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緣來是總裁(11)——胥靖謙只覺得肺
童忘無奈地看她一眼,這個傻妹妹。
童愛鼓了鼓臉,低頭翻書包:「還是繼續做作業吧……你做不做?」
「做……」童忘無力地回答,小聲在她耳邊說,「我要是一輩子在這裡,就讀不成書了,學校里有人欺負你怎麼辦?」
「那你快點好起來呀~」
童忘倏地笑了,看樣子妹妹還是愛他的!
童忻見他們開始做作業了,走到胥靖謙身邊,小身說:「要是孩子不是你的,這病房的錢我可還不起。得」
胥靖謙又氣又疼地看著她:老子沒見到兒子的時候就想養你了,你TM能不能給老子閉嘴!
胥靖謙覺得遇到了一輩子的剋星,顫抖著伸手按了按太陽穴,隱忍地說:「沒事,到時候你肉償!」
「你——」童忻一怒,氣紅了臉,也可能是羞紅的。
胥靖謙笑看著她,覺得她這模樣還不錯,低聲問:「前兩天醫生給童忘換了更好的葯,聽說你沒用?」
這件事他之前不知道,剛剛聽醫生說起,才知道是趙志成安排的。
趙志成查她查到一半,發現童忘和BOSS大人長得那麼像,頓時屁滾尿流,馬上叫醫生換好葯。至於VIP病房什麼的,他不敢胡亂安排,還得等胥靖謙示下。趙志成想,葯這東西童忻肯定不懂,用就用了,如果最後查到童忘不是胥靖謙的孩子,他也不用告訴胥靖謙,反正那些葯沒幾個錢,自己墊了就是。
但之前用了什麼葯,童忻是清楚的,一看醫生拿了更貴的葯,自然就問。醫生含含糊糊,她便猜到是胥靖謙的手筆,馬上拒絕了。今天醫生見到胥靖謙,生怕前兩天好葯沒用上、胥靖謙會怪罪,上來就請罪,於是胥靖謙就知道了。
童忻現在聽胥靖謙問,也以為是他的安排,沒好氣地回答:「我沒錢!」
「……接下來不用你花錢了。」胥靖謙無奈低語,心疼得厲害。他從來不為錢發愁,但她可能愁過不少。他胥靖謙的女人,不應該這樣。
童忻被他的話撓得心癢了一下,就像當年王子衡說要照顧她一輩子時的那種感覺。
呵……她是傻了吧?王子衡都不可靠,他怎麼還會可靠?
童忻轉身去看童忘、童愛寫作業,胥靖謙也跟過去,伸頭往童忘的書本上一看。
三人嚇得僵住,愣了一下才抬頭看著他。
對上三雙小鹿斑比的眼睛,胥靖謙心中一跳,突然就覺得自己打擾了他們的好事,很沒勁地退到一邊去了。
童忻鬆口氣,童忘和童愛卻有些失望,抿著嘴低下頭,繼續寫作業。
胥靖謙在旁邊無所事事了一會兒,又走過去。
童忻皺起眉,這人沒有事嗎?堂堂胥氏總裁,應該很忙才對,在這裡晃來晃去幹什麼?
胥靖謙站在她背後,離他們娘兒仨都近,頓時覺得無比滿足。
童忘和童愛卻緊張得不會寫了,兩人搶著用橡皮擦。童忻知道是胥靖謙害的,抬頭不滿地看著他:「胥先生沒有事情忙嗎?」
胥靖謙挑挑眉:「我現在的事情就是陪孩子。」
「……」
胥靖謙伸手,想去碰她的臉。她感覺到他的企圖,騰地站了起來:「那你在這裡吧,我回去做飯。小忘,晚上想吃什麼?」
童忘忐忑的看著他們,不明白他們在鬧什麼。
胥靖謙冷下臉:「飯有人做,你不用忙!」
他胥靖謙的女人,不是拿來做家務的!
「……」
「孩子喜歡吃什麼?」胥靖謙柔下聲音。
「……」
對上這麼不配合的人,胥靖謙很是無奈,只能問孩子:「你們想吃什麼?」
童愛眼珠轉了轉,瞟了童忻一眼,說:「做媽媽想吃的。」
童忻猛地看著她,她脖子一縮,低頭寫作業。
胥靖謙眼睛一眯,翹起嘴角,忍不住伸手覆上童愛的腦袋。真是乖女兒~難怪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
童愛抬頭,看著他怯怯地笑了笑,然後低頭繼續寫作業,紅了臉蛋。爸爸的手,果然好溫暖……有爸爸真好。
胥靖謙的心都化了,從來沒這麼軟過,恨不得將所有好東西都拿到她面前!他想狠狠抱她一下,又怕嚇著她,不舍地收回手,問童忘:「你呢?你想吃什麼?」
童忘的眼珠也游移了一下,看了一眼被爸爸「寵愛」的妹妹,面無表情地說:「做妹妹喜歡吃的。」
胥靖謙一頓,看著他啞聲說:「好……」
他有一雙懂事的兒女,真好。這都是童忻的功勞。他忍不住看向童忻,童忻直接轉身,跑到一邊去了。
發現童忘看著自己,雙眼期待,他反應過來,伸手在童忘腦袋上也揉了一下:「以後爸爸保護你們。」
童忘臉色一喜,又想起童忻,小聲道:「媽媽說了算。」
胥靖謙:「……」好像他的女人和孩子都不歡迎他,特別是女人!
孩子孝順,拿下童忻就好了。可童忻……他看了她一眼,突然覺得這個目標攻克起來很困難。
童忻拿起中午帶飯的飯盒,對孩子說:「媽媽回家一趟,你們乖乖的。」
「你回去幹什麼?」胥靖謙問,「說了有人做飯!」
童忻看著他,眼神淡漠:「我回去洗衣服。」
胥靖謙一窒,心裡堵得厲害。想起三天前看到的那一幕,連在病房用熱水都要自己打開水來兌,她這些年到底有多苦?
胥靖謙好半天才說:「送乾洗店!」
「那也要我去!」童忻被他命令的語氣弄得發火,「它又不會自己跑乾洗店去!」
「媽媽!」童忘和童愛叫道,擔心地看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急忙說:「媽媽沒事。你們寫完作業不要看書了,對眼睛不好,看會兒電視吧。」
VIP病房有電視,這點真好。
兩人聽話地點頭。
童忻轉身走出病房,胥靖謙跟了出去:「我送你回去。」
童忻一愣:「這裡不能沒有人。」
「我有的是人。」胥靖謙冷硬地說,有點與自己置氣,「還沒人敢不聽我的命令。」
沒人敢不聽他的。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讓她和孩子吃了這麼多年苦!呵……他又算個什麼東西?
胥靖謙往前走,發現童忻沒跟上來,回頭看著她:「怎麼?」
童忻說:「既然你那麼多人,隨便叫個人送我吧,你不用親自送。」
「……」
童忻垂下頭,往前走。胥靖謙大步跟上去,童忻發現,沒再廢話,隨便他吧。
在小區里下車,他跟著她進了單元樓,走上污漬遍地的樓梯。樓梯一邊的牆上貼著辦證、通下水道、換鎖的小廣告,一邊的扶手銹跡斑駁、油漆脫落……
這個時間,很多人家裡正在炒菜,樓道里傳來嗆鼻的油煙味,經過的門口擺放著垃圾……
胥靖謙極力壓制住心中的震驚和心疼,目光灼灼地看著童忻堅定孱弱的背影。
他想說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進了家門,胥靖謙被玄關處狹小的空間嚇了一跳。牆腳放的不是他別墅里那種精緻奢華的鞋櫃,而是兩個歪歪扭扭的鞋架。鞋架上放著大人和小孩的鞋子,擺得整整齊齊。
童忻沒管他,徑直去了廚房,把中午的飯盒洗掉。
胥靖謙觀察著小小的房間。調查的資料上顯示,她和王子衡離婚後就帶著孩子來了A市。那時候孩子還不滿兩歲,整整五年半,他們一直住在這個小區,應該也一直是在這裡。
房間的每一樣東西,都刺痛了他的眼。他站在房中轉了幾圈,踢到了茶几前的小凳子。他低下頭,以為這是孩子坐的,剛想擺正,就見茶几上擺著一個本子,上面寫著娟秀整齊的字跡——
11月12日:取葯378元,買菜28.5元……
11月13日:……
一剎間,胥靖謙只覺得肺腑劇痛!
他知道她一個人養孩子辛苦,卻不曾想會苦到這個份上!連基本的物質都保證不了!
窗外傳來潺潺的水聲,胥靖謙像溺水的人,無法呼吸。
童忻走進來,看到他的姿勢,猛地反映過來,飛快地跑過來將記賬的本子抓走,慌亂地藏到了背後。