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朕多生幾個【146】
你給朕多生幾個【146】
衛長風沉默地坐著,手裡握著那條絲帕,仰頭看著浩瀚星空。
大漠苦寒,阿九雖曾關於暗宮,但與大漠之苦想比,又顯得好太多了,起碼沒有這些吹得人骨頭疼的寒風,也不會有隨風亂舞的黃沙,這些沙子,會磨疼她的眼睛嗎?他的小阿九,為什麼和別人走了呢?
他胸膛里突然一陣劇痛,彷彿有兩隻靈巧的手,正一層層地去剝他心臟上的血肉,每剝一層,都讓他痛得顫抖肝。
「你知道為什麼顧阿九要跟焱殤走嗎?」洛川折返回來了,站在沙丘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清瘦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嘲弄之色。
「為什麼?」他抬頭看洛川,墨瞳里牽扯著雜亂的血絲,聲音沙啞地問妝。
「看看你的樣子,自古女人愛英雄,誰會看上一個什麼都不能給她的男人?」洛川從沙丘上跳下來,冷冷地說:「你是無名無姓的術師,爹娘是誰都不知道,但那個人是大元皇帝,他有能力,有本事,心機城府都強過你。你拿什麼和別人爭?」
「阿九不是那樣的人,只是我沒能早點告訴她,我喜歡她。」衛長風把錦帕細細疊好,放入懷中,手在心口上輕輕摁了摁,「我一直以為她還小,想把煙霞湖畔的小屋建起來之後,再向她求親,沒想到曼海會不堪一擊,兵敗如山倒。」
「小?十六還小嗎?她十四就開始招親,豈會不知男女之事。你再憂柔寡斷下去,你這一輩子一事無成,以後阿九就算真遇上什麼事,你以為你真有本事與焱殤對抗?」
「你不用再說了,我答應過師傅的事,一定要做到。人不能言而無信,我受師傅撫養之恩,當完成他的遺願。」
「你還真相信他……」洛川話到唇邊,見他臉色不好,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衛長風有極可怕的天賦,不管是武功,還是占卜,術師一門和隱師一門,都無人可出其右,就連大術師也不能!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就擊敗了所有的師兄,成了首席大弟子。
大術師有一次回幻塵宮,酒後吐露真言,術師一門失傳百年的聞月占卜術,居然在衛長風十六歲時就練出來了,他更能召喚天下所有的鳥兒,為他馭使。
加之他為人親厚仗義,術師門中的門徒對他極為尊敬,很多事情都先問他,再問大術師。大術師怕衛長風的本領一旦傳出去,為術師一門招致殺身之禍,更動搖他的統領地位,所以嚴令他不得露出半點鋒芒。衛長風知恩圖報,感激大術師的養育之恩,視他為親父,極為孝順。若非如此,大術師早就除去了這個太過強大的徒弟,以免威脅他的門主之位。
洛川深深吸氣,把那些不應該說的話吞回去。在這世上,有一種人是真善良,他應當珍視這種善良,而不是毀滅他。
「罷了,你實在不肯回幻塵宮,我就陪你在這裡守幾日吧。」他一屁
股坐下來,變戲法一樣摸出了一壺酒,拔開了瓶塞子,仰頭就往嘴裡倒去。
濃烈的酒香在空氣里彌散開,與冰涼的風一起灌入衛長風的鼻子。他轉過頭,柔和地看著洛川。
「別用你這該死的眼神看我,我又不是女人。」洛川把酒壺遞給他,抹了一把嘴唇,無奈地說:「衛長風,你一身本事,怎麼就甘心當個凡人。」
「當凡人挺好的。」
衛長風笑笑,仰頭大口地喝酒。冰涼的酒汁從他的唇角溢出,順著削瘦的下巴,流到他優雅纖美的脖頸上。微合的長睫溫柔地顫動著,像一雙倦怠而歇的蝶翅。
「衛長風,權力很美妙,你當真不想一試?說不定能得到阿九。」洛川眯了眯烏瞳,湊過來,想誘
惑他點頭。
衛長風沉默了一會兒,轉頭迎向他狡黠的眸子,平靜地說:「為什麼都要活得那麼複雜?阿九很單純,我希望她能簡單地愛著,我不想讓她難做。」
洛川軟磨硬泡、勾搭示好的手段全部用光了,於是咬牙切齒地說:「活該你娶不到老婆。」
衛長風唇角微揚,輕笑道:「又或者,她希望回到簡單里來,也許有朝一日她看到我為她建的雪林小屋,會想跟我走。」
「你就痴人作夢吧,若有金屋歇,誰去住木棚。」洛川不屑一顧地說。
「阿九會。」衛長風鎮定地說。
「如此了解她,她為什麼嫁的是那個人?」洛川冷笑。
「那她為何不留在天燼,要來大漠?」衛長風反問。
洛川語塞,城中一切他皆看在眼中,與繁華大盛的天燼相比,簡直一個是美妙天堂,一個是貧寒苦窯。
「阿九,可能只是被那個人迷住了。」衛長風認真地說:「小女子,容易被情所困,我不能看著她受傷,我多陪她幾日,或者就能為她解了憂患。」
「服了你了,衛長風!」洛川氣怵怵地往沙堆里一躺,瞪著天上的星辰發怔,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恨恨地說:「你一定娶不到老婆的。」
衛長風嘴角抽抽,
淡淡地回擊,「好像你娶到老婆了一樣。」
幻塵宮,沒有一個人娶到老婆,隱術師門有訓,終生不得婚配。想要兒子么?行,你有本事去外面養幾個婆娘悄悄生吧,若敢隨父姓,殺無赦。
洛川揉了揉鼻子,一腳踹向了衛長風,「你敢嘲笑本宮主。」
衛長風爽朗地笑起來,也往地上一躺,手枕在腦後,與他一起看星星。
曾幾何時,他也這樣和阿九躺在皇宮偏僻的空地上,與她一起這樣看過明亮的星辰,他還記得阿九用狗尾巴草在他鼻尖輕輕掃動時的笑聲,記得她一聲一聲地喚他……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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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城王宮裡,酒宴正酣,幾隻巨大的青銅暖爐立於四角,把大殿烘得暖融融的。
舞姬穿著綴滿美玉和鈴鐺的繡鞋,如一隻只美麗的長尾彩雀,在人群里翩然起舞,高飛的裙擺下露著結實修長的腿,腳踝上紋著大元奴印。
「功名圖麒麟,戰骨當速朽」十城城官都到了,這一仗大快人心,酒過三巡,眾人越發地激動,說笑、划拳、敬酒,大殿之上,不分君臣之禮,一片喧囂。
青鳶偎在焱殤身邊坐著,不時有人上前來敬酒。他已喝了好幾碗,嘴唇上沾著晶瑩的酒液,一臂攬在青鳶的纖腰上,一臂靠在王座扶手上,眸子微帶了些紅意,平靜地看著喧鬧的人群。
青鳶被他特許,飲了一小口,真的只有一小口,指甲殼大小的一團酒!獨她一人面前擺著一罈子酥奶茶,喝得滿肚子甜味。
惜夫人和傾華都沒來,許家人基本都在,與焱氏皇族分左右而坐,泠澗和焱灼自然是最打眼的。他二人出雙入對,旁人早有議論。
「真的不是一對嗎?」青鳶還是有些不死心,這樣的美男,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不能得到——對,她就是這樣的心態,所以看著美男成雙,心裡高興得很。
「焱灼不喜這樣的玩笑,你再莫胡說。」他摸摸她的小腦袋,寵溺地說。
「但是,很配呀,看著好登對……」
青鳶很惋惜,感嘆了好幾句后,轉頭看許貞怡。她一身艷麗緋衣,髮髻高堆,胭脂正濃,滿頰幽香,風情畢露地歪在椅子上。好多男子眾星捧月一般圍在她的身邊,敬酒,討好……她今日心情應當不錯,所以一直在笑,頭上的珠釵亂晃。
「看到沒,半老徐娘做成她這樣,也太成功了。」青鳶八卦了一句。
焱殤忍不住地笑,又拍她的小腦袋。
青鳶自己也笑起來,目光投向雪櫻,她額上還包著厚厚的布,無精打彩,面色蒼白,不時抬眸看向王座,目光痴痴的,表情傻傻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芸桃很機靈,晚上已經前來敬過好幾回酒了,見青鳶看她,趕緊又起身,向著青鳶舉了舉手裡的酒碗。
青鳶笑笑,抿了口酥奶茶,向她點頭示意。芸桃坐下后,她才小聲說:「你姨母是不是想把芸桃送給你?」
「她想送給我的女人多了,若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我不介意。」他掃了一眼芸桃,興趣缺缺地轉開視線。
「許家權力這麼大,你不怕今後給你帶來麻煩?」青鳶好奇地問。
「怎麼?他們還敢反我不成?」他低眸,二指捏在她的小鼻頭上,輕輕地搖動,「你這一晚上,問題真多。」
「你嫌我羅嗦,對不住了,我就愛羅嗦。」青鳶推開他的手,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
大殿里響起高亢的歌聲,往殿中看,一名紅衣女子坐在高椅上,手裡拿著琵琶,唱著「等情
郎」。
大殿里突然安靜下來,眾人都看著那女子,一句一句如訴如泣。
「郎既有心,為何不歸?郎既無緣,何必誓言?昨日種種,似水無痕……」
這些年來,大元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在等永遠等不回來的情郎,一次次離殤,一次次慟哭,一次次用雙手從黃沙中挖出親人的屍骨……這樣的痛苦,不會無痕,只會永遠刻在他們的心中,每至深夜,夢裡相會。
一曲畢,有人鼓起了掌,有人借著酒興重唱這首曲子,還有男子上前去抱那位紅衣歌姬,往歌姬的嘴上親吻。歌姬尖叫連連,隨即又倒入那人懷中……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讓大元人重新壯大起來,大元女人功不可沒,都挺能生的。丈夫死了,馬上再嫁,再生。她們來不及休息,她們需要有多兒女,找尋水源,重建城池,抗擊外敵。
「你也得多給我生幾個,嗯,幾個好呢?」
他把她的小手放到唇邊親吻,眸子里裝著笑意。
「一百個——焱殤,你得多努力啊,小心磨禿了啊,我好同情你啊。」
青鳶哈哈大笑起來,小身子在他懷裡滾來揉去,手也不安份地往他的衣裳里塞,去抓他的腹肌。
「你這丫頭!」
焱殤臉綠了綠,若和她說渾話,她有時候比你更能說。外人一來,她馬上變身端莊斯文小女子,別人絕不會想到,她在他面前是如此放肆的。
「王。」許承毅端著酒碗,有些踉蹌地走到王座前,狹長的眸子里蕩漾著幾分醉意,笑著說:「王乃世間……第一勇猛之人……無人能與王相比,昨日大捷,明日大軍攻下涼州,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臣……很高興,臣要與王再飲幾碗。」
「你醉了。」焱殤向他舉了舉碗,飲了一大口。
「臣沒醉……不過,為了今天,臣不知醉了多少回……」
許承毅呵呵地笑了起來,轉過身,把酒碗往地上一砸,清脆地碎裂響聲,嚇得正從他面前走過的舞姬尖叫起來。
「你幹什麼呢?」許貞怡飛快地站了起來,小聲呵斥他。
「姨母,你坐下。」許承毅看了她一眼,視線在許雪櫻的臉上停下,慢吞吞地說:「諸位,聽小王一言。」
殿中安靜下來,大家都看向了他。
「今日大喜,光喝酒有什麼意思?得找點更好玩的。」他拍拍手,沖著大殿外面大喊,「來人,把天燼賊帶上來。」
大殿外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音,十數位被俘的天羽林軍士兵被鐵鏈拴著脖子,赤
身
luo體地在地上爬著,進了大殿。
青鳶立刻扭過了頭,小聲說:「你怎麼不制止他?」
焱殤擰擰眉,掏出帕子,蒙住了青鳶的眼睛,低聲說:「正是鼓舞士氣之時,隨他們去吧。況且,這些人死不足惜。」
那也不能虐
殺啊!青鳶咬牙,起身就想走。
「坐下,你不看就是。」焱殤立刻把她抱回膝上,小聲說:「我不會讓他太過份。」
「許承毅能不過份嗎?」青鳶想都不用想,許承毅一定會殘忍得可怕。
「沒事,我會管束他。」他安撫了她幾句,看向大殿中,沉聲說:「承毅,不要鬧得過份了,還有女眷在。」
「請王放心。」許承毅接過了鞭子,用力一揮,凌厲地脆響聲中,重重地落在那些士兵們的背上,看著殿中幾位老將,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些老傢伙們可記得當年被俘時受到的折磨嗎?現在仇人就在眼前,我們來玩個遊戲。」
「毅郡王,什麼遊戲?」男人們放下酒碗,興緻勃勃地看著許承毅。
「聽說天羽林軍都很能幹……」許承毅用腳尖抬起了一名士兵的下頜,大笑道:「不如讓他們互相來?」
殿中一陣鬨笑,穢語頓起。
「行了,我們還在這裡呢。」許貞怡捂著雪櫻的眼睛,大聲訓斥道:「你也正經些。」
「行,我正經些。」許承毅斂了笑意,拿起了一壇酒,往那些人身上倒去。
他們已經受過了酷刑,皮開肉綻,烈酒一潑,都痛得痛呼起來。
青鳶聽得心驚肉跳,扯下了蒙眼的帕子,盯著焱殤說:「你趕緊讓他們停手!你們不能這樣,這與當年天燼的禽
獸之行有什麼區別?你是要做千古之帝的,後人傳頌你時,你的這些行為,不會成為你的成點,而會成為你的劣跡。」
她一時激動,聲音有些大,正好傳入了坐得太近的那幾位重臣耳中。
「王妃這是胡說什麼呢?」許貞怡看著青鳶,凌厲地質問:「你的意思是,還得好吃好喝供著這些惡賊不成?」
「若真是心中極恨,生死不過一刀,快意恩仇豈不快哉?」青鳶迎著她的視線,脆聲說:「吾王要征服的是天下,不是區區天燼一國。但征服天下,首要的就是征服人心,不是靠這些蠻力能做到的。」
「說得好聽,王妃您是在哪裡都能過得如魚得水,在曼海時,讓術師衛長風不顧宮規、不畏生死,悄然與你來往。在天燼時,能讓君鴻鎮專為你留下一道保命密旨,讓君博奕繞著你打轉。但你如今來了大元,就得對我們大元王忠心,對大元忠心!」許貞怡站起來,字字句句,直誅青鳶。
青鳶很清楚,就算現在焱殤出聲,大元群臣表面上不會說什麼,但她絕對無法贏來真正的尊重。
她緩緩起身,環視眾人,高聲說:「君氏皇族是你們的仇人,這是國之恩怨。這些士兵不過是被人驅使的棋子,他們衝鋒陷陣,都是為了他們的主子。我這樣說,你們肯定會認為本妃與君鴻鎮之間一定有不清不楚的齷齪之事……」
她頓了頓,水眸從殿中各人眼前一一掃過,唇角微揚,自信地說:
「在有些人眼裡,男女之間的事,從來只拘限於花前月下,榻上帳中。但君鴻鎮與本妃之間清白得很,他被人毒死於本妃面前,本妃聽他說了些心裡話,也由此明白了一件事,真正的男人,會尊重女人。真正的女人,更會尊重女人,尊重自己,尊重自己的夫君,尊重夫君的臣民。」
「你的意思是,你是真正的女人,本夫人不是了?笑話!你乳臭未乾,居然敢在本夫人面前大放厥詞。你水性楊
花,放浪yin盪,哪配得上我們至高無上的王。」許貞怡暴躁的脾氣又衝上來了,拍案而起,指著青鳶大嚷。
「夫人是不是真正的女人,本妃當然不知道了,他們知道……」青鳶的視線掃過她身後的男人們,微微一笑,「至於我是什麼樣的人,輪不到夫人指責。夫人三番五次當眾刁難,對我如此不滿,到底什麼原因,你知我知,不就必挑明了。」
「你……」許貞怡在口舌上從未討到便宜,更被她搶白得啞口無言。
「吾王之德,必將庇佑天下。今日殺他們,不過是彈指間的小事,實在不必要弄得鮮血淋漓。承毅郡王有這愛好,私底下做就好了,不要拿到朝堂上來,朝堂是威嚴之地,別被污血污髒了。」青鳶轉身,向焱殤盈盈下拜,嬌嗔道:「王,我不想看到這樣的血腥,讓他們下去吧。」
「確實無趣。」焱樂綰時候開口了,柳眉緊鎖,揮了揮手,「你們這些男人,就是喜歡把血腥當有趣,回去還得費水來清洗。」
「嗯,確實不如去外面騎馬射獵。」焱昆捋著須,笑呵呵地點頭。
傾向焱氏皇族的人都開始出聲附和,殿中形勢頓時變了,青鳶有些鬱悶,她壓根不想挑起焱許二家的罅隙,但是,從殿中的情形來看,這梁子似是結定了。
她悶悶地坐下,小聲說:「我們回去吧。」
「怎麼,現在想逃了?」焱殤轉頭看她,眸光黯沉,神情冷竣。
他方才一直不出聲,也是故意不阻止,冷眼旁觀,把殿中各人的表情都落在他的眼底。這些年來,他何嘗不知焱許兩家罅隙越來越大,但大都源於許家太過霸道,焱氏皇族太過衰敗。許家人敢當著他的面,在殿上耀武揚威,若再不殺他們的威風,以後就不好管束了。
「怎麼,你還想罰我不成?」青鳶擰眉嘟嘴,撒嬌耍賴。
「回去治你。」他低低說了句,起身往高台下走。
「王,這是去哪裡?」眾人趕緊跟過來。
「今日如此好的心情,怎能不去獵幾隻狼?」他大笑著指那些士兵,「把他們放到沙漠去,能活的就是他們造化,若死於朕的箭下,也只能說他們命歹了。」
他說著,笑吟吟地轉頭看她,向她伸手,「我的王后,這樣朕不心狠了吧?你的小心腸,太軟了,悲天憫人是好事,但是當朕的女人,不能這樣心軟。以後誰再膽敢冒犯你,你直接一箭射過去。」
許貞怡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雙拳緊攥著,不停地發抖,尖銳地質問:「王這是在說我嗎?」
「姨母,你的脾氣太大了。」焱殤掃她一眼,淡淡地說。
青鳶快步到了焱殤身邊,把手遞給他,故作害怕地說:「那殺人得償命的,我可不敢呢。」
「那就不殺死,隨便射身上哪個地方就好了。」他笑著拉住她的手,帶著她慢步往外走。
他是威嚴的王,能一人一刀闖進萬人之中,他若說殺誰,誰能反抗呢?
許承毅跟在二人身後,手裡的摺扇輕搖,把滿身濃烈的酒味兒往四周扇去,陰鷙的眸光死死盯著青鳶。
「承毅哥哥,你不去嗎?」芸桃快步到了他身邊,仰著粉面,媚笑著問他。
「你去,我當然去。」許承毅收回視線,用扇抬起她的下巴,輕
佻地說。
「走吧。」芸桃掩唇輕笑,快步往外走。
「承毅,你隨我來。」許貞怡大步過來,攔住了許承毅。
「姨母,你這火爆脾氣也真得收一收了,到時候我可沒辦法救你。」許承毅瞟她一眼,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你也敢與我頂嘴。」許貞怡忿忿地往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
「姨母不如把雪櫻嫁我好了,這天下,可不止他一個……男人……」許承毅笑笑,看向了許雪櫻。
「少打雪櫻的主意,雪櫻是要當王后的。我看,王是被這小妖女給迷住了,你向來在脂粉堆里有一套,怎麼沒把她弄上手?」許貞怡橫跨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不悅地說。
「呵,姨母不能拿我當槍使啊,在姨母心中,我就這麼傻嗎?」許承毅啞聲笑著,視線從許雪櫻臉上收回來,看向殿外。
一名侍衛正伸著頭往裡看,見他看向外面,立刻向他揮了揮手。
「何事?」他大步出去,壓低聲音問。
「那個人找到了。」侍衛附到他耳邊,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