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沒想到這麼多年,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皇子?那好端端的,皇上怎麼不在宮裡養著,卻送來這見不得人的地方呢?宮裡現在就皇后一位妃子吧?難道說……這小皇子和小公主,並不是皇后所生,而是皇上和外面的女人?可皇上也沒理由會因為這個而不敢讓兩個孩子露面啊。
奴才們面面相覷,猜不出個緣由來。又因為是和當今聖上有關係的,所以他們不敢妄自憑空猜測磐。
石門內,楚弘清怎麼看這兩個孩子,怎麼看覺得他們和楚雲逸長的相像。楚雲逸小時候就十分的聰慧,讓楚弘清頗為喜歡。所以,他也是眾多皇子中,楚弘清最關心的一位。他小時候的模樣,楚弘清記得清清楚楚。
楚弘清對待兩個孩子和善,他們在楚弘清面前,也就不像在楚雲逸那兒那麼拘謹。楚弘清見他們一直都沒有睡意,就和他們說話聊天,想藉機打探出點什麼來。可惜,這兩個孩子的口風實在是緊,不管楚弘清怎麼引誘,他們都不說出他想要聽的事實。
楚弘清無奈的一笑,心想,真不愧是祁悠然的孩子候。
好不容易把兩個孩子哄睡著了,楚弘清坐在床邊,一夜都沒怎麼合眼。
當年的他,因為突發事件而不得不躺進那棺木之中。若不是楚雲逸事先察覺出來危機,先給他服用了毒藥,讓他進入了假死的狀態,然後又找來另外一個和他身形相似的男子,在屍體腐爛之後將他換了出來,楚弘清想,也一定騙不了蘇安那個毒婦。
楚弘清在位時,就已經察覺到了蘇安的野心勃勃。身為女人,後宮之首,蘇安的心思,可並沒有全都放在後宮上,而是還想方設法的,打著朝政的主意。楚弘清在發覺到她真正的面目時,已經封她為後,並且楚雲逸也漸漸得到楚弘清的歡心。當初,楚弘清曾因為楚雲逸是蘇安兒子的關係,而想過廢除他太子的身份。但後來又漸漸發現,楚雲逸是個能為自己所用的人。用楚雲逸來了解蘇安的一舉一動,可謂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蘇安那個女人,手段不是一般的狠毒。她通曉毒蠱之術,這是楚弘清在很晚的時候才發現的事情。身為前朝餘孽的子女,蘇安的心中一直抱有幻想。而楚弘清當初會選擇娶她為妻,最大的原因也就是希望能夠牽制那些前朝的餘黨,沒想到,反而讓那些逆賊心中起了妄想。
回想往事,楚弘清忍不住長嘆一口氣。不知不覺,他已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方式,苟且偷生的多年,而楚雲逸則是一直和蘇安對抗著。關於當年祁悠然一事,楚弘清知道的並不多。他只是覺得奇怪,因為像祁悠然那樣貌美又聰明的女子,楚雲逸沒理由會放手才是。即便真的沒了感情,也可扔在後宮,偶爾瞧上一兩眼那也是賞心悅目的。更何況,楚弘清了解自己的兒子,楚雲逸是不會拿感情去開玩笑的。
臨近天亮,楚弘清小睡了一會兒。兩個孩子很早就醒來了,面對著這個還不熟悉的環境,他們的反應讓楚弘清覺得格外的有趣。他們的到來,也讓楚弘清覺得這個密道似乎不那麼無聊了。
楚弘清身邊的奴才,按照楚雲逸說好的時間去和楚雲逸的人見面。拿了許多的東西回來,其中不少都是小孩子喜歡玩的東西。
祁子軒和祁子涵兩人手拉著手,站在石門的門口,看著那幾個說話陰陽怪氣的奴才把東西都搬了進來,把整個房間都差不多給填滿了。想著昨晚超楚雲逸要的那些東西,他們沒想到,楚雲逸還真給送過來了。
「這個,就是琉璃燈嗎?」
兩個小鬼蹲在一盞燈的旁邊,好奇的問,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他們開心的不得了。
「你們怎麼知道這個是琉璃燈的?」楚弘清笑呵呵的走到兩人的身邊問道。琉璃燈不常見,這兩個孩子,是從哪兒聽說的?
「我娘告訴我們的。」祁子涵回頭去看楚弘清,回答:「我娘說,琉璃燈很漂亮的。」
楚弘清點了點頭,去看楚雲逸送來的那些玩意。除了一些必用品和孩子的玩物之外,竟還有個半人高的花瓶。那高度,都到兩個孩子的頭頂了。
「拿這東西回來幹什麼?」楚弘清可不覺得,這昏暗的密室中適合擺這玩意。
「這個……聽那邊的人說,是皇上賞給小皇子和小公主的。」負責搬運花瓶回來的奴才汗流浹背,楚弘清並不知,那花瓶究竟有多麼的重。
說話的奴才讓楚弘清還有兩個小祖宗退後,然後,把那花瓶砸碎。
白花花的銀子隨著花瓶的破裂,全都掉了出來,看的兩個小鬼眼睛直冒金星。
「皇上說了,你們要的
銀子全都在這兒了。要你們乖乖聽話,不然這些銀子他就派人再取回去,全都扔進河裡,也不給你們。」
奴才把楚雲逸的話帶給了祁子軒和祁子涵,兩個小人面面相覷之後,小步走到那堆銀子面前,白嫩嫩的小手捧起一把銀子,感受到了銀子的溫度之後,這才相信,原來那個皇上還真的挺有錢的。
「我們能把這銀子換成銀票嗎?」子涵扭過頭去看楚弘清,問。
楚弘清看出來這兩個孩子是有多愛財了,他當然點頭,接著反問:「可以,不過你們要銀子做什麼?」
「這個你就不懂了。我娘說過,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只有不夠花的銀子。多賺些銀子,總是沒錯的!」
祁子涵說話一套一套的,聽的旁邊的人都忍俊不禁。而這時京城,弄丟了他們的白洛卻是十分自責,一直在帶著林蕭等人日夜不停的尋找著他們的蹤跡。但到最後卻發現,連祁悠然都不見了蹤影。
「兄弟。」林蕭拍了拍白洛的肩膀,低聲說道:「我不得不勸告你一句,咱們這一趟,恐怕是來錯了。」
那個祁悠然究竟是什麼人物,林蕭這些天可謂是查的清清楚楚。
「這渾水,你還是不要趟比較好。不然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林蕭語重心長的對白洛說,勸他收手和自己一起離開這裡,回耀明去。
「我不能走。」白洛沉默了片刻,給了林蕭十分肯定的回答。兩人四目相對,白洛慢慢說道:「兩個孩子現在下落不明,是我弄丟的,我得負責找回來才行。況且,當初在來的時候我也答應了悠然,會幫她完成她的心愿。現在才剛剛回來,一件事情還沒做妥,怎能就這麼離開。你若是想走,就先帶著手下的兄弟先回去吧。待我回耀明之後,定會前去下河答謝你們的。」
「這話說的,你若不走,我又怎麼能走?」林蕭看出了白洛的決心,卻也因此更覺得不安起來。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他們如今是在齊墓王朝,敵人,則很有可能是那齊墓王朝的皇上。林蕭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兒玄乎,不靠譜。
祁悠然自從那晚進宮去找過楚雲逸后,也一直在暗中找尋孩子的下落,可什麼線索都沒發現。把她所知道的,楚雲逸的據點都找了一遍,依舊不見孩子的蹤影。祁悠然又急又火,偏偏這楚雲逸卻是淡定的不像話,一直不肯主動來見她,讓她在寒山寺苦等了幾日。
這天,祁悠然準備下山去找楚雲逸。他不來,那她就去好了。反正那皇宮她去了那麼多次,路、熟著呢。
下山的半途中,祁悠然遇見了一個好像打算上山的人。在他們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祁悠然的腦中靈光一閃,總覺得那人的臉孔,她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祁悠然的腦子快速的轉動著,走出數步之後,她猛地想起了那人是誰。
快速轉身,祁悠然開口問道:「請問閣下,可是馮鎮泉?」
那原本背對著祁悠然,一直在趕路的男子,在聽到了祁悠然的詢問之後,也慢下了腳步。
「姑娘認錯人了。」他輕聲回答。
「真的認錯了嗎?我怎麼記得,自己當初在刑部那兒見到的通緝令,就是你這張臉呢?」祁悠然一邊說著話,一邊朝他走了過去。等走到了馮鎮泉身邊,反覆打量了幾次他的長相之後,祁悠然就更加確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怎麼會是他呢?他不是早就應該死了嗎?!
馮鎮泉一見祁悠然認出了自己,便生了殺意。兩人交手數招,祁悠然將馮鎮泉擒住,皺眉說道:「我無意與前輩動手,更不是刑部的走狗不想抓你回去。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據我所知,你在幾年前就應該死在一個叫楊震天的老人手中,怎麼,卻活到了現在?」
祁悠然的回憶不應該發生錯誤的,她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初楊震天和她說過,這個殺人魔馮鎮泉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
「你說誰?楊震天?」馮鎮泉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冷笑了起來。「他一個丐幫的老頭子,殺我做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他沒去找過你?」祁悠然心生懷疑,既然如此,那當初楊震天又騙她幹什麼?
馮鎮泉趁著祁悠然怔愣的時候,擺脫了祁悠然的糾纏。站到相對於安全一些的地方去,他困惑的看著祁悠然,問:「你是什麼人?」
祁悠然想了想,沖馮鎮泉歉意的一笑,說:「不
好意思,耽誤你趕路了。」
說完,祁悠然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滿腹疑惑的馮鎮泉。
祁悠然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楊震天了,也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是不是還記得自己這個徒弟。進了城門,因為祁悠然是易容之後才來的,所以並沒有引起楚雲逸手下的注意。
祁悠然在京城裡轉悠的時候,楚雲逸則正在令榮等人之處,詢問關於百毒蠱的事情。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百毒蠱與子母蠱並無關係?但為何在她中蠱初期,卻和子母蠱有著一樣的反應?」楚雲逸想起祁悠然在剛剛被下了毒蠱之後的情形,不解問道。
「那就是下蠱之人的高明之處了。」令榮回答說道:「蠱這個東西,每個人養出來都有著不同之處。也許是她提前做了手腳,就為了讓你覺得,她所下的是子母蠱呢?」
「換句話也就是說,祁悠然現在的性命,與任何人都沒有牽連,她只受她體內的毒蠱所威脅,對嗎?」楚雲逸冷笑追問,見令榮點頭之後,他立刻就站了起來,說:「有勞令婆婆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回頭有時間再來煩你。」
楚雲逸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令榮幾個人目送著他離開后,相互看了看彼此,嘆了口氣。
有些時候,還真感覺不到他是皇上。要不是因為他,他們這些人也不可能跑到這麼遠,住在這銅臭味十足的京城這麼多年。不過看現在的情況,恐怕離他們離開的日子,也不遠了。
楚雲逸離開之後並沒有立刻就回宮去,而是在外面處理了一些事情才回宮。而且,在一進宮他就被蘇安的人給攔下了。
「皇上,太後有事請您過去。」
楚雲逸已經很多天沒和蘇安見過面了,現在蘇安主動來找他,他當然要去見見才行。
「好,那朕就去見見母后。」楚雲逸詭異的一笑,踱步來到長春宮,和蘇安見了面。
「聽說母后找朕有要事商量?不知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楚雲逸開門見山的問。
「最近宮裡宮外一直都不安份,聽說皇上派了不少人到外面去,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蘇安也很直接,問出她想知道的重點。「前些日子進宮行兇的刺客,只有抓到?」
「這事兒母后不是應該去問陸遙嗎?她那日可是在東宮抓了一個刺客,朕還以為這事兒,母后早就知道了呢。」楚雲逸把這事兒往陸遙的身上推去,接著說道:「還有,朕派人到宮外去,是有關朝政的事情。這事兒恐怕不方便和母后多聊。」
楚雲逸的態度很明確,朝堂的事情,她一個後宮的婦人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真的是有關朝政的事,還是……什麼不該回來的人,回來了?」蘇安話中有話的對楚雲逸說道,這些天她總感覺不對勁,雖然按理來說,祁悠然是應該已經死了的。可是,再想想那祁悠然以前多次死裡逃生,而凡事又都有意外,所以蘇安的心也就不安了起來。
「不知母后話中所說的人,指的是誰?」楚雲逸明知故問,「既然母后那麼想知道,那朕就告訴你好了。京城最近潛進來幾個敵國的姦細,武功身手都皆為上層,所以朕才會派人去京中暗查。不想,連這等隱秘的事情都逃不過母后的眼睛。母后平日都在這長春宮修養,不知是怎麼知道這事的?哪個多嘴不要命的奴才,敢拿這事擾你的清靜?等朕查明之後,定會一一解決,不讓母后煩心。」
蘇安眉頭一蹙,聽出楚雲逸話中的不善了。
「皇上多慮了,哀家只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
「那就更嚴重了,敢背地裡議論這種事情的人,更加留不得。」楚雲逸欣賞著蘇安臉上的表情變化,對她,他真的感覺不到任何的親情。
人人都說母子連心,可楚雲逸從一直覺得,自己在蘇安的眼裡,始終只是一個傀儡,一個工具罷了。他如今不殺她,為的也不過就是想要查明百毒蠱的事情,給祁悠然尋一服解藥而已。
「母后,兒臣還有政事要處理,如果你有什麼事的話,不妨叫人傳話去書房。」
「好,皇上忙於國政,記得要注意身體,不要累壞了身子。」蘇安溫柔的笑著,送楚雲逸離開。等楚雲逸走後,她就派人去把白楚顏給叫了過來。
楚雲逸直接到了書房,一想到蘇安那張笑臉,他心裡就不舒服。
祁悠然偷偷摸摸的潛進了宮裡,進了他的寢宮。楚雲逸並不在這裡,不過祁
悠然有的是時間,決定今天必須見他一面才行。
祁悠然等了很久,也不見楚雲逸回來。無聊的在他的房中走來走去。然後小心的觀察留意著外面的情況。當祁悠然又一次經過楚雲逸的床鋪時,她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
那東宮都有密道,不知這裡,是不是也有?
靈機一動,祁悠然就開始找了起來。翻遍了整個房間,最後,她竟在楚雲逸的床下,發現了一個密室。
打開那密室的門,祁悠然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跳了進去。也許,楚雲逸就把孩子藏在這兒了也說不定呢?
懷揣著希望,祁悠然跳了下去。但最後,她在密室里見到的人,卻讓她大為意外。
密室里不見孩子的蹤影,倒是一個久違碰面的舊人,讓祁悠然愣住了神。
楊震天,躺在石床上,雖然已經看到自己進來了,卻依然保持著一動不動的楊震天。和多年前相比起來,他可謂是變了太多。頭髮幾乎都快要掉沒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是十分的沒有精神。
「你是?」楊震天望著祁悠然,疑惑的問道。這裡只有楚雲逸下來過,這女子是什麼人?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祁悠然反問,同時走了過去,一檢查才發現,楊震天的手腳都已經廢了,而且武功也是同樣。
一低頭的瞬間,楊震天似乎察覺到了祁悠然的身份。等祁悠然後退幾步之後,他不可思議的望著她,問:「是、悠然嗎?」
祁悠然聽到他的問題,覺得有意思。
「我都扮成了這副德行,你竟還能認得出是我來?」祁悠然指著自己這一臉的麻子,戲謔問道:「怎麼認出的,說來聽聽?」
「你身上有股特別的香氣。」楊震天聽她這麼一說,就更加肯定她的身份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說:「沒想到這麼多年,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祁悠然聽他這話說的不對,她回不回來,和他有什麼關係?還有,楚雲逸為什麼要把他關在這裡?
祁悠然覺得,自己有太多的疑問該找楚雲逸問個清楚了。沒和楊震天說太多,祁悠然就離開了密室。在楚雲逸的寢宮一直等著,直到把他等了回來,祁悠然才現身來到楚雲逸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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