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緣來是總裁(12)——可以摧毀他的童
胥靖謙抬眸,深沉地看著她。
她微微一驚,轉身把本子塞到了一疊廢報紙下,然後從床邊拿起臟衣服,抖了抖抱著去衛生間。
胥靖謙反映過來,伸手拽住她。
她扭頭看著他,他生硬地說:「用袋子裝起來,送乾洗店。」
「我不要!誰知道他們怎麼洗的,孩子的衣服我不放心!」
胥靖謙閉了閉眼:「別墅有傭人,我讓人送回別墅,絕對是手洗的。得」
童忻愣了愣,轉身找了個袋子,把孩子的衣服疊整齊裝進去。胥靖謙見兩件成人的衣服沒裝,知道是她的,伸手拿起來,胡亂一卷塞了進去。
童忻正要說話,他打斷她:「好了嗎?好了就走。」
童忻頓了頓,抬頭茫然地看著房間。這段時間,每次回來都要忙好久,突然之間什麼都不做就走,她好不習慣。
胥靖謙也看著這房間,想毀了這一切,彷彿毀了,她受過的苦就不存在!
他心疼得呼吸發顫,決定明天就讓她搬到自己那裡去!從此不讓她洗衣、不讓她做飯,不讓她為了一點錢精打細算!
到醫院后,胥靖謙把衣服交給趙志成:「送回別墅叫傭人洗掉,用手洗,洗乾淨點。」
「是。」趙志成雙手接過,誠惶誠恐。大概以後,這位童女士就是他的女主人了。
童忻看他們一眼,先進了病房。胥靖謙看著她背影,壓低聲音對趙志成說:「我要見王子衡。」
趙志成一愣,急忙點頭。
胥靖謙走進房間,飯菜已經齊備,是趙志成叫酒店送來的。
孩子看著精緻的菜肴咽口水,童忻卻皺了皺眉。
胥靖謙敏銳地察覺,問:「怎麼?不滿意。」
童忻淡淡地說:「以後還是我自己做吧,孩子還是吃家常菜好,這些……不適合。」
胥靖謙掃了一眼,原本沒覺得有問題,被她這麼一說,也覺得不適合!又不是請客辦酒宴,還擺盤呢,那生菜是什麼、西蘭花是什麼?就是點綴著好看,又不好吃!
「明天我叫別墅的傭人做,會是家常菜的。」胥靖謙看著她,不自覺柔了聲音。
童忻沒說話,給孩子添了飯:「快吃吧。」
兩個孩子捧著碗,看了看另一個空碗,知道那是給他們爸爸準備的。他們有些不自在,看著擺得整整齊齊的菜,不好意思伸筷子。
那些菜擺得花一樣,一動,不就破壞了原本的美感么?
兩個孩子反而夾了旁邊點綴的西蘭花吃,至少這個不會破壞那朵用肉擺成的花。
童忻夾了肉放進他們碗里,見童愛盯著旁邊的甜品,叮囑道:「你們在換牙,一會兒甜的東西少吃。」
「……知道了。」童愛不情願地回答。
胥靖謙坐下來,也拿起筷子。
童忻不再說話,兩個孩子也埋頭苦吃,胥靖謙心中煩悶,等他們放下碗筷,自己也不吃了,起身叫人來收拾。
童忻正帶著童愛去衛生間。這衛生間比家裡的還漂亮,24小時通熱水,有醫院提供的毛巾和洗漱用品,比賓館里的還好。
童忻想,有錢真好,哪怕生個病,也能生得舒舒服服。
她眼神麻木地擰了毛巾,出去給童忘擦臉擦手。擦完了,正要起身,一個護士走過來:「胥太太,給我吧,以後叫我做這些就好。」
童忻愣愣地把毛巾給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不是胥太太。」
護士看了她一眼,抬眸看著沙發上的胥靖謙。童忻看過去,胥靖謙迎視著她,卻沒有說話。片刻后,他垂下了眸。
童忻愣了愣,低頭問童愛:「愛愛今晚睡哪裡?要睡病房嗎?」
「可以呀!」童愛點頭。病房好大,有專門的陪床,還有沙發,都可以睡人。
「那我們在醫院陪哥哥。」
胥靖謙站起來:「我走了。門外有人,有什麼事情就叫他們去做,你自己……」
童忻看過來,他對上她的眼,頓了頓,補充道:「別那麼辛苦。」
童忻呆愣地看著他,不解其意。他是關心她?怎麼還會有人關心她?這麼多年,她一個人都習慣了。對了,孩子,她好歹幫他養大了兩個孩子……
胥靖謙如行屍走肉般離開醫院,上了汽車,疲憊地閉上眼。四十餘年,從來沒這麼累過、痛過。
他一度以為自己無堅不摧,只是因為沒遇到可以摧毀他的童忻。
胥靖謙喉結動了動,咽下苦果,覺得整條呼吸道火辣辣地疼。
童忻,第一次如此影響他的女人,大概也是最後一個。
汽車緩緩開動,趙志成說:「BOSS,王子衡已經帶到皇圖。」
胥靖謙沉默一陣:「回別墅。」
走進別墅,聽到胥夠的笑聲。
胥夠在飯廳里,坐在他特別
定製的嬰兒車上,車上掛滿了玩具。保姆正在喂他吃東西,他笑得前仰后哈,扭開頭不吃。
胥靖謙冷冷地看著他。他倒是享受,童忘和童愛,哪裡有這麼多玩具?恐怕七年加起來,沒他這幾個月多!
胥靖謙突然恨死了他,轉身就走。
保姆後知後覺地發現,嚇得暫停呼吸,急忙抱起胥夠,叫廚房的傭人幫她把吃的送到嬰兒房去,免得又吵了那個大爺。
跑到樓梯上,卻遇到胥靖謙倒轉下來,嚇得她後退一步、大氣都不敢出。
胥夠看了胥靖謙一眼,小身子一抖,拱著屁股將頭埋在保姆懷裡,不敢看他。
胥靖謙問:「衣服晾在哪裡?」
「那、那邊。」保姆往廚房後面一指。
胥靖謙皺了皺眉,不耐和她廢話,找了另一個專門負責洗衣的傭人,發現衣服還在洗。
胥靖謙站在洗衣房盯著傭人,傭人腹誹:這僱主可真是,洗個衣服還要監視!幸好我聽話地用手洗,不然這工作都沒了!
五十齣頭的女傭大事不懂,大人物也不了解,只知道僱主有錢、脾氣差,倒不是很怕胥靖謙——這就是無知者無畏。
胥靖謙剛站在身邊時,她還有些緊張,多一會兒她就不管了,把他當根木樁,自己洗自己的!
胥靖謙見她搓洗的衣服上,衣袖上吊著一根粗線,問:「那是什麼?」
「這個啊……舊了唄,有點壞了。」
「舊的?」
「嗯!」
胥靖謙想了想,問:「孩子長得快,衣服穿不壞吧?這是撿別人的穿的?」
「那倒不是!是小時候買的,買得大,就可以多穿兩年。」
「你怎麼知道?」
「我咋不知道呢?」女傭嘮嘮叨叨,「這袖子上好多摺痕,說明有一陣時間衣袖太長了,都折起來了。我問你,這孩子現在差不多上小學吧?要是的話,衣服現在就剛好合身,這摺痕就是前兩年的!這還是兩季的衣服,現在天氣不冷不熱的,這衣服春天穿了秋天穿……」
「你洗衣服吧。」胥靖謙打斷她。
「……哦。」傭人低頭,默默地洗衣服。
胥靖謙見童忻的衣服還沒下水,伸手扯過來一看,雖然沒什麼特別明顯的磨損之處,但整體看起來半舊不新的。
他叫來趙志成:「查查這件衣服的資料,還有那條褲子。」
胥靖謙回到書房,不到半個鐘頭,趙志成就把資料反饋過來了:「是一個入住二三線城市的國內品牌,那件衣服和那條褲子都是五年前的款式,剛上市時是385元和199元,第二年大多數專賣店都打折,最低是三折。」
胥靖謙閉了閉眼,他一花錢就是幾十萬、幾百萬,實在不習慣這幾百幾百的數字。
「你明天去醫院,給孩子量一下身高……」胥靖謙頓了頓,翻開之前趙志成送過來的資料,上面有孩子的信息。他抽出來,遞給趙志成:「把我旁邊那兩間房收拾出來,布置成兒童房,買合身的衣服掛進去,再買一些他們這個年紀看的書、玩的玩具。」
趙志成頓了頓,猶豫地開口:「BOSS,DNA報告還沒出來。」
胥靖謙冷冷地看向他。
他嚇得一抖,急忙點頭:「是!」
胥靖謙垂下眼:「不用買太多,裝滿三分之一或者一半就好了,剩下的我會帶他們去買。」身為父親,帶孩子買衣服玩具是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