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你好像比我娘還要厲害一點!
秋茗在楚弘清離開后趕緊回了房間,一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坐在地上的蘇安。
「太后!」她衝上前去將蘇安扶起,看著蘇安有些獃滯的臉龐,問:「太后,皇上他……」
「他已經死了,他不能回來……歧」
蘇安如同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不斷的呢喃著這句話。秋茗扶著她坐到榻上,蘇安臉色發白,看來真的被楚弘清的「警告」給嚇的不輕驁。
她是這麼怕楚弘清的人嗎?秋茗在心中想著,蘇安還有怕的人?
蘇安呆坐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才緩過神來。她吩咐秋茗去弄清楚楚弘清是不是真的在宮裡住下了,如果是的話又是住在哪裡的。
「這件事你自己去,不要讓其他人發現。」蘇安見秋茗出去,又囑咐了一句。
「太後放心,奴婢明白。」
楚弘清一行人突然間回宮,這不管是對誰而言,都是一種衝擊,包括「秋茗」。在離開長春宮的時候秋茗發現有一名男人的屍體被扔在了這裡,仔細看看,覺得這男人又有點眼熟,應該是蘇安以前派去監視過自己的人。難道他發現了楚弘清剛剛來過的事情,所以被滅口了?
秋茗叫來人把屍體處理了,並且警告道不得張揚引起更多人的恐慌,緊接著她就大步離開,去尋找楚弘清的蹤跡。
在發現楚弘清真的留在了宮裡之後,秋茗有一種,他和楚雲逸果然是父子的感覺。這種事情,他竟然還真做的出來!
負責保護楚弘清安全的幾名高手很快就發現了秋茗的行蹤,出現在她的面前,用著一副此路不通,你不能過去的架勢看著她。
秋茗頭疼的皺了皺眉,輕聲開了口。「我要見皇上。」
「你?皇上說了,什麼人都不見。」他們知道她是太後手下的人。
「麻煩通報一聲,就說祁悠然求見。」
祁悠然這三個字在某些時候還是挺好用的,例如現在。那幾人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並沒有回去稟報,但也將她帶到了楚弘清的面前,好像楚弘清早就和他們提起過她的事情一樣。
順利的見到了楚弘清,而楚弘清也沒有料到來見他的人會是秋茗。
「皇上很意外我會是這個身份嗎?」她主動開口問道。
「不。」楚弘清否認:「是太后讓你過來的?」
「太后被嚇的不輕,讓我來確認你是不是真的要留在宮中。」秋茗不是很確定的問:「皇上真的考慮好了要回來?」
「怎麼,你覺得不妥?」楚弘清反問。
秋茗哪敢說不妥?這皇宮本來就是他的地盤,他就算回來,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楚雲逸說的沒錯,他們讓蘇安牽著鼻子走的時候已經太多了,就連楚弘清也是一樣,因為那女人,竟然活在昏暗的地下幾年。如今回來了,也算是要將以前的恩怨給了結了吧?
「沒有不妥,只是有些擔心而已。」秋茗如實回答。「不過皇上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沒問題了。」
楚弘清無聲的一笑,點了點頭。秋茗沒多問什麼,確認了他真是打算留下來后,就回去向蘇安稟報了。
蘇安很明顯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她最近越來越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所以秋茗免不了又要吃點苦。
這蘇安,絕對是有暴力傾向……秋茗無奈的想了想,真有點想把她一刀解決,永絕後患的衝動。
宮中是暗起雲涌,而狩獵場那邊此時,則是要熱鬧許多。
小皇子和公主的出場,引來了很多人的注意。他們兩個穿了身很應場合的衣服,馬靴穿在腳上,弓箭握在手中,寸步不離的跟在楚雲逸的身後,就像個小尾巴一樣,乖巧聽話的很。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娃長得真是討喜。
夏東籬低頭看了看祁子軒,見他完全不怯場的樣子,便問:「要不要和朕比比?」
祁子軒在確定他是和自己說話以後,很為難的皺著小眉頭,回答:「你一個大人,就不要和我小孩子一般見識了好不好?」
孩子的口無遮攔讓人忍俊不禁,楚雲逸摸了摸他的頭,看向夏東籬,說:「想比試,朕陪你。」
楚雲逸雖然這麼說了,但他如果真想和夏東籬比個高下,還是件不容易的事。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祁子軒死活要和他騎一匹馬,哄騙楚雲逸抱起他以後,就掛在了楚雲逸脖子上,死活不肯下來。
真正的祁悠然不在這裡,兩個小鬼也就無法無天了。再加上楚雲逸本就寵他們,所以他們更是什麼都不怕了。
兒子粘自己,是好事。於是楚雲逸在眾目睽睽之下,真的就抱著祁子軒坐上了馬背,讓人們再一次看清這個孩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我也要騎馬。」祁子涵見自家哥哥已經找到了靠山,並且讓她沒辦法再靠過去,於是她把主意打在了自己身邊的「祁悠然」身上。
「走著。」祁悠然一把抱起她跳上了馬背,帥氣利落的動作,讓不知真相的人還真會以為她就是祁悠然本人。
兩個孩子手中的弓箭都是特製的,很適合他們的身形已經手掌大小。拿著屬於自己的專用武器,他們玩的不亦樂乎。
「你要幹什麼?」楚雲逸看著坐在自己懷裡的小人已經舉起了弓箭,瞄向了某個地方,他疑惑問道。
祁子軒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手中的箭離弦。他回頭看楚雲逸,問:「不可以嗎?」
「不是可不可以,而是問你想要射什麼。」楚雲逸再一次重複自己的問題,因為他看到的,子軒瞄準的對象是個人。
「他剛剛偷偷罵我娘,我聽到了。你放心,我只是想給他個教訓而已。」祁子軒一本正經的小聲對楚雲逸說,「我不會傷他性命的。」
偷偷罵祁悠然?楚雲逸看了看祁子軒說的那個人,眼底蒙上一層淡淡的寒芒。
「這是件很嚴重的事情。」楚雲逸說。
「是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子軒連連點頭,很高興楚雲逸能和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所以,不用楚雲逸再開口,認真的瞄準那個人,等他好不容易爬上了馬背之後,子軒的小手一松,那利箭直奔著男人的後背而已。
身為皇子,又和皇上坐在一起。所以祁子軒的一舉一動是格外引人注意的。他想做什麼好多人從一開始就發現了,沒想到的是皇上竟然真的允許他做了。
不過讓人鬆了口氣的是,小孩子的能力還是一般。因為那箭沒能傷到人,而只是射中了馬屁股而已。
馬受了驚嚇,瘋狂的狂奔起來。馬背上的人毫無準備,一下子就被甩到了地上,摔的渾身骨頭架子快要散了一樣。慌慌張張的四下看去,他看到了疑似犯人的方向,但在看清楚那裡的人是誰以後,他馬上就否認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一定是他感覺錯了,怎麼能是皇上呢?
可就在他剛剛這麼想的時候,楚雲逸卻開了口,說了一句:「小孩子手滑,錢大人沒摔壞吧?」
「沒有沒有。」他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來不及拍打身上的塵土,回答說道:「不礙事的,多謝皇上關心。」
楚雲逸冷笑一聲,策馬而去。這位錢大人只能自認倒霉,換了屁馬之後重新上場。
一段小小的插曲過後,很快人們就忘記了剛才的事情。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楚雲逸和夏東籬兩人的身上。
自家皇帝的本事,隨行的大臣們肯定是知道的。楚雲逸從當年還沒成為太子的時候就已經是出類拔萃的存在了,任何場合都不會讓人失望,這就是他。而夏東籬那邊,則是有些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畢竟,不論是在哪一方面,能和楚雲逸不相上下的人,都是很難得的。
祁子軒老老實實的坐在楚雲逸的身前,不敢再有什麼多餘的動作,怕影響到他。
在外人看來,楚雲逸既然保證子軒的安全,不因為自己的動作讓他掉下去,又要保證射准程度,這是很困難的。但他卻做的手到擒來,時不時的還要和身前的小人說上幾句話,好像很輕鬆的樣子。
「啊,兔子。」
就在楚雲逸和夏東籬同時發現獵物,並且都想要得到它的時候,楚雲逸突然聽到斜後方傳來女兒的聲音。那聲音不大,卻充滿了驚喜。他視線一掃四周,發現了那個讓子涵高興的東西是在什麼地方。
轉移目標,楚雲逸舉起了弓箭。
「不要殺了它!」祁子涵發現楚雲逸的動作之後,連忙喊到,不過這一喊,也驚到了那隻兔子,包括楚雲逸之前發現的獵物,也是一樣。
獵物狂奔,楚雲逸眸光一沉,一支箭射了出去。就在人們還沒確認他是不是已經射
中了的時候,馬蹄飛揚,他已經奔向另一個方向去追趕夏東籬的腳步了。
夏東籬聽到後面的馬蹄聲,就知道想甩開他不是那麼簡單的。回眸瞥了一眼,夏東籬看到祁子軒拉弓射箭的畫面。
「嗨~」祁子軒看到了他,竟然還和他打了個招呼,好像多熟悉一樣。
夏東籬愣了一下,祁子軒的箭從他的耳邊嗖的飛過,射中了那隻獵物。不過因為力道不大,所以只是讓那畜牲疼了一下,跑的更快而已。
夏東籬抓住機會,想趕在這個時候將獵物拿下。可他射出去的箭卻在半空中被另一支箭給折斷了。驚訝之餘,他還沒來得及再次起弓,楚雲逸已經成功將獵物拿下了。而那射中獵物的弓箭,則正是剛剛在空中斷了自己的那一支……
「你好厲害!」眾人驚呆的說不出話的時候,聽到了祁子軒驚喜的聲音。他崇拜的回頭看楚雲逸,睜大眼睛說:「好像比我娘還要厲害一點!」
「那是當然。」楚雲逸毫不吝嗇的收下了兒子的誇獎,「不過這話記得不要在她面前說,她會傷心的。」
後方的「祁悠然」扯了扯嘴角,這兩人演戲能不能演的再逼真一點?能不能別把自己當成空氣?
奴才們去拾撿獵物,拿回來的還包括一隻腿部受傷,動彈不了的小白兔。祁子涵如願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喜歡的不得了。抱在懷裡,讓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歡這東西哪一點。
「你喜歡這個?」「祁悠然」有些驚訝,祁悠然的女兒,竟然會喜歡小白兔?
「還好吧。」祁子涵抬頭看她,認真的解釋道:「只是以前見過的很少而已,我們住的地方都是狼啊虎啊比較多一點,沒有這麼小的東西。」
「祁悠然」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是祁悠然養出來的女兒啊……
「看來,是朕略勝一籌。」楚雲逸揚起勝利的微笑,看向夏東籬說道。
夏東籬也笑了笑,沒說什麼。兩人回到場邊,坐下休息。而場上則是大臣們的「遊戲」時間。
祁子軒站在兩人的前方不遠處,小嘴緊抿著。他是個記仇的孩子,他看著場上的那些人,挑選出他想要報復的對象,然後一個一個,瞄準他們。
從祁子軒手中飛射出去的箭,無一例外的射中了馬屁股。而且位置都有著驚人的形似度,全部是馬尾上方的地帶。
如果說小皇子的第一次出手是為了好玩,那麼他接二連三的這麼做,就讓人覺得有些過分了。於是那些從地上爬了起來,摔的暈頭轉向的老傢伙們集體來到楚雲逸的面前,要求皇上懲罰這個無法無天的小皇子。
楚雲逸看了眼灰頭灰臉的他們,又看了看站在那裡,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昂首挺胸的祁子軒,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射他們的馬?」
祁子軒看了看他,語出驚人的說:「其實我更想射的,是他們的腦袋。」
「皇上你看!小皇子年紀輕輕就如此……狂暴,這以後成何體統啊!」看吧,果然是那個妖女的兒子,脾氣秉性和那女人如出一轍!
「你們再讓我發現背地裡偷偷說我娘壞話,我就不會再這樣輕易放過你們了!」祁子軒才不管他們說什麼,舉起弓箭瞄準說話的人的腦袋,動作十分迅速的完成了一次拉弓射箭。
那箭體直奔男人的臉面而已,順著他的臉頰擦肩而過。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所以他連自己的臉部受了傷,也是後來才感覺到的。
抬手一抹,他看到了血的顏色。倒吸一口氣,驚呆的看向了氣勢洶洶的祁子軒。
「我娘才不是妖女,你們是大臣,看起來也都是讀過很多書的樣子,怎麼說起話來還沒有沒讀過書的人好聽?!」祁子軒很不高興的看著他們,「還是說,其實你們也都沒讀過書,都是裝裝樣子騙人的而已?」
「我娘還說過,『公生明,偏生暗。』,你們這樣胡說八道欺負她,是不是因為你們想讓我父皇娶了你們家的女兒,才這麼做的!」
祁子涵不甘示弱,叉著小腰表情嚴肅的看著他們,大聲的問。
兩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快言快語的讓人接不上話。而且句句話都說的,讓人不知怎麼去接。
祁子涵的話說中了大多數人的心思,她一見他們不回答,就知道他們是心虛了。冷哼一聲,她幾步跑到楚雲逸的身前爬到了他的腿上,炫耀的坐在楚雲
逸的懷裡望著那些人,一副「你們誰敢搶我爹,我就滅了你們」的神情,讓人哭笑不得。
楚雲逸掃視了一遍那些人,然後慢慢收回視線,順了順自家女兒的頭髮。
「看來,已經不用朕再為你們主持公道了,對吧?」楚雲逸開口詢問,卻無一人敢出聲回答。滿意的站起身來,他抿嘴一笑。「既然如此,那朕就去歇息了。」
說完,楚雲逸就抱著一個,牽著一個,在眾人的擁簇之下慢步離開,留下一群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大臣們面面相覷。
「瞧,多有意思的小東西。」
「祁悠然」猛地扭頭,看到了說這話的人。蕭子緗沖著她意味深長的笑,繼續說道:「等你回家,我們也生兩個出來玩玩。」
蕭子緗「調戲」完人,快速撤離。「祁悠然」面紅耳赤的望著他的背影,又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發現他們的對話后,才捂著胸口鬆了口氣。
「流/氓!」她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快步往前跑去,追上楚雲逸的步伐,彎腰抱起祁子軒,逗弄起來。
沈綺韻也跟著一起來到了這邊,對於太后交代的事情,她肯定是沒辦法完成的。但空手回去交差,又好像不大好。
左右為難的她找了個恰當的時機把事情和楚雲逸說了,楚雲逸看著她遞過來的藥包,問:「這有什麼作用?」
「還不清楚。」沈綺韻如實回答。
「那簡單。」楚雲逸風輕雲淡的說:「不能給所有人下藥,可是拿一個人做做實驗還是可以的。」
他隨手一指屋裡的另一個人,道:「就他吧。」
沈綺韻回頭一看,看到了身子僵硬的坐在那裡的蕭子緗。
「他也是大臣,而且是朕的心腹。你給他下了葯,太後知道了也會高興的。」楚雲逸說的很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皇上,你不能這麼坑臣啊……」蕭子緗苦著臉,還真怕那個沈綺韻真的照做。
韓小染兄妹三人曾在蕭府住過一段時間,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蕭子緗也算是他們的一位恩人。所以這種坑恩人的事情,她肯定是不會去做的。
「這樣,不大好吧?」她吱吱唔唔的問了楚雲逸一句。
「不好嗎?」楚雲逸挑眉反問,「那就沒辦法了。」
「嗯,那就沒辦法了!」今天格外纏著楚雲逸的兩個小鬼,異口同聲的學著楚雲逸說,他們的舉動也讓楚雲逸特別開心。早知道這樣能收買人心,他早就帶他們出來走動走動了。
在房中待了一會兒之後,楚雲逸將孩子留給了蕭子緗等人,隻身出門,去見夏東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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