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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繁華落盡,與君行

  念安跑到門口瞄了一眼,又跑回來,手指貼著紅唇,興奮地說:「娘娘,奴婢看到王爺過去了,不然我們請王爺進來喝茶吧。」 

  「你有好茶葉嗎?」漁嫣心情頓時不好了,淡淡地問了句,輕拎裙擺,在一邊的搖椅上坐下妝。 

  昨晚的糾纏於她來說,不是件好事。她不想和御璃驍走得太近,越親近,越危險,越不得自由。 

  她躺了會兒,雙手掩在臉上,十指輕輕撒開,看著從枝葉里透進來的陽光,小聲說:「念恩,拿筆墨來,我寫完了狀紙,你今天遞出去,告訴平安酒樓的陳老闆,讓他把欠我的五兩銀子趕緊還來,若再拖下去,我就寫詩罵他,讓他沒臉作人。」 

  「是。」念恩趕緊拉著念安進去抬桌子,磨墨、鋪紙。 

  漁嫣昨兒已然想好了,此時只要寫出來便行。她的字像極男子的筆鋒,剛勁有力,你若光看那字,絕對想不到是這樣一個秀美纖細的女子所寫。 

  洋洋洒洒一大篇下來,還原了整件事的真相,這種並不複雜的小官司,漁嫣得心應手。狀子寫完,對著陽光吹了吹墨跡,又另鋪一張紙,冥思了會兒,又開始落筆。這張寫的是提醒吳爹爹上堂時要說的要點,以及對方會問他的問題。 

  「這狀子就不要收錢了,若衙門敢不斷此案贏,你讓吳爹爹說一句話。」她寫完之後,小聲交待念恩。 

  念恩垂著站著,等著她那句話。 

  漁嫣站起來,慢步踱到白孔雀面前,伸手撫了撫它的羽,輕輕地說:「就說……大人,於大狀說,小心空老塵埃里。肝」 

  「這是何意?」念安好奇地問。 

  「御天祁極度厭惡官員昏庸腐 

  敗,官員每三年的考核期就要到了,崔大人若再不得升遷,這輩子別想再往上爬了。這年頭,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本夜色志,整下來六名春風得意朝官,他崔大人不敢逆勢而行。」 

  「娘娘……您是這個!你敢威脅京都知府!」念安眼睛亮亮的,向她豎起了大拇指,又四下看看,壓低聲音,小聲說:「娘娘,你都敢叫皇上名諱,他真的很喜歡娘娘吧。」 

  「撕嘴!」漁嫣臉色一沉,厲聲喝斥。 

  念安趕緊打自己的嘴巴,又愁眉苦臉地說:「娘娘,其實這也不能怪奴婢,過去幾年,咱們三個可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如今突然關在這裡,就跟坐牢似的,打個噴嚏都怕得罪了貴人,哎,好不自由!」 

  漁嫣看著她,紅唇抿緊,坐回搖椅上,又用雙手掩著臉,透過指縫看陽光去了。 

  念恩狠狠瞪了一眼念安,抬手就在她的嘴上狠擰了一把,小聲說:「我要出去辦事,你再敢嘴碎,招來禍事,我和娘娘就說全是你乾的,讓你一個人去死,你可得記清了!」 

  念安眼眶一紅,左右看看,見漁嫣果真是生氣了,便伸手摸到桌上的一頁紙,往茶水裡一浸,往嘴上一貼,沖著二人揮揮手,可憐巴巴地坐到一邊,繡花去了。 

  「娘娘你看她!那五錢銀子,一輩子別給她。」念恩又氣又恨又好笑。 

  念安轉頭看來,眼淚都要落出來了,那充滿怨念的小眼神,讓悄悄在一邊看的漁嫣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念安哇地一聲就哭了,那紙在嘴裡撲哧著,沾了滿嘴的口水。 

  「娘娘別和她笑,不然她過會兒又會故態復萌。」念恩一叉腰,又過去掐了一把念安,「不許哭,王爺聽到了,會打你板子。」 

  念安拂開她的手,腰一扭,氣沖沖回屋去了,關了門,繼續哇哇地哭。 

  「隨她去吧,她就長不大,長不大的好,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沒心沒肺、長命百歲,我是做不到了,有這麼個人看著也好。」漁嫣慢條斯理地說完,揮揮手,讓念恩去辦事。 

  「那想吃什麼,我給娘娘帶回來。」念恩問她,漁嫣的銀子,是她幫著收著的。 

  「就是好福樓的麻辣藕節兒,雞腿兒,多帶些回來,饞……」 

  她把雙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腳輕輕一蹬,再踢掉繡鞋,腳往椅上一縮,搖椅就輕輕地搖動起來。 

  念恩進去換了身小廝的衣裳,拿了出府的令牌,匆匆去了。 

  漁嫣一個人搖晃著搖椅,伴著念安的抽泣聲,閉上眼睛睡覺。暖暖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說不出的舒服,昏昏欲睡的,這感覺,就像回到了那偏僻的別院中一樣……又隨意,又放鬆…… 

  「瑤夫人。」 

  門外突然傳來了阿朗的請安聲,威武有力。 

  漁嫣睜開眼睛,秀眉輕擰,她來幹嗎? 

  「漁嫣姑娘在嗎?」晨瑤溫柔的聲音傳進來。 

  「姑娘在,瑤夫人稍侯。」阿朗輕輕叩門,朗聲問:「姑娘,瑤夫人來了。」 

  漁嫣坐直了,扭頭看念安房中,念安已經急匆匆奔出來了,手攏在嘴邊,小聲說:「娘娘快些閉緊眼睛裝睡,奴婢去應付。」 

  「算了,讓她進來吧。」漁嫣 

  搖搖頭,站了起來。 

  「理她呢,我看著她那樣扭啊扭就心裡厭煩。」念安小聲念叨著,扶著她過去開門。 

  門打開, 

  「聽說昨晚上你摔著了,好些了嗎?」晨瑤輕提羅裙,溫柔地問了句,邁過了門檻。 

  漁嫣側過身,讓她進來,輕聲說:「謝夫人挂念,王爺昨晚帶了葯過來,好多了,王爺很體貼,那葯,想必也是夫人給的吧,十分有效果。」 

  她說話時,滿臉的嬌羞,滿瞳的春水。晨瑤扭頭看她,呼吸稍亂了一下,很短暫,然後立刻轉過了頭。 

  不過,還是被漁嫣聽了去。 

  她打官司,擅長的就是察顏觀色,從對方細微的表情里判斷出手的時機。這晨瑤夫人雖然腹中有計,胸中有城,可漁嫣也不是吃素的,不願意斗,不代表願意隨便讓人欺負。不然,天天去御璃驍那裡挑拔幾句,漁嫣還真懶得應付。 

  晨瑤走到院中,看了一眼那白孔雀,好奇地說:「咦,宮中今日來送東西,原來是送這個?太后賞你的?」 

  「嗯,想必是懶,不肯開屏,故意拿來貶我吧,說我貌丑吧。」漁嫣拿帕子輕掩著額角胎記,小聲說。 

  晨瑤盯著她的手看了一眼,輕聲說:「妹妹可不醜,妹妹美著呢,從骨子裡出來的美,勾心攝魂,讓人歡喜。」 

  「夫人過獎了,問這世間,還有誰敵得過夫人如此仙姿綽約。」漁嫣抿唇笑笑,抬眼看她。 

  這假腥腥的對話,真令人反胃啊,她為何還不肯走?還有,她為何突然從漁嫣姑娘就直接轉變成了妹妹的稱呼?誰許她如此親絡的? 

  二人對望片刻,晨瑤笑起來,輕攜起漁嫣的手,小聲說:「來,我看看妹妹的傷。」 

  漁嫣也不推辭,就在搖椅上坐了,捲起袖子讓她看手肘,滿唇的感激話語。 

  「有勞夫人,夫人真是神醫。」 

  念安在一邊咳嗽起來,漁嫣擰擰眉,不悅地說:「你這個笨丫頭,倒茶也不會了嗎?討打呢?」 

  念安趕緊行了個禮,一溜煙跑開了。 

  漁嫣低頭時,心中暗道,這對話到底有多噁心,連念安都被噁心壞了!呆會兒多喝點茶,去去這晦氣。 

  「葯。」晨瑤一伸手,跟隨的侍婢立刻捧上了一隻雪色蚌殼,她輕輕一掰,露出一團雪色的膏子,透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她笑笑,從頭上取下金簪,挑了一小團塗在她的手肘上,再用金簪輕輕地抹開,輕聲說: 

  「這是東山頂上雪池的蛤蜊,用其殼和肉,將幾種藥材搗碎了,放進蛤蜊中,三年之後便成效傷聖葯,像妹妹這種碰傷擦傷,抹上便好。昨晚不知妹妹是摔了,不然就讓王爺帶這個來了,王爺的葯是用在男人身上的,藥性猛,也容易留疤,妹妹千金貴體,王爺正愛不釋手,絕不能留疤。」 

  漁嫣裝著稀罕,連聲稱奇,心中卻道,你是來示威嗎?想說新鮮感過了,王爺就不要了,留給你自己享受,她還真不想要這新鮮感。 

  二人虛情假意,你來我往了幾句話,晨瑤突然問:「妹妹可有喝避子湯?」 

  「嗯?」漁嫣抬眼看她。 

  晨瑤把雪蛤蜊遞給她,輕聲說:「這個你收著。這三年多,王爺一直在治傷,一直在喝葯,這些葯藥性過猛,和女子親吻時,也會讓女子吸收到,所以我和明月都不敢有孕,一直要到王爺徹底停葯之後,才能懷上子嗣。」 

  漁嫣輕輕擰著帕子,點頭道:「知道了,只因王爺未賜葯,所以也不敢私自喝,請夫人賜葯吧。」 

  「你向王爺要吧,我不敢給你,怕王爺以為我嫉妒,我陪他三年多,他的性子我最了解,你的話他會聽,我的未必。」晨瑤笑笑,又挽住她的手笑著說。 

  傅總管大步進來了,沖二人行了個禮,笑呵呵地說:「瑤夫人,漁嫣姑娘,王爺請夫人和姑娘過去。」 

  晨瑤抿唇一笑,晃了晃漁嫣的手說:「我才來,他就找人來叫我,難道是怕我欺負你不成?走吧,我們去園子里走走,祺王來了,中午有好酒喝。」 

  偌大的王府,晨瑤的家!她想幹嗎就幹嗎,御璃驍是不會管束她的。 

  漁嫣又想到了那天晨瑤和葉明月策馬飛馳的一幕,那樣瀟洒,那樣奔\放……她情緒往低谷處滑了幾分,笑著搖頭說:「我就不去了,摔得實在是骨頭疼。」 

  「去吧,走一走,活動一下更好,我看你就是在這裡悶多了,王府有多大,你到底看過沒有?再說了,王爺若看到你肯和我在一起,他也會高興的,家和萬事興呢。我想和你一起好好伺侯王爺,你本就是王妃,王妃這位子也是他給你留著的,我痴長你一歲,才敢叫你妹妹,她們可絕不敢。」 

  晨瑤卻不放手,拉著她往外走。 

  漁嫣想再拒絕,可傅管家也在一邊叨叨,她只好出去,坐上了晨瑤的輦。 

  晨瑤有王爺的披風,也有隻比御璃驍差一點的輦,金絲楠木,金珠為簾,金碧輝煌的,能晃瞎 

  人眼。 

  晨瑤一上輦,就輕握住了漁嫣,輕撫了一下身邊的金珠帘子,小聲說: 

  「那年我在谷中救到王爺,他的侍衛們正背著他找出路,我帶王爺去了我家裡,和我爹一起給他治傷,昏迷了三個月他才醒來,後來他說,重返后青國,就會給我金屋玉榻,讓我一生榮耀。他很講信用,都給我了。」 

  漁嫣從這話里倒沒聽出什麼炫耀,反而聽出幾分寂寞,幾分失落。她想,晨瑤應該沒想到,一回后青國,御璃驍就不是那個只屬於她的御璃驍了吧? 

  他的霸氣,他的野心,還有晨瑤沒有接觸過的王府、大家千金,都像繩子一樣勒向了她。在這裡,晨瑤一定也是孤單寂寞的吧?她不比葉明月,葉明月一心只愛她的琵琶,沒事就彈、就琢磨,倒不像晨瑤這般,心思都放在御璃驍的身上。 

  漁嫣突然就說:「夫人,讓他立你做正妃吧,這是你應得的。」 

  「嗯?什麼?」晨瑤轉頭看她,驚訝地反問。 

  「你照顧他三年多,於情於理,他應該把這王妃之位給你。」漁嫣這話也說得真誠,一個未嫁女子,守候了御璃驍三年多,他那樣薄情,一回后青國就把這女子拋到腦後,實在令人痛恨。 

  晨瑤笑笑,輕聲說:「妹妹……是在笑我?」 

  「不敢。」漁嫣抽出了一直被她緊握的手,輕聲說:「你我皆是女子,你的心思我知道,我的心思,夫人未必明白。」 

  晨瑤眼神閃了閃,小聲問:「你想離開?去找雲秦?」 

  漁嫣笑笑,輕聲說:「夫人未必明白。」 

  「若你想走,我可以幫你。」晨瑤俯過來,輕輕地說。 

  「夫人,王爺在前面。」漁嫣微微一抬下巴,不接她的碴。她方才的話,只是想提醒晨瑤,不必拿她當敵人,不必費心和她斗,她的心不在這裡。 

  晨瑤轉頭看,只見御璃驍正和祺王看這邊,蔥鬱高大的銀杏樹伸展著枝葉,幾株碗口大的粉色芍藥在枝頭顫微微地晃動。 

  「王爺。」晨瑤立刻就笑起來了,滿眼的柔情,滿唇的蜜意。 

  輦停下來,晨瑤先下去,等漁嫣下來了,才拉著她的手一同往前走。大方得體這詞,用在晨瑤身上,再合適不過。 

  「王爺。」走近了,晨瑤鬆開了漁嫣的手,快步過去,拉住了御璃驍的手指,笑著說:「我把漁嫣拖出來了,讓她晒晒太陽,她都在裡面悶得發霉了。」 

  「過來。」御璃驍抬眼看漁嫣,向她伸出了另一隻手。 

  漁嫣很難受,他還真想左手一個,右手一個了?數美共侍一夫,這就是男人們最喜歡的生活吧? 

  「瑤夫人,漁嫣姑娘。」祺王抱拳,黑亮的雙瞳靜靜地看向漁嫣。 

  「那白孔雀,你自己帶回去吧,我不喜歡。」漁嫣開門見山。 

  祺王怔了一下,眼中銳光一閃而過,隨即笑道:「看樣子是小王拍錯了馬 

  屁。還以為讓漁嫣姑娘高興了,驍王就高興了,順道把那匹馬忍痛割愛給小王了,這樣,不如我們中午就把它吃了。」 

  「那馬是晨瑤的。」御璃驍淡淡地說著,握緊了漁嫣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裡輕輕地一摁,粗礪的指腹讓她的掌心陡生一陣酥 

  癢…… 

  漁嫣心中一動,趕緊想往回縮,他立刻就抓得更緊了些,低聲問:「身上還疼嗎?」 

  「不疼了,瑤夫人剛剛拿了葯給我。」漁嫣低眉順目,輕聲答。 

  「晨瑤,讓傅總管挑幾件首飾送過去,你頭上這是什麼東西?」 

  御璃驍打量她,一身梨花白的長裙,頭髮挽得簡單,就一根素銀的釵,寒酸極了。 

  「這個不好么?這可是慧銀局裡的好東西,我提前排了一個月買到的。」 

  漁嫣摸摸頭上的釵,愕然地問他,這釵可是和衣服搭著來的,難道非得弄得滿頭金晃晃的才叫好看?嗯,算了,和他這喜歡誇耀的人說不通。 

  她又摸摸釵,退到一邊。 

  「晨瑤夫人,小王也帶了禮物給夫人。」祺王一揮手,隨從捧上一隻錦銹小盒,打開來,裡面兩隻碧玉通透的鐲子,那水色,讓人一看就屏住了呼吸。 

  「那就謝過祺王。」晨瑤讓貼身侍婢收下玉鐲,笑著說:「我還寧可拿這玉鐲換那隻白孔雀,好過這難得一見的精靈雀被人給吃了。」 

  「那就換吧。」漁嫣索性點頭,玉鐲能賣錢,孔雀帶不走!這鐲子碧得透徹,甚得她意! 

  「換什麼,都給妹妹。」晨瑤立刻讓侍婢把鐲子給她。 

  漁嫣大方地取出來,往手腕上一套,舉到眾人面前,讓大家欣賞。 

  「這是琅翠玉,你們看這水色多好,最好的是在晚上看,月光照在上面,瑩瑩地發亮,傳說一玉可抵一城,瑤夫人若後悔,我現在就可以還你,再過一會兒,我可就不還了。」 

  她說完,笑著扭頭看晨瑤,雙瞳中化了一把碎碎的陽光,閃亮奪目。 

  御璃驍的視線緊 

  盯在她的臉上,瞳眸微微溫柔了一些。 

  晨瑤笑著搖頭,拉著御璃驍的手指說:「送給妹妹了,妹妹配得上這東西,看看妹妹的手又白又嫩,我這手卻是長年浸過草藥的,粗得很,配不上這鐲子。」 

  她的手,確實有繭,比不上漁嫣生得細嫩,她羨慕地看著漁嫣雪色手腕,手指把御璃驍的手握得更緊。 

  御璃驍看她一眼,又一眼深深看向漁嫣,她正喜笑顏開地和祺王說這鐲子的事,那小財迷的樣子又出來了。 

  可御璃驍知道是怎麼回事,既然她要把他推到晨瑤那裡去,就滿足她!他心裡微微滋生怒意,冷眼看著在祺王面前笑得歡顏的漁嫣,那嬌聲、那挽起媚意的唇角、那水色蕩漾的攝魂雙眸……何時在他面前如此笑過? 

  「呀。」漁嫣說得開心,不妨一隻蜜蜂飛來了,繞著她嗡嗡地轉,宛然就往她的臉上蜇來。 

  祺王袖子一揮,就把蜜蜂給打掉了,看著她問:「姑娘沒事吧?」 

  「沒事。」漁嫣笑笑,抬起手肘聞,這葯太香了,比花還香!難怪引得蜜蜂前來。 

  她不露聲色地轉頭看晨瑤,她果然沒安好心!漁嫣有心免戰,幫她把御璃驍拉回去,可她卻打上門來,那就怨不得她了! 

  她四下打量,順手摺了朵芍藥花,往發間攢了,坐到一邊的石凳上,笑著說:「怎麼沒叫明月夫人來呢?她的琵琶聲,空前絕後,還有玄靈夫人的歌聲,祺王也絕對沒有聽過。」 

  「哦,不知小王可以如此之幸?」祺王轉頭看御璃驍,一臉渴望。 

  「去請。」御璃驍揮揮手,轉頭盯住了漁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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