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入泥里
劉女醫仔細查過,確認香囊並無問題。
至於夾雜在裡頭的五味葉,本來就是普通的葉子狀,又碾得極碎,混在其他的香料里,根本瞧不出。
送走女醫后,郭才人把香囊拿起來。
「怎麼瞧,都只是個普通香囊而已呀,有這麼神奇?」
「神不神奇,試試不就知道了?」程美人滿臉期待,「杏仁,端盞川貝茶來。」
她近日有些咳嗽,婢女便給她煮了潤肺止咳的川貝茶。
可這茶味苦,程美人很不喜歡喝。
很快,婢女杏仁就端了兩盞川貝茶,郭才人見狀忙道:「哎喲,我可不喝這個。」她也不愛苦味。
程美人先是將香囊拴在衣間,然後興緻勃勃地接過茶來。
她捧著茶盞:「我喝了?」
郭才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喝唄,沒人攔你。」
程美人輕抿了一口。
郭才人探了探身子:「如何?」
「唔……」程美人抿著嘴。
「不管用?」郭才人坐回去,「我就說,哪有這麼神奇……」
話未說完,程美人就噗嗤一下笑了:「管用!」
郭才人一愣:「啊?」
程美人終於沒繃住滿眼的興奮:「真的!」她兩眼放光地又連喝了幾大口。
「我說,高興歸高興,你不嫌燙啊?」
「是真的哎!真的變甜了。」
「真的假的?」
「你嘗嘗。」
郭才人接過茶盞喝了口,眉頭一皺:「嘖,苦。」
「我喝著可甜呢。」程美人作勢要去摘香囊:「你也帶上試試,試過你就信了。」
「我信,你甭摘了。」郭才人攔住她,還是留了個心眼,不願親試,又再囑咐了程美人一句,「也別時時刻刻都帶著,嘴饞時再帶。」
「嗯嗯。」
「帶一段時間後記得再請女醫來把把脈。」
「你也太小心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
程美人點點頭,也知道郭才人是為自己好,「你這麼小心的人,到底還是叫你那庶妹給擺了一道。」
一提郭寶林,郭才人就滿臉官司。
具體緣由,程美人還不知道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她倆雖好,但為了避嫌並不經常見面說話。
不過也彼此了解,都是善良的人。
所以程美人一問,郭才人便將前因後果給說了。
程美人邊吸溜著川貝茶邊道,「聽著,她倒也不是故意,蘭貴人的確不是個好相與的。」
「正因不是故意,才更叫人窩火,因為你也不能說她什麼。」
「嗯,是這個理。」程美人點點頭,「這回的事,蘭貴人怕是要記到你頭上了。」
「隨她去吧,也是個蠢的,不足為懼。」
揭過這個不愉快的話題,兩人便又聊了點別的,說話間程美人已經開始要第三杯川貝茶了。
郭才人這才發現,忙攔下來:「夠了夠了,甜也不能這麼喝啊,那川貝到底是味藥材,去倒一杯白水來吧。」
杏仁瞧了眼自家主子。
程美人點頭。
不多時白水上桌,她連忙喝了一口,繼而笑道:「哇,白水也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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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上旬,大明宮裡下了第一場雪。
算一算,賀閎竟是一個多月沒進過後宮了,就連初一、十五都沒去皇后那。
新年將至,政務越發多了起來。
當賀閎終於想起來要進後宮的時候,首先去的薛賢妃處——剛鬧出薛敏珠那事的時候,他就想去安慰一下的,結果又被別的事情給攪和了,這一拖就是一個月,所以怎麼也要去一次的。
恰趕上今日不上朝,所以賀閎晨起就去了承明殿。
連奏疏也帶了去,看來是打算在這呆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