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王爺是請我喝茶,可不是請的你們!
楊震天走進房間,看了眼祁悠然,笑著問,「喲,這是誰?」
「不認得我了?那這酒,我可就帶走了。」祁悠然說著話,順勢站起身來,好像真要往外走似的磐。
「你這丫頭。」楊震天無奈笑看祁悠然,大步走到她面前,眸光暗淡了一下后,問:「老叫花子我沒見過什麼世面,不知見了太子妃,是該跪還是不該跪?」
「師父要是這麼說的話,那這酒,你今天當真是一口都喝不到了。」
楊震天知道祁悠然是誰並不奇怪,他當初就知她是祁家的二小姐。而祁二小姐成了太子妃的消息,別說是京城,就算是整個齊墓王朝,估計都已經傳遍了候。
祁悠然坐到了凳子上,看著楊震天說,「想見人下跪的話,我就不來你這兒了。」
楊震天也隨著她坐下了,看著祁悠然倒酒的動作,洒脫而不做作,楊震天接過那一碗酒,嘗了一口后,忍不住贊道:「好酒!」
「來見師父,當然要帶好酒來。」祁悠然狡黠的笑,「這酒平日里可是只有皇上太子才能喝的到,我為了讓師父嘗嘗鮮,特意去偷來的。」
「這麼久沒見,見了就給我帶這份大禮來,你說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要求為師的呀?」
「沒有沒有。」祁悠然連忙否認,「不過就是好些日子沒見過師父了,所以就想著來看看你。過幾日我又要離京,什麼時候回來還不一定。」
楊震天皺皺眉頭,看向祁悠然。
「像你這麼忙的太子妃,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沒辦法,誰叫我是個天才呢?」祁悠然可沒忘記楊震天當初說自己是習武天才的事情,「師父,你就打算一直住在京城這邊了嗎?」
楊震天搖頭否認,「不,我一個人無牽無掛,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家。等我在這京城待夠了,自然就會走了。」
祁悠然羨慕楊震天的自由,這也是她今天來這裡見他的另外一個原因。
楊震天現在的狀態,是祁悠然曾經渴望而現在放棄的。行走於江湖,浪跡於天涯。無憂無慮,也無所畏懼。
「丫頭,你最近的武功練的怎麼樣了?」
「太多瑣碎之事纏身,真正練功的時間並沒有多少。」祁悠然嘆著氣回答楊震天的問題。「所以今天才特意來見師父,怕有一天我的武功太弱了,師父你不認我這個徒弟,那怎麼辦?」
「那等你忙完這件事情后,找個機會,師父帶你去修鍊一段時間,你看如何?」楊震天提議到。
「這……」祁悠然猶豫了一下,最後點點頭,說:「好,那等我回來后安排一下時間,然後再來和師父你商量。」
兩人喝著酒,聊著天。沒有旁人在一邊,祁悠然也不必顧慮那麼多。和楊震天聊著江湖上的事情,大口的喝著美酒。時間,很快就這樣過去了。
「天黑的真快。」祁悠然看了眼窗外,幽幽嘆道:「覺得才出來沒多一會兒,沒想到已經這個時候了。」
楊震天目不轉睛的看著祁悠然,問她:「徒兒,你在那宮裡呆的不開心嗎?」
「師父怎麼會這麼問?」祁悠然偏頭看他,並不記得自己有哪句話是那個意思。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好像有點不願意回去。」
祁悠然笑著起身,否認了楊震天的猜測。「那裡是我的家,我哪能不願意回去呢?只不過,家裡最近來了幾條惡狗,我總是擔心進家門的時候會被咬上幾口罷了。」
祁悠然又和楊震天調侃了幾句后就準備離開了,楊震天坐在凳子上,目光緊緊的跟隨著她,等她推門踏出門檻后,楊震天開了口,說:「丫頭,這一次遠行,師父還是那句話,記得要安全回來。」
「師父放心,現在還不到我該死的時候。這條命,我是一定會保住的。」祁悠然背對著楊震天,沖他揮了揮手算是道別。
回到皇宮,祁悠然呼吸之間,皆是酒香。
「又跑到哪裡去偷喝酒了?」楚雲逸見她小臉紅撲撲的走到自己面前,淡淡一笑,伸手把人拉到了懷裡。聞了聞她嘴邊的香氣,而後眉頭一揚,問:「這酒香怎麼有些熟悉?」
「嘿嘿。」祁悠然呲牙一笑,勾住了楚雲逸的脖子,坦白了。「偷了你的酒喝。」
祁悠然坦白的有些過分了,於是楚雲逸繼續問:「偷了多少?」
「一半。」祁悠然在楚雲逸的懷裡蹭了蹭,「還給你留了一半呢。」
「聽你的話,似乎是有心思想要全偷喝光了是不是?」楚雲逸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直視著自己。「說,是跟誰去喝的?」
「丐幫一老頭兒。」祁悠然速度很快的在楚雲逸的嘴上啄了一下,「之前和你提過的那個。」
「楊震天?那我這酒,也算是沒白送出去。」
祁悠然曾問過楚雲逸楊震天的底,也向他確認過楊震天的樣貌。不然,現在對楊震天也不會那麼放心。
「不過他喝的那份也就算了,你喝的這份兒,怎麼辦?」楚雲逸話鋒一轉,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祁悠然這個偷酒賊的。
「你想怎麼辦?」祁悠然掙扎了一下,調整了下姿勢,就舒舒服服的窩在他的懷裡。順手把楚雲逸剛剛放到一旁的書拿了過來,看了幾眼。
「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嗯……」祁悠然認真的想了想,抬眸和他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色迷迷的一笑。不過沒等她開口給楚雲逸回應,那邊就有人來敲門了。
「太子,二皇子來找你,說是要跟你下棋。」
「不見。」楚雲逸一聽見二皇子這三個字,立刻出聲讓奴才去回拒。「就告訴他我現在在忙,沒時間陪他。」
楚雲逸的話,楚小白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因為他現在,就蹲在院子里的樹杈上。
「你有什麼好忙的?楚雲逸我跟你說,你要是不陪我,我可就找祁悠然陪我去了!」
祁悠然聽到他的話,抿嘴一笑。小聲的問楚雲逸,「你們兩個最近關係好像緩和了不少,他找你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不你過去見見他?」
「他在你眼裡,是那麼正經的一個人嗎?」楚雲逸可不信楚小白找自己會有什麼要緊的事,他無非就是快閑出屁了,來這邊找點樂子而已。和自己說些那個世界的奇怪事情,順便提醒一下自己,沒有他了解祁悠然了解的多。
「那你是去見他,還是不去見他?」祁悠然是知道楚小白那個人的,她覺得楚小白今天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楚雲逸淺笑不語,只是搖搖頭,任憑楚小白在外面叫囂,也不出去。
門口的奴才攔了一會兒后還是沒能攔住,房門被楚小白一腳踹開了。他一走進屋來,就看見兩人膩歪在那兒。
腳步一頓,楚小白停了下來。視線落到祁悠然的身上,祁悠然卻也懶得起身,還是坐在那兒。
「你不是出宮去了嗎?」楚小白不悅問她。
「啊,剛回來的。」
「哦,你下來。」楚小白繼續邁步走向兩人,「我找他有事兒。」
「你還真是來找他下棋的?」祁悠然硬是被楚小白從楚雲逸的腿上給拽了下去,站在楚小白身邊,看著他一臉渴望的看著楚雲逸,祁悠然戲謔問道:「還是說二皇子最近轉性了,對男人感興趣了?」
「你滾蛋,老子只對女人有反應。」
楚小白把祁悠然趕出了房間,祁悠然見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和楚雲逸商量,就沒再胡鬧,一人回了房間,躺下休息了。
楚雲逸和楚小白差不多說了能有半個時辰,祁悠然聽到開門聲,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見楚雲逸走過來,沖他一笑,然後轉過身,把後背留給了他。
「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楚雲逸俯身,雙手撐在床上,看著祁悠然的側臉,問她。
祁悠然還以為他能忘了這回事,不過事實證明,她還是想錯了。
「不就是偷喝你一點酒而已么,這麼小氣。」祁悠然坐了起來,仰頭看他,問:「要酒是沒了,只剩人一個。欠債肉償,你看……行不行?」
楚雲逸聽到這回答,才算是滿意。兩人躺在床上,楚雲逸和祁悠然說起了出發去鎮南的事情。
「你見過鎮南王嗎?」
楚雲逸躺著,祁悠然趴著。她手指劃過楚雲逸的側臉,好奇的問道。
「從沒見過。」這也是楚雲逸有些擔心的地方,「我之前去過鎮南兩次,卻始終沒
有見到他。你這次前去,雖然有雲瑞希跟著,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悠然,你記住,劉建輝這個人心狠手辣,你若是辦不成,就儘快回來,沒人會責怪與你。」
「我還以為,你多少會對我有點信心呢。」祁悠然撇撇嘴,「還是說,你只是因為雲瑞希的一句話,就覺得這事兒派我過去比較合適?」
「若是對你沒信心,那就乾脆都不會讓你出這個京城。只是劉建輝這個人,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連我母后都不敢招惹的人,你應該想得到,是怎樣的狠角色。」
楚雲逸想到一些關於劉建輝的傳言,一五一十的和祁悠然交代了。祁悠然聽完之後,更是覺得自己這一次任務,太過於艱難了。
劉建輝是朝中有名的功臣,和祁青雲還有莫雲塵相比起來,他是要更高一個層次的。這些年他駐紮在鎮南,皇上暗中派去的人雖然都被他殺了,但是,皇上卻依然不敢明目張胆的向他要回兵權。能讓楚弘清如此小心謹慎,也再一次說明這個劉建輝不簡單。
把最壞的打算都想好了,祁悠然的心裡也就舒坦一些了。本來就是個心大的人,再加上和楚雲逸聊了那麼久的天,祁悠然等到出發的日子一到,就神清氣爽的和林佑等人會合,準備出發了。
許久不見蘇卿,再見面,蘇卿沖她點頭微笑。
「蘇大少爺,這次路上還請你多多關照。」祁悠然嘴角微翹,幽幽說道。眾人上馬,離開京城。
祁悠然再次出宮的消息,並沒能逃得過皇后的耳朵。在戴靈兒死後的這幾天里,皇后也一直沒有回楚雲逸見過面。
「你來幹什麼?」楚雲逸看著不請自來的白楚顏,冷聲問道。
「皇后讓我來的。」白楚顏說出來意,問:「聽說太子妃又出宮了?不知她這一趟,是跑到哪兒去玩了。」
「朝廷的事情,不該你來問。」
「我說了,是皇后讓我來的。」
「朝廷的事,也不該由她來問。」
楚雲逸態度堅定,白楚顏也拿他無可奈何。「那好,你的話我會原封不動帶回的。」她說完后,不但沒有走,反倒是坐了下來,安靜的注視著楚雲逸。
被她看了一會兒,楚雲逸才又正眼看向了她。「還有事?」
「瞧你說的,沒事我就不能來這兒坐坐了嗎?」白楚顏眉頭微皺,沒想到楚雲逸會如此不近人情。
「也對,我還有筆帳沒和你算。」
白楚顏也不笨,一下子就猜出來了楚雲逸他說的,是戴靈兒一事。這事兒她沒想過要瞞楚雲逸,因為當時祁悠然在場,想瞞也瞞不住。
「我還以為你會感謝我,我看你和那戴靈兒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也挺煩的。」
「我和很多人在一起都很煩,難不成,你想要一個一個,全都幫我殺乾淨?」楚雲逸眸光清冷的望著白楚顏,眼睛里不帶一絲感情。看到這樣的楚雲逸,白楚顏心裡是難受的。
「如果你想,我當然可以。」白楚顏強迫自己不要去介意,畢竟他這樣待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雲逸,你應該知道,我的作用不會比祁悠然的小。她能做到的事情,我一樣可以。」
「我是知道,那又如何?」楚雲逸嘴角泛出一抹淡淡地笑意。
「那你為何選她,不是選我?」
楚雲逸垂下眼帘,似在沉思,也似乎是對白楚顏這個問題感覺到了不耐煩。過了片刻之後,白楚顏聽到了楚雲逸的回答。
「因為你不是她,所以,你們兩個沒有可比性。」
「楚雲逸!」白楚顏拍案而起,「你就不信我會立刻派人追上她,讓她這次回不了京城嗎!」
「你連她去了哪裡都不知道,何來追她一說?」楚雲逸嘲諷的笑著看白楚顏。
「她還能去什麼地方,最多無非就是西域一帶。」
楚雲逸故意誤導白楚顏這麼想,而且,也的確沒有人會猜到,祁悠然是去鎮南了。
「西域一帶如今是她的地盤,你的人到了那兒還能不能回得來,你心中應該清楚。你我相識這麼久,我喜歡你做什麼、不做什麼,你已經摸得很透了。戴靈兒一事我現在可以不和你追究,但是白楚顏,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若我真的殺
了她呢?」
白楚顏不得到一個回答誓不罷休,楚雲逸輕嘆一口氣,說:「我不會讓她有事,就算你真的對她動手,會死的那個人也一定不會是她。」
白楚顏深吸一口氣,把自己湧上來的衝動,又生生的給壓了下去。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比那祁悠然要有用的多。你的選擇,是錯誤的。」
白楚顏說完后,大步走出楚雲逸的房間。楚雲逸瞥了眼那幾乎快被她摔壞的木門,若無其事的繼續做自己剛剛做的事情,完全沒有把她的到來放在心上。
祁悠然一行人出了京城直奔鎮南而去,中途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他們大多數時間是白天稍作休息,然後日夜兼程,到了鎮南附近。
找了幾家客棧,幾人分散開住下。祁悠然覺得,到了這兒應該就已經是鎮南王的地盤了。有什麼可疑的人物,他那邊定會收到消息。
雲瑞希奔波幾日,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不少。他和祁悠然還有蘇卿住到了一起,三人在屋中喝茶休息的時候,祁悠然不解的詢問。
「先生你為何會向太子推薦,由我來辦這件事情?」
「因為你合適。」雲瑞希一笑,放下茶杯,揮了揮手中的摺扇,一陣微風襲面而來。「也因為我想看,咱們太子妃究竟有多大的潛力。」
「恕悠然愚笨,先生這話我聽的不大明白。」
「北冥的人為何一直找太子妃?」
雲瑞希給祁悠然提了個醒,讓祁悠然恍然大悟。她不可思議的看向雲瑞希,有點不相信,難道那件事情他也知道?是太子告訴他的嗎?不會,楚雲逸是不會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那個險的!
「你是個奇人,我在有生之年裡能遇到如此之人,也算是沒活這一場。」雲瑞希說著讓蘇卿雲里霧裡,完全聽不懂的話。「鎮南一事壓了幾年都沒辦成,這功勞,只有太子妃你能拿得下。」
雲瑞希的話把祁悠然給說笑了,他這麼莫名其妙的就相信自己,還真是讓祁悠然有點惶恐。
想想劉建輝的身份,祁悠然是不打算偷偷摸摸的過去的,而且雲瑞希也贊同她的這想法。
皇上當初派來的那些人死也沒能見到全屍,就是因為是暗地裡來拜訪這位鎮南王的。如今祁悠然身份不凡,鎮南王若真想對她下手,也是需要三思才行的。
休息了一天,祁悠然帶上雲瑞希等人,向鎮南關出發。
剛到鎮南的邊界,祁悠然就感覺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氛圍。帶著幾人朝前走去,很多人都在注視著他們,不著痕迹的掃視著他們這幾張陌生的面孔。
在前面拐了個彎,祁悠然等人毫不意外的被伏擊了。
「你們是什麼人?!」那幾人被林佑等人制服,臉上卻並無懼意。而很快,祁悠然剛剛見過的一些臉孔,也都圍了過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祁悠然來此之前的想法被認證了,看來鎮南這裡,真的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劉建輝的地方。在這裡生活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眼線,他的手下。
「京城來的人,想見見王爺。」祁悠然給林佑使了個眼色,林佑隨後就把那幾人給放了。「不知這位小哥可否方便,給帶個路?」
那人嗤鼻一笑,甩了甩剛才被林佑擒住的胳膊。
「王爺是你們這些人說見就能見的?」他吹響一聲口哨,瞬間,就有五六十人出現在了祁悠然的視線範圍之內。這些人有的是蹲在房頂的,有的是堵在巷口的,還有人坐在那邊的樹上。
他們有著良好的身手和素質,看得出來,是經過長時間訓練得來的。這樣的場面讓祁悠然有點小頭疼,這鎮南,還真的是一群地痞流氓的陣地。
「就算見不到王爺,各位也不至於如此相待吧?我們畢竟是客,難不成這就是你們鎮南關待客的規矩?」
「沒錯!」那位吹響口哨叫來其他人的男人笑著看向祁悠然,祁悠然並沒有掩飾自己女子的身份,今天過來,也是穿著女裝的。
「那不知我們應該如何做,才能過得了各位小爺的這一關,又能不惹惱王爺,見到他人呢?」祁悠然淺笑問道。
「不如……你來我們睡一夜如何啊?」
男人的話惹得他的那些人哄堂大笑,也讓林佑等人惱了。
「放肆!」林佑就站在祁悠然的身邊,他厲聲訓著那些人,「再敢胡言,小心我要了你們的腦袋!」
「誒,不知者不罪,淡定些。」祁悠然依舊淺笑嫣然,她斜睨了一眼林佑幾個,安撫著他們的情緒,接著又繼續看向那位調戲她的男人。
「陪你們這麼多人睡,我豈不是要浸豬籠的。除了這個辦法,難道就沒別的路可走了嗎?」祁悠然好脾氣的問他。
「沒了!小娘子,你要是真想見王爺,就得先過我們這關。所以你今天,是從還是不從?」
祁悠然眼底劃過一抹寒芒,她輕挑眉尖,向前走了一步,又問那個男人。
「別的男人一向見我,都是先看臉,再看胸。不知你剛剛,是先看的哪裡?」
祁悠然很意外的問出這麼個問題來,讓很多人都摸不著頭腦。這話和她太子妃的身份極不相符,可林佑幾個早就見識過了祁悠然的不按套路出牌,所以也沒怎麼在意。只是納悶,她好端端的為何會問這麼一句話。
「自然是你的小臉蛋。」男人仍然沒有感覺到危險,他回答了祁悠然的問題,然後又回頭看向其他的兄弟們,詢問他們的答案。
「臉!」
「胸!」
「屁股!」
「腿!」
回答什麼的都有,淫笑聲彼此起伏,全都傳進了祁悠然的耳朵。
祁悠然的視線隨著那一聲又一聲的回答,而掠過聲音主人的臉。在他們湊完熱鬧,聲音慢慢沉下去之後,只一瞬間,祁悠然便消失在了原地。而後,很多人都受到了攻擊。
他們受傷的地方各不相同,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被祁悠然用暗器所傷之處,都是他們剛剛回答的那個答案。
祁悠然的身影鬼魅的停在了一個,被「暴了菊」的男人身後,她的銀針落在了他的屁股中間,祁悠然也吹了聲口哨,拍了下他的肩膀,讓他驚恐的回眸,看到了她。
「以後,還敢看女人屁股嗎?」祁悠然調侃問道,這一次該笑的,就是林佑等人了。
「咱們走。」祁悠然對林佑他們說道,她雖傷了一些人,但還是並不打算這麼快,就和劉建輝的人大規模動手的。
祁悠然沒下命令,誰都不敢動手。就算有人沖了上來,也只是巧妙的躲開,亦或者,是將人放倒,而不傷他們分毫。
祁悠然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后發現,這裡的每一小塊地方,都是由不同的人看守的。想起楚雲逸之前說的,劉建輝手下有二十萬兵馬,所以祁悠然也就覺得,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這些,就是那二十萬中的一小部分。
「想見鎮南王,也得通過你們這一關才行嗎?」祁悠然扭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名男子,他是這裡的頭目,她能看得出來。
祁悠然在那裡弄出來的熱鬧,這裡的人都已經看見了。自然不會再把她當成是普通的女人對待,於是那領頭的男人回答:「王爺最近身體不適,不方便見人,我看各位還是請回吧。」
「不舒服?那正好,我是個醫生,可以給王爺看一看的。」
「你?」男人嗤鼻一笑,「哪來的醫生?宮裡的御醫,我們王爺可是瞧不上的。」
「別拿我和那些老東西比,我的醫術可是要比他們高明的多。」祁悠然往遠處看了看,後面還有很多人等著她,照這個速度走下去,恐怕她到了晚上也見不到劉建輝的人。
「那我們王爺也不需要。他只是想休息,還是請姑娘請回吧!」
「時間我們有的是,可以等到王爺休息好了再見。」祁悠然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這裡地方這麼多,不介意騰出幾間房來給我們住吧?」
祁悠然打定了主意不想走,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決心。
「我們是誰派來的人你們心裡也有數,難為難為就行了,一點面子都不給那個人留的話,我們彼此都不好看。」祁悠然話中有話的提醒著他們,自己是皇上派來的。果不其然,這些人對皇上也還是有一絲顧慮的。
領頭男子側過身子對身邊的另一人小聲說了幾句話,那男人立刻往裡面跑去,好像是去報信了。祁悠然等人坦然自若的站在他們的人牆之中,來此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讓祁悠然有種真的進了狼窟的感覺。
祁悠然是傭兵出身,而現
在她眼前的這些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傭兵初期的狀態。當過兵,訓練有素,也許身手反應還不是那麼的迅猛有力,但卻也都是有潛力的。
劉建輝養了這麼一群有人,說他沒有野心,誰信?!
祁悠然等了很久,那個離開的男子才姍姍歸來。他和帶頭的男人說了兩句話后,那男人就放祁悠然他們進去了。
這一路走過去,街邊站著的全都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這是一個鎮子,不缺居民。但看這個情形,這些居民似乎也都是鎮南王的人。
「這陣仗,我還是頭一次見。」雲瑞希走在祁悠然的身後,微笑說到:「可是比當初進宮見皇上,還要氣派許多。」
「別說是先生了,就連我也是頭一次。」祁悠然輕聲和他聊著,「咱們能見見太子爺都沒親眼見過的鎮南王,這是何等的榮幸?」
走過兩條街,初來此地,他們是不太了解這裡的地勢的。楚雲逸在祁悠然來之前給了她一張地圖,大概就是這裡的地貌。祁悠然現在只能根據那地圖上標識著的地方去找鎮南王府。
走著走著,祁悠然總算是看到了希望。和這邊的情況不大相同,鎮南王府門外,只有六個士兵在把守。門兩邊,一邊三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
可祁悠然這些會武功的,卻從那大門後面感覺到了很多人的氣息。祁悠然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到大門前。
「麻煩官爺帶句話給王爺,說有人求見他,是京城過來的。」
祁悠然的話一說完,離門最近的那兩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視線,隨即就打開了大門,讓他們進去。
門一打開,裡面的情景也就映入了他們的眼帘。上百名穿戴整齊的步兵,手中握著兵器站在那裡。被這些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祁悠然心中暗想,劉建輝他不可能會事先知道自己來這裡,就算知道,憑他的性情,也絕不會擺出這種陣仗來「迎接」。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平常的鎮南王府,就是這個樣子的。
沒人給帶路,祁悠然只好摸索著往裡面走。覺得所有的王府都是大同小異的,這些人講究風水,只是不知,劉建輝他現在是會在書房,還是睡房,亦或者……是在練武場?
遠遠地,祁悠然聽到了兵器撞擊的聲音。朝著那裡走去,過了一會兒,她看到了一個很符合鎮南王形象的人。
練武場上,數名輕裝上陣的男子正在相互搏擊廝打,而場邊,只坐著一個男人。他聽到祁悠然等人的腳步聲,往他們這邊瞧了一眼。那眼神很淡,就好像他只是隨便的看了牆邊的一根雜草那麼簡單。
男人的年歲不小了,兩鬢斑白,可氣勢卻不容小覷。一雙劍眉下,雙眼透著寒芒。他皮膚黝黑,左眼下的一道疤痕清晰可見。那傷痕到下眼瞼的地方,沒刺瞎他,算是萬幸。
祁悠然徑直朝他走去,場上練武的人紛紛側目,但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祁悠然參見王爺。」祁悠然站到劉建輝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
劉建輝淺酌一口清茶,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看。
「剛剛在外面聽人說王爺的身體不適,王爺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如讓我幫王爺診下脈如何?」
劉建輝聽了祁悠然的話后,嗤鼻一笑。瞥了她一眼,劉建輝開了口。「皇帝老兒的眼光倒是越來越奇特了,派來這麼個女娃,是瞧不起本王嗎?」
「皇上瞧不起誰,也不敢瞧不起王爺啊。」自知劉建輝瞧不起自己,祁悠然也沒在意。「只不過他之前派來那麼多男人,都沒合王爺的心思,所以這次換了我這麼女人,想看看王爺會不會好說話一點。」
「你剛剛說,自己姓祁?」劉建輝覺得祁悠然伶牙俐齒,有點意思。「那祁青雲和你,可有什麼關係?」
「回王爺,祁青雲是我父親。」
「哈哈。」劉建輝嘲諷的大笑起來,「看來你們祁家,還真的全都是能人啊!」
「我祁家有能人,可也有罪人。王爺,祁家的那點破事兒,不用您提醒,我自己心裡還是有數的。」
「哦?」劉建輝沒想到祁悠然會說出這麼句話來,他又沉默了許久,眼睛盯著練武場上的人。他手邊的小桌子上,擺著茶杯,茶壺。那茶壺還冒著熱氣,好像是剛剛才燒開的水,倒進去的。
「從京城而來,奔波了這麼久,也該渴了。來,喝杯茶。」劉建輝遞了個空杯
子給祁悠然,祁悠然上前接住。
劉建輝隨後拎起了那茶壺,給祁悠然倒茶。可是,那泛著熱氣的茶水,卻全都倒在了祁悠然的手上,而非是杯子里。
祁悠然眸光一閃,咬緊牙關,握著杯子,沒有躲閃。林佑等人就站在不遠處,所以她的處境,他們也都看到了。
「退下!」就在林佑幾個上前的時候,祁悠然厲聲喝止。「王爺是請我喝茶,可不是請的你們!」
【謝謝寶貝兒金流兒的鮮花,hollen58的鮮花,還有尚顰爾的月票~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