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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佳偶晚成(16)——只有他以為很珍貴

  決定了要一直等下去,岳萌反而淡定了,不再著急地張望,就徐徐地攪動著咖啡。就算他不來也沒關係,她好歹是認認真真地等過了,也不用再覺得對不起他。 

  不過她當然希望他來,很希望留。 

  雖然酈錦程和元皓同時「歸來」,元皓向她伸出了手,酈錦程卻不理不睬,但她就想奔向酈錦程。 

  她不知道這是愛情還是內疚,或許兩者皆有。 

  她看著元皓時其實沒有心動的感覺,也沒有心疼的感覺,只有回想起地震時的相遇才會心悸。但酈錦程不一樣,她覺得欠了他,又覺得沒他的這幾年很孤單。 

  她腦子亂糟糟的,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總覺得真真假假一團亂麻,但很堅定地要選擇酈錦程。她從來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算是幾年前,她也沒有在他和元皓之間搖擺過。 

  她知道,她和元皓始終是回不到過去了。不過元皓是她的初戀啊,初戀不就是拿來懷戀的嗎?而且他還救過她的命,只要想起那時候,她就恨不得時光倒流,一直留在那時,哪怕讓他們手牽著手死掉也可以!雖然,那時候他們誰也不認識誰…… 

  她錯在太倔強、太自以為是了,哪怕她要把元皓放在心底,也不該讓酈錦程知道。誰會不在乎?為什麼要去傷害他?或許是她不夠愛他,或許是她還愛著元皓,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如果她不愛酈錦程,這幾年的孤獨又算什麼?她沒有刻意等待,不敢把這麼重的枷鎖加在他身上,但心裡的確是因為惦記著他才排斥其他人。所以無論如何也要為這幾年的等待畫上一個句號。 

  突然,一道陰影落在前方,岳萌拿著咖啡勺的動作一頓,一顆心激動起來,喜悅地抬起頭,然後大驚—藩— 

  「怎麼是你?!」 

  是元皓! 

  她猛地扭頭朝窗外看去,已經十點多了,行人漸少,看起來有些蕭條。她沒看到酈錦程,鬆了口氣。 

  元皓的手指按在桌面上,曲成一個優雅的弧度。 

  她抬起頭,緊張地看著他,想叫他走,滾得越遠越好! 

  「我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他看著她,有些感慨和激動,「我可以坐嗎?」 

  「不可以。」岳萌正視著他,「我在等錦程。」 

  他一愕,半天后說:「我以為……」 

  「先生……」服務生走了過來,「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元皓看她一眼,順勢坐下來,看了一眼岳萌的咖啡說:「和小姐一樣吧。」 

  服務生又看著岳萌:「小姐你還要別的東西嗎?」 

  岳萌一個激靈,急忙說:「不用!我什麼都不用!」她千萬別把自己給酈錦程準備的東西端上來。 

  服務生走開后,她突然皺眉看著元皓:「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就是來以前的地方看看。」元皓看了看周圍,嘆息,「變了很多了……」 

  岳萌又往外看了一眼,不遠處是個公交站牌,一輛車停下,不少人下車,都是年輕的學生。看到他們朝氣蓬勃的樣子,她垂下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不一會兒,元皓的咖啡也來了,服務生順便給岳萌續了杯。 

  「你等錦程?」元皓看著岳萌。 

  「嗯。」 

  「你們怎麼會約到這裡?」 

  「我也不知道。」她不耐煩地說。 

  「萌萌……」元皓無奈地看著她,「這裡是我們曾經約會的地方!」 

  「你以為我在等你?」 

  他頓了頓,自嘲道:「聽你這麼說,我就知道不是了,不過你沒理由和錦程約在這裡吧?你的個性,不可能約他在這裡,這裡有我和你的回憶,你帶他來算怎麼回事?」 

  岳萌也自嘲地一笑:「你說得對……」不過她拒絕不了酈錦程。酈錦程說是哪裡,就是哪裡,她連原因都不敢問。 

  但元皓認為,她來這裡肯定還是有自己的原因——哪怕不全是。她是不是在懷戀什麼?或者……道別?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萌萌!」 

  岳萌一驚,抽了一下,沒抽動,看向他,就看到了他眼底的後悔和傷痛。 

  她微微一震,停了下來。 

  他注視著她,帶著喜悅說:「我終於又握到了你的手。不求時光倒流,能留在此刻也好。」 

  【你握住我的手,我可以感受你的體溫和脈搏,你不會睡過去的。】 

  【我們牽著手死,黃泉路上也有伴了。】 

  廢墟的聲音從遙遠的時空傳來,岳萌的心重重一顫,手也跟著顫抖起來…… 

  窗外馬路上,拿著巧克力的酈錦程靜靜地看著他們,他的手也輕輕顫抖起來。 

  或許早就猜到了這段感情仍然會是一場空,他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怒,只是覺得理所當然。 

  他平靜地轉身,打開密封罐,拿出最上面的一枚心形巧克力,然後把剩下 

  的巧克力連密封罐一起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他狠狠地握著巧克力,順著馬路慢慢走。走了不遠,看到了岳萌的車,他停下來,遠遠地看著,沒有動。 

  人體的溫度漸漸融化了巧克力,黑色的汁液從他手中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落到他做工考究的褲子和鞋子上。 

  他攔下計程車,坐進後座。 

  什麼理所當然?他怎麼可能不悲傷、不憤怒?不過,他習慣了,習慣了來自她的傷害。 

  他出門時開著自己的車,上了馬路想到她肯定也開車出門,又把車停了回去,然後打車過來。 

  本以為今天會有一個愉快的夜晚、會一起坐上她的車,從此生活就不一樣,以前的苦難就過去了,誰知道…… 

  他攤開手,手心一片黑褐色,散發著巧克力的甜香,在這片黑褐色和甜香中間躺著一枚戒指,散發著淡淡的冷光。 

  這份獎賞,終究沒頒發給她。只有他以為這很珍貴,可人家壓根兒就看不上。 

  他苦澀地笑了,笑自己的傻與天真妄想。 

  …… 

  甜品店裡,岳萌把手從元皓的手裡抽了出來:「請你離開好嗎?」 

  元皓手指動了動,收回手苦澀地說:「已經很晚了。」 

  「沒關係,今天還沒過完呢,他會來的,我知道他。」 

  元皓看著她較真的樣子,突然很難過。她曾經……是不是也這樣堅定地等過他?可現在,她已經不稀罕他了。 

  「對不起……」他站起來,離開了甜品店。 

  岳萌抬起手,看著窗外,雙手捧著下巴,眼睛也不眨一下。 

  十一點三十分,店員開始打掃衛生,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眼睛有些疼,仍然坐著不動。 

  店員打掃完衛生,又開始算賬,說今天掙了好多好多錢。 

  「過節就是好,提成都多好多呢……」 

  「錢多有什麼用,我更想找個男朋友約會去!」 

  「哎,單身狗已經很可憐了,再賺不到錢不是更可憐?」 

  「有男朋友的估計都睡覺了,我們今晚抱著錢睡吧!」 

  「說什麼呢?不正經!」 

  「哪裡不正經了?情人節嘛,人之常情!」 

  幾個女孩子嘻嘻哈哈地笑起來,岳萌猜她們頂多二十來吧,提到男女朋友睡覺這件事還要害羞臉紅的。 

  「小姐,我們要關門了。」一個女孩子走過來。 

  岳萌回頭,見三個女孩子都看著自己,她們已經換下了工作服,年輕漂亮,像花兒一樣。 

  岳萌眼睛一陣刺痛,點了點頭,低下頭站起來,一滴淚落在地上。轉身時,她悄悄擦了一下眼眶。走到櫃檯,女孩子問她:「你的東西要帶走嗎?你付過錢了。」 

  岳萌看過去,東西已經擺在櫃檯上了,有雞尾酒和蛋糕,還有幾樣別的食物。 

  她說:「蛋糕給我吧。」 

  女孩子馬上把包裝好的蛋糕給她,很小的一個蛋糕,剛好被一雙手捧住。 

  她捧著蛋糕出了門,站在門外的台階上。幾個女孩子很快就關燈出來,將鐵門拉上,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牽著手跑了。 

  岳萌看了看街道兩邊,一個人都沒有。她沒有動,站了挺久,偶爾有一輛車從馬路上駛過,卻沒有車停下,整條街只有她一個人。 

  她不急、不躁,仍然安靜地站著,像一顆亘古的樹。 

  她在台階上坐下來,打開蛋糕的外包裝,裡面是一個心形的巧克力蛋糕,上面雕著三朵白色的玫瑰花。 

  本來人家問她要不要寫字,她不知道怎麼寫,就沒有寫,想著不如用說的。 

  結果不管說的還是看的,都送不出去了。 

  他肯定怨她,所以不來了。 

  岳萌拿起綁在外盒上的叉子,慢慢吃起來。吃了沒幾口,天空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眨眼間就有雨飄了下來。她獃獃地看著,不到五分鐘,雨勢變大,像瓢潑一般。 

  她清晰地看見積水在路面上橫流,天地間響成一片。 

  她低下頭,繼續吃蛋糕。 

  吃完蛋糕已經兩點鐘,雨仍然在下,她抱著手臂枕在膝上,感覺腳已經被雨水濺濕。 

  就在這時,一雙沾滿雨水的男士皮鞋出現在視線里,她覺得他不可能來了,懶懶地看過去,果然不是他。 

  元皓撐著黑傘站在前方,靜靜地注視著她。 

  她垂下眸,一動不動。 

  元皓走過來,朝她伸出了手。大雨澆在他手上,不一會兒順著他指尖流成一條直線。 

  岳萌將頭埋下,過了一陣,聽到汽車的聲音。那汽車似乎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她抬起頭,看到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雨中,元皓從車窗里看著她。 

  她繼續將下巴抵在膝上,汽車在雨中遠去。 

  她鬆了口氣,以後……元皓大概不會再煩她了 

  吧? 

  酈錦程好像也不理她了。 

  她怎麼這麼傻啊?酈錦程不理她,她就該選擇元皓啊。是酈錦程自己不來的,她以後也不用有心理負擔了,幹嘛這麼傻呢? 

  這下可好,誰都不要她了!她要孤單一生了!或者胡亂嫁個人,過上麻木的日子…… 

  不知過了多久,雨漸漸地停了。天地之間仍然被黑暗籠罩著,黑暗中許多霓虹,夜風有些清新。 

  岳萌站起來,拿著蛋糕盒子,慢慢走向路邊的垃圾桶。蛋糕盒扔進去,她微微一愣,低頭看進去,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個密封盒,見裡面有好多造型漂亮的巧克力。 

  她忍不住一笑,又把密封盒放了回去。原來有人和她一樣,也「失戀」了啊——情人節扔掉巧克力,肯定是求愛不成被人拒絕了。天可憐見!讓她並不孤單! 

  她從包里摸出紙巾擦了擦手,把紙巾也扔掉,然後往自己的汽車走去。 

  …… 

  岳萌在車上睡了一夜。天蒙蒙亮時,被掃地的聲音驚醒。睜開眼,見環衛工人在清掃大街。 

  生活可真辛苦,她想。 

  幾十歲的老人為了三餐起這麼早,她又何必傷春悲秋?吃撐著了才有這麼多的悲傷溢出來。 

  她發動汽車,在清晨空曠的街道上飛馳。很快,她就站在了田文芳的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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