,還未能突圍,落愷將軍還在半路上,不知能不能及時趕到。」
焱殤眼神一黯,大步走到門邊,外面站著七八個人,都是趕來見他的。
「等一下。」他扭頭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青鳶,又看向浮燈。
青鳶身邊不能沒有人,他又不放心浮燈。雖是和尚,也是男人哪,面前擺著溫香軟玉,誰知道標榜著清心寡yu的心裡藏著什麼鬼主意。
「王儘管去。」似乎又察覺到他的心事,浮燈微微轉頭,平靜地說。
有這麼一刻,焱殤想撕開浮燈無時無刻都表現得平靜的皮。他擰了擰眉,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裡靜了,浮燈耳中只有青鳶清淺的呼吸聲在響。他神情寂然地立於燭前,一動不動地守著。
突然,青鳶悶哼了一聲,「心口痛。」
他一個哆嗦,立刻走了過去,手掌沒入酒中,順著她的手臂一直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指尖摁到的是她平和的脈息,除了在日落時分,她的脈像不會有任何異樣,此時也是。凰情就是天下最具欺騙性的東西。
青鳶突然抓住他的手,猛地從酒桶里站了起來,一聲驚呼,「你不能挖我的心啊……」
「阿九。」
焱殤的身影闖了進來,見她披著一身酒珠,緊貼著浮燈站著,頓時臉色一沉。抓過了一邊的衣袍把她包好,喝令浮燈出去。
浮燈臉色蒼白,慢慢地轉過身,往外面走去。
「阿九。」焱殤扶住她,仔細一看,她還在夢裡,分明是在說夢話。
她已經不止一次說有人挖她的心了,焱殤忍不住看她的心口,瑣骨上的舊傷像朵暗色的梅花,雪團兒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輕顫著,也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怕得直往他懷裡躲。
「焱殤抱我,焱殤抱我。」她鑽在他的懷裡,不停地呢喃。
焱殤緊緊地抱住她,親吻她的額頭,小聲哄她,「我在這裡呢,別怕,別怕……」
「你不能挖我的心,我只有這麼一顆心了。」青鳶又哭,大顆的血珠從她的眼角往下滑。
焱殤又急了,對著外面怒吼,「浮燈你這是什麼妖術,她為何如此難受?」
浮燈背對著門站著,浸濕了半截的雪袖微微地顫動。
冷衫他們聽到焱殤喝暴怒的呼喝聲,彎刀出鞘,把浮燈圍在中間。
浮燈長長吸氣,解下了蒙眼的帕子,低聲說:「她沒事的,金針給她舒通筋脈,雖不能立刻看到,也能讓她暫時無憂。一點血淚而已,和別人落淚一樣,所以王不必如此緊張,我不會害她。」
「壓下去。」焱殤不肯信,這和尚給他的感覺怪異極了。大和尚如此深情款款,說給誰聽,做給誰看?好好的方外之人,偏要一腳踏進紅塵,給君博奕當說客!
冷衫推著浮燈往前走,他轉過頭想看看門裡面的情形。冷衫卻一刀指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客氣地說:「和尚,那不是你能看的,趕緊走吧。」
浮燈眼底緩緩游過一絲苦澀,點了點頭,跟著冷衫往前走。
屋子裡,青鳶在焱殤的懷裡亂鑽,和意珠早已在她嘴裡融化,嬌艷的雙唇上沾著晶瑩的酒液,綿軟的身子被烈酒浸得媚紅無雙。
焱殤的袍子被她蹭濕了,又無法把她摁回酒中,思忖片刻,索性扯爛了衣袍,抱著她一起浸進烈酒里。
美人和烈酒,向來是男人喜好的東西。焱殤懷抱佳人,早已開始心猿意馬。但她背上有
金針,又不敢放肆,只能忍著,由著她在懷裡製造讓他快炸掉的動靜。
「這個是什麼?蘿蔔……」她扭動著,伸手抓到了他腰下。
焱殤認命地嘆氣,想拽開她的手,帶來的後果就是,一拉一帶間,他更加難受了。
「阿九,別這樣。」他沙啞地說。
「焱殤,我熱得厲害。」她迷迷糊糊的在他身上拱,輕聲呢喃。
「忍著。」他喉結沉了沉,撫摸著她滾燙的小臉,溫柔的安慰她。
她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在他懷裡繼續拱,繼續蹭。她被小廟裡那可怕的一夜給困住了,怎麼都醒不過來。那夜淡月如水,給小廟前的草坡里披上一層輕紗,被焱殤強行攻佔的她氣得半死,騙他出去引開殺手之際,鑽出山洞,往相反的方向跑。
寂靜的山林里,不知隱藏著多少怪獸,每一次風聲,都像是他追了上來。她不停地跑,突然間一頭撞上了一個戴鬼面具的人。星月就在他的眸子里,生冷殘忍。他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胸前,金鎖和玉牌正在輕晃。
「他死了嗎?」他一把抓住了金鎖,把她拽到了面前,陰狠狠地問她。
「誰?」青鳶暗自叫苦。
「說,拿著這東西的人,他在哪裡。」鬼面人沙啞地逼問她,手指掐得她的臉都要碎掉了。
「在那邊山洞裡。」她巴不得這人去殺掉焱殤,於是往那邊指。
鬼面人點了她的啞穴,把她往回拖,一路上荊棘扎得她痛疼不已。到半路上,她抓准機會,往山坡下面沖。鬼面人真像鬼,很快就追上了她。她從未見過對女人那樣殘暴的男人,一巴掌打過來,她的面紗掉了,頭狠狠撞到了岩石上,頓時血流如注。
鬼面人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再欲打來的手猛地收了回去,只有一瞬間,他立刻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神智開始模糊,一切都模糊了,月光越來越白,瞬間,她陷入一片寂夜。
圓滾滾的白無常就站在她的面前,無奈地搖頭,「怎麼又死了……」
「你什麼狗屁臭無常,給我折騰的什麼破命?!」她咬牙切齒地上前揍他。
「回去吧。」白無常眼神一寒,手往她的額上輕輕一拍。
她身子猛地往下沉,睜眼時,只見眼前站著一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正跪坐在她的身邊,而她的衣衫大敞,玉一般的玲瓏身段全在月光下露著。他的手掌滾燙像烙鐵,從她的額心一直往下,一直抵達她的小腹處。
「你幹什麼?」她虛弱地問。
男子緩緩抬頭,露出一雙紅眸,帶著幾分戲謔,幾分探究,淡淡地說:「你叫得真好聽。」
山谷上方傳來衛長風和小珍珠焦灼的喚聲,男子眸光一沉,迅速起身,從她眼前消失……
青鳶擺著小腦袋,心緊緊揪起,她叫了什麼?那人對她做了什麼?
焱殤抱著她,以他強大的忍耐力剋制自己瘋狂滋長的沖
動。他一向就是如此有克制力的人,漫長的過往,讓他具有強大的隱忍的性格。成大事的人,必須能忍。
另外,焱殤從來就不是心軟多情的人,他不喜歡的人,很難從他這裡得到一絲溫情,譬如上官薇,譬如衛長風,譬如浮燈,譬如傾華,連雪櫻他說不娶就不娶,一絲情面也不講。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除他想要的東西之外,一切都是可以不必理會的。他很明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青鳶這小女人卻不一樣,她的心腸太軟了,總有她放不下的東西。就是她這種軟,讓他原本鐵一般強硬的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她的小手又亂抓了幾下,他的身子綳得更緊,喉中發出了難以忍耐的悶哼。他甚至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東西在她掌心裡跳動……
「小東西,我也只會為你忍著。」他咬牙,把她的腦袋摁到了自己的肩上,「你別亂抓了,再抓下去,我要瘋了。」
「你不要挖我的心。」青鳶的臉在他的肩上蹭了蹭,小聲喚他,「旬澤……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焱殤的心如同被重鎚狠狠砸中,猛地扳起她的小臉看,她到底以為他是誰?
「旬澤……」她合著長睫,喃喃自語,腦子裡全是焱殤在沖著她笑。她在心裡默默地說:我現在慶幸你把我的心挖了,送我來這裡,讓我遇上他,不必和你這假心假心的人在一起……
「顧阿九,誰挖你的心,明明是你拿刀捅我的心?我就算找遍天下,我也要把你這個旬澤找出來,到底長什麼模樣,讓你念念不忘。」他的眸子里狠意畢露,在他的懷裡,還能念著另一個人的名字,到底把他放在何地?
忍了整整一個時辰,丑時的月光終於投入浴桶之中。他黑著臉,將她背上的金針一根一根地取下。能如此折磨他的,這天下,也就唯此一人了。
「等下別哭!」看她睡得香甜莫名,他額角的青筋暴起,捧著她的小臀兒咬牙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