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間的亂相
雖然離得很遠,段櫻離卻覺得這女子的笑很是動人。
想到之前便聽聞,赫連勃勃帶著慕風去上京明月樓住了四五天,出來時慕風身邊帶著一個漂亮女子如花。
想必這女子便是如花吧?
段櫻離的心驀然很痛,就好像被一隻貓爪子在那裡狠狠地撕扯著,她一直站在那裡,期望慕風能夠回頭看她一眼。
然而,直到隊伍漸漸地遠處,遠到她就算站到最高處也無法看到的時候,慕風使終沒有再回頭。
…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將一件衣裳披到她的身上。
她回眸,便見到了鳳羽。
就是他脫下自己的外裳,披在她的身上。
段櫻離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氣,驀地往後退,可是她本來就是在城牆前,退無可退,只好穩定心神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你現在已經投奔大曆,當了他們的謀臣嗎?你始終要記得,你是南詔國的人,就算你失敗了也沒有關係,他們依舊會記得你是南詔國的三殿下,但若你當了大曆國的謀臣,你便是背叛了整個南詔。」
鳳羽看著她神情那麼嚴肅,義正言詞的樣子,由地露出一抹微笑。
「你以為,我會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嗎?」
那件衣裳因為段櫻離的動作,最終還是落到了地上,段櫻離往旁邊錯開幾步,「看來被我猜中了,你果然……」
她的話沒說完,鳳羽已經道:「我不是大曆的謀臣,我只是在報一個朋友的救命之恩而已。」
段櫻離不再說什麼了。
就算鳳羽什麼都不說,也知道他之所以流落到大曆來是有原因的。
她冷冷地道:「我要回去了。」
「櫻離!是老二派你到大曆來的嗎?」鳳羽問。
段櫻離哧地冷笑,她就知道,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大曆的情況如此複雜,誰知道到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想來鳳羽也不過是來打聽消息的!
「你知道,不管你問什麼,我都不會告訴你的。你那麼聰明,可以自己猜。」
段櫻離說完,丟下一個冷漠戲謔的笑容就下了城樓。
剛到城樓之下,便看到一頂轎子正過來,到了她面前,轎子停下,轎簾掀開,卻是子悅太子,他喚她,「阿翹,快來……」
段櫻離微怔了下,走到轎前,被子悅太子一把扯進轎中。
他用大袍將她裹起來,「你看你,只著單衣就往外跑,現在這個天氣還是很冷的,萬一凍壞了怎麼辦?」
段櫻離想要掙開,聽得子悅太子道:「你便當我是哥哥吧,哥哥疼愛妹子是應該的,況且我總覺得,說不定什麼時候,你總會真正的叫我一聲哥哥的。」
子悅太子的思維跳躍,總是胡說八道,段櫻離已經習慣了。
這會子也的確是她最脆弱的時候,當下便不再掙扎,安靜地窩在子悅太子的懷裡。
回到宮中后,才發現雅兒公主來了,眼睛哭得紅腫,正在那裡發脾氣,見子悅太子和一頭散發的段櫻離從轎中走出來,她走過去一把推開段櫻離,「太子哥哥,為什麼慕風要走了,你卻讓人瞞著我!?我連送他一送都不可以嗎?」
「雅兒,有什麼話進屋說好了。」子悅太子害怕段櫻離凍著,牽著她的手往屋裡行去。
「慢著!」雅兒公主一雙銳利的美目,狠狠地盯著段櫻離,頭髮散亂,衣衫單薄,腳上還有泥土……這狼狽的模樣……
「你這幅樣子,是不是因為慕風要離開的消息太突然,你追了上去送他?」
沒想到雅兒一下子就猜中了,段櫻離微感意外之下,怔怔地望著她說不出話來。
「啪!」雅兒狠狠地打了段櫻離一個耳光,「賤人!你是堂堂太子妃,是我太子哥哥的女人,你怎麼能不這麼不要臉的去相送別的男子?!」
她越說越氣,舉掌又要打,被子悅太子抓住了手腕,狠狠地一甩,她沒想到子悅太子平時弱不禁風的身體,這時候勁兒倒蠻大,她被甩得往旁邊跑了幾步,一下子撞在廊下欄杆之上,難以置信地道:「太子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她的手掌擦破了一點皮,有血滲出來,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衝到子悅太子面前道:「她愛的是別的男人,水性揚花竟然想要染指東夏國的少主!憑著有幾分姿色就亂來,太子哥哥你不管她,反而這樣對我!要知道我也不過是替你出口氣罷了!」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們自己自會處理。她是你嫂嫂,你沒有權力打她。」
子悅太子乍然冷著臉,倒讓雅兒公主也有些懼怕了,當下便哭著往門外衝去,「我公告訴母后的,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雅兒走了,子悅太子和段櫻離才又進入了房間。
「你不必因我而使你們兄妹鬧翻,我……」
子悅太子忽然壓住了她的唇,「事以至此,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