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真相(8000+)
薛瑩扶額。
她的這個兒子,今兒個怎麼這麼不開竅,當著自家媳婦的面,親自給別的姑娘端茶,而且……還是一名丫鬟。
「咳,元奐呀!」薛瑩打算主持公道:「你這杯茶該端給千幻才是,你這水端錯地方了!候」
「端錯地方了嗎?我沒端錯呀!」項元奐不理會薛瑩,手仍向那名丫鬟端著磐。
「元奐!」薛瑩低聲沖他斥責:「你也不看著點場合,你婚前胡來就算了,你現在已經成親了!」
「娘,你就別管了!」項元奐嫌棄的說著,不耐煩的沖那名丫鬟:「爺我剛剛的話你沒聽到嗎?把這杯茶喝下去!」
薛瑩低頭呻.吟了一聲。
她這是什麼兒子呀,怎麼就這麼不懂事?昨天才剛剛新婚,今天就……
她向來也不喜歡自己的丈夫納妾,所以,她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納妾,所以,她心底里是想幫白千幻的,但是自己的這個兒子呀。
「母妃,您不必擔心!」白千幻微笑的安撫著薛瑩。
薛瑩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這才剛剛成親第二天,自家兒媳婦也幫著自己的兒子納妾不成?難不成……這倆人之間有什麼問題?
鬧矛盾了?
可這倆人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呀。
一定是掩飾。
對,一定是掩飾,故意做給她看的,讓她以為他們兩個並沒有鬧矛盾。
「千幻,你放心,婆婆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元奐要是想胡來,第一個就要先通過我!」薛瑩又拍了拍項元奐的肩膀,厲色警告的道:「元奐,你現在才剛成親,有點小矛盾是在所難免的,但是,你想納妾的念頭,永遠都不要有!」
「我什麼時候說要納妾了?」項元奐錯鍔的回頭。
「那你老是對我房裡的丫鬟敬茶做什麼?」薛瑩兇巴巴的:「難道不是對我房裡的丫鬟有意思了?」
「……」
「母妃,元奐他不是想納了她,而是……想看看她會不會喝那杯茶而已!」白千幻趕緊向薛瑩解釋道。
「……」薛瑩無語,這倆人的關係已經鬧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了嗎?
薛瑩心裡在打算著,要不要找救兵來,但是老爺去了兵部得傍晚的時候才能回來,項昕樂吧,她一直不喜歡白千幻,是不可能幫得上忙的,恐怕巴不得拆了他們。
心裡才剛這麼打算,被項元奐敬茶的那名丫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世子爺饒命,世子爺饒命!」她跪在地上連連向項元奐嗑頭求饒。
「你看看吧,人家根本就不願意!」薛瑩抓住了機會,準備向項元奐洗腦:「夫妻之間,剛開始會有點磨擦,這日子久了,慢慢就會好了,所以,你就不要打我房裡丫鬟的主意了。」
「我沒有想要納妾!」項元奐黑著臉再一次向薛瑩聲明。
「人家現在都哭著求你了,好了,你快點出去吧!」薛瑩示意地上的丫鬟離開。
「不行,她不能出去!」項元奐厲聲喝止。
「你剛剛才說沒有想要納妾,你現在又在做什麼?」薛瑩想直接拿塊磚頭把項元奐拍死,她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兒子?
「母妃,我沒有想要納妾!」項元奐聲明了之後,不理會她,還是對著跪在地上的丫鬟:「說吧,到底是什麼人指使你的?」
「你沒有想……」薛瑩說了一半,一聽項元奐的話不對勁,訝異了一下:「指使?什麼指使?」
「奴婢不知道世子爺在說什麼!」那名丫鬟低著頭不肯承認。
「不知道是嗎?」項元奐微笑的看著那名丫鬟:「只要你把這杯茶喝下去的話,爺我就相信你什麼都不知道!」
「奴婢……奴婢……」那名丫鬟咬緊牙著:「奴婢的身體不適,不能喝茶葉水!」
「是嗎?是你不能喝茶,還是你根本就知道這茶裡面有毒?」
有毒?
聽到這兩個字,薛瑩反應了過來。
「你在這些茶葉里下毒?」
「奴婢沒有!」那名丫鬟抱著薛瑩的腿:「王妃娘娘,您明察,奴婢沒有下毒,不信的話,您可以派人搜奴婢的身,就知道奴婢的身上有沒有藏毒了!」
「如果你不是知道裡面有毒,那為什麼不願意喝這杯茶?」項元奐契而不舍的把茶杯又遞到那名丫鬟的面前。
「奴婢剛剛說了,奴婢的身體不適,不能喝!」
白千幻撩裙起身,手指搭在丫鬟的手腕上。
「你的所有脈博都正常,身體好的很!」白千幻淡淡的吐出一句。
丫鬟嚇的馬上把手腕縮了回去:「奴婢這是老.毛病了,世子妃怕是查不出來的。」
「這世上還沒有什麼病症是我查不出的,前一段時間傳言我為人做了換心手術,被稱為是地獄魔鬼的轉世,你說我查不出,還是你根本就沒病?」白千幻的嗓音驀地凌厲。
丫鬟一聽這話,絕望的癱坐在地上,她面如死灰。
如今罪證確鑿,她無從抵賴。
面對白千幻的咄咄逼人,咬緊閉嘴巴,不吐出半個字。
項元奐冷笑:「你以為你不說話,爺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了嗎?」
「世子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那丫鬟倔強的坐在地上,豁出去了般。
尚在迷霧中的薛瑩來回看著白千幻和項元奐二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妃,剛才我同幻妹妹一起出去,打算用午膳之前,去了一趟茶葉店,結果就有人行刺我們兩個。」
「你們兩個沒事吧?」薛瑩緊張兮兮的看著一人。
「我們倆不是在這裡好好的?那三個人已經被處理完畢了,聽店裡的夥計說,那三個人是在我們去之前一個時辰將他們綁了的,可是,我們出去又去幫娘您拿茶葉的這件事,除了您院子里的人,恐怕外人是不會知道的!」
「原來如此!」薛瑩憤恨的指著地上的丫鬟:「你跟了我六年,我自認待你不薄,你居然包藏禍心,居然想謀害我的兒子和兒媳婦,如果剛剛不是元奐的話,我是不是也要被你給毒死了?」
那丫鬟依然閉緊了嘴巴不說話。
「母妃,你放心,剛剛的那茶里,並沒有毒!」項元奐好心的提醒她。
「沒毒?」
項元奐點頭,嘲諷的看著地上的丫鬟:「因為她心裡有鬼,所以不敢嘗那杯茶,如果她剛剛喝下的話,我也許就相信她了。」
那丫鬟如夢初醒,表情更絕望。
項元奐冷笑的看著地上的丫鬟,因為她怕死,所以才會中了她的計。
白千幻從衣袖裡拿出一個藥瓶。
「剛剛的那杯茶無毒,可是我這裡面倒是有些葯,如果你不說出你背後主使人的話,這些葯就會喂你吃下去!」白千幻威脅著。
「多年前,王妃娘娘您打算在郊外弄個別院,縣太爺為了巴結項親王府,送了城東的一塊園子給您。」
這件事薛瑩還有印象。
「不是說那裡是塊荒地嗎?」
「不是!」那丫鬟激動了,因為激動聲音略帶顫抖:「那是我家的茶園,正好是一季茶剛剛開始收的時候,縣太爺就將我們一家人趕出了茶園,一氣之下,我的父親就一病不起,因為無錢看病,父親就去世了,母親也跟著撞柱而亡!」
擦了擦眼淚,那丫鬟悲憤的咬緊牙關。
「當時我再回到茶園的時候,滿園的茶樹都不見了,那裡蓋起了宅院和花園,而王妃娘娘您正在命人在花園裡種著花!」那丫鬟字字含恨:「您可知道,您種花的地方,曾經是我從小長大的院子。」
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出。
「你當時為什麼不報官府?」
「報官府?」那丫鬟苦澀一笑的搖了搖頭:「我當時走遍了所有的衙門,可是,因為對方是項親王府,沒有人敢招惹,全部把我趕了出去,所有的官都是官官相衛,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根本就無處伸冤。」
薛瑩沒再說什麼,自己確實佔了人家的地。
「後來,我看到項親王府在招丫鬟,而我當時又身無分文
,無所可去,為了報仇,我就改名換姓進了王府!」
她的話聽起來似乎並無任何不妥。
項元奐從鼻中逸出一聲輕笑。
「真的只是這樣嗎?」
那丫鬟身子一抖,垂下頭去:「只有這些!」
「我們項親王府招丫鬟向來只招知根知底,你能這麼輕易的混進來,說明有人在背後幫你指點。」
「沒有人指點,就只有我自己!是我自己買通殺手的。」
薛瑩一拍桌子。
「還在狡辯,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也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樣的人,你即使有再大的冤屈,但是,你卻幫著他人為非作歹,你以為你天上的爹娘會以你為榮嗎?」
那丫鬟的神色略略變了一些。
「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報仇。」
「報仇?要報仇的話有更好的法子,在跟著我的這麼多年裡,你完全可以把你的事情告訴我,可是你沒有,說明你根本就沒有想過為你爹娘拿回她的一切,就算你現在死了,你爹娘在地下也不會見你!」
「我沒有!」那丫鬟慌張的解釋。
「你的仇人縣令現在還在逍遙法外,你卻聽信了小人的蠱惑。」
那丫鬟咬了咬下唇,低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末了,她抬頭,眼中的光亮表示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王妃娘娘,如果……您能完成我的一個心愿,我就說出幕後的主使人是誰!」那丫鬟提出要求。
「你以為你還有資格提條件?」項元奐皺眉。
薛瑩伸手示意了一下,讓項元奐不要插手。
「這件事你先不要插手,這算是我們項親王府欠她的,我就幫了她這個忙。」薛瑩溫和的問道:「那你的原名叫什麼?」
那丫鬟低頭思索了一下,然後答道:「奴婢姓胡,叫玉容。」
「玉容是吧,說吧,你的心愿是什麼?」
「當年的知縣如今已經成了一方太守,當年他誣陷我爹的茶莊出了問題,查封了茶莊,我要請王妃娘娘重查當年之事,還我爹的清白!」
「這件事不難。」薛瑩點頭答應:「我可以幫你,不過,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背後主使你的人是誰了?」
玉容搖了搖頭:「在王妃娘娘還我爹的清白之前,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元奐?」薛瑩示意項元奐。
「我會查出來,儘快還她一個公道,不過……」項元奐指出裡面的重要之處:「我們只要去查這件事,背後的那個人一定會動手,她的處境會很危險!」
玉容用力的搖頭。
「不怕,只要能還我爹的清白,就算死我也不怕了!」玉容保證的看向薛瑩:「我會提前將那個的名字縫在我的衣服上,如果我沒死,我會親口告訴王妃娘娘,如果我死了,王妃娘娘只要查探我的衣服便可!」
「好,我就暫且相信你的話!」薛瑩示意她起身:「不必跪著,起來吧,免的被他人疑心。」
「是!」玉容趕緊站了起來。
「茶有些涼了,你去打壺打水來!」薛瑩又囑咐。
「是!」玉容的臉如往常般,項元奐和白千幻坐回原位,好像剛剛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窗外的樹枝輕掃過窗子,發出沙沙的聲響。
屋內靜默了一會兒,項元奐看著窗外樹影的若隱若現:「母妃,你就當真相信那個丫鬟?」
薛瑩瞥他一眼。
「如果我不答應,不就不利於你後面的計劃了嗎?」
「知我者莫若母妃呀!」項元奐笑著沖薛瑩眨了眨眼:「母妃,您現在的演技也是越來越好了。」
「這還不是跟你學的?」
白千幻坐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著二人。
「我好像剛剛一直在這裡,你們兩個在說什麼?」白千幻不恥下問。
項元奐喝掉了杯中的茶,拉著白千幻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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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我和幻妹妹先回松園去用午膳了。」
「好,去吧。」
項元奐一路拉著白千幻回松園。
剛回到松園,畫眉就匆忙的迎了上來。
「唉呀,世子爺,大小姐,你們總算回來了,剛剛牛光回來,告訴我說你們兩個在外面遇了刺客,你們沒有哪裡受傷吧?」
「受傷還能站在這裡?午膳呢?準備好了嗎?」項元奐打斷了她的話。
「已經備好了。」
「你就在外面守著,我與幻妹妹有些話要說,記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就說是爺我的命令。」項元奐命令道。
「是!」
畫眉聽話的在門外守著。
內廳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項元奐拉了白千幻坐下。
「幻妹妹,來先坐!」
等坐下后,白千幻忍了一路的話終於忍不住的問了出來:「你剛剛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項元奐把筷子遞到白千幻手裡,白千幻機械的接過,再把項元奐夾到她碗中的菜吃下。
看她吃下東西,項元奐才不慌不忙的開口:「我們府里,定不止她一個人,利用她可以牽出另一個,另外……」
「另外什麼?」
項元奐夾了塊魚肉放進她的碗里。
聞著魚肉的味道有些腥,她便把魚肉又夾了出去,注意力仍被項元奐的話吸引著。
看她不吃魚肉,他重新夾進了自己的碗里。
「能在項親王府里安插侍衛這麼多年,而且一心想要處死我們的,就只有一個人!」項元奐輕描淡寫的道。
「太子或是六皇子?」
「他們背後的人!」
不是太子或六皇子,他們背後的人,這兩個人的級別已經夠大,他們背後的那個人,就只能是……
白千幻驚的睜大雙眼,心裡是抑制確住的驚訝:「你說的……難道是當今皇上?」
「太子沒那個本事,六皇子六七年前也僅僅是個剛滿十歲的孩子而已,他們兩個都做不出來。」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日子還是一樣過。」項元奐繼續為她夾菜:「還有,努力在你的肚子里放一個胖娃娃。」
她的臉紅了一下,啐道:「你就不能說點正經的。」
「我這說的就是正經的!」邪魅的眸子眨了眨:「一會兒咱們午覺的時候,不如也努力一下吧!」
白千幻臉一白,拿起一個包子將他的嘴塞住,堵住他要繼續說話的嘴。
項元奐笑著把包子從嘴裡拿了出來,看著低頭吃東西的白千幻,他低沉著聲音認真的看著她道:「你放心,就算拼了性命,我也一定會保你安全!」
白千幻驀地抬頭,看進項元奐認真的黑眸中,她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你必須得好好活著,只有你能好好活著,才能保我的安全!」
項元奐咧嘴一笑。
「為夫遵命,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
「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
「你好好的養著身體就是我最大的幫助了。」項元奐又往她的碗里堆了好些菜。
白千幻苦著臉望著碗里小山高的菜。
「你當是餵豬呢?」
「豬吃了還長肉呢,你吃還是瘦,所以得多吃一點,為夫相信,你與豬比起來,你一定會比它更厲害!」
如果說她沒豬厲害,那是連豬也不如,如果說她比豬厲害,那……
「……」
倆人鬥嘴間,項元奐臉上一閃而過一絲陰鷙。
這一次,對方已經開始瞄準母妃了,如果他當時沒察覺茶葉店的人有問題,現在死的恐怕就是母妃了。
※
兩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