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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杯和合酒【116】

  老爺子一行人落於下風,青鳶剛長舒一口氣時,林子里響起了尖銳的嘯聲,密雨般的長箭驟然襲來,君耀然沖在最前面,有兩箭一前一後射穿他的左肩和右腿,又狠狠沒入他身後人的胸膛。可惜林中密暗,沒人看清他中箭時的一幕,利箭襲來得突然,人群又慌亂了起來,分不清來人是敵是友。 

  前方傳來的是聽不懂的話,激烈並且兇狠。衛長風眼中銳光一閃,身形閃動,抓住了老爺子,了他的穴道,沖著青鳶大叫:「大元人,阿九,跑。」 

  青鳶知道,老爺子就是護身符,當即就撿了染血的刀,吹了聲口哨,帶著小珍珠沒命地跟著衛長風往林子里跑。 

  老爺子年紀已大,體力透支,被衛長風像只麻袋一般扛在肩上,只能對著衛長風和青鳶放聲怒罵。 

  「你們這對狗 

  男女……jian夫yin婦……肝」 

  他翻來覆去,只會這麼幾句,一路罵,不肯停歇,他們跑了多久,他就罵了多久,從聲如洪鐘,到聲嘶力竭。 

  青鳶被他吵得心煩,突然就揮刀,用力拍向他的屁 

  股,小聲抱怨,「大元王,麻煩像個王的樣子,王的品行當是德高望重,寧死不屈,更不會胡亂罵人。等我們跑出去了,我友情教您老人家幾句罵人不帶髒話的高招,您現在還是閉嘴吧,別在我這高手面前丟人現眼了。妝」 

  「顧阿九你這個小狗兒……老夫一定要活活敲斷你的骨頭……」老爺子更加暴怒,雙眼圓瞪,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 

  青鳶惱了,她到底哪裡長得像狗了?就算是狗,也是只漂亮可愛尊貴的小狗兒。這老爺子是不是腦子進了水,為什麼盯著她罵。 

  「大元王,你看清楚,我到底哪裡像狗兒了?你們狗來狗去的,大元狗,天燼狗,如此濫用狗兒的名字,狗兒也會生氣的!衛長風,你不會點他的啞穴嗎?讓他亂嚷個什麼勁!」 

  衛長風哭笑不得地扭頭看青鳶,他讓大元王罵,就是要讓大元王把後面的人引去他的埋伏圈裡。這一仗完全脫離了他的控制,但好歹他帶著人突圍出來,又與大元王的人碰到一起,若能把這些人引去他的包圍圈,那就再好不過。 

  「是你誤打誤撞,幸而你沒事,不然我……」他心疼地看著她臉上蹭傷的小口子,抬手去摸。 

  「水性楊花,狗 

  男女……」老爺子更加狂躁了,這回加了個新詞——水性楊花。 

  「你這個臭老頭兒,出言不遜,為老不尊,我懶得理你。你現在就儘管威風吧,待會兒有你好受的,烤你的老骨頭喂我的狗兒吃。」 

  青鳶拿出絲帕,一撕為二,塞進耳朵里,不聽總行了吧? 

  「長風將軍,他們好像沒跟上來……」一名侍衛停下腳步,往後張望了半天,小聲說。 

  又一名侍衛點著了火摺子,清點了人數,驚呼道:「不好,宏王沒跟上。」 

  「你們沒發現嗎?」青鳶撫額,如此粗心大意,這也能叫天羽林軍? 

  眾人面露愧色,他們隸屬不同的人管制,君耀然帶領的人,一個也沒跟上。他們只管聽從衛長風命令,所以更不會中途停下來過問君耀然之事。 

  老爺子啞笑起來,兇狠地看著幾人說:「老夫早就留有遺言,寧死不投降,就算被俘,絕不需要他們來救,但宏王生來嬌貴,你們若去晚了,他可就沒命了。」 

  眾人圍在衛長風身邊,等著他拿主意。 

  衛長風把老爺子丟給侍衛,沉思片刻,低聲說:「回營。此時折返,是自投羅網,大元王在我們手中,他們不敢把宏王怎麼樣。」 

  「是。」侍衛把老爺子背起來,這一回,衛長風乾脆利落地點了他的啞穴,不讓他再對青鳶出言不遜。 

  「終於清靜了。」青鳶連連抹汗,急 

  喘著說:「不過,這也太刺激了,英雄不是這麼好當的。」 

  「那你要跟我走嗎?」衛長風猶豫了一下,小聲問她,「就從這裡離開,再不回來了。」 

  「我……」青鳶躊躇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還有事要問他呢。」 

  衛長風失落地看了她一會兒,輕一揮手,帶著大家繼續往前。 

  摸黑趕路的滋味不好受,借著微弱的火摺子的光,青鳶深一腳、淺一腳,摔了好幾回。 

  「我背你。」衛長風實在忍不住了,攔到她的面前,彎下腰去,反過手拉她。 

  「不用,我自己走,我能跟上你們。」青鳶趕緊擺手。 

  「別逞能了,我們要趕路。這裡已經下了好幾日的雪,若大山封山,我們更難走。」衛長風微微側頭,小聲責備。 

  青鳶一聽,這才乖乖地俯到他的背上。 

  衛長風穩穩地把她背起來,小聲叮囑道:「小心頭上,別讓樹枝掛上了。」 

  當著這麼多人,青鳶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在他背上趴太緊,小手握著拳,抵在他的肩頭。他走得很快,雙掌用力的托著她的腿,走過小坡時,便縱身躍起,大步跳下去,跟豹子似的,敏捷,迅猛。 

  青鳶一直以為他的武功只屬於強身健體的那一種,如今看來,這人深藏不露,也是個高手,以前被貴婦們呼來喝去,給人算命看手相,真是委屈,就算不當將軍,行俠江湖,也能過一番痛快日子。 

  「四哥,你在哪裡學的武功?為什麼以前沒見你使過?」青鳶小聲問他。 

  「師傅教的。」衛長風低聲說。大術師武藝卓絕,但從不示人。小時候,大術師就告訴他,他命中帶煞,格外兇險,所以必須隱藏鋒芒,此生方能善終。他本身不愛名利,只想平凡渡日,練習武功,全為青鳶,有朝一日,有一身本領,能護她周全,帶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不知道,到底哪裡錯了,居然讓青鳶離他越來越遠。如今背在背上,她也不肯多靠近一點。 

  「四哥,你還會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青鳶好奇地湊近了一點。 

  他猶豫了一下,才笑笑,小聲說:「沒有了,武功之事,我也不是瞞你,只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青鳶扭頭看像木偶一般的老爺子,故意兇巴巴地說:「當然早說好了,我也能學幾招,再遇上別人罵我那些混帳話,我就敲掉他的牙!」 

  老爺子眼珠子咕嚕嚕地轉,忿忿地瞪青鳶。 

  「再這樣瞪我,挖了你的眼珠子。」青鳶揮揮拳,威脅他。 

  老爺子蒼老的肌肉因為點穴而僵硬不堪,無法回應此刻揮拳囂張的青鳶,氣得眼睛都紅了,當然,他現在所能做的反抗也就如此而已。 

  青鳶見他如此,又有些同情,不知焱殤和他是什麼關係,白髮人送黑髮人,一大把年紀還要親自披甲上陣,也挺可憐的。 

  繞了許久,依然沒到目的地,點著火摺子仔細辯認方向,他們居然繞回了發現君耀然沒跟上來的那截路上。 

  「將軍,我們迷路了。」 

  「我聽老輩人說,這叫鬼打牆,是山魈引 

  誘人在裡面兜圈子,再把人引去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不要胡說。」 

  衛長風令一名侍衛快速做了支火把,四處察探片刻,撕爛袍擺,在樹上做記號,喚來山雀引路,再度出發。但很古怪,過了一會兒,他們居然又繞回了原地。 

  此時天色漸亮,縷縷白光漏進林中,照亮眾人疲憊的雙眼。 

  「奇怪了,有雀兒引路,不應當會出現這種情況啊。」青鳶拍著他的肩,輕聲說:「你還背得動嗎?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衛長風把她放下來,面色凝重地察探了一圈四周地形,低聲說:「我們陷進陣法里了。」 

  青鳶一愣,深山密林,哪來的陣法,難道是君漠宸?她從小屋出來,為怕冷柔她們追來,所以跑得很快,從黃昏到深夜,應該足足走了兩三個時辰,不知有沒有脫離君漠宸的控制區,或許他們又闖進了君漠宸的勢力區里? 

  正胡思亂想,衛長風讓侍衛拿出所剩無已的乾糧,給了青鳶一塊饃饃。青鳶就著饃饃咬了兩口,抬眸看老爺子,他像木樁一樣躺在地上,堆著褶皺地臉上布滿怒意。 

  她想了想,跳起來,快步走到老爺子的面前,彎下腰仔細看他,看他和焱殤像不像。 

  「臭小狗,你看什麼看?」老爺子突然出聲,原來已沖開了穴道,一掌打向了青鳶。 

  青鳶機警地往後一坐,愕然看著被侍衛們摁倒的老爺子,這老先生戰鬥力可真強啊! 

  「你們輕點吧,他畢竟是老人家了。」她擰擰眉,忽略掉老爺子的怒罵,讓衛長風再拿個饃饃,過去遞給老爺子。 

  「誰要吃你的東西。」老爺子怒視著她。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罵人,不然餓死也沒人可憐。」青鳶輕輕說了句,拉開他的衣襟,把饃饃塞進他懷裡。 

  老爺子摸出饃饃用力往地上砸,忿然道:「小狗,你毀我大元城,害我大元百姓,有朝一日,讓你粉身碎骨。」 

  「你這個臭老頭,顧尚宮好心給你吃的,你還敢罵人,撬掉你的牙,看你怎麼罵。」幾名侍衛看不下去了,揮起刀背就要打他的臉。 

  「算了。」青鳶趕緊拉住幾人,擰擰眉,撿起饃饃,掐掉弄髒的麵皮,又遞給老爺子,「大元與天燼的恩怨,我本無意牽扯其中,是焱殤認錯了人,把我捉了過去,還……所以衛長風為我報仇,替天燼出征,這些事也不能怨在他和我身上,要怨只能怨焱殤自己認錯人,滿腦子se欲 

  熏心。。」 

  「確實得怨他眼睛瞎了,認錯你這小狗。」老爺子冷笑,重重往她身上啐唾沫。 

  「隨便你吧,你還真愛罵人,焱殤自己頂著一把色字的刀,與我何干!我若看到他,還要狠狠踹他兩腳呢,他個臭強 

  暴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呢,呸……」青鳶見他頑固不化,還他一記白眼,舉著饃饃跑開了。 

  老爺子被她氣得發抖,大口喘個不停。 

  「真氣人,不管他了,本來看他是位老人家,可憐他,他把我罵成什麼了。」青鳶懊惱地把饃饃還給衛長風, 

  靠著大樹坐下來,大口往嘴裡塞饃饃。 

  「阿九……」衛長風靠著她坐下來,凝視她半晌,柔聲說:「眼睛痛不痛?」 

  「有一點痛,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白天看東西也很模糊。」青鳶點頭,輕嘆道:「四哥,我真怕我會瞎了。」 

  衛長風擰眉,一手輕捧她的臉,另一手輕翻她的眼皮子,仔細看她的眼珠。琉璃般透澈的眸子,白天時看不出任何不妥之處,水光瀲灧,嫵媚生波。若她不說,沒人知道她在承受什麼樣的痛苦。 

  「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眼睛。」衛長風心痛地輕撫著她的眼睛,若能替她,他寧可現在把眼睛給她。 

  「嗯。」青鳶笑笑,若說好,衛長風對她也是真好。 

  「他知道嗎?」衛長風又問。 

  「我沒告訴他。」青鳶搖頭,輕聲說:「四哥,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還是要和你說明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看到他,和他相處很有意思,怎麼逗他都好玩,他也……讓我很不安,我就怕是我自己犯蠢了,招惹不該惹的人。」 

  衛長風沉默半晌,握緊了她冰涼的小手,輕聲說:「還有我呢,若他真欺你,我就帶你走。」 

  「你太好了,你這樣的好人,活該找不到老婆,男人應該壞一點……」青鳶微咧凍得發白的唇,和他開玩笑。 

  衛長風卻不笑,眸光柔柔,安靜地看著她。 

  「嗯,別這樣看著我。」青鳶吐了吐舌頭,小聲說:「我有犯罪感,好像欺負了你一樣。不過四哥你一表人才,一定能找到好的。」 

  「除了你,我誰也不要。」衛長風低下雙眼,撿了根樹枝,在地上胡亂划著。 

  他總能說些讓青鳶無法躲開,又無法安慰的話。兩人間的氣氛突然間就尷尬起來了。 

  老爺子坐著離二人五六步遠的地方,一直死死盯著背對著他而坐,小聲低語的二人,那神情,像被惹怒后的獅子,只待解開了縛於身上的繩索,就撲過去,用利爪狠狠拍碎二人。 

  山中極冷,青鳶蹦蹦跳跳,不停地搓手拍臉,以此取暖。 

  「這樣不行哪,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她轉頭,看著衛長風,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不如讓小珍珠去給君漠宸送信,讓他來接我們吧。」 

  衛長風點點頭,又笑了笑,那神情有些自責,也有些慚愧。 

  「也不行,也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我怕先凍死了。陣法,鬼打牆,總有辦法破的。」青鳶抬頭,看高高的大樹,自言自語道:「所謂陣法,應當就是迷惑敵人,我們每次走左走右,其實都在同一條路上……等下到了分岔口的時候,我們不拐彎,我們往前走呢?」 

  「但前面並沒有路。」一名侍衛小聲說。 

  「把面前的樹砍開,就有路了。」青鳶雙手在鼓起的腮幫子上連連輕拍,小聲說:「走吧,不能坐著,一定得走。」 

  眾人看著衛長風,等他頭了,這才背起了老爺子,重新上路。 

  青鳶還是讓衛長風背著,她確實累了,讓衛長風背著,能讓大家節省時間,她若跌一跤,或者心臟病一犯,那大家都跟著受牽累。 

  又到了分岔路口,侍衛們看了看衛長風,舉起刀上前,用力地砍開眼前密密的荊棘枯枝,一路往前。 

  在荊棘叢中一直走了有半盞茶的工夫,眾人終於發現眼前出現了一條路,彎彎曲曲,直往山下。 

  「哈,還真是……」侍衛們佩服地看向青鳶。 

  「阿九真厲害。」衛長風笑著,扭頭看她。 

  青鳶笑著從他背上往下跳,脆崩崩地說:「我是瞎貓碰著死耗子,瞎蒙的。趕緊下山吧,我快凍死了。」 

  「有人來了。」突然,侍衛們跳起來,長劍出鞘,躲到了暗處。 

  對方學了幾聲鳥鳴,衛長風微愣,也回了兩聲,隨即那邊傳來了華桐興奮的聲音。 

  「長風將軍,終於找到你們了,我們在山裡繞了一整晚了。」 

  眾人從樹后跑出來,只見華桐帶著十數人正從前邊跑來,樣子也極狼狽,比他們好不了多少。 

  「別提了,長風將軍前晚帶我們從山谷出處突圍,巨石砸下來的時候,我們正好到了山谷出口處,勉強撿回了一條命,但我們又被追殺上來的大元人給打散了,在山裡就跟無頭蒼蠅一樣,繞到現在。」 

  華桐氣喘吁吁地說著,往幾人身後看,狐疑地問:「太子殿下呢?」 

  「沒跟上來,可能落在大元人手裡了。」衛長風微微擰眉,指指坐在地上的老爺子,低聲說:「不過,我們抓到了大元王。」 

  「這臭老頭兒!」華桐猛地拔出了刀,恨恨地指向老爺子,「你害得我們好苦。」 

  老爺子高傲地抬著頭顱,冷笑連連,「還有你們更苦的時候。」 

  「那我就拭目以待。」華桐重重踢了他一腳,把劍收回去,一眼看到青鳶,又愕然地問:「顧尚宮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潼水城嗎 

  ?宸王在何處?」 

  青鳶不知如何答,乾笑幾聲,轉開了頭。 

  君漠宸在何處,她也想知道,打得這樣激烈,為什麼不見他現身呢?難道又和大元人勾結了一次? 

  「回去再說,還要商量營救宏王的事。」衛長風拉起青鳶,大步往前走。 

  侍衛們又把老爺子背起來,一行人匆匆往華桐來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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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博奕直接統領的天羽林軍人數雖不多,但也屬精悍之師,前晚大戰時,他們趕來相助,不妨在半路就有大元人突襲,打得眾人措手不及,損傷嚴重,若不是君漠宸趕來相救,只怕會更慘烈。 

  一行人進了潼水城先鋒營,所見之處,皆是傷兵,宮中大夫都忙不過來了。 

  青鳶又冷又餓,一路緊跟在衛長風的身後,一雙大眼睛四處瞄,想找君漠宸的身影。 

  「先洗洗乾淨,再吃點東西。」 

  衛長風拉著她進了木屋,讓人端來熱水,讓青鳶先把自己收拾乾淨。 

  過了會兒,他又端了碗熱汽騰騰的飯過來,看著她臉上刮出的細小紅痕,擰著眉,拿來藥膏給她抹,「臉上都刮傷了。」 

  「這個算是好的,這才慘。」 

  青鳶把雙腳從木盆里抬起來,小腳丫凍得紅通通,生了凍瘡。 

  「無妨,我就知道,所以拿了葯給你。」 

  衛長風放下擦臉上的葯,又拿了一瓶擦凍瘡的葯出來。 

  「我自己來。」 

  青鳶趕緊攔她,現在不是小孩子了,小時候他給她的腳擦過葯,但現在畢竟不同,女人的腳,不能隨便讓男人碰啊。 

  二人正遞葯時,屋子的門帘突然掀開,過白的光線從帘子外撲進來。 

  「宸王。」衛長風緩緩站起,平靜地作了個揖。 

  君漠宸掃了他一眼,視線落在青鳶的臉上。青鳶雖不覺得自己有錯,但被他這樣盯著,居然有些心虛。 

  「長風將軍,議事廳議事。」君漠宸並未進來,只淡漠地收回視線,甩下了帘子。聽聲音,並未走開,就在外面站著。 

  青鳶捂了捂砰砰亂跳的心,和衛長風交換了個眼神,吐了吐舌頭,小聲說:「他生氣了,不過不要緊。你去辦事吧,不要擔心我。」 

  「你趁熱把飯吃了,我在飯下面埋了幾塊你愛吃的紅燒肉。」衛長風叮囑幾句,大步出去。 

  青鳶擦了凍瘡的葯,端著米飯,站在窗邊吃。議事廳在百米之外的大木屋裡,冷嘯他們七人都到了,站在附近看守警戒。 

  冷柔發現了青鳶,立刻大步走過來。 

  青鳶見她來勢洶洶,趕緊關上了門窗。不一會兒,冷柔到了屋外,冷冷地說:「姑娘好手段,但願姑娘不後悔。」 

  「我后什麼悔?」青鳶隔著門小聲問。 

  「姑娘儘管辜負王爺吧。」冷柔又冷笑,轉身走開。 

  青鳶長長吐氣,看,他身邊人就是這樣冷言冷語的,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呸,她才不是狗!她搖搖頭,把這念頭閃開,又長長嘆息,主子不尊重她,下人更不會尊重她了。君漠宸,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若是真心,幹嗎把我用藥放倒?瞞著我去活埋衛長風?你若真心,方才進來了,為什麼又不進來看一眼? 

  天色漸暗,那些人一直在那裡議事,也不知道議了什麼,但一直沒看到君耀然回來。到了黃昏時,那些人終於散開了,秦安宴最先出來,隔著這麼遠,也能聽到他的罵聲。 

  「我現在就回京面見太后,你們陰謀詭計,要陷宏王於死地,你們不會得逞。」 

  衛長風和華桐一前一後出來,站在一邊看著秦安宴往馬上爬。他嚇破了膽,罵聲雖大,手腳卻軟,爬了四回,都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看得眾人直搖頭。 

  「畜生!好好給我跪下來。」秦安宴氣瘋了,揮著鞭子打馬,戰馬性子烈,哪容這等人揮鞭抽打,突然就猛踢后蹄,把秦安宴踢出老遠。 

  眾人想笑又不敢,華桐只好上前去扶他,讓人牽輛馬車過來,送他回京。 

  青鳶也看得咧著嘴笑,但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了,君漠宸站在議事廳的門口,視線銳利地盯著她。 

  有廚娘端著大盤子過來,這是晚膳,上面還有一壺黃酒,放到桌上,笑著說:「軍營裡頭一回來你這樣的尊貴嬌嫩姑娘,華桐將軍特地交待,給您一壺黃酒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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