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醉知酒濃,醒知夢空。
祁悠然計劃著要如何將東方輕染和東方凌溪活捉,而她的猜測也沒有錯,楚雲逸那邊,的確還沒來得及把她的消息傳到這邊來。對於她和楚雲逸之間的仇恨,以及她現在身在北冥國一事,東方二人,毫不知曉磐。
祁悠然消失了,走的無影無蹤。這是最近,整個齊墓朝堂都在討論的話題。
曾經的她,渾的轟轟烈烈,嫁的轟轟烈烈,鬧的轟轟烈烈。而在走之前,也算是給大家留下了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深刻記憶。但,她現在究竟人在何處,卻沒有任何人知曉。
深夜,接連幾日求見皇上都被拒絕了的蕭子緗,終於如願了一次。當聽到那太監說,皇上請他進去的時候,蕭子緗長嘆一口氣,幽幽說道:「原來現在想見皇上一面,是這麼難的事。」
推門走進房間,蕭子緗看著那坐在窗邊獨自飲酒的楚雲逸,慢步走了過去。
「微臣,參見皇上。候」
蕭子緗目不轉睛的望著楚雲逸,神情凝重。
「這麼著急見朕,是有什麼要事?」楚雲逸瞥了他一眼,問。
「就算是有要事,被皇上拖了這麼多天,也變得不重要了。」
楚雲逸清聲一笑,聽出蕭子緗話中的不滿。「坐下吧。」楚雲逸抬手又為自己倒了杯酒,對蕭子緗說:「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
蕭子緗沒和他客氣,拂衣坐到了他的對面。始終緊盯著楚雲逸的雙眼,看著他波瀾不驚的表情,蕭子緗低聲說道:「微臣認識皇上十幾年,從來不知,皇上是個喜歡借酒消愁的人。」
「借酒消愁?」楚雲逸有點不喜歡他的這個詞。「朕之前可是也經常找你喝酒的,只不過現在身份不同了,不能那麼做而已。」
「是嗎?既然身份不同了,太子已經變成了皇上,就更不應該夜夜喝酒了才對。萬一皇上的身子因此而垮了,那該怎麼辦?」
「你大半夜跑進宮來,不會就是為了咒朕吧?」
「不,微臣只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蕭子緗始終不願意相信,祁悠然的離開是因為她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沒錯,這些年裡蕭子緗曾親眼見過楚雲逸用過很多棋子,棄過很多棋子。但沒有一個人,是和祁悠然的命運相同的。
蕭子緗一直覺得祁悠然是特別的,而楚雲逸的所作所為也證實了這一點。他當初煞費苦心的娶她進宮,絕對不會只是為了他日趕她出城。
「皇上那麼喜歡祁悠然,為何突然間要立別的女人為後?」蕭子緗奔向正題,「皇上要是喜歡現在的皇后,又為何一個人躲在這裡喝悶酒?祁悠然的離開,對我們究竟有多大的損失,皇上心裡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也知道我們太多的秘密,但皇上卻沒有殺了她一了百了。微臣是否可以問皇上一句,既然要捨棄這顆棋子,為何,要讓她活著離開?」
「朕很喜歡她嗎?」楚雲逸挑眉,對蕭子緗的話表示質疑。「留她在身邊,不過就是因為她和其他的女人不同,對朕有用罷了。放她離開又不殺她,則是因為朕想看看,她會怎麼對付朕。生活本就枯燥無味,當然要自己給自己找些樂趣才行。」
「那微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皇上所謂的生活樂趣,都是建立在祁悠然身上的呢?」蕭子緗的話很毒,抓的點卻也很准。「逍遙閣是皇上這麼多年來的心血,我蕭子緗也自認為是皇上的心腹。但敢問皇上,除了祁悠然以外,你可讓其他人插手過逍遙閣的事情?我曾在祁悠然的手上見過逍遙閣閣主的令牌,皇上將那東西交給了她,會有什麼後果,可曾想過?」
楚雲逸低著頭,蕭子緗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繼續說道:「我不提逍遙閣在江湖中名聲好壞,但若是逍遙閣傾巢而出的話,武林中定沒有任何一個門派敢與之對抗。祁悠然如今走了,她若是利用逍遙閣,讓江湖大亂的話,要怎麼辦?還有那鎮南兵權。鎮南的二十萬大軍,對朝廷而言究竟有多重要,皇上也不會不清楚吧?當初薦祁悠然去鎮南的人是皇上,讓先皇封祁悠然為鎮南將軍的事情,也是皇上你提議的。二十萬大軍,交給一個女人。皇上你究竟是有多信任祁悠然,才會如此去做?」
蕭子緗越說越氣,最後,乾脆搶過楚雲逸手上的酒杯,把那酒一飲而下。這舉動讓楚雲逸不由得愣了愣,抬頭看他。
「皇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我是不清楚,但我肯定,祁悠然她知道的八,九不離十。祁悠然離開那日,臣也在場。她說的定要回來血洗京城的話,臣也聽進了耳朵里。她的逍遙閣令牌有沒
有交給皇上,鎮南兵權的虎符有沒有交給皇上,皇上應該騙不了人吧?臣不認為,皇上會在摒棄她這顆棋子之前,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敢問皇上,難道你是想幫祁悠然血濺京城嗎?皇上到底是不喜歡她,還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喜歡她?」
「說完了?」蕭子緗閉了嘴,總算是給了楚雲逸說話的機會。「說完了,就回去休息吧。還有,這是朕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後一次。今後,別在朕的面前再提祁悠然這三個字,不然,朕定會一視同仁,就算你是朕小時的玩伴,朕也會照殺不誤。後宮三千,朕不差她一人。」
楚雲逸喝下最後一杯酒,站了起來從蕭子緗的身邊經過。
「齊墓王朝若真是會因為她一個女人而垮掉的話,那我這個皇上活著,也的確沒什麼意思了。」
楚雲逸離開,蕭子緗隱忍的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知他是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一瞬間,蕭子緗突然覺得迷茫,也是恐慌。他不知今後的齊墓還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但他知道,祁悠然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和皇上之間的鬥爭,還沒開始。
楚雲逸走出房間,慢步朝著東宮的發向走去。
醉知酒濃,醒知夢空。楚雲逸從來不知,原來千杯不醉也是一種痛。
抬頭看看夜空的星辰,楚雲逸的目光有些迷離。
祁悠然,北冥國的新生活,不知你是不是已經適應?
「皇上,咱們今兒個又去東宮住啊?」身後的太監沒忍住,疑惑的問了一句。
楚雲逸沒回答,但腳步卻是徑直朝著那個方向而去的,讓太監琢磨不透他心裡的想法。
按理說這皇上已經登基了,也娶了新的皇后,新婚在即,怎麼也不見皇上他和皇后的關係有多親密呢?十天一半以上都是往東宮跑的,這要是傳出去,那還得了?
回到東宮,楚雲逸推開寢宮的大門,邁步進去。和衣躺在床上,楚雲逸嘴角微微一翹,睡了。
蕭子緗坐了很久,把楚雲逸剩下的酒全都喝光以後才起身離開。沒想到,半路碰上了一個人。
蕭子緗看著那身穿一身夜行衣,肩上背著個大包袱的楚奕晨,愣了愣神。
楚奕晨好像也沒想到這麼晚了還能有人在宮裡行走,一見是蕭子緗后,扭頭就要逃。
蕭子緗趕緊把他攔了下來,上下掃了遍他的裝備,問:「十三爺這是要……幹嘛去?」
楚奕晨一撇嘴,往後退了一步,戒備的看著蕭子緗,答:「出宮!闖江湖!」
蕭子緗哭笑不得,誇道:「十三爺還真是有理想有抱負,那不知婧妃娘娘可否知道這事?」
楚奕晨迴避了他這個問題,說:「我知道你是皇上身邊的人,皇上已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我不會為他賣命的!」
楚奕晨對祁悠然的感情很深,蕭子緗是知道這個的。所以他現在想要逃出皇城,蕭子緗也覺得是因為祁悠然的關係。
「十三爺,太子妃,一定會回來的。」蕭子緗開口承諾:「我向你保證,你會再見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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