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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我們三個打個賭

  「讓她睡會兒,你和我出來。」御璃驍站起來,看莫問離一眼,大步出去。 

  莫問離凝視著漁嫣蒼白的臉,眼中疼惜涌動,久久未能挪開腳步。在榻邊呆立了足足一盞茶的工夫,才慢吞吞地出去。 

  鈴鐺原本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灰頭土臉的樣子,以帕子遮在臉上,後來發現他根本未朝自己看上一眼的時候,傷心極了,把帕子一丟,索性呼呼大睡。 

  夜色如墨,秋風撼動枝葉,滿地殘黃妝。 

  御璃驍一直站在長廊上等他,聽到腳步聲,微微側臉看去。莫問離慢步到了他身邊,與他並肩站著。 

  幾片落葉隨風捲來,御璃驍揮手,准准地接住一片,在掌心裡輕輕揉碎,看著碎葉飛開時,深瞳微斂,「去喝幾杯吧。」 

  「嗯?」莫問離一愣。 

  「不是要決鬥嗎?」御璃驍步子愈大肝。 

  莫問離唇角微抿,緊跟上去。 

  二人在花園的小塘邊停下,上官晴已經依著御璃驍的吩咐,備上了酒菜。 

  「坐。」御璃驍坐了主座,輕挽闊袖,拿起酒壺滿斟兩杯。 

  莫問離一撩錦袍,在他對面坐下,端起酒杯,仰頭就喝。 

  御璃驍陪他飲了一杯,又滿滿倒上,沉聲問:「你想如何與我決鬥?」 

  莫問離臉色暗沉,冷冷一笑,「自然是刀劍相見,生死自負。」 

  御璃驍苦笑幾聲,揮手讓侍婢們都退下,這才低聲說:「你我不要再鬥氣了。」 

  「呵,是我與你鬥氣嗎?當日是誰那樣信心滿滿說嫣丫頭是他的?」莫問離把酒杯一丟,冷冷嘲笑,「到底是誰拖著嫣丫頭南征北戰,不得安寧?我告訴你,今日就算你有這千軍萬馬追著我,我也要把她帶走!絕不給你半點欺負她的機會。」 

  「那也能帶得走才行。」御璃驍眉頭緊鎖,「大夫說,孩子很不穩……」 

  莫問離的眼神一沉,冷笑道:「正好,她沒了牽挂,利索地與我離開,你大可以繼續你的帝王業,我帶她去尋個好地方自在逍遙。」 

  御璃驍沉默著,一仰脖子,一杯烈酒送入肚。 

  二人正僵持時,白鷹匆匆來了。 

  「王上,王妃醒了,正找你呢。」 

  「走吧,你我再鬥氣,她只怕不會好了。」御璃驍丟開杯子,起身就走。 

  「臭小子。」莫問離咬咬牙,起身跟在他身後。 

  漁嫣正坐著,焦慮地往門外張望著。 

  二人一前一後邁過門檻,見她坐著,趕緊過來扶她。 

  「好好躺著,怎麼坐起來。」御璃驍扶著她的手,想讓她躺下去。 

  漁嫣抿唇笑笑,視線投向他身後,小聲問:「莫問離,你去哪兒了?」 

  御璃驍的身形一震,手緩緩鬆開。 

  漁嫣握住他的手指,又向莫問離伸出手,「你過來。」 

  莫問離微微一愣,把手伸向她。 

  漁嫣拉著他的手指,輕聲說:「你們兩個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但我知道分寸,懂得發乎情、止於禮的道理。御璃驍,你疑我,我能明白。畢竟我不記得我們的前塵往事,讓你不安心。」 

  她說著,抬眼看向莫問離,小聲說:「問離哥哥,我們一起在翡翠谷,多虧你照顧,又救我一命,這恩情此生難以還清……」 

  兩個男人有些發怔,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古怪。 

  漁嫣把兩個人的手掌疊在一起,一字一頓地說:「你二人都這麼好,我無力抉擇,所以我決定,你二人結為夫妻,同進同退,比肩奮戰,而我就此解脫了。」 

  撲哧……鈴鐺正在喝葯,一口葯噴出老遠。 

  那二人臉也是一綠,跟摸到烙鐵一般,匆匆收回了手。 

  漁嫣已經收起了她深情款款的語氣,皺著眉說:「我如此難受,你二人還要決鬥去,依我看,也勿需決鬥,不如同歸於盡,我另擇良婿,美滿一生。」 

  「你……」 

  二人語結,不知如何應對。 

  「你我三人,自己鬧不和,難怪別人趁虛而入。」漁嫣指指廳中空地,慢慢躺下去,「現在決鬥吧,我就在這裡看著,誰若不死,我再幫著補上幾刀。」 

  「這麼狠!」莫問離臉都黑了。 

  「最毒婦人心哪。」漁嫣慢悠悠地說,一抬手,拽下了帳幔。 

  風撞到窗子上,窗紗嘩嘩地響。 

  兩個大男人看著一臉冰霜的她,突然感覺手足無措。在這天下,無論在誰家,莫不是以男人為主,偏偏到了這裡,這兩個走在外面英武不凡的人物卻拿這躺著的瘦弱小女人毫無辦法。她外柔內剛,鮮花瓣里包著刺,能柔能烈,讓你無可奈何。 

  「夫君就是夫君,兄長就是兄長。若妹婿不讓你滿意,你可以訓斥。若夫君對我不滿意,可以休掉我。你們何苦鬥氣、讓我難做?你們這樣逼我,那就是對我好了?趕緊去拿刀來吧,把我劈開, 

  皆大歡喜。」 

  她的聲音從帳幔里傳出來,和風一起,灌入兩個人的耳中。 

  靜了片刻,莫問離轉身出去。 

  「晚上來吃飯。」漁嫣看著他的背影大聲說。 

  「不得閑。」莫問離的聲音又冷又狠。 

  御璃驍緩緩掀開帳幔,愕然看到漁嫣正滿臉的眼淚。長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顫聲問:「怎麼了?」 

  漁嫣抓住他的手,摁到胸口上,哽咽著說:「這裡痛。」 

  御璃驍坐下來,猶豫著說:「生我的氣?」 

  「誰敢生你的氣,你的爛脾氣,從來就沒變過。」漁嫣輕輕搖頭,臉側到一側,眼淚涌得更凶了。 

  「會改的,再不會對你說重話,也不發脾氣。」他俯下身,溫柔地親吻她的眼角。 

  「我到底哪裡好,讓你這樣喜歡?」她抱住他的肩,沾滿淚的雙唇輕輕貼在他的臉頰上。 

  「都好,都喜歡。」他躺下來,把她擁進懷裡。 

  「騙子,你明明說我固執,而且不美。」漁嫣窩在他的懷裡,輕聲說:「我哪裡都不好,什麼都不好……」 

  「我喜歡就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他喉結微沉,聲音沙啞,「我總是一次一次讓你犯險,讓你受傷,這回是我的錯……」 

  「你知道就好,居然那樣責罵我,好像我是yin婦一樣。原來在你心裡,我就是那樣的女人。」她吸吸鼻子。 

  「我怕你變心,莫問離對你太好了,怕你管不住心,管不住腳……」他低頭,在她的發上親吻著。 

  「呸……」漁嫣輕啐,又笑起來,「那你對我再好一點唄。」 

  「來,」他拍拍胸膛,低聲說:「鑽我這裡來,誰都碰不到你了。」 

  漁嫣仰頭看著他,水眸盈盈,雙手躲在被子里,摸索著,把一根細繩綁到了他的手腕上。 

  他一愣,掀開被子一看,一根紅繩子系在他和她的手腕上,他一動,就拖動她的手跟著抬起來。 

  「我怎麼會變心呢?從我從那屋頂掉下去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掉進你的天下了……你什麼時候脾氣好過?當你的女人,得是一塊海綿哪……」她低喃著,高抬起腦袋,輕輕咬住他的下巴。 

  御璃驍的呼吸驟然急促,急急側身,捧著她的臉就問:「你記得了?能記得我了?」 

  漁嫣輕輕點頭。 

  「呵……」御璃驍眼眶一紅,額頭抵過去,緊蹭著,連聲說:「我的小表妹回來了,是不是回來了?」 

  「嗯,回來了。」漁嫣緊抱住他,輕聲說。 

  「折磨我這麼久。」他低笑起來,一手捧著她的臉,輕搖幾下,唇隨即緊貼過去。 

  「唔……喘不過氣來了……」漁嫣掙開,手背在唇上輕擦,小聲說:「你中了一箭,怎麼沒見你有事?」 

  「哦,穿了這個。」他拉開外袍,露出一件銀亮的軟絲鎧甲。 

  「哪兒來的?」漁嫣好奇地問。 

  「嗯……」他猶豫一下。 

  「花魅送的?」漁嫣眨眨眼睛,明白過來。 

  「啊。」他尷尬地咳了幾聲,解釋道:「是給你的。」 

  「騙子,這麼大,我怎麼穿?明明就是給你的,你前腳收人家東西,後腳把人家關起來……」漁嫣掄起小拳頭,在他的胸膛上捶。 

  「我讓人改改……」 

  「這怎麼改?你改給我看。」漁嫣輕啐他,利落地給他解開了軟絲鎧甲,「躺我身邊的時候,不許你穿。」 

  「都天亮了,我不能躺了,肚子還疼嗎,讓我親親……」 

  「我還在這裡呢。」鈴鐺在另一邊的貴妃榻上哼唧,為安全,她和漁嫣現在呆在一間屋子裡,那二人在床上又親又抱,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去忙吧。」漁嫣不好意思地推推他。 

  「很快就回來。」他在她的唇上用力親了一下,這才眉開眼笑地離開。 

  鈴鐺看著他出去了,才長長一聲嘆,「王妃,你這挨頓揍倒也值得,我什麼時候能嫁這樣的如意郎君。」 

  「你十幾了?」漁嫣問。 

  「十七。」鈴鐺皺皺鼻子。 

  「我給你說門親事吧。」漁嫣笑著說。 

  「不要,我喜歡莫問離。」鈴鐺笑笑,輕輕哼起了草原上的歌謠。 

  她的歌聲很洒脫,讓人彷彿看到了那茫茫的草原,正被風兒拂動,牛羊滿地,陽光正好。 

  ——————————————我是分界線—————————————— 

  擺了滿桌菜,只等莫問離。 

  夕陽已斜,餘輝漸淡。 

  「只怕不會來了吧。」聶雙城轉過頭,小聲說。 

  「會來的。」漁嫣稍微挪動了一下,右手手腕受了傷,吃飯都不方便。 

  「來了。」白鷹一指前方,大聲說。 

  眾人看去,莫問離難得地沒穿白衣,一身青衫,碧玉束髮,懶洋洋地過來了。小桐跟在他的身後,拎著一隻油紙包,一隻小陶罐子。 

  「居然有賣紅糖的。」他若無其事地坐下,讓小桐把東西放到桌上,琉璃眸子掃了一圈,視線落在漁嫣的臉上,「給你買了。」 

  「我嘗嘗。」漁嫣眼前一亮,等御璃驍打開罐子,用筷子厚厚卷了一坨上來,喂到她的嘴邊。 

  「嗯,沒上回吃的味道好。」她咂咂嘴,抿唇笑道。 

  「哪這麼挑,有得吃就吃。」莫問離抖抖袖子,打開油紙包,裡面是一隻烤得正好的叫花雞。 

  「吃吧,今日沒外人,一起吃。」御璃驍招呼聶雙城他們幾人坐下。 

  「那屬下就不客氣了。」聶雙城笑嘻嘻地坐下,當真不客氣,撕了兩隻雞腿,一隻給了漁嫣,一隻自己啃了。 

  莫問離睥他一眼,一臉嫌棄,拍拍小桐的腦袋說:「看到了,以後長大嫁人,千萬莫找這種能吃的。」 

  小桐姑娘抬著小臉,認真地說:「我不嫁人,我伺候師傅一輩子。」 

  「乖孩子。」莫問離唇角輕揚,眼神溫柔地看向漁嫣。她偎在御璃驍身邊,也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兄長就兄長吧,有些緣份,上天早就定下了,無法改變。 

  酒過三巡,御璃驍摒退侍婢,看向莫問離,低聲問:「你說過,夙臨涵曾拿著巫師之靈,想與你和漁嫣做交換,要換翡翠谷的人,但那日巫師之靈就在鎖骨山下的小鎮上丟失。」 

  「碧朱門在此經營良久才有如此一個密室,想必一定不想失去。我想,殺碧朱門的人應是他們自己人。只怕是投靠了別人,殺了碧朱門滅口,把這裡給了新主子。」 

  「你覺得這新主子是誰?」莫問離問。 

  御璃驍正要開口,漁嫣用筷子在他的嘴上輕敲,笑著說:「不許說!我們三個都寫出來,密封好,交到聶雙城手裡保管,到時候輸的人,得請喝一年的酒。」 

  「好啊。」莫問離胸有成竹地一笑。 

  「那就拿筆墨。」漁嫣笑道。 

  「我去。」白鷹快速起身,不一會兒,捧著文房四寶過來。 

  「都不許看,我用左手寫。」漁嫣拿了筆,歪歪扭扭地在紙上劃了一個字。 

  那二人略一沉吟,在紙上寫好名字,疊好了,放進信封里。白鷹用蠟仔細封好,交給了聶雙城。 

  聶雙城揮了揮手裡的信封,笑著說:「一年的好酒,都在這信封里了。若你們寫的是同一個人怎麼辦?」 

  「不會。」漁嫣歪著頭一笑。 

  「嫣丫頭你到底寫的誰?你是不是在暗室里看到他了?」莫問離狐疑地看著她。 

  漁嫣笑著說:「沒看見本尊,但我和那幾個刺客們說話多了,猜到是誰了。御璃驍封鎖了城門,他們應該還有人在城內,一定會想辦法出城去。」 

  「你不會已經告訴他了吧?」莫問離看向御璃驍,一臉不樂意。 

  「放心,我最公平,我巴不得有兩個人請我。」漁嫣嘻嘻一笑。 

  「神神秘秘。」莫問離擰眉,和御璃驍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一定贏。」漁嫣伸懶腰,扶著御璃驍的手站起來,「我要去靜卧養胎了,你們聊。」 

  「我抱你過去。」御璃驍站起來,小心地抱著她,慢步往房間走。 

  莫問離端著酒杯,眯著眼睛喝酒,長睫輕垂著,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那畫兒的來歷,查清了嗎?」聶雙城低聲問,故意引開他的注意力。 

  「有些眉目。」莫問離點頭。 

  「烏辛門的庄尋父子,我盤問多回,看不出有什麼不妥。」聶雙城沉吟一下,又說:「但兩家來往那麼密切,若說碧朱門投靠了夙臨涵,這庄尋父子真的會一無所知嗎?」 

  「這麼感興趣,你多多盯著,破了此無頭公案,讓你主子封你為這邕州刺史,你也能稱霸一方。」莫問離嘴角抽抽,揶揄道。 

  「我不就吃了個雞腿嗎?」聶雙城嗤笑著,上下打量他一眼,「莫尊主何時連個雞腿也不捨得了。」 

  莫問離的視線低向他的手邊,三個信封疊著,讓他對漁嫣寫的名字格外好奇。 

  「我請你吃一年雞腿,讓我看看。」他伸手就去拿。 

  「莫尊主也是一方霸主,怎能以雞腿來收買人心?我是雞腿能收買到的嗎?」聶雙城臉一綠,抓起三隻信封往懷裡塞去。 

  【網斷了,上不來,啊啊啊,沒有網的日子真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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