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愛奸商【145】
在戰場上征服敵人,在床榻間征服女人,都得對他俯首稱臣。
滿殿馥郁的麝香,勉強壓去了他一身的血腥。他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在二十六年的隱忍、痛苦、絕望、沮喪、掙扎、熱切、渴望、以及漫無邊際的等待,都在這時候化成了力量,阿九年輕柔軟的身體上不停地沖
刺……
他吻著她,每一次深吻,都像是要把她的靈魂一起拽進他的身體中。他緊擁著她,用他滾燙有力的雙臂,鎖緊她綿軟的身體,不管是從前面,還是從後面,都是那麼地用力,彷彿要與她融為一體……
從他靈魂深處噴湧出來的、尋到自由的痛快感覺,讓他有種騰雲駕霧的幻覺,他就站在彩雲之巔,阿九在他身邊依偎著,聽他講述漫漫二十六年……
青鳶終於受不了這樣強烈的刺激了,雪白的脖頸往後仰去,身子高高地抬起來,一聲尖叫:「君漠宸……妝」
他立即壓下了青鳶,在她的耳邊低喃,「阿九,以後不許再叫我君漠宸這名字。」
「叫焱殤?」她微微睜開了迷濛的紅眸,他的熱汗從下巴上淌下來,滴打在她的眉心,燙得她一陣戰慄肝。
他唇角噙笑,長指揉過她的紅唇,沙啞地說:「對。」
他再也不想聽到君漠宸那三個字了,他是焱殤,在大元國殤中出生的孩子,他肩負著大元人的希望,他滿帶著被鮮血浸泡的仇恨,他承受著別人無法想像的痛苦,他還希望著、所有人希望的那件事——重興大元國!
他要做那個重興之君,千古之帝,不管從前,還是未來,絕沒有人可以和他即將達成的成就相提並論,他要天下臣服,他要讓仇人匍匐在他的腳邊,親吻他腳下的大元土地。
「焱殤……」青鳶咬住手指,嬌軟地喚他,「奸
商!」
「小東西,還不滿足是不是?」他抱住她,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榻沿上。
「我又不費力氣……」
她長長的發如上好的絲緞,從榻沿邊垂下去,她清脆明媚的笑聲不停地衝擊著他的耳膜,但是很快的,她不笑了,趴在枕上,歪著腦袋朝他看。
他也沒別的動作,只是這樣壓
在她的身上,和她對視著。
時光彷彿停止,他們從自彼此的眼睛里找到自己的身影,然後也不知道是誰主動,唇瓣輕輕地碰了一下,隨卻分開。
風卷呼嘯,撞擊著門窗,外面的聲音依然嘈雜,他們還在清掃戰場,滿城搜找混進城的姦細。
「你怎麼遇上四哥的?」她輕聲問。
「他聽說你來了大漠,天燼和大元開戰,所以趕來見你。我正好被困在流沙陣前,不得出來,他引開了天燼人,我才得以及時脫身。」
焱殤眉眼間帶著几絲不悅,被一個他不喜歡的情敵所救,讓他並不怎麼痛快,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若不是衛長風及時出手,他被多困一會兒,大元城就危險了。
「四哥對我很好,只要是會傷害我的事,他是不會做的。他也沒有權力野心,所以你不要為難他。」青鳶用軟軟的手指撫摸著他的臉龐,細聲細氣地說。
沒有男人可以抵擋這時候的青鳶,她太媚,太美,太嬌了,她的聲音能融化焱殤心中所有的積雪,她的明亮,能把他心中所有的暗色一掃而空!
「阿九。」他附過來,輕咬住她的耳朵,小聲說:「向我發誓,永遠都不會背叛我。」
「咦,看你的表現。」青鳶護著耳朵,嘻嘻地笑,「你若一直對我這麼好,你就算趕我走,我也不會走……不對,你要是一直對我這麼好,怎麼會趕我走呢?」
他的牙一下就咬緊了她的耳垂,「阿九……小心肝……給我發誓……」
青鳶的心跳撲通撲通地,快得嚇人。
她摁著心口,扭頭看他。像他這樣放開的一面,是不是只有她才能看得到?
還有,他心裡居然沒有安全感,如此強大的男人,為什麼沒有安全感呢?還是,他不信任的人,僅僅是她?
她到底從哪裡表現出讓他不敢信任的一面,讓他不安?是她時常不小心從嘴裡蹦出來的「不知羞」的話,還是她與那些溫柔女子截然不同的愛情觀?或者,是因為她說過了旬澤,還有衛長風在身邊?
他是不是還是覺得她——水性楊花?
「焱殤,你會成為這世上最有權勢的人,男人一旦有了權勢,世間美人將會蜂湧而至。而我會老去,在你們這裡,女子過了二十,就不敵二八年華的魅力,過了三十,那就是人老珠黃,昨日殘花……而你還依然英武不凡,權力在握,那時候的你,還能堅守住只要我一個人的誓言嗎?」青鳶坐起來,雙手捧著他的臉,凝視著他的眼睛。
「當然,我是帝王,我做的承諾,一言九鼎。」他擰眉,輕輕點頭。
「只要你守得住諾言,我又怎麼可能背叛你呢?這天下,沒有第二個男人有你這樣的魅力,讓我——喜歡。」
青鳶激動極了,腦子裡全
是昨晚他持刀從千軍萬馬里走出來的那一幕,那樣的驚心魂魄,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了這一晚,她也想像不出,還有誰會像他一樣剛勇無雙。
焱殤的烏眸微眯,手掌包住了她汗滲滲的小臉,滿唇柔笑。她這樣的讚美,讓他無限自豪。
「小乖。」他揉著她的小臉,滿意地笑了。
「小乖愛奸商……」她偎過去,拉著他的手,一起做了個心的手勢。
這話一出口,二人頓時滿心生暖!
「這是什麼?」他喉頭滾了滾,看著落在錦被上的心的影子,故意問她。
青鳶用另一隻手比過去,做出小狗偎在心上的影子,笑著說:「如果負心,被狗兒吃掉,吃得一點都不剩下,都不能投胎。」
「小妖物,還挺狠的。」
他慵懶地笑了,把她攬進懷裡,和她十指相纏著,看向窗外的月影。再過一會兒就要天亮了,他馬上就要開創一個屬於他的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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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鳶興奮得一晚未眠,終於在清晨時分累得迷糊睡了過去,再睜眼時,只見陽光烈烈,已近正午!
「天啦,我居然睡到這時候!」她一躍而起,跳下榻往外沖。
打開門看,院中已被婢女們打掃得乾乾淨淨,傾華和惜夫人坐在院中的桌邊說話,面前擺著針線,好像是在探討如何刺繡。冷柔靠在樹邊,用錦帕擦拭手中的長劍。
「王妃醒了。」冷柔先看到她,站直身子,向她抱拳問安。
「不好意思,睡過頭了。」她挽起長發,拉開了大門。
婢女們捧著衣裳過來,笑著向她道賀。
「王妃大喜了。」
「我有何喜啊?」青鳶好奇地問。
「王馬上就要立王妃為後了,王早晨出去的時候,交待冷陽去準備王后冊封時的鳳袍和鳳冠。」婢女們攏過來,殷勤地伺侯她梳洗。
果然,要得這些人的尊重,還得男人爭氣啊!今天之前,她們可沒這麼主動積極,都得聽許貞怡的話呢。
青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們的示好,便沒穿她們備好的艷色小襖,挑了身素色的衣裳,發上也未戴佩飾,只用一根白玉簪挽住髮髻。
「阿九怎麼打扮得這麼素,今天可是好日子呢。」
傾華跑過來,要從首飾盒裡挑金釵給她戴。
「昨晚一定有不少將士們犧
牲了,我不能穿艷色。」
青鳶搖頭,一將成名萬骨枯,大漠里不知流淌了多少人的鮮血,才換來今日的勝利。這一襲素衣,當為那些來不及看到日出的人而穿。
「我去找四哥,他在哪裡?」青鳶小聲問。
「不知道,昨晚我是被冷嘯統領帶進來的。」傾華輕輕搖頭。
冷柔把劍拴回腰帶上,慢步走了過來。「衛長風昨晚也住在王宮,這時候應該和王在一起,他們到城中去了。」
「那我們走吧。」青鳶招呼過冷柔,快步往前殿走。
路上所遇之人,皆是滿臉喜氣,可見都在為這一勝而高興。
袁傑在軍中頗有威信,二十六年前他帶兵瘋狂地斬殺大元人,如今他帶著一萬精銳被大元人永遠埋葬在大漠中,整個天燼國都轟動了。天羽林軍失去了君漠宸,已是人心動搖,再失去袁傑這老將,戰鬥力銳減,人心惶惶,連戰連敗。
前面有婢女成群結隊跑過來,大聲笑道:「太好了,南月將軍於昨晚率人攻進了涼州!」
「哇,又贏了。」傾華掩唇輕呼,湊到青鳶耳邊小聲說:「阿九,大元王好厲害呀。」
「對啊,好厲害。」青鳶樂呵呵地點頭,視線落在前方不遠處,那裡又來了一拔人,是許貞怡。
原本許貞怡還在受罰,被老爺子關在許府後院。但前晚大戰,城中一片混亂,想必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罷了,青鳶也不想在這節骨眼上讓焱殤心裡添堵,就饒她這一回。
二拔人遇上,許貞怡不情不願地福了福身子,向她問安,「王妃。」
「貞怡夫人免禮。」青鳶輕輕點頭,從她身邊走過去。
「王妃要出宮嗎?」許貞怡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扭頭看向她。
「哦,怎麼?需要向夫人報備?」青鳶微微側臉,平靜地問她。
許貞怡驕縱的一耳光,把青鳶對她僅有的好感都打光了,她不想與這女人有什麼交集來往。
「不敢,不過此時城中正亂,城外還在掩埋兩
軍的屍骨,煞氣太重,夫人不要出宮的好,以免撞上什麼邪氣。」
青鳶轉過身,脆聲道:「看來夫人還真不了解我,我有金佛命,妖魔鬼怪近不了我的身。」
「我是好心,王妃自便。」許貞怡臉色微變,掉頭就走。
冷
柔擰擰眉,小聲說:「王妃不必與她起爭執。」
「哦……」青鳶挑了挑細眉,步子輕盈地往前走。
該硬的時候就得硬,不然還不被人給欺負死了?再說了,她有焱殤呢,焱殤比金佛命管用!拐彎的時候看了一眼,她正往後園走,那邊住的人是惜夫人!別是欺負不了她,去欺負惜夫人吧?
青鳶擰擰眉,收回了視線。
城中確實很亂,百姓們正在收拾東西,大大小小的馬車擠在路上,水泄不通。人聲鼎沸,就像一場熱鬧的集市。
幾人一路擠過去,一直找到了城門處,才看到了他們幾人的身影。
「焱殤,四哥……」她歡呼著,拔腿往外沖。
那幾人齊刷刷地轉過頭,她馬上又反應過來,但一步也不緩,拎著裙擺直衝他的面前,氣喘吁吁地停下,福身給他行禮。
「跑這麼急幹什麼?」焱殤小聲責備著,從懷中拿出錦帕,輕輕地擦掉她額上的汗。
「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四哥要走嗎?」青鳶轉過頭,驚訝看向衛長風。
「只是出來走走。」衛長風笑笑,眸光黯淡地看著青鳶。
「對了,我的小珍珠去了一整晚,怎麼還沒回來。」青鳶仰頭看著藍天,擔憂地說。
「它跟我在一起。」
衛長風吹了聲口哨,小珍珠從不遠處飛過來,落到了青鳶的肩上。
「昨晚是它帶我去流沙陣的。」
衛長風撫了撫小珍珠的羽,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他以為青鳶也在那裡。
「小珍珠昨晚怎麼不回來?」青鳶捧著小珍珠,輕輕地擰它的尾巴。
小珍珠啾鳴幾聲,青鳶趕緊捏住它的尖嘴巴,羞得滿臉紅,「不許說,自己去玩去。」
說完,她手一拋,把小珍珠拋向空中。小珍珠清脆地啾唱幾聲,又往先前那地方飛去。青鳶定晴一看,沙丘上立著一隻雪鷂,正撲扇著翅膀迎接小珍珠。
小珍珠的交
際能力,向來天下無敵,不管對方是什麼鳥,它都能穩穩拿下。
「我還要去前面看看,你要一起去嗎?」焱殤溫和地問她。
「我和四哥說說話,你們去吧。」青鳶沖他擺擺手,笑眯眯地說。
焱殤深深地看了一眼衛長風,拔腿就走。
冷嘯他們隨即跟上,眨眼間,空地上只有她們四人站著了。
冷柔不喜歡衛長風,毫不客氣地諷刺說:「長風將軍,你以前幫天燼,現在幫大元,做這樣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就不怕世人笑話?」
衛長風凝視著青鳶紅撲撲的小臉,平靜地說:「我只為阿九,從不分天燼和大元。誰為難阿九,我就不放過誰。」
「還真痴情。」冷柔英挺的眉毛擰成一團,嘲笑道:「可惜痴情當不了飯吃。」
「你這小女子,如何說話的?」略帶了幾分怒意的聲音從幾人身後傳來。
青鳶扭頭,這人身材祈長,頭髮居然帶了些藍色,一身寶藍色的衣裳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英眉朗目,神態倨傲。
「你是誰?」青鳶好奇地問。
「他是我師叔的徒弟,洛川。」衛長風低聲說。
「啊,你師叔?」青鳶愣了一下,從未聽他說過有師叔,這些男人,一個一個地,心裡全藏著秘密啊!
「幻塵宮……」衛長風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
「沒聽過,彈棉花的?」青鳶轉頭看洛川,故意問他。
「用人皮做成皮筋,彈棉花。」洛川眯了眯眼睛,緊盯著青鳶,「我還以為師兄喜歡了一個多麼美艷的女子,不過如此罷了。師兄既然看到了,也沒能耐帶走,還是隨我回幻塵宮去吧。」
「唷,人皮皮筋,昨晚這裡好多人皮,你要多少,我賣你一點。」青鳶調侃道。
「王妃膽子還挺大。」洛川笑了起來。
「沒有膽子,敢來這裡嗎。」青鳶誇張地咧了咧嘴,拽著衛長風的袖子往前走,「你來,我問你話。」
衛長風溫馴地跟著她往前走,兩個人一直走到了小珍珠蹲著的那個小沙丘邊才停下。
「什麼事?」衛長風溫柔地看著她問。
「你以後就住在幻塵宮嗎?幻塵宮是幹什麼的?也點卜嗎?」青鳶擔憂地問。
「我只是他里小住幾天,之後……大江南北……隨意走走吧。」衛長風輕輕搖頭,語氣低沉。
「四哥,謝謝你昨日伸手相助。」青鳶猶豫了一下,輕聲說:「不是我要趕你走,只是……他們不會對你友好,你留在這城會很難過,不如和你師弟早點離開吧。」
衛長風愣住,眸子里湧出受傷的神情。
青鳶趕緊解釋道:「我說了,不是趕你走,這時機太敏
感了,城中姦細也沒找出來,那個鳳芹居然潛入了城中……我還差點被姦細捉住……」
「姦細捉
你?什麼時候的事?」衛長風眸色一沉,匆匆問道。
青鳶把那日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衛長風便搖搖頭,低聲說:「不會是姦細。」
「你怎麼這麼肯定?」青鳶好奇地問。
「你目標太大,若捉走你,一定鬧得全城不安,他不會冒這樣大的風險。若要接應外敵,他只需要在關鍵的時候打開城門,或者在城中做出放火、殺人、投毒這樣的事,怎麼會找兩個奴才去抓你呢?你好好想想,捉了你,會有什麼後果?」衛長風小聲提醒。
青鳶細思他的話,驚出一身冷汗。拿她換君耀然不太可能,因為看上去袁傑根本就沒有想帶他回去的意思。太后若讓鳳芹來綁架她,依著鳳芹那麼有城府的人,不會做這樣拙劣的手腳。
所以,還是他身邊的人做的。若真不是許貞怡,還會有誰?
「你真讓我走嗎?」衛長風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我不放心你。」
「我沒事的,我不想讓你在這裡受委屈。你也看到了,他們心裡藏著好多恨,若發
泄到你的身上怎麼辦?有時候焱殤也壓不住他們,許家人很難纏。待我們出了大漠,天地廣闊了,我們再見。」青鳶仰頭看著他,微笑著說。
衛長風沉默了一會兒,微微頷首。
「那,中午我作東,請你和洛川吃飯?」青鳶笑著問。』
「不必了,洛川沒到過這種地方,他不習慣,半夜就要走,我想等你起來見一面,所以才等到這時候。」衛長風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溫柔地說:「我先走了,你保護好自己,不要隨意相信別人,就算是他,也得多留個心眼。如果受了委屈,馬上通知我,我來接你。」
「四哥,別這麼好……我會哭的……」
青鳶鼻子一酸,覺得自己真沒良心,他千里迢迢地來了,她就這樣趕他離開。
但是她很害怕,怕城中的百姓知道他的身份,會記恨大元城被燒之事,萬一鬧出事了,她會後悔一輩子。
「把水帶足一點。」見他去牽馬,她趕緊讓冷柔去拿幾隻牛皮水囊,滿滿地灌了幾囊水給他。
「要小心。」他躍上馬,又叮囑她幾句。
焱殤他們遠遠地站著,看著他們道別,並未過來。不是焱殤小心眼,而是那場差毀掉他多年心血的大火,讓他們很難有握手言和的機會,最多這時候不沖著他射冷箭罷了。
雙馬踏沙,往大漠深處疾馳而去,青鳶抱著小珍珠,站在沙丘上,久久地看著。
「阿九,回去了。」
焱殤站在沙丘下面叫她。
她扭頭看了一眼,往下一坐,順著沙丘往下滑,大聲問:「我們什麼時候出大漠?」
「等涼州打下來,快了。」他拉起她,給她拍掉身上的沙土。
青鳶想告訴他衛長風的話,但見許家的人就在不遠處站著,便把話吞了回去,準備晚上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再細細地和他分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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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大漠里又起了風。
兩道身影從沙丘里鑽出來,洛川擺了擺頭,抖掉了身上的黃沙,不滿地說:「真搞不懂你,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何必在這裡守著?」
「有人要捉阿九,我越想越不對勁,若焱殤不能把那人找出來,我怕阿九會有危險,再守幾天吧,看著他們出發離開這裡再作打算。」
衛長風靠著沙丘坐下去,從懷裡摸出一條手帕,這是他二十歲時,青鳶給他繡的。帕子上是一朵蘭花,青鳶那時還小,第一次學繡花,就給他綉了這條帕子。
「難道我學了隱術,就是為了和你來黃沙里打沙洞,當沙鼠?」洛川挨著他坐下來,拍打著錦衣上的黃土,小聲念叨,「你還真準備在這沙漠里呆上幾天?若他們十天不走,你當十天沙鼠?」
「你可以離開。」衛長風淡淡地說。
「你明知道我是有求於你,你少在我面前擺臉色。」洛川臉色一沉,冷冷地說。
「我真的不會去做。」衛長風搖頭。
「你雖是術師一門,但與我們隱師一門同出一宗,師傅和師伯當年也像我們,得做出選擇。如今術師一門敗落,你擔不起責任,當然得回到隱師一門裡來。幻塵宮的事,你怎能不做?」洛川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
衛長風看了他一眼,往後一靠,抱著雙臂閉目養神。
「好,你就一個人在這裡當沙鼠吧,看這風不凍死你!最好來一群狼,看你的牙尖,還是狼群的牙尖。」洛川跳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