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方便
呃,為什麼覺得屋裡突然冷起來呢?感覺兩臂起了一層真·「雞」皮疙瘩。
他搓搓手,抬眼就看到阿余正在瞪著自己。
美麗的杏眼裡,兩道線似的瞳仁有點瘮人……姬良笑了幾聲,難得痛快地蹦出幾個字:「是薛賢妃。」
果然。阿余散開瞳仁,算是在意料之中,女醫就是她派來的嘛!
而薛敏珠又一向和自己不對付。
只是……「她為什麼害我?」這點阿余還沒想透,總不能因為自己和她妹妹拌了幾次嘴,就要弄死她吧?
「她本來是想捧殺你的,推你和風頭較盛的高氏對上,讓大家都嫉妒你,好保全自己的妹妹。
中秋宴后就要受封,你沒了利用價值,她就打算把你和戚氏、蕭氏一起料理了,卻沒想到你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蠢,居然還會裝病脫身,
所以她才臨時起意,想著你既然生病,那就藉此機會徹底除掉你,省得以後不好控制。」
阿余聽得兩個眼直轉圈。
所以,聰明也是錯?她應該表現得再蠢一點?
「其實薛賢妃單純就是想對付太后,只想把高氏捧得高一點,因為登高必跌重嘛。
至於你,不過是擋箭牌,而蕭氏也就是個倒霉蛋,戚氏心思多一些,但薛賢妃也沒打算下狠手,只叫戚氏身帶嫌疑便是。這回想除掉你……
也是因為你在裝病,她剛好又派了女醫過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讓你一病不起,很方便而已。」
很、方、便?
比起差點被害死相比,這個被害的理由更氣人啊!
所以薛賢妃想要殺她就是因為順手?
阿余的貓瞳又豎了起來:「小姬兄,你真是該說實話的時候故弄玄虛,該少說兩句的時候實話卻說起來沒完啊。」
姬良擺擺手:「哪裡哪裡。」
誰誇你了!阿余真想拿枕頭砸他,只可惜沒力氣。
該說的話說完,姬良抬手解了織花的定術,結果好巧不巧地正好有一隻飛蟲飛進了織花張開的嘴巴里。
等定術一解開,她閉上嘴咕咚一聲就吞了下去。
阿余:「……」
織花皺皺眉頭,把沒說完的話說完:「日日都萎靡不振的,吃了葯也不管用,還請女醫給想想法子。」
姬良盡職地扮演著女醫的角色。
把把脈,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起身告辭,連副葯也沒開。
他要真開出來,估計也是有毒的。
除了阿余和織花,沒人知道今晚來過這麼一位女醫。
織花還抱怨呢:「這位女醫是新來的吧?說話顛三倒四的,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要不明日我再去求求辛姑姑……」
阿余掀開被子坐起來,「別去了,我區區一個家人子,怎麼好總請女醫呢?」
織花怔了怔,繼而唏噓道:「娘子好歹是侯爺和夫人金尊玉貴養大的,可到了這宮裡卻連個女醫都不敢請,這要是叫侯爺、夫人還有郎君們知道,可是要心疼壞了的……」
瞧她都要哭了,阿余失笑:「行了,別委屈了,去給我把飯菜熱熱吧。」
一聽阿余要吃飯,上一刻還要哭的織花瞬間就兩眼發亮了:「娘子餓了?好、好,婢子這就去熱!」
說完就一陣風似地出去了。
阿余搖搖頭,才站起來就覺得腦袋一陣暈眩,接著又坐回去。
緩了緩后又重新站起,慢吞吞地往圓桌那走,兩條腿軟得就像踩在棉花上,稍微不注意就要摔倒。
還差兩步就到桌前的時候,阿余彎腰伸手扶住了桌邊,借力挪過去坐下,這時候就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病了這麼幾天,她現在真是虛得要命。不過沒關係,遲早會好的,她現在可是充滿了鬥志!就算一時半會解決不掉薛賢妃,但也要努力成為一個合格的對手啊!
再也不能讓人家因為順手而除掉自己了!
真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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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織花再端葯進來,阿余便尋個由頭支走她,接著再偷偷把葯倒掉。
停了幾天葯,燒果然就慢慢退下來。
織花瞧著自家娘子又是高興又是遺憾:「明日就是中秋家宴,若是娘子好好的,明日可是能好好地出個風頭呢。」
阿余歪在榻上剝桔子:「前幾日還說小命最要緊,這就反悔了?」
織花努努嘴,「論要緊當然還是命要緊,只是……這麼好的機會,哎……」
「就因為這機會好,才有人想害我呢。」遞瓣桔子給織花,「以後再有這好機會,我可是要繞路走的,到時你別嘆氣。」
「婢子懂得。」說完又嘆氣,「這後宮的路波詭雲譎的,可太難走了。」
侯爺真不該把娘子送進宮。
但這話,織花不敢說。
阿余心說這還難走?一邊宮斗一邊捉妖更難走!
她岔開話題:「對了,阿芷最近可來過?」聽織花說,自己剛燒起來的時候羅芷玉還來探望過,只是當時她正睡著。
織花搖頭:「就那一次,後面就沒再來過了。」
「喔。」阿余抬頭望窗外看了眼,「上回見她臉色就不好,也不知最近如何了。」
「那婢子去打聽打聽?」
阿余想了想還是算了,兩人雖然很是投緣,但交情還算不上深,暗地裡去打聽別人的事好像不大好。
於是擺擺手,「等我身上有些力氣,直接去看看她吧。」
說完拿起幾顆桔瓣丟進茶杯里泡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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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秋家宴。
家人子獻上的群舞《攬月》雖然人數比之前安排的少了幾個,但到底還是順利地跳完了。
高氏的舞技略遜於戚氏、蕭氏,但也很是不錯,可她一直無心去爭領舞的位置,並沒有像蕭氏那樣暗地裡使勁練。
所以雖然舞姿不錯,但跳起握環的動作卻是做得十分勉強,要不是瞥見殿上的太后一直盯著自己,因而咬著牙強撐,不然真有可能根本跳不上去、或者跳上去也會摔下來。
最終跳是跳完了。
但效果很一般,甚至還不如配舞的出彩呢。
賀閎給太後面子,違心地誇讚,「不錯,當賞。」
太上皇:「呃?」
陶皇後夫唱婦隨,「當賞。」
太上皇:「呃呃?」
賀閎瞥了眼自家老爹的臉色,又轉向太后:「朕記得這領舞的高氏,是母后的族女?不愧是高家女,果然很好。」
太后自然知道高氏舞得不好,可誰敢說?就連皇帝,不也要看在她的面子上誇獎高氏嗎?
所以太后非但不覺得丟人,反而還頗為得意。
於是淡笑道:「皇帝謬讚了。」
賀閎正想再寒暄幾句,就聽上座的太皇上接了茬:「可不是謬讚了?吾兒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太后:「……」
賀閎心裡暗笑,臉上卻灰溜溜的:「父皇教訓的是。」
太后:「……」是什麼?哪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