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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隻禍害啊!【100】

  無星無月,厚重的煙霧堆壓在夫子廟上方。 

  青鳶的眼睛模糊不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要他不想出聲,她就沒辦法知道他在想什麼。 

  身後嘈雜聲漸近,夫子廟裡的人追出來了!青鳶急了,索性踮起腳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往下一攬,把眼睛湊到他的眼睛前去。 

  原本他是不可能被她給扳彎的,但他實在沒有想到,青鳶會是這麼一個人,她是如此地膽大包天,居然這樣扳他的脖子! 

  兩個人的眼睛就也隔著一指的距離,她瞪著他,他也瞪著她。 

  但是很可惜,青鳶眼睛是血紅的,於是她看到的他也是模糊的、血紅的,毫無美感,更不覺得浪漫,心裡只有害怕、對自己這幼稚、衝動行為的羞恥,以及不知所措。他滾燙的呼吸拂在她的臉上,每一次都烙得她想化成青煙,消失掉算了肝。 

  一,兩,三,四,五……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青鳶在心裡數數,若五秒之時,他還不肯出聲,她就削他! 

  嗯?為什麼削他?總不能讓她削自己吧?男人臉皮厚,當然削男人! 

  後面的人都追出來了,四周圍來了好多人! 

  她已經數到了十五,腳尖要踮斷了,雙腿不停地發顫,而他,始終沒出聲。 

  青鳶陡然生怒,面癱君你這是戲弄我呢,既然不喜歡我,跟著我瞎溜噠啥?你不喜歡我,我這樣摟你的脖子,你不懂得掙扎嗎? 

  她怒從心中起,膽子也在瞬間飛速膨脹,猛地抬手想削過去——她也不知道這嗡嗡亂響的腦子裡到底是塞了些什麼,最後,一雙小手居然輕輕地落到了他的眼睛上,再順著臉頰輕輕地滑了下來。 

  是的,她當眾摸了他的臉!而且,還幽幽怨怨地輕嘆了一聲。 

  四周一陣陣地低呼聲,可以想像在這些男人們眼中,她是如何的——驚世駭俗! 

  青鳶從來沒有這樣沮喪過,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活寶,一個二缺,一個蠢貨!若她能落淚,她能瞬間變出傾盆雨,淹死身邊這些看熱鬧的人! 

  以後,傾華真的就要艷名傳天下了! 

  她真對不起傾華啊,原本一個膽小到不敢和男人說話、潔白如蓮花的公主,被她敗壞成了這樣! 

  小手突然一暖,惶惶低眸,正是他的大掌握了過來。青鳶抽了抽手,沒能抽動。他握得很用力,她的骨頭都有些疼。 

  「你弄疼我了。」她委屈地哼了一聲。 

  這人就是這樣,一問正經事,他就成了獃子,待她想走開了,他又會貼上來。 

  這到底是什麼怪癖? 

  他冷瞳中有銳光亮起,汗涔涔的大掌又握了一下,才鬆開。 

  青鳶順著他的視線看,只見衛長風正僵站在人群前,一襲青衣在夜色中模糊成了水墨畫的風景,風一吹,這抹青色便有些搖晃,似是馬上就會隨風吹走。 

  他怎麼會來?青鳶有些犯愁,滿朝上下都知道衛長風為她而來,她這是當眾打他的臉! 

  「長風將軍?」華煙輕拍了一下衛長風的肩,同情地說:「你沒事吧。」 

  衛長風削瘦的臉頰上看不到半分表情,一雙墨玉般的深瞳里映著燈籠的紅光,現出幾分奇異的妖冶之色。 

  「不然,長風將軍先回去吧,這裡有我。」華煙又小聲說。 

  衛長風搖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塊絲帕,淡淡的藥味在風裡彌散。長睫一低,慢步往她面前走去,把絲帕蒙到了她的眼睛上。 

  「眼睛疼么?」他從喉中擠出一句微顫的話。 

  「有點。」涼滋滋的葯捂在她的眼睛上,她抬手掩住眼睛,含糊地說:「四哥回去歇著吧……我也回去歇著……」 

  「不能讓顧傾華走。」張統領一手掩著滿口血沫的嘴,一手舉著琉璃燈跑出來,氣沖沖地說:「我們得到線報,這燈里有謀害先皇的證據,既然都認為無辜,我們就在此當眾打開!眾將士為證,誰都做不了假。」 

  眾人圍攏過來,看向了站在人群中的三人。 

  火把點了起來,熊熊的火光映到各人神情複雜的臉上。君漠宸依然是那副淡漠傲然的樣子,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衛長風的心思不在燈上、在青鳶;青鳶愁腸百結,她倒不怕脫不了身,而是衛長風真被她給傷到了。 

  「我來開。」華煙惱怒地過來,伸手奪燈。 

  「不行。」張統領立刻拒絕。 

  「張衛,你這老小子是存心與我們過不去了?咱們可是效忠的同一個主子。」 

  「我們元雄秘探,只忠於皇帝,任何可能威脅到皇帝的人都不能留。」張統領滿嘴血沫,說話還是鏗鏘有力,看樣子也是豁出去了。 

  「你開、你開,你今兒不分個青紅皂白,我和你沒完。」華煙臉都綠了,指著他大嚷。 

  張統領捧著燈,輕輕吸氣,緩緩擰開了燈罩。 

  這盞燈做工很粗糙,只有巴掌大小,圓圓的琉璃罩子,燈罩底座 

  是普通的桃木雕成,能保證一絲風也透不進去。 

  他擰開了琉璃罩,頓時有暗器從燈罩里如激射的噴泉一般,呈傘狀往半空中射去。 

  「阿九,閃開!」 

  君鴻鎮和衛長風同時出手,一人拉住青鳶的一隻手,一左一右,差點沒把她撕成兩半! 

  聽她痛呼,見已來不及帶她避開,二人又同時往青鳶的面前閃身擋去。兩股巨大的力量碰上,震得二人都是五臟六腑劇烈一痛…… 

  他們都沒有想到,第一次交手是在這種情況下! 

  君漠宸的內力,就像火山噴發時一般,剛強得能摧毀攔在他面前的一切。 

  而衛長風,他是海,有著海嘯的力量,兇猛地迎下了君漠宸的撞擊。 

  君漠宸收手,退了兩步,驚愕地看向衛長風。 

  眾人都在看衛長風,錦衣青衫,在風中烈烈,他站於人群當中,氣勢銳不可擋。那墨瞳里燃著熊熊火光,全不是平日他所表現出來的內斂和溫和,反而給人一種錯覺,彷彿在那裡的,是一隻滿具攻擊力的海冬青,荒漠中最凌厲彪悍的鷹中之王。 

  這股力量,更把青鳶給彈了出去,飛身退出好遠,又是一陣劇痛,感覺骨頭都要碎光了! 

  她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欲哭無淚。別人有男人喜歡,那過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她這到底算什麼?乾脆拔光她的毛,烤著吃了算了吧! 

  她恨死這兩個男人了!她的胳膊還是自己的胳膊嗎?她的屁 

  股還是完整的嗎?她身上206塊骨頭可還牢靠?還有她的小心臟,感覺馬上就要爆炸了。 

  暗器帶來的震撼,沒能超過這二人的交手,夫子廟前懸挂的大紅燈籠,都被二人方才那強大的內力給震得掉了下來,在地上燃成了兩團火球,落葉在風裡狂舞,飛塵迷了人眼。 

  所有的人都楞在原地,只有張統領帶著滿臉綠幽幽的細針,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若這燈真當著君博奕去打開,君博奕死定了! 

  「阿九……」衛長風要過去扶她起來。 

  「你們兩個,離我遠一點……這一個月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青鳶悲愴地大呼,「華煙將軍,我骨頭斷光了,請來救救我。」 

  華煙一臉窘迫地跑過去,小心地扶著她,想讓她坐起來。 

  但是,青鳶只輕輕挪動一下,便覺得心臟里的血倒流回去,血管里堵滿了憤怒的泡泡,整個人像氣球一樣鼓脹起來。 

  她又躺下去,忍著劇烈的疼痛,輕喘著說:「華煙將軍,我一定感激你一輩子的……不,不要取下我眼睛上的布,我不想看到這兩個謀殺犯!請讓他們離我遠一點……」 

  華煙的手指僵住,扭頭看那兩張近乎於扭曲的俊臉。他們還一前一後地站著,盯著躺在地上的青鳶,眼神莫名的複雜。 

  這兩個人的內力,應當不相上下!華煙知道君漠宸的武功極高,但他沒想到衛長風的內力居然能與君漠宸抗衡。 

  一山不容二虎,這下天燼熱鬧了。他嘴角輕輕抖,招呼人去拆下夫子廟的門板,好抬著青鳶回宮去。 

  一翻忙亂,青鳶終於被抬上了一扇剛拆下來的門板上,華煙帶了一人親自抬著。 

  她動了動手指,拖著哭腔說:「宸王,麻煩你老人家以後看到小女,繞行三百里……不要再來克小女了……小女福薄,實在受不了你……」 

  華煙想笑,但又不敢,抬著門板往前飛奔。 

  「還有四哥,你好好當大將軍吧,我不想再對你有啥愧疚之心了……我真是……」 

  青鳶又抬手指,她可笑不出,她感覺自己小命馬上就要沒了!她想,她的克夫命實在還不夠強悍,起碼這兩個不停碰到她的男人一直好端端地活著,而她卻總是在吃苦頭。 

  不行,她得去找浮燈求道厲害的符,把這倒霉的運氣反射到惡人身上去。 

  憑什麼讓她一個人遭罪啊?要遭罪,大家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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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行人漸行漸遠了。 

  君漠宸深深地看了一眼衛長風,撿起燈座和那隻被拋出老遠的琉璃燈罩。經此重擊,琉璃燈罩僅僅裂開了幾道細紋,可以想像這琉璃多堅固。 

  暗器機關做得很巧妙,青鳶打開燈罩,點上了燭,琉璃燈密封后,隨著燈內的溫度漸高,融掉了牽扯機關的細絲,再打開時,暗器就會發射出來。 

  君漠宸查探完燈,回到了張統領面前。 

  這些暗器上都有毒,所以張統領現在這樣子慘不忍睹,他的頭簡直就個仙人球。 

  「抬回去。」他揮揮手,讓人把這倒霉蛋抬走。 

  這個局布得挺妙,以兩隻鳥引來他和青鳶,說明對方對他已有懷疑。這是試探,也是利用。若他只是對青鳶有男女之情,又願意追來,那麼也能除掉他。待這燈能拿去君博奕面前,說不定也會站得很近, 

  急於看燈里的東西,於是也跟著一起升天,去陪他父親。 

  對方沒想到張統領是個固執又嚴肅的人,非要當著眾人讓青鳶伏法,讓他的計劃落空了。 

  「王爺,回去吧。」惜夫人帶著人趕來了,見他還托著琉璃燈看,趕緊上前來,把披風給他披上,「只有一個時辰就得進宮了,還得回去準備。」 

  他把燈遞給了隨從,抬手整理披風。 

  衛長風盯著他,薄唇緊抿了一會兒,冷冷地問:「王爺為何要靠近阿九,朝中上下皆知,宸王不得再娶側妃,今生只有惜夫人一人。」 

  「術師……不是也不能與宮中女人有染嗎?」君漠宸沒看他,拂了一下披風,拉住馬的韁繩,動作優雅地上馬。 

  「但我已經不是曼海術師。」衛長風心中有怒,匆匆回擊。 

  「哦……」君漠宸慢悠悠地回了一字,馬鞭輕輕一抽,往前徐徐而去。 

  惜夫人蛾眉輕蹙,眸子里隱隱有些擔憂,看了一眼衛長風,扶著婢女的手上轎,緊跟上前。 

  人群走光了,衛長風一人站於漆黑中,深深吸氣。 

  經此一鬧,夫子廟裡的香客們跑了個精光,但煙霧卻仍然厚積。 

  他緩步進去,仰頭看著供於神龕上的菩薩,久久之後,低聲問:「菩薩,你會保佑眾生嗎?」 

  菩薩慈眉善目,手托清蓮,低眼看他。 

  他長長地吸氣后,緩緩合上長睫,繼續說:「師傅,您去世之前嚴令弟子,不得露半點鋒芒。但弟子如今卻一再破戒,您若在天有靈,莫怪罪到阿九身上……弟子只想……她好好的……現在,請您再教弟子一次,要怎麼辦?若讓弟子放棄阿九,那是絕不可能。但她如今心不在弟子身上……」 

  風搖動燭光,那火熱映在他痛苦皺起的長眉上,清瘦的臉頰被燭光抹出幾分異樣的潮紅,棱羅分明的下巴微抬著,與雪色的脖頸拉成了優美的弧度,喉 

  結微微顫動一下,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從他的薄唇中逸出。風撩起他的錦衣青衫,烏黑的發高拂,如同他亂飄的心事,不肯再陪他安靜等待。 

  愛人,而不得,這種痛苦只能他自己承受,竟然是半點,也不捨得去責備小阿九。 

  他想,既然能等她長大,也能等她回心轉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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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漠宸沒回王府,惜夫人下了轎,一溜跑著追了好一截路也沒能追上。 

  「又生我的氣了?」惜夫人苦笑。 

  嫁他,是不得已。明知不可能,她還是沒管著自己的心,三十五配二十五,她自己也覺得是癩蛤蟆吃了天鵝肉。但能如此常常伺奉在他身邊,十六七年下來,他身邊也只有她,如此一想,她也別無他求了。 

  「夫人,不如先回府梳妝,帶著王爺的朝服進宮吧。」 

  婢女小聲勸她。 

  惜夫人點頭,匆匆往王府中走去。 

  才推開一點門縫,只見門對面的角落站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她嚇了一跳,趕緊重新掩上,扭頭對婢女說:「你們先下去,本夫人想靜一會兒。」 

  婢女行了禮,退下去。 

  她左右看看,這才推門進去。 

  那人披著披風,戴著面具,直到她關好了所有的門窗,才從角落走出來。 

  「他呢?」他張嘴,是一把蒼老的聲音。 

  「進宮了。」惜夫人趕緊福身行禮,「老爺子怎麼親自來了?」 

  「他不聽勸,你去動手,殺了那丫頭。」他不屑地冷笑。 

  「我不敢,別人不知,老爺子您還不知道他的性子嗎?他這兩日脾氣極大,我連惹也不敢惹他。」惜夫人苦笑搖頭。 

  「沒用的東西。」老爺子手一揮,把一隻小木匣子拋到了桌上,「櫻兒給他的。」 

  「是什麼?」惜夫人好奇地拿起來。 

  「你上回說她打的纓絡勾帶比你打的好,就做了幾隻給他。讓他長點良心,不要辜負了櫻兒。還有你,你在他身邊十多年了,一兒半女也未生下,難道他平常都不碰女人的嗎?你當年能勾上那狗賊,怎麼,你那些本事去哪裡了?」老爺子又質問。 

  惜夫人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捧著匣子不敢出聲。 

  「那女人要把你們的夫君搶走了,你還跟個悶葫蘆似的,我讓你做,你就做!天塌下來有我撐著。下回再讓我聽到他和那女人糾纏不清,你也別想好過。」 

  惜夫人只能點頭,眼睛中漸漸盈滿了眼淚。 

  「你還哭什麼,能嫁他是你的福氣,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東西。若不是你在我女兒身邊侍奉多年,依你這殘花敗柳,我能容你到現在?讓你辦事,你推三阻四,不成器的東西。」老爺子又不客氣地嘲諷。 

  惜夫人劇烈地顫抖著,眼淚撲嗖嗖地落了下來,囁嚅著福身認錯,「是, 

  老爺子教訓得對。」 

  悉索的聲響過後,她再抬眼,老爺子已經從密暗離開。 

  她像被抽去了骨頭,癱坐在椅上,眼淚越流越凶,猛地撲倒在桌上,狠狠咬著指尖,無聲痛哭了起來。 

  「夫人,您和誰說話?」外面傳來婢女狐疑地問聲。 

  「我自己,練著說吉祥話……」她抽泣著,勉強回了句。 

  外面靜了會兒,婢女好心勸道:「夫人不要傷心,那顧尚宮是宮裡的人,一向水性揚花的人物。她是衛長風的未婚妻,還迷惑先皇,還有現在的皇上,她狐 

  媚功力了得,王爺可能是一時情迷,被她哄騙了,過陣子就好了。王爺這些年來,只有夫人一人,夫人坐穩這位子就好。」 

  不說還好,一說,惜夫人哭得更厲害了。 

  獨守空閨的滋味,她能說予誰聽?君漠宸很少與她說話,就算態度溫和,他的眼睛里也沒有半點溫度給她。 

  她原本也沒這心思,自知自己卑jian,只是老皇帝故意侮辱君漠宸的一件工具而已。但君漠宸漸漸長大,風度,氣勢,哪是凡人可比的,她就想,喜歡自己的丈夫,並沒有錯啊…… 

  「夫人,快莫哭了,等下得進宮呢,讓那些王妃主子看到您的眼睛,又要嚼舌根了。」婢女又勸。 

  「我不去了……」惜夫人又是一抖。 

  她不是不知道,那些如花一般的女子總是背地裡嘲笑她,老妻少夫,說盡了難聽的話。如今又有了顧傾華的事,她更不願意見那些人了。 

  「不去怎麼行?太后也要宴請眾人,您不去,別人更會說閑話,奴婢給您取冰過來,您先換衣服。」 

  「巧心。」惜夫人起身過去,開門一看,貼 

  身的婢女巧心已經跑過了走廊,往外面去了。 

  她轉到銅鏡前看,鏡中人眼睛紅腫,憔悴如冬天枯木。可那傾華公主,就算是眼睛紅腫著,也美得令人驚嘆,宸王哪會不喜歡? 

  她老了,而宸王正當好時光,也的確應該有好女子來陪他。她應當高興,為何要哭泣呢? 

  她拿了宮裝出來,一件件換好。 

  巧心打了水來,給她梳頭。她挑了一套莊重的翡翠首飾戴好,碧光映到蒼白的臉頰上,更顯得她蒼老。 

  「巧心……」她輕拉住巧心的手,小聲說:「你幫我把那套紅玉的首飾拿來。」 

  「和你這套衣裳不配呀。」巧心猶豫了一下。 

  「我帶著。」她勉強笑笑。 

  那套紅玉,是她最昂貴的首飾,也是君漠宸五年送她的生辰禮物。紅玉髓,艷得讓她心醉。可惜她非紅妝,戴著總覺得讓紅玉掉價了,所以一直珍藏著,一有空就拿出來欣賞。 

  巧心給她取來,用錦布仔細包好,又收好了君漠宸的朝服,主僕匆匆往宮中趕去。 

  此時已經有王親攜家眷往宮中去了,男子們走正宮門,家眷們走東南的角門,直接去偏殿向太后請安,與太后一起到仰天殿里給君博奕磕頭。 

  一路馬車疾行,天邊漸泛起魚肚白,遠處有金鐘的聲音,緩慢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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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鳶躺在榻上,任梅玉芬給她身上擦藥,這一跤差點把她的命給摔碎了。梅玉芬去請御醫,但今日御醫都得忙登基的事,只給了她一點葯,讓她回來給青鳶擦上。 

  果然,閻王好哄,小鬼難纏,只要沒有厲害人物發話,這些小鬼就是不給面子,才不管你是誰。 

  「這裡,這裡最痛!」她艱難側身,蔥蔥手指,指自己的屁 

  股。 

  梅玉芬輕輕地撩起她的裙子,給她往臀上擦藥,青綠了好大一塊,確實摔得狠。 

  「玉芬姑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她痛得哆嗦,沒話找話,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知道嗎?我這身材是最好的,前 

  凸后 

  翹……魔鬼身材就是我這樣的。」 

  「啊,魔鬼?」梅玉芬嚇了一跳,有這樣說自己的嗎? 

  「女魔鬼,都是胸 

  大大的,屁 

  股我這樣的,渾 

  圓、結實,翹翹的!」青鳶咧著嘴,倒吸涼氣。 

  身後傳來梅玉芬的吸氣聲,她又嘎嘎地笑,「你別害怕,我不是魔鬼。」 

  她說著,扭頭看身後。 

  只見浮燈正手拈玉石佛珠,微笑著看她。她一陣尷尬,臉紅透了。梅玉芬扭頭一看,也嚇得一聲怪叫。 

  【PS:星期一萬字更哇,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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